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并非特别善於理财,但就金钱观来看,别说是帕希菲卡,就连双胞胎姊姊也不能信任。帕希菲卡花钱如流水,拉蔻儿虽然通晓许多没用的知识,却极端欠缺某一部分的常识。两人都是不考虑行情的冲动购物者。零用钱也就罢了,夏侬实在不敢把整个钱包委托给她们。
不过,倘若让两位女生发表意见,或许夏侬才是个天性小气的家伙。
「多亏了你,我现在算钱可厉害了。」
「那不正好?可以变成精打细算的好太太吧?」
「胡说八道。」
「夏侬哥做菜和洗衣都一把罩,只要再学会管帐,随时都可以风光嫁人喔!」
不知有何阴谋,帕希菲卡咻的一声握拳强调。
「就跟你说不可能啦。」
「可是因为你一下子就嫌麻烦偷懒,结果被婆婆虐待。」
一脸开心的帕希菲卡似乎在内心幻想被婆婆虐待,抽抽噎噎……哭个不停的夏侬。他冷冷地说道:
「……我拥有成为好太太的所有条件,你却一样也没有,这究竟是谁有毛病?」
「有什么关系?人家又不想嫁人──」
「注意你的遣辞用字!不是『不想』,是『不能』吧?」
夏侬如此说完……突然皱眉转向他的双胞胎姊姊。
她似笑非笑的慵懒表情一如平日,但从出生就跟她在一起的夏侬还是看出其中的些微变化。
「……干什么?」
「嘴上那么说,但要是帕希菲卡真的嫁人,你一定会强烈反对吧,夏侬……口里嚷著『我绝不把妹妹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那还用说。如果把这个臭脾气的野猫公主推给半调子的人,事情可就棘手了。身为一个好饲主,自然有选择下一个饲主的责任……」夏侬苦笑道。
「谁是臭脾气的野猫啦!」
拉蔻儿分别看著挥舞双手扑向夏侬的帕希菲卡,以及用左手按住帕希菲卡额头的夏侬……脸上笑意又深了一点。
「好好好,你们就别斗了。总之,找到船了吗?」
「没有……因为涨潮期天气不稳定,大家都不想出航。」
「预约都满了吗?」
「不,倒也不是没位子,只不过现在班次比较少,若要连马车一起过河,必须支付相当多的超载费。所以,就看我们如何决定,放弃渡河也是一个选择啦。」
「还是渡河比较好吧?」
「摩斯包古河的对岸就是外边境,王国的治安组织相对比较少……当然,因此也有不少麻烦的家伙在那里游荡。」
一旦越过摩斯包古河,乡下程度也就骤然提升。不可否认那里仍是莱邦王国的一部分……但大多是当地的土著领主贪图方便而归附王国,以由国王赐予爵位的方式纳入王国领土的一部分。是故,领主拥有高度自治权,王国的治安监督权也相对较低。
正因如此,造成大量罪犯横行於统治权暧昧不明的边境四周。
「哪个比较可怕呢?」
「强盗和山贼应该比较容易应付。」夏侬直截了当地说。「总之,我们就在这里等个几天吧?如果还是没什么希望,就只好放弃渡河了。」
「万岁!」帕希菲卡刚听完,立刻停下双手,大眼睛闪闪发光。「那今天可以住在这里罗?可以不用吃乾粮,享受热腾腾的饭菜,睡在有屋顶的房间、软绵绵的被窝里罗?是不是?」
「……喔喔,我的公主大人,不晓得您知不知道我国的财政状况呢?」
看见馋涎欲滴的妹妹不停追问,夏侬语气无奈地说。顺道一提,那句「公主大人」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啊~~人家不想听、不想听。」
故意用双手捂住耳朵的帕希菲卡拚命扭动娇躯。
「……给我听好!脑浆只剩一半的公主。」
「谁脑浆只剩一半啦!」
「我看你连一半都用不完吧?」
「夏侬哥才是连三分之一都用不完哩。假如把头盖骨打开来,其余三分之二铁定凝固成『麻烦死了』四个字的黏土块哟。」
「胡说八道!总之啊,我们没有钱。既然没有稳定的收入,要是不省著点花,可能哪天就要暴尸荒野了。」
「哼……」
帕希菲卡发出不满之声。
其实她也知道他们的手头并不宽裕,虽然不至於担心明天没钱吃饭,但毕竟不知何时会有临时花费。万一马车或武器损坏,也必须花钱修理。在危机重重的边境,那有时就等於生命的价格。
「唔,话说回来,一直露营的确也挺累人的。」
老实说,夏侬也有些倦了,拉蔻儿大概也是。如果可以找到便宜的旅馆,住一晚应该还说得过去……正当夏侬在心里盘算著妥协方案的时候——
「对不起……」
一个恍惚的声音传来。
夏侬他们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少女单手拿著藤篮站在那儿。
年龄与帕希菲卡相若,又或者小一点……就是那种年纪吧。不知是因为整齐的茶色短发,或者一身灰色的打扮,整体给人一种朴素的印象。衣服下摆和袖口露出的四肢显得相当脆弱,与其说是纤细,不如说是瘦骨嶙峋。
「请问要买……药吗?」
少女以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模糊表情说道。并非没有表情,而是在明确的表情浮现以前,脸孔便在半途凝结。
「……药?」
少女像是将反射性回问的夏侬当成了买客,以呆滞的视线凝视他,从篮子里取出几个小包。
「是的。伤药、肠胃药、滋补强身药、消毒药、麻醉药……一应俱全。每种都药效奇佳,价格低廉,出门在外的旅人买再多都很划算。」
不知是谁教她念那种推销台词……夏侬困惑地看著犹似三流演员念稿般说著广告词的少女。
「抱歉,我们的药够多了……」
夏侬他们离开塔尔斯镇时,镇民们送给他们很多药,拉蔻儿也会调配简单的药品。若是简单几种草药的辨别,去世的父亲玉马也曾教过夏侬跟帕希菲卡。
如果从原料开始自行制药,费用基本上不到成药的十分之一。这是因为莱邦王国政府对药剂师采取登录制度,透过课税与价格管制来控制品质。
其实登录制度的施行时间并不长,再加上古老的非法药剂价格不到合法药品的一半,因此许多人明知违法仍四处兜售。少女卖的药品,想来亦是属於此类。
「那么……这种您需要吗?」
如此说完,少女取出一个跟刚才迥然不同的鲜红色药包,作为药品包装实在太过艳丽……
「夜晚的最佳良伴。」
「……嗄?」
「媚药。」
「咦……」
帕希菲卡忍不住惊叫出声。
「您可以混入心上人的食物里,也可以两人一同服用,享受激情的夜晚。再如何坚贞的处女,只要服下这帖药剂,都将变成淫娃荡妇──」
「……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少女依旧念稿般地讲述连帕希菲卡都不禁脸红心跳的媚药广告词……夏侬也不免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您不中意吗?」
「这不是中不中意的问题吧?总之,我们的药够用了。抱歉,你去找别人吧。」
夏侬含糊不清地说完,少女顿时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那副模样不像是怀疑夏侬的答案,倒像是根本无法理解话语的含意,即使如此,少女终於放弃,将药包放回篮内。
并非她深谙进退之道,而是打从一开始就缺乏推销的热忱与执著。
「……真的有人在卖那种东西啊?」
目送著迅速转身离去的少女背影,帕希菲卡不知为何颇为感动地说。
「你是指媚药吗?那是假的哟。」
「是……是吗?」
帕希菲卡对一脸肯定的拉蔻儿疑惑地眨眨眼。
「虽然有很多药品可以概略地影响人类情绪,不过因为性冲动是很复杂的东西,所以没办法完全操控哟。市面上大部分的媚药都是兴奋剂或致幻剂……换言之就是毒品类的东西,效果也有好有坏。边境在取缔方面比较松散,我也听过有人公然贩卖。」
究竟是从哪里取得的知识……拉蔻儿闲话家常般地解说著危险万分的内容。
「因为利润丰厚,还有全村一起制造毒品……据说也有那种地方。爸爸说过他也曾参与攻坚毒品村的作战。」
事实上……姑且不论合法与否,毒品在边境并不是那么忌讳的东西。基於不同的使用法,它也可以成为强心剂或麻醉药,有些地方甚至将它当作祭典时的助兴工具。也因为使用时有很明确的目的,跟王都或大都市相比,药物中毒的人反而比较少。
但是,玛乌杰鲁教所称的「邪教」也经常在仪式上使用毒品,如果使用方法失当,确实很可能导致精神障碍。也因为如此,莱邦王国才会对毒品进行严格管制。
「不过,她那样可是很危险哪。」朝正在候船室附近向人兜售的少女瞥了一眼,夏侬说道:「卖东西的孩子是那副模样,卖的又是违禁品,很容易引起争执──」
他的话还没说完时——
「啊!」
少女的简短呼声传至夏侬一行人的耳中。
只见两个年轻人挡在少女面前。约莫二十来岁──跟夏侬差不了多少,一身洁白乾净的服饰,五官也堪称工整。假使举止不是那么下流,或许还算略具气质。
「嘿……」
年轻人邪恶狞笑。
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想必喝了不少酒。
少女跌坐在地,依然用呆滞的眼神抬头看著他们。篮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可能是被对方撞倒时掉落的。
「……争执已经发生啦。」夏侬环顾四周说道。
附近零零星星地有些人群,但是无人注意少女。不知是没有注意,抑或根本不屑一顾……
「真是伤脑筋耶,小姑娘。是谁准你卖这个的?」
「你到处推销这种怪里怪气的东西,咱们这些正经人怎么做生意哪?」
他们一边说,一边用鞋跟踩著一个散落地面的药包。
看来对方也是药品私造业者。即使民众容许,违禁品仍是违禁品。私造业者的利益相互抵触时,基本上就不可能以温和的手段解决。
「一点也不怪,这是药效奇佳的优良处方药。」
少女依旧神色茫茫地应道。那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带著一种无法理解恐惧为何物的迟钝。
「这样的话,不如你先试给咱们看呀?」
年轻人拾起一个红色药包走近少女。胸口隐约可见的白皙肌肤似乎勾起两人的淫邪心,另一个人也狎笑著将手搭在少女的衣服上。
「咱们到那儿去吧,小姑娘。如果你想卖药给咱们,就得再详细说明一下,并且勘验品质哪,嘿嘿嘿。」
充满恫吓的台词,但附近人群仍然没有注意……或者该说他们早已决定置身事外。
「夏侬哥……」
「唉──真麻烦哪,啧……」
听见帕希菲卡像是乞求又像催促的微妙声音,夏侬眉头一蹙……不过,其实他也无法再袖手旁观,他单手搔头走了过去。
「没事去管别人的闲事,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尽管嘴里碎碎念,脚上速度却无半点迟疑。他大步走向揪住少女衣服,正欲上下其手的年轻人……
「……你们干什么!」
可是,说那句话的人却不是夏侬。
就在同时,年轻人的身体咻的一声浮向半空。
「咦……?」
当事人想必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骤然失去地面触感的双脚在空中一阵乱踢。最後终於发现──自己被人从後方抓住头颅,正悬吊在半空。
「不可以使用暴力,暴力不好喔。」
跟他所说的内容截然相反,说话者的声音和语气粗暴不堪,另一个年轻人出言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