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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还不错，你别担心，今天肯定能录至少两首。”这位老人自信满满，“他们都不是笨蛋，基本功练得也不错，再配合我的方法，一下子就找到感觉了。”
“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他们录不好，被扣在这里回不了家呢。”沈笙放下心来，又看他和蔼亲切，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然而蔺先生却有些惊讶，“你们不住下吗？房间我都准备好了。一共九首歌要录，来回行程时间太长，反而对他们不好。”
沈笙比他更惊讶：“住下？”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都以为是当日往返市内。
“住吧。”沉默了很久的顾艾终于开口，他抬起头看着沈笙，一脸单纯地说出一句了不得的话：“免费给你睡。”
沈笙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比他反应更剧烈的是蔺先生，老人故作生气地拍了拍顾艾的头，斥道：“怎么说话呢？你外公我有这么贪财吗？你的朋友，当然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哦。”顾艾冷淡回应，继续对沈笙道：“你无聊的话，我可以弹琴给你听，不喜欢钢琴的话，别的什么也都可以。”
盛情难却，为了五人考虑住下也是更好的选择，沈笙犹豫没多久便同意了。只是——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顾艾道：“无聊是肯定不无聊的，不过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他爸妈会的他都会，他爸妈不会的他也会。”蔺先生此时倒是满脸笑容地提起孙子，“厉害着呢。”
“对，我很厉害。”丝毫不明白谦虚为何物的顾艾重复了一遍，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夸我夸我”。沈笙只好道：“嗯，你很厉害。”
“还有呢？”顾艾耳朵一红，嘴角也隐隐翘起，继续追问道。
“还有？”沈笙疑惑地看着他期盼的目光，半晌才猜到他想要自己说什么，“乖。”
顾艾脸上的开心便更明显了一些，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的喜悦明显到就连蔺先生都注意到了，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臭小子，对着我就一张臭脸连话都不多说。沈笙，你也帮我说说他。”
“哦。”
“沈笙你看看他！”
果然，嘴上说着习惯了，实际上还是耿耿于怀。被迫卷入爷孙大战的沈笙十分无奈，聪明地选择了两不相帮，围观就好。
即使蔺先生说录音很顺利，沈笙还是不太放心，把不太情愿的顾艾打发回房间之后，他便站在外面陪着五人一直录到了下午。一整天的录音工作，再加上之前的神秘热身，从录音室里走出来的成员们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倦色。
“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沈笙边给他们递水，边告知他们今晚要在这边住下。
大概是因为疲倦，宋子秋居然没有第一个回应，反而是柏星宇有些担忧：“可是笙哥，我们的行李和衣服都没带来啊？”
“这个你放心，刚刚我已经交代他们送过来了，大概晚点就到。待会大卫会带大家去挑房间，两人一间，你们现在可以挑选室友了。”
虽然他们平时也住宿舍，不过第一次“出差”，沈笙还是挑了个房间多的别墅，尽量让他们一人一间。而这边的客房不多，平时大概也没接待过偶像团体，因此倒只能两人一间了。不过这样也好，提前适应一下未来行程。
他这话一出，五人当即面面相觑，忽然同时开口：
“我要和笙哥睡！”“我选笙哥。”“笙哥跟我跟我！”“我可以和笙哥一起睡吗？”“我和沈笙一间。”
吓了一跳的沈笙好气又好笑，“这种时候就不要给我展现团魂了吧？”他倒不知道，这五个人的默契竟然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他该欣慰吗？
“笙哥就是我们的团魂嘛。”柏星宇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甜甜地撒了个娇。另外四人竟然也露出一副赞同的表情。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笙哥受不住。”沈笙作势抖了抖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赶紧自由组队，否则我待会就要包办婚姻了。”
至于他和谁睡，他早在刚刚就已经挑好人了。“于歌和我一起。剩下四个你们协调一下。”
“笙哥——”被选中的于歌一副不敢置信的惊喜模样，立即便抛下四个队友，面带笑容地站到了沈笙身边，“抱歉大家，笙哥今晚是我的了。”
“为什么是他？！”于歌被选中，最不服的就是苏道巫。他一脸震惊又生气，就像是被沈笙抛弃了一般，还有点可怜。然而另外的三人平时经常受到于歌照顾，倒是没和他同仇敌忾，反而纷纷叹气道贺，一副“是你就认了”的神情。
这种小剧场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更有意思了。沈笙安抚地拍拍他的脸，“我和于歌有事说。你再不挑，怕是晚上要和子秋一起睡了。”
“笙哥！我才没这么惹人嫌呢！”宋子秋急得跳脚，可等他转头一看，柏星宇已经和乔一树挨在了一起，显然是刚刚达成了室友协议。“柏星宇你的良心呢！明知道我睡觉会说梦话——道巫晚上会杀了我的！”
“没关系，我明天早上为你收尸。”挂着甜蜜的笑容，柏星宇非常友好地给他送去祝福。
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只有苏道巫一脸不甘地站在原地，低哼一声：“……不是和你一起，和谁不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欺负苏道巫了吗？欺负了（1/1）
沈笙：巧了，我也喜欢欺负他
苏道巫：（咬牙切齿）我哭给你看！！
沈笙：好啊，我录下来，放到专辑里做成特典。
苏道巫：………………（真的开始眼角发红）
苏道巫真可爱！
第72章 开个小会
晚饭吃的是蔺先生在岛上种的农家乐大餐，以及在外面难得买到的米饭。虽然是相同的菜品，做法却与国内截然不同，沈笙吃不太惯，只吃了个七分饱。另外的五人倒是因为工作了一整天早就饥肠辘辘，每个人都争相夺筷，积极主动得让沈笙想到了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蔺先生吃的是大卫专门为他做的养生菜谱，而顾艾坐在他的身边，一脸恹恹，只是扒拉着碗里的饭，并没吃下多少，看起来就像个挑食的大龄儿童。说实在的，虽然独处时杀伤力很惊人，但只要顾艾和自己的家人在一块时，沈笙总觉得他莫名其妙地就小了一圈。
“你不吃吗？”他忍不住关切地询问道。
“不用理他，他待会回房间吃就好。”蔺先生看了身边的孙子一眼，笑道，“他平时都不爱和人同桌吃饭，嫌人吃饭吵，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跑出来。”
老人笑着看了一眼沈笙，那一瞥果然带着深意，沈笙默然，仿佛已经了解了他在暗示什么……他真的没有刻意要求这些特殊待遇好吗？
不过听起来，顾艾的家人的确是很宠他，包容他的一切怪癖。难怪他会觉得顾艾与家人相处时会变得孩子似的幼稚，被这么溺爱，是他他也不愿长大。
“我吃饱了。”被议论的人放下筷子，紧接着便眼巴巴地看向沈笙，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把自己从这个恼人的饭桌上带走。沈笙看了一眼，他的碗里还剩下大半碗饭，俨然一个不知人间疾苦、只会浪费粮食的大少爷。
“再吃点吧，不然晚上会饿的。”沈笙劝了一句，便见到顾艾皱起眉头，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生生往自己嘴里扒了一大口饭，随即便边嚼着米饭，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次了。”
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他带过来的那五个才是小孩，然而他们五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顾艾小朋友让他头疼。
虽然顾艾一心念着要和他独处，但沈笙却毫不留情地辜负了他的期望——好歹今天还是成员们第一次正式工作，晚上不开个总结小会议怎么行。好声好气地再次把缠人家伙打发走，回想起他那个仿佛被抛弃的可怜眼神，沈笙实在是有些适应不。良。
……说起来，顾艾走之前还说在房间里等他，该不会他还不知道自己今晚并不和他一起睡这件事吧？
不管不管，工作要紧。
他把五个人都聚集到了自己今晚要住下的客房之中，率先坐到了其中一张床上。“大家先找个地方坐下，不要太远，也别太极，能听到我说话就行。”
话音刚落，苏道巫和于歌便非常自觉主动地坐到了他左手右手边，动作自然极了。“你们好狡猾！我也想坐在笙哥旁边！”宋子秋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位置被抢走，当即嚷了起来。
“你可以坐在笙哥脚下。”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抢不过那两个人，柏星宇倒也飞快地拉着乔一树霸占了沈笙对面的位置，只剩宋子秋孤零零地一个人站着。他目瞪口呆，倒是完全没想到一瞬间位置都没了，除了坐在地毯上，他就只能坐在距离所有人十万八千米远的书桌前。
“坐就坐！”憋屈地一屁。股坐在沈笙脚边，宋子秋气哼哼地一脸憋屈，倒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团。“笙哥……”他两只手都抱上了沈笙的大腿，可怜极了。
“好了，子秋你也别坐地上，”沈笙笑呵呵地把他拉起来，让他去搬了张矮凳坐过来，这才继续说道，“今天第一次录音，大家都还适应吗？”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五个人，补充道，“就当做聊聊天，畅所欲言。”
初次进行专业上的工作，心态与经验总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沈笙生怕他们遇到了挫折却又强撑着闭口不谈，导致最后成为了心理阴影。而团队工作，最怕的就是成员之间互相比较，最后失去了平常心。这些都是他尤其需要注意的点。
“有点紧张。”第一个开口的反而是苏道巫。他面上仍带着一如既往的高傲，眉眼中却带着一点挫败，“和平常练习时不太一样。”
“是啊，虽然我们也都在上声乐课，平时也会自己偷偷录点歌玩，可是正儿八经地进到录音房里还是第一次。”柏星宇附和道，“我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就怕自己唱不好。”
“刚进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些设备该怎么用，感觉给笙哥丢脸了。”宋子秋皱着脸，“而且和声的时候我好几次进错节奏，拖慢了进度。”
“我也是。”乔一树也加入了反省的队伍之中，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本来还以为我们已经练得足够，但是录完才发现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
七嘴八舌说得都差不多，沈笙倒很感谢他们能够对自己敞开心扉，能让他这个经纪人更了解他们的想法。他转向一直没有发话的那个人，柔声问道：“于歌呢，你怎么想？”
“我觉得最难的一点，是我们作为演唱者，要怎么去演绎属于我们的原创歌曲。”于歌看了所有人一眼，“除了技巧之外，大家的感情投入与演绎方式也需要互相配合。今天重录的许多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想得深刻多了，指出的问题也直达本质，态度专业。沈笙点了点头，又转向还在失落的另外几人：“今天我也在外面看着你们，从开始到最后，你们的状态我都一直看在眼里。”
所有人明显都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紧张起来，全都目不转睛、专注地看着沈笙，生怕他也会批评自己。沈笙本还想严肃一些，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你们表现得很好，蔺先生也和我表扬了你们，说你们不错，进度很顺利呢。”
“啊？！他从头到尾都只说我们的缺点，我还以为我们做得很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