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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师知道了跟他拼命。”
夏麒:“……”
他还没有受到过这么社会这么高级的夸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拘谨地笑笑。脸上有种学生对社会人天然所有的崇拜之意。陆照看着他,好像觉得很有意思,眼中的笑意蔓延到整个脸部,神情柔和而体贴。
“不过,笨办法往往能出可靠结果。”他说。
夏麒一听便回过神来——这人指的是他刚才说的多多尝试反应的提议。这可确实是给面子,又十分关爱后辈的大佬做派。
“快别闲聊了,一起讨论讨论正事。”叶教授敲了敲桌面,头也不抬,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试剂架,“那边什么都有,小夏你准备一下试剂和药品。”
在北良化工最后呆到了傍晚六点钟,比平时在学校还迟。叶教授其实还对实验意犹未尽,要不是陆照阻止,他不知道会把夏麒留到几时。
“人家只是你半个学生,就参加你一个课题,你还想压榨人家的商业价值吗?”陆照公道地说,又转头对夏麒说,“你先回去吧,这边没事儿的。”
叶教授听了,仿佛觉得在理,也没再勉强。对夏麒道:“明天叫周怀洛来一趟,如果他不来就告诉他,我不让他毕业!”
这话表情严肃,语气也严肃。夏麒一听,心都紧绷了一下。感觉叶教授还是他最初认识的、不苟言笑的叶教授。他和周怀洛那种可以互怼的亲密,再过三年,可能也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明白!”他肃然回答,收拾好东西后便往外走。
“等等!”陆照突然叫住他。他一回头,见陆照利落把白大褂脱了,迈步向他走来。叶教授在后面一脸莫名地问“陆工你去哪里”。
“你不吃饭,我还吃呢!”陆照漫不经心地回答,人已经来到夏麒面前,“夏同学,你家在哪里?我顺便送你吧。”
夏麒报了费天澜家的地址。那边离这家北良化工不可谓不远,如果不是应酬,一般应该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然而陆照听了,很满意的样子:“那边很多吃的,正好,我就去你那边吃吧。”
夏麒:“……”
这位陆工程师在夏麒接触的人里,真是属于格外会说话的人了。
之前短短半天相处中,他就好几次把叶教授无心制造的尴尬无形化解,本来可能一言不合的场面转瞬就变成诙谐轻松。现在,他又把绕一大圈路去费天澜家附近吃饭,叫做“正好”,让夏麒一时找不到拒绝的说辞。
于是,夏麒接受了他的好意。
驱车到费天澜那栋独栋别墅的家门外,正值暮色初降。
九月的夕阳已经过了酷暑时节的炙烈,隐隐透出一丝秋的味道,气氛无端有些甜腻。触感像毛衣的细绒,让人心里微微痒,却不致于心猿意马。
“那些雏菊,种得不错。”车并没有开进门里,陆照远望门内花园,目光便锁住夏麒之前搭了小棚子的地方。
现在那个油纸小棚已经拆了,露出一片还没有长成的小植物。夏麒心里为他认出那些小东西是雏菊而吃惊,脸上却仿佛要掩盖什么心情似的,刻意保持平淡,点点头。
“是啊,看泥土合适,随便种种的。”
“你种的?”陆照一惊。
“嗯。”
陆照笑笑,“种雏菊……很有心意。”
夏麒不接话,对他道谢,又挥挥手道别,下车进门去了。
这天费天澜深夜才回家,林歌也跟来了。
彼时夏麒还没有睡,听到他们讨论案情,似乎不甚理想。他本来想出去和费天澜打个招呼的,听到接连的叹息声,便作罢了。
第二天,费天澜走得比他起床时间还早。他们竟然没见上面。不需要照顾费天澜的胃,他也没心情做早餐,直接去了学校。
开了学的平港大学热热闹闹,食堂里挤满吃早餐的学生。他混在那些学生中,草草吃一顿食堂的饭,就去实验室了。
“叶教授让你去北良化工给他帮忙。”他如实向周怀洛转告叶教授的意思。
周怀洛听了,撇撇嘴说“不去”。他一向是那种不太爱听长辈安排的人,大人说话他都得先反对才高兴。因此他这句“不去”,夏麒听了没当回事。
不料到临放学时,他忽然跑来拍拍夏麒的肩,笑容满面地说:“老叶说,让你去了。”
“北良化工?我吗?”夏麒瞪起眼睛,与其说是确认,不如说是困惑,“可我只是过来参加ACC的,到过年我就回去了……”
“三个月可以干很多事了!”周怀洛掰着手指数自己三个月能做的事情,然后说,“我这还是在学校实验室。企业的节奏更快,要求更严,设备也更好,你去企业历练三个月一定会受益匪浅的。如果你以后要出社会工作,这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经验。”
这听上去像是对师弟好心耳提面命,但夏麒听着就是觉得这人纯粹是把自己不想做的推给他。
不过不管周怀洛动机如何,他说的那些去企业的好处都是真的。北良化工是大企业,他能在那里接触到学校绝对没有的东西。
他其实真有两分心动。
“你到底有什么顾忌?”大概是见他半天没有任何表示,周怀洛探究地问,“那边作业条件好还不止,还有陆照大工程师呢!他很厉害的,也可以给你教很多东西。”
——对,有顾忌。夏麒想,顾忌就是陆照。
说不上什么根据,只是直觉。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和陆照走太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最终还是答应了去北良给叶教授做助手,开始学校和企业两边跑。不管怎么说,能在北良工作都是个难得机会。夏维军会很乐意听到这种消息。
于是在两头跑了几天后,他给夏维军打电话说了,收获老父亲式激动鼓励。
“过小半月就中秋了,你肯定回不来的,我去和你过中秋吧!”夏维军高兴地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夏麒停顿了一下,回答:“嗯。”
早上,他把消息告诉费天澜。
后者又是晚睡早起的一天,看上去不太有精神。一边垂眸系领带,一边说“好,那到时候麻烦王叔去接一下。”说着打了个哈欠,“王叔也会开心的。”
夏麒默然地点点头,没作声。
费天澜系完领带,抬头见他靠在走廊栏杆上,一副发呆的模样。可能是最近亲近得少了,彼此的气氛恢复到以前那样,落差之下竟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你不太喜欢你爸过来?”费天澜问。
啊?夏麒露出一点惊讶神色,摇摇头,“没有。”
费天澜凑近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你看起来不太开心。一般爸爸来那么远的地方看自己,小孩都会很高兴的。”
夏麒微微颔首,说:“就觉得有点打扰你……”
费天澜笑了,手臂一揽一收,把他带进怀里,“打扰我倒不会,打扰我们是真的。”他像大型犬类动物乖顺时的样子,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温存地说,“阿麒,我有点想你了。”
接个吻也有那么多前戏。
夏麒偏过头,他们以很近的距离相视。然后,夏麒主动印上了他的唇。费天澜是个好老师,教会他很多,他总算将老师的教授用回老师身上。平时承纳的时候,他都乖巧得近乎可怜。现在主动进攻起来,居然带有几分暴戾的意思。
费天澜被他吻得有些失神。清早的身体尤为敏感,身上不一会儿就隐隐发烫。有反应了。夏麒贴着他,不知是有意还是刚好,手背擦过那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夏麒!”费天澜推开他,喘了一口气。
他们目光相望。片刻,费天澜转身回自己房间,门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夏麒下楼去了。他一身齐整,脸色泛着潮红,心跳如雷。他们不一样了,他想。
费三江的庭审在霸据了平港地方媒体头条近一个月后,终于有了最终的结果。
行贿、强占土地、非正常程序及途径获取资源……数条罪名被确认成立,最终刑期十年,宣判即日起移交港南监狱。个人及企业没收财产超过两千万,其直接插手的项目仍在冻结处理中。
宣判结束,费三江在所有文件上按下手印,然后被港南监狱的人带走。
费天澜只和他有片刻的目光交流。他看到父亲的眼神如释重负。审判已经结束,他们可以交谈。但费三江像是无话可说,父子对视,他只给了费天澜一个淡淡的笑容。
费天澜一直以为,自己早就长大了。
身为三江集团老总的儿子,自他从乡下回到城里开始,就进入一个虚以委蛇的世界。不管他当时是九岁,还是十九岁,都必须迅速学会近乎大人的处世立身方式。所以多年来,他没感觉自己内心有过纯粹的孩子心态。
然而与父亲错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次要长大了。
真的长大成人那种长大。
因为从此以后,他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往日的荣光可能是荣光,也可能是利剑。过去的亲朋好友是否还能亲好,全看他自己。让三江再姓费,可能要用掉他半生时间,甚至一生也做不到……
荣华富贵变成假的荣华富贵,风吹雨打变成真的风吹雨打。曾经繁华热闹的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天澜。”王叔逆着人流来到他身边,俯首拍了拍他,“外面有很多记者,你不出去的话,邱总就做三江的发言人去受采访了。”
邱总就是王叔现在的新老板,三江集团的新董事长。按道理,本来就应该他来替三江集团发言。
费天澜有些不解:“怎么?他愿意把这个发言人让给我做?”
王叔抿抿唇,欲言又为难似的。
费天澜就明白了,即便现在面对媒体是好坏参半的事情,姓邱的也没那么好心把机会让他。但他既然人在这里,如果真要出去说几句,姓邱的也不至于阻止。毕竟他姓费,媒体也更喜欢姓费的来说话。
好心的是王叔。他来提醒他,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我明白了,我们出去吧。”费天澜站起来,手习惯性放在腹部略上方的衣扣上,做出整理衣服的动作。
王叔叔摆摆手:“你自己去吧,我上停车场。”
费天澜听了,理解地点点头,“行,也不好让他眼看到你来带我。”
王叔点点头,说“是啊”。费天澜立了立身板,昂首出去了。
法院的小广场里果真围满了记者,邱总正站在台阶上接受采访。他长得矮胖,远看像个圆滚滚的球。笑起来也和和气气的,说好听些,像一尊弥勒佛。这么一副没有攻击性的长相让人放松,以为他无害。
费天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这么以为的。
他朝他走去,现场立刻有记者发现高大英俊的三江集团“前少主”,注意力和热情都转移了。等他走近邱总,马上有话筒递到他面前。
“请问小费总,您对自己父亲的判决有什么看法?”
费天澜面色沉静,神情肃穆,眼神就像他回来上任三江新主那天一样坚毅。他从容地微微低首,凑近那个话筒,语气淡然。
“我们三江集团是三江全体员工的三江,也是平港人民的三江。二十多年来,一直努力为平港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平港不是流传一个小段子吗?每个人都有至少一个亲戚在三江集团工作。作为这样一家企业,我们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个人、一小部分人的错误。过去几个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