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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来找你。”萧倚燃盯着他,“A…46机甲的网卡分析报告,给我。”
这小鬼真是不管不行了,言泽有些不悦地压低嗓音:“你如果能改掉这种大少爷的说话习惯的话,我或许会比较乐意和你合作。”
在萧家从不会挨人训斥的萧倚燃皱起眉头,他紧抿着嘴唇,反复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偷撇了眼言泽不高兴的表情,期待得到什么回应,而又失望地移开视线,时而蠕动嘴唇,可话没说出口又倔强地沉默起来。
言泽几乎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衡量萧倚燃,这孩子是个计算机上的天才,却在其他方面异常迟钝。
“对不起。”言泽刚要说的话居然被萧倚燃抢走了,可说完这三个字的萧倚燃又抿上了嘴,皱着眉盯着言泽。
言泽发现自己果然需要费点时间来理解萧倚燃的表情,就比如现在这样,别人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其实萧倚燃心里正委屈,他正全神贯注地等着言泽一句话,一句安慰。
“是我不对,”言泽走到离萧倚燃稍近的沙发上坐下,口吻带了些温柔,“医生说你有语言表达障碍,我居然还这么苛刻地要求你的说话方式。”
而萧倚燃依旧维持着刚刚的表情,明显不满意这样的安慰方式。
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言泽面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陷入了难堪的境地,到底要怎么办,摸头?给糖?萧倚燃怎么可能要这些,而在萧倚燃眼神的“威胁”下,言泽终于哄他道:“报告书可以给你。”而话一出口,看到萧倚燃得逞的眼神,言泽立即就后悔了……
“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你要报告书做什么。”
“网卡,”萧倚燃说,“如果□□控的话,黑客攻击的一定是网卡,而我当时控制A…937利用的是管理员权限渗入机甲控制系统,对方没有这种权限却也能控制机甲,就说明,他们在网卡上植入了病毒。”
听完了这番话,言泽对萧倚燃实在是佩服又无可奈可,他到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拷贝芯片,“没错,是病毒。”他把芯片送到萧倚燃伸手可及的桌子上,“但是你最好小心,凡是有网卡的机器,不管是电脑、机器人、控制终端,都会被感染。”
等萧倚燃拾起芯片,言泽又强调道:“我给你只是因为你是萧家人。”
“言警官放心,”萧倚燃把芯片放入口袋,“没人会知道我来过,两天后,我会原物奉还。”
☆、反击(3)
言泽以为这事遮掩着就能过去了,谁知第二天周副队竟管他要那张病毒芯片。
“我忘带了。”他面不改色地盯着电脑屏幕。
“哈——”周幸儿不可置信地拖了个长音,“你之前不是天天上班带着的么?今天研究所来了个外省的病毒专家,我还想拿给他看看呢。”
“……”言泽发现自己不擅长撒谎,很不擅长。周幸儿鼓着嘴瞪着他,他就沉默着盯着电脑,手里把刚刚的文件删了又写,写了又删。
坐在桌子上喝咖啡的白天笑了出声,调侃道:“我和云枭都对付不了的病毒,那什么病毒专家不见得有本事破解。”
自从白天来了警署,周幸儿简直像是遇上了冤家,这小子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的神经气得爆炸,“白天!!!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本事破解,我需要费力气去请别地儿的专家来吗?”
“啧,”白天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周警官好像忘了你才是警察,而我……只是个外援。”
“再吵都出去!”言泽沉声打断他两。
白天嘿嘿一笑,然后变魔术般地从背后拿出了个纸袋子交给周幸儿,周幸儿还是瞪着他,也不去接,昂着头问:“这是什么?”
白天直接将袋子塞到了周幸儿怀里,袋子里的温度把她吓得一惊,“是早饭,早饭啦,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你早上也是营养剂,中午也是营养剂,晚上下班回去估计也是营养剂,偶尔也试试包子豆浆什么的传统食物怎么样。”
周幸儿表情一顿,她知道包子是很贵的手工点心,忙推还给白天说:“不用不用,等云枭来了给她吧,我吃过早饭了。”
但白天飞快地擒住她的手腕,脸上挂笑:“营养剂不算。”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言泽干咳了两声,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去打印室拿文件。”
白天注视着言泽走出去的背影,然后用低得只有他和周幸儿能听见的声音说:“那病毒我知道有个人能破解。”
周幸儿一惊:“谁?”
而白天故意慢悠悠地喝起他的咖啡,直到喝完才开口:“不说。”
他说的“那个人”已经持续了一个通宵地坐在电脑前,一刻不停地盯着电脑屏幕,他房间内的几台家庭机器人已经陷入瘫痪,它们由于感染了病毒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而萧倚燃还在拿下一个空气净化器做实验,他需要从不断的反馈中获知这种病毒的入侵方式,再据此编写出杀毒程序。
而米娜一进门就被满屋子倒在地上的机器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保姆机器人是不是坏了?”她扶起倒在地上的保姆机器人,试图用自己的程序对它进行诊断。
“别连接它!”萧倚燃叫住她的时候时机已晚,米娜操控的机器体立即被这种病毒入侵,操控系统被切断,这具人形机器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而米娜此时则被弹出了连接状态,模拟操控舱自动打开,“怎么回事?”她试图再远程连接机器人,一律毫无反应。
“都说了别连接了。”萧倚燃皱了皱眉,然后走向机器人“米娜”,想帮她扶起来。
惊人的是,他还没靠近机器人,那台人形机器人居然自己站了起来,“萧倚燃……好久不见。”一个萧倚燃再也不想听见的、湿黏诡异的声音从机器人的口中发出。
“苏隐!”认出对方声音的萧倚燃立即后退了一步,而他的速度如何能快过机器人,“苏隐”立即扑上来,准确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地毯上。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令人吃惊。”
“你不也知道我的……”萧倚燃逐渐说不出话,他感觉到机器人的手里的力量加重,就凭他自己的力量分毫不能掰开对方的手,他眼睛逐渐开始模糊,那张机器人的脸似乎变成了苏隐当时与他视频时一样诡异、残酷的笑容。
没错,此时坐在电脑前的苏隐正咧着嘴,一脸愉快地盯着屏幕上萧倚燃苍白的面孔,他享受这样慢慢折磨死对方的感觉,身下的人儿颤抖而虚弱的呼吸声令他浑身的细胞都兴奋得在颤栗。可没几秒,他的电脑上突然弹出来一个红色警告框“警告!该行为违背了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萧倚燃感到对方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忽然一松,他立即一脚踹开机器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而此时的他还没完全缓过来,仍在不断地喘着粗气。
“身体真弱啊。”苏隐笑着站起来,平静得仿佛他刚刚什么事都没干一样。
“离我远点,”萧倚燃瞪着他,又补充道,“这是命令。”
萧倚燃猜到这台机器人大概也受到机器人三大法则的约束,法则的第二条就是“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果然,发音刚落,“苏隐”就“听话”地后退了几步。
苏隐本人脸上的笑容逐渐熄灭,口中喃喃道:“果然控制机器人没有控制机甲武器来得方便啊。”这句话同样也从机器人的嘴里转播了出来,如果两人真的在面对面交谈。
但这时房间内的门铃突然响了,屋子外面传来米娜焦虑的喊声:“燃燃,你没事吧?”
“去解决掉她,不然我就去。”苏隐用命令的语气对萧倚燃说,悠哉得仿佛他才这个房间里的“主人”。
萧倚燃用警告的眼神看了苏隐一眼,然后走向门口,他没有开门,只是接通了门口的视频:“米娜。”
米娜立即迫切地看向视频窗口说:“燃燃,刚刚远控机器人好像故障了。”
“是,它倒在地上了,我想问题应该出在操控舱。”
“是吗?那我找家里的工程师来修修。”米娜看样子很苦恼,“对了,刚刚我看到你房间里的保姆机器人也瘫痪了?这可这么好,我去让人换台新的来。”
萧倚燃立即制止了她:“刚刚只是我把它的电源关了,现在家里的机器人都恢复正常了。”
“唉,害我吓一跳。有什么事需要我进去帮忙的吗?”
“不用,我不想和人接触。”
“也是……只能拜托工程师快点修好了,诶,燃燃你为啥一直捂着脖子?”
米娜这么一提,萧倚燃反倒觉得脖子上的勒痕烧的更痛了,只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冷淡地说:“没事,我在写程序你别来找我了。”
等萧倚燃挂断视频,回头看去,客厅中竟没有了“苏隐”的身影,他连忙赶回自己卧室,果然看到“苏隐”正坐在他的电脑前,萧倚燃顿时被一种危机感侵袭。
“写的不错。”苏隐朝他鼓掌道,萧倚燃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显然苏隐看到了他正在编写的杀毒程序。
被怒火烧掉了理智的萧倚燃顾不上实力的悬殊,本能地冲上去推开苏隐,将电脑护在身后,咬牙切齿地吼道:“你敢碰我的程序!”
“啊呀啊呀……”苏隐笑了起来,他伸手抚上了萧倚燃的脸,口中赞叹道,“刚刚这个表情,实在是精彩。”
萧倚燃满脸厌恶地打开他那只的手,但苏隐依旧不依不饶地再度压近,像条难缠的蛇:“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些代码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够欣赏的艺术品,呵呵,我不会动它。”
“而且,我还会期待这件艺术品的完成。”苏隐捏起萧倚燃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上去。
“我命令你放开我!”
“……好吧。”苏隐消沉地说道,即使他们刚刚之间近得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苏隐也不得不立即停下行动,服从面前这个“人类”的命令。
有了苏隐的存在,剩下的时间,萧倚燃几乎一刻不能安宁,在破解完成前,他无法将苏隐踢出系统,而苏隐却掌握了对付萧倚燃的办法,他黑掉机器人的语音识别库进行大幅度删减,如果系统不识别主人发出的命令,那就可以无视这样的命令了。
“放开我!”
“主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把萧倚燃压在沙发上的苏隐得意地笑着,他正乐此不疲地沉溺在这场的主仆游戏中。
萧倚燃咬着牙,伸手去拿掉在地毯上的终端,而苏隐虽然注意到了,却依旧像条大型犬一样好整以暇地趴在他身上,一边偷偷观察萧倚燃的动作。
不消片刻,等萧倚燃在终端上输入了什么,机器人不受苏隐控制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乖乖站到了一边。
“你做了什么?”苏隐没有生气,反而对萧倚燃的控制感到激动和兴奋,不过他当然知道萧倚燃这座冰山不可能回答他,所以他只能自己从数据中寻找答案。
看来萧倚燃是利用机器人系统的一键修复功能恢复了字符库,然后绕过语音识别,直接通过终端下达了控制指令。苏隐失望地叹道:“没必要下命令都懒得说吧。”
萧倚燃警惕地和他拉开距离,这个男人实在令他捉摸不透,一会儿想杀他,后来又无理取闹地缠着他。但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