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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她不知如何是好。
(呃……呃……我得——对!我得说话才行……)
帕希菲卡盯着越走越近的双胞胎哥哥,思绪不停空转。
然而——
“…………”佛尔西斯也一样不知所措。
那抹温柔——高雅、和善的微笑背后,透着几许迷惘与感慨。
其他人——克里斯多福、薇妮雅、雷欧波尔特、贝尔肯斯,甚至连夏侬和拉蔻儿都悄悄退开,在旁守护两人的重逢。
帕希菲卡和佛尔西斯一时默默无言地相互凝视——
“你……”有些踌躇——有些顾忌的声音。
可是,帕希菲卡宛如被人触摸肌肤的少女,猛然全身僵硬、轻轻颤抖,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佛尔西斯的声音。
双胞胎哥哥的声音,远比想像中更加恬静温柔。
“你就是帕希菲卡……我的妹妹?”
帕希菲卡对佛尔西斯确认似的提问点点头,点完头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连忙又加了一句:“嗯——啊,是的!”
她这种紧张模样也让佛尔西斯轻松了一些,只见他嘴角笑意略微加深,说道:“初次见面——这种招呼会不会很怪?”
“不,我想……一点都不会。”她说完,再度沉默。
果然还是说不出话来。
十六年的岁月。
背道而驰的命运。
一想到这里,总觉得任何言语都太过陈腐。
就在此时,跟默默相互对望的双胞胎相隔一小段距离的地方——
“哟!好久不见。”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见面……”
贝尔肯斯和夏侬苦笑着打招呼。
对这场相隔数月,而且预料之外的重逢,两人的态度都颇为坦然。
“啊~~”贝尔肯斯伸手制止正想开口的夏侬道:“我先声明,我只是来保护佛尔西斯大人的,目前无意与你们为敌,你就别这么剑拔弩张了。”
“……那就好。”夏侬耸肩应道。
他刚才是保持平常的站姿,但贝尔肯斯仍看出夏侬隐藏体内的紧张——某种戒备状态。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夏侬轻描淡写地问道。
“如果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
“玛乌杰鲁教——尤其是高层,如何看待那些秩序守护者?他们认为那就是教典所说的‘神明使者’吗?”
“谁知道?我也不晓得上面那些家伙的想法……”贝尔肯斯用粗大的手指搓揉长满胡渣的下巴道:“大部分的人都很惊慌失措,将秩序守护者视为实体对象崇拜的,毕竟只有少部分热衷的基本教义派;多数信徒则是将‘神明’、‘使者’这些视为灵界的存在,或者当成一种象征。
“他们大概没想到秩序守护者会在莱邦王都现身。”
“…………”
“不过,以前就听说高层和秩序守护者——至少我们如此称呼的某种东西有所接触,就算枢机卿他们认识秩序守护者,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原来如此。”夏侬颔首寻思。
假如贝尔肯斯所言不虚,目前就无须理会一般的玛乌杰鲁教教徒。
现在纵使遭到一、两百名普通人攻击,夏侬他们也不至于陷入绝境,不过反击那些受控制的普通人终究不是好受的事。
“呃……那个……”帕希菲卡聆听夏侬两人的对话一阵子——说不定只是在逃避眼前这个莫名羞怯、尴尬的状况——她重新转向佛尔西斯。“呃……我有很多话想说、想问,该怎么说……我也不太会讲……”
凝视不知所措的帕希菲卡片刻——佛尔西斯忽然神情有些阴霾地道:“你……受了很多苦吧?”
那语气听来感慨万千。
“咦?啊,呃……没那么夸张啦。”帕希菲卡连忙摇头道。
但佛尔西斯郁郁寡欢地续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直到最近才晓得你还活着。明明是双胞胎兄妹,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却逍遥自在地享受王子的安逸生活……”
佛尔西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被你怨恨或责骂都是应该的——我就是抱着这种觉悟才来到这里。”
“真的没这回事。”帕希菲卡加重语气道。
佛尔西斯有些诧异,眨眼注视她。
帕希菲卡有些不好意思,喋喋不休地道:“不但有美好的事,也有快乐的事,而且有很多,真的很多。当然也受了很多苦,可是……”
说到这里,帕希菲卡一时有些犹豫——不,是有些害羞地住口不语。
“可是,因为这样才能当夏侬哥和拉蔻儿姐的妹妹,又可以认识薇妮雅、雷欧、克里斯……等等的好朋友。
“这些——我都觉得很赞耶……呃……我都觉得非常美好,真的这么觉得——甚至很感谢这段经历。”
“……是吗?”佛尔西斯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你……真的很温柔。”
“会、会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舒坦多了。”佛尔西斯说完,走向帕希菲卡。
他非常、非常自然——天经地义地搂住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那……那个……”就算彼此是双胞胎——而且明白这是家人间的拥抱,冷不防被初次见面的人搂住,帕希菲卡也慌了手脚,尤其对象还是异性。“佛尔西斯大人——?”
帕希菲卡在对方的臂弯里羞红了脸,求助似的东张西望。
但周围的人们只是对她微笑,没人打算唐突介入两人的拥抱。
然而——
“话虽如此,我还是……必须向你道歉……”
“为什么——”听见对方的耳语,帕希菲卡一阵惊慌,一方面是害羞,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耳边传来的声音极度悲哀。
他为何如此哀伤?
“抱歉,”佛尔西斯宛如念咒似的反复道:“真的很抱歉——
接着。
下一瞬间。
突如其来地——
(——咦?)
一股灼热贯穿帕希菲卡的咽喉。
※※※※※
长长的一声叹息。
接着,玛乌杰鲁教教会枢机卿——第一暨第六涉外局局长葛涅斯特·霍克,神色黯然地环顾室内。这是他宅邸内的一个房间——佛尔西斯·莱邦藏匿的客房。
此刻室内看不到佛尔西斯的身影。
其实他的不告而别是预料中的事,他离开时虽然特意提防葛涅斯特——但既然那是预料中的事,监视佛尔西斯行动的方法多不胜数,就算——带路者是那位特务战技兵。
不过,葛涅斯特万万没想到贝尔肯斯会一起消失。
他们八成是去见废弃公主。
一如预料——不,是一如“他”的计划。
“嗯……到这里一如计划。”声音犹如替葛涅斯特说出内心想法般地响起。
葛涅斯特早就见怪不怪,只是慢慢转向声音来源。
一名男子坐在沙发上。
他从何时开始坐在那里的——葛涅斯特反射性地想,但立刻就醒悟这是多么愚蠢的问题。
“他”——不,“他们”无处不在。
何时何地出现都不稀奇,他们跟脆弱、不便、无能的人类不同,能够瞬间在世界边陲间自由来去,拥有突破任何防御壁的能力。
“属下已依指示尽量煽动佛尔西斯大人的危机意识。”葛涅斯特跪地道。
葛涅斯特对于跟他们见面已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对他们如今只剩畏惧。他知道太多真实,所以无法喜悦。
但即使如此,礼仪仍是必须的,而不断反复之后,无意义亦升华为一种意义。
“辛苦了。”男子说完点头。
五官端正——可是看着那副身影,葛涅斯特总不禁萌生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或许是出自于——硬要将非人类的东西变成人类外形的不合理。
索柯姆·亚提拉里。
自称是来替代史黛雅的这名男子,百分之百是秩序守护者。
葛涅斯特最近才认识这名男子,但对方身上散发的那股震慑旁人、不容置喙的气息.正是秩序守护者独一无二的特征。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我们无法直接加害律法破坏者——废弃公主,我们是遵照‘律法’行动,但律法破坏者则是律法之外的存在,正因如此,必须借用人类的力量才能除掉她。”那名男子淡淡表示。
语气毫无魄力,仿佛在讲述简单的道理。
“…………”
“不过,因为守护者的阻挠,一般的暗杀行动至今全数失败。”
“……就是传闻的那对双胞胎啊。”
“没错,那是魔族为了保护律法破坏者所准备的杀手锏,再加上最后魔兽也在他们那里,连预料外的战力都成了他们的帮手。单纯的人海攻势已经难以消灭对方,普通的暗杀者根本没办法靠近。就算洗脑也一样,第六感强烈的人马上就能察觉异常。”
“所以——才用那种方法吗?”葛涅斯特喃喃道。
所以,对方才命令他做那种事吗?
“所以……”
故意让佛尔西斯住在可以看见王都方向的房间。
葛涅斯特故意在佛尔西斯面前阐述秩序守护者的本质、行为,以及可能导致的结果,故意告诉他牺牲者的数量。
一如索柯姆的指示。
那位个性温柔、责任感强烈的王子,听了一定万分痛心。
所以——
“所以……要他……”葛涅斯特紧咬下唇。
秩序守护者的命令就是绝对,身为人类就无法忤逆,更何况葛涅斯特是玛乌杰鲁教的神官,绝对不可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然而——
即使如此——葛涅斯特很喜欢那位王子。
他很喜欢那位为人极度诚恳、温柔的王族。
就连统率肃清使、下令无数暗杀行动的葛涅斯特——不,正因为是他,才对那位王子的纯朴感到憧憬。
但是——
“这是损害最低、最有效率、成功率最高的方法。”索柯姆宣告的表情里,有着葛涅斯特那卑微感伤所无法匹敌的超然。
※※※※※
“——咦?”她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开始感到的不是痛楚——而是燃烧般的灼热。
(咦…………?)
她发不出声音。
取而代之的,帕希菲卡感到一股热流从咽喉涌出,忍不住一呕——
鲜红。
非常、非常鲜红的液体。
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吐出这种东西?
好痛,她觉得非常痛。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痛?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然而时间却嘲弄似的缓缓前进。
犹如万箭穿心般涌起的剧痛中——帕希菲卡恍恍惚惚地想着。
(我被刺了……?)
……是谁?
是这个——眼前的人。
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
笑脸迎接自己的人。
温柔地告诉自己“你受苦了”的这个人。
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抱歉——”他在哭。
一边道歉,一边流泪——可是他刺了帕希菲卡。
“真的很——”他说着,嘴里也淌下鲜血。
贯穿帕希菲卡咽喉的短剑直透他的胸膛。他抱着必死的觉悟刺杀对方。
(为什么……会这样……?)
疑问无法化为声音。
于是,帕希菲卡的意识迅速坠入死亡深渊。
※※※※※
时间冻结。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一旁守护兄妹重逢的众人思考暂时停止。
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就在眼前。
虽然在眼前——但众人目击的瞬间都拒绝理解。
“帕”夏侬逸出喘息般的声音。“帕希菲……卡——?”
两个人影同时在他的视野里缓缓倒下。
沾湿地板的——鲜红。
理解逐渐扩大,犹如阴寒的慢性毒药,缓慢但确实地侵蚀众人——夏侬的意识。
咽喉。
帕希菲卡。
鲜血。
致命伤。
刺杀。
佛尔西斯。
短剑。
“帕希菲卡!!”夏侬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