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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法儿叹道。语气轻描淡写……既非讥讽,亦非自夸,与其说是警告敌人,倒像是在开导知己。
然而……女子们认定那是挑衅。
“闭嘴!你们这群屠杀人偶(Genocide Dolls)!”
灼热枪骑兵的暗杀娼妇如此怒吼,接着扑向法法儿他们。上半身是黑色衬衫。
下半身是黑色长裤。
以服装来说,绝对是一点都不讨喜的打扮。话虽如此,弗雷本人很喜欢,也不记得有人说过不适合他。年纪轻轻,但一副参透世事——具有这种气息的弗雷,确实很适合这样打扮。另外,不必一一在意服装的色彩搭配也是一项优点。
不过同一套衣服未必适合每个人。
“嗯……”弗雷侧头凝望站在眼前的帕美拉。“还真是有够不适合……”
“这还用说?!”
帕美拉说完,拎起身上的衣服。
她穿的是弗雷的衣服。弗雷体型虽然瘦削,但男女体格在肩宽和高度方面终究有异,穿在他身上并不觉得……”一旦穿到帕美拉身上就显得格外空荡。
用餐过后,帕美拉向弗雷索取替换衣物。她这几天一直穿着相遇时的那套服装,因为屋子里的东西任她使用,每天她都利用弗雷外出工作的空档冲凉沐浴……但一直穿同一套衣服仍不免弄脏,况且那套旅行装束原本就有些脏污,一直在家里穿仍旧会感到不舒适。
弗雷于是随便找了一套衣服给她,可是……
“为什么是男人的衣服?!”
“因为没有女人的服装嘛。”弗雷理直气壮地说:“怎样?难不成你希望从我家衣橱里搜出女人的衣服?”
“这……”
帕美拉不禁捂着嘴角,露出困惑的神情。
嗯,只有男人居住的家,要是从衣橱里滚出大量女性衣物,倒也是相当骇人的景象……弗雷暗忖。不过呢,也可能是旧情人或已故亲人的衣物,老实说,从事上一个工作时。基于工作需要,他的确拥有一两套女性衣物。
帕美拉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半晌后喃喃说:“说不定……不错。”
“…………”弗雷险些滑倒。“你在想像什么?!”
“嘻嘻嘻嘻,秘密。”帕美拉说完,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不过,这样子很伤脑筋耶。”
“为什么?下摆卷一卷就可以穿了吧?现在也没有别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我这两天再想想办法。”弗雷道。
要不就买新的,要不便跟朋友借。到娼寮走一趟,应该就能免费要几件女人的衣物,不过她们放在工作地点的是“工作服”,能不能当外出服穿还是一个问题。
“不……呃……如果是衬衫之类的这样也是可以。”
“这样也是可以?”
“…………”
“…………”
帕美拉露出类似痉挛——说不定是在害羞——的表情,弗雷则是满脸诧异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一时横亘着不知是凝重还是轻微的沉默……
“——嗯。”弗雷点了点头。
衬衫和长裤只要卷一卷,确实就能暂时应付,可是有些身上穿的东西没办法男女共用。
“哎,这倒也是,毕竟不可能穿我的——”
“怎……怎么可以穿你的?!你是脑筋有毛病呀?!”帕美拉满脸通红地娇嗔。
“怎么可以穿弗雷的?!变态?!”
“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弗雷蹙眉道:“不过就鞋子而已嘛。”
“…………”
这次换帕美拉险些滑倒。
※※※※※
莱邦王国首都札威尔。
人称千年古都的这座城市,如今被静谧的动乱波涛吞噬。
倘若问导火线为何,或许有不少人会感到困惑,不过,真正出现实际行动则是在前几天的骚动之后。
基亚特帝国叛军使用的秘密武器——创世战争时的遗产“史基特”,逼近莱邦王国首都,王国军为了应敌,也大幅变更战力配置。
史基特立即被摧毁,但基亚特帝国和莱邦王国在残骸回收权方面发生冲突,基亚特的突袭魔导舰与事后赶来的高速舰等先遣舰队,仍旧继续跟莱邦的王都护卫舰队在海面对峙。
陆军兵力也陆续集结于沿岸,王国军队的战力配置出现明显偏差。
布雷登公爵于是率领叛军乘虚而入。
那并非大规模的进攻。
而是甚至无法称为内乱的小规模叛变。既未破坏任何房舍或公共设施,亦未造成不必要的流血——叛变一点一滴但确实地展开。
布雷登公爵阵营的贝达修达尔将军可说是调兵遣将的专家。
他运用佯攻和奇袭彻底隔离指挥系统,大规模的战力只是为了维持现状,小规模的精锐则是用来逮捕及暗杀王族和重臣。
他想必连这场叛变后的发展都计划好了。
居住于王都的一般民众,大概要等一切结束后才能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对大多数的平民来说,只要日常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为政者的轮替根本无关紧要。贝达修达尔将军便是打算在一般民众的生活领域之外,完成这次的叛变行动。
毕竟即使叛变获得军事上的成功,倘若对日后为政不利,势必遭到旧体制派的反扑,前功尽弃。
然而——
“……没问题吗?”
小型运输马车的内部。
这个专门处理王宫丢弃的废弃文件和邮件的马车货柜里,特务战技兵克里斯多福·柏拉赫和莱邦王国第一王子佛尔西斯就在其中。
用货柜内堆放的木箱隔成墙,克里斯多福和佛尔西斯勉强确保两人的藏匿空间。就伪装而言相当简陋,可是在情况危急之下,这也是没有办法。
此次的救援行动——为了弥补人数与情报战经验上的劣势,克里斯多福他们依赖异能者的预知这种极度不保险的方法,事先采取应变手段。能够事前预知未来看似绝对有利,但凭恃预知能力行动,在精准度和命中率方面必须负担极大的风险。
这次虽然在干钧一发之际制敌机先……然而究竟能够适用到几时?
“那些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个女生,年纪看起来也跟我们差不多……”
佛尔西斯神情一黯。
他似乎打从心底替法法儿他们担忧。
“没问题的,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负责指挥的少女——是求生方面的专家。”
范里斯多福自信满满地断言。
以制敌能力而言,法法儿确实并非特别优秀,可是她多次从生还率极低的任务平安归来,如果单纯比较求生能力,说不定是比克里斯多福更加优秀的天才。
“……原来如此,是我自担心了吗?”
“他们一定会对佛尔西斯殿下的体恤感到很高兴的。”
现在——他们成功逃离王宫,正前往男爵夫人(Baroness)的秘密基地。
克里斯多福率领的游击队小组——两名执拗之矢队员和一名绯红之剑队员吉儿薇丝德,专门负责保护佛尔西斯王子。吉儿操控马缰,两名执拗之矢队员则隔着一段距离保护马车。
国王和王妃则在数名“琥珀骑士”(Amber Knight)的护卫下,前往其他地点避难。故意兵分两路是为了万一遇袭,也不致全军覆灭。
“不过……”佛尔西斯重新审视克里斯多福的脸孔。“没想到你是特务战技兵啊……”
克里斯多福闻言,一时语塞。
他一直对王子隐瞒真实身份,换一个角度来看,就等于不断欺骗对方。虽然佛尔西斯很久以前便发现克里斯多福并非寻常贵族,但是……
“……佛尔西斯殿下,我——”
听见克里斯多福欲言又止,佛尔西斯浮起淡淡苦笑,应道:“哎呀,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尽不过在想……从你们这种人的角度,不晓得会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佛尔西斯说到这里,双手抱膝。
克里斯多福无法理解他的这句话和表情。
“……什么意思?”
“明明一样是人……我却轻松自在地活在你们的血汗之上,坐享其成。这种事以前连想都没想过,这实在……该怎么说呢?好像很厚颜无耻。把辛苦的工作、烦人的工作、肮脏的工作全丢给别人,自己只顾着享乐。统治者当然也有统治者的工作,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劳,可是——”
“不——”
克里斯多福不禁出言否定,尽管自己也不明白在否定什么,只是觉得默默任由这名王子自责有此难受。
“……总之,我很欣赏你,克里斯,因此不想变成被你瞧不起的人。”
“那种事不可能发生。”
克里斯多福说着,蓦然想起——那三兄妹的事。
保护某人,想要保护某人的心情——即使与世界为敌。
想必就是这种心情。
老实说,克里斯多福原本有些迟疑。
国王巴路提力克。
看见那个男人……克里斯多福曾经出现跟现在的佛尔西斯相同的疑问。
自己竟是为了维护这种男人的王国,自相残杀求生?
对国家的忠诚。
对王族的敬意。
人类的和平。
这些概念说起来确实很崇高,但在克里斯多福的眼里,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漫天大谎。
实在不觉得能够找到足以寄托他们的力量——他们存活至今的真实意义。
“这种力量是为了什么?”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以前亲手杀死的一名少年。
尚未找到力量的意义就已丧生——可怜的伙伴。
“你有一天也会忍受不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力量。”
少年说完这句话就撒手人寰。以某种意义来说,这个预言并没有错,只是因为任务繁重并未显露出来……但这种不安和懊恼总是在克里斯多福体内。
然而……
这次作战行动的前一刻,男爵夫人仿佛识破他的苦恼,特地将克里斯多福唤来,说道:
“现在讲这些也很奇怪,不过我很喜欢崇高的理念。说我愚昧无知也好、青涩幼稚也好,但我就是喜欢这些理念,而且我也很喜欢一本正经地讲述这些理念:自由、平等、博爱……等等的人,因为这是我做不到的。”
“我不希望他们被鲜血玷污,即使是青涩幼稚的理想,也不想用鲜血玷污它们,所以我让你们背负这一切原罪。我对此事无意辩解,你要恨我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你有心保护那种‘还没被玷污’的人们——谁都无所谓,佛尔西斯王子也好,那个叫薇妮雅的女孩也罢,妮蕾狄亚小姐也好,你就浑身浴血吧,杀伐吧,歼灭吧,承担一切污浊吧。唯有如此战斗,才能保护那些人。而不论这件事如河污染你——这都是值得骄傲的污点,我是这么认为。”
是的,应该就是如此。
他希望佛尔西斯——这名王子能够保持现在的模样,克里斯多福痛切地希望。为了保护这名王子那种奇迹般的纯真,克里斯多福纵使与世界为敌亦不后悔。
或许会有人笑他不懂世故,或许会有人取笑这是不成熟的理想,就算有人指责这是从未在红尘打滚过的小少爷的玩笑话,他也无法反驳。
然而……话虽如此……
佛尔西斯治理的国家。
就在此时,克里斯多福第一次想看看那个国度。
※※※※※
狂风呼啸卷起。
仿佛在向周围的街道诀别,又像是想要贯穿天际,一栋高塔高耸入云。狂风撞击高塔,卷起漩涡,最后四散不见。
即使在地面随意仰望,也只能看见充斥冰冷月光的宁静天空,可是一旦攀上高塔,就能体会寒风刺骨的世界——宛如拒绝人类爬上天际。
然而——
“……该死!”
狂风将那声低咒扯成碎片。
高塔顶端——倾斜的屋顶上,人影飘然伫立。
人影是如何登上了那里?不,在这种狂风中、令人目眩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