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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菜市场内,已有许多辛勤的人们正在拼命劳作,一车又一车的新鲜蔬菜和瓜果肉类被输送至这里然后再进入千家万户的厨房。
江楚域来到其中一家档口,守在档口的小伙计一见是江楚域,连忙迎上前来,大声笑道:“小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江楚域摆了摆手,问道:“给我提二十斤最新鲜的河粉,你们黄老板呢?怎么没见人?”
穿着一身蓝布工作服的小伙计咧嘴笑道:“放心,给你的货向来都是最新鲜的,黄老板昨晚上去小澳门赌钱了,刚刚回家睡大觉,你是要结上个月的款子吧,中午直接去他家里就行了。”
江楚域伸手接过小伙计递过来的二十斤河粉,点了点头,甩开大步,扬长而去。
十点零八分,江楚域准时来到菜市场对街的城中村的入口处,黄老板家就住在村口那幢米黄色的楼房六楼。
上到了六楼,伸手敲了敲门,房内无人应答,反正闲来无事,江楚域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等待,谁知却命里注定般的听到了一段极丑陋的对话。
“妈!听说那个胖子跳楼了!就这两天的事,街上都传开了。”一个尖细但并不悦耳的女人嗓音说道。
江楚域听到“跳楼”这个字眼,心头不由得略有些微微轻颤,目光下意识的顺着楼梯间的缝隙朝下望去。
“他真的跳楼了?那不行!我的医药费找谁要去?”这是一个苍老且恶毒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说话的这老太婆极端自私,对别人的生命毫不在意,只顾着自己一分一毫的利益。
“妈!你还想着那医药费呢!毕竟人都死了,我倒是挺担心会不会出啥事,连累到咱们家,谁知道那胖子胆子这么小,竟然真的跳楼了,真是的!”江楚域看清楚了,站在下层楼梯间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肥胖的黑衣老太婆。
“出事?能出啥事?我告诉你,老太婆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多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那胖子自己跳了楼,关我们什么事,而且就算他人死了,欠我老太婆的医药费他们家也得拿出来!”
“可是。。。听说他老婆都跑了!小孩子才几岁。”
“他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总有父母吧,法院都判我赢,我老太婆怕啥,子债父母偿,过几天我就上门去讨,咱们家在南山的那套大房不是还没供完吗?就指望我老太婆这一笔了。”
“还是妈厉害!咱们家就靠着您发达了!”中年妇女满脸堆笑道。
“废话,不靠我老太婆难道靠你啊!你记着,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啥都明白了。女人,青春一去,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靠自己,你明白了吗?”胖老太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得好生狰狞。
江楚域耳边听着这两个老女人的对话,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回想起孙胖子曾经的诉苦,再想一想这条路距离小食街的路程,十有八九可以判断出,下面的这个胖老太婆,正是害得孙胖子家破人亡的元凶。
江楚域紧捏住楼梯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而显得有些发白,目光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那个胖老太婆的背影,直到两人进了五楼的家门。
“咦,小弟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直到耳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江楚域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满脸横肉的批发店黄老板,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会从楼上下来,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
“我。。。刚到!敲门没有人应,我想你可能出去了,准备等你一会的。”江楚域的心神还停留在刚刚楼下那两名妇女的对话之中,说起话来有些吞吐。
“没事,小弟,你先等一会,我把这孩子送下去,然后再上来找你。”黄老板冲着江楚域点了点头,伸手牵着这小女孩,朝楼下走去。
小女孩脚步移得极慢,眼中泛着泪光,楚楚可怜,似乎极不情愿一般。如此场景,倒令人不禁会有几分遐思,像黄老板这样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拖着一个幼小女童的手,这幅造型还真像广东话里形容的那类“怪伯伯”和“金鱼佬”。
江楚域听到黄老板和小女孩下到了五楼,然后先是听见敲门声,然后是一阵激烈的争吵,接着是黄老板那重重的脚步声上楼。
“我顶你个肺!你娘的!这家都什么人啊!要遭天打雷劈的,全家死光光,狗日的!不得好死!”黄老板一边乱骂,一边气鼓鼓的走上楼来。
还没等黄老板走到江楚域面前,楼下隔着门已经听到小女童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了,哭得极惨烈,时间更是恰到好处,仿佛故意让黄老板听的一般。
“痴线!他娘的!小弟,我黄老财在广东混了这么多年,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从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一家人,我操他全家的先人!妈的!”
江楚域心中有数,面上却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问道:“黄老板,楼下那家人怎么了?”
黄老板气得脸上横肉直抖,粗着嗓门骂道:“刚才我到楼顶透口气,看到那小女娃正躲在楼顶角落吃人家剩下的红薯皮,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操他妈的!要不是老子现在金盆洗手改走正道了,依着当年你老哥我的脾气,非得亲手剁了那死老太婆不可!那小女娃是他们家领养来的一个孩子,成天又打又骂,饭也不给吃饱,把小娃当狗养,他妈的现在人家养条狗还心疼呢,这一家人完全没人性的,难怪他儿子生不出半个种,真他妈的活该!”
江楚域好奇的问道:“现在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如果他们虐待孩子,可以去告啊!”
黄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告个屁啊!他们家就是这个村里的,这整幢楼都是他们的,这些本地人都结成团了,找谁告去,而且听说他们家的后台还挺硬,我们这些做点小生意的,有家有口,磕碰不起。”
江楚域此刻的心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一边伸手掏出上个月的结款递给了黄老板的同时,一边起身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迟早是要还的。”
第六章 月黑风高
夜深了,街边冷冷清清,只是任由晚风抖落树梢上的几片残叶。城中村入口处,一身黑色工服的江楚域推着小摊车,不紧不慢的朝里走着。
村口的保安亭内,有人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又极快的缩回去了。都这么晚了,谁也不会对一个摆摊回来的小生意人多留意三分。
推着小摊车转过拐角,很快就来到了黄老板住所的大门前,江楚域先将小摊车推到了墙角的阴影处,然后从小摊车内取出了一只小背包,浑身上下先自行摸索了一遍,确保所带的工具齐全到位,咬了咬牙,来到了这幢小楼的大门前。
这道铁门用的是电子磁力锁,虽然只是城中村里的自建楼,安防工作却搞得有模有样,门口不仅安了电子眼,一楼的拐角处,甚至还有一间监控室。
江楚域侧着脸,尽量不让摄像头照到自己的正面,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蓝色的电子扣钥,在感应器上晃了一晃,只听得铁门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果然,一楼监控室的窗口,一名保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为了保险起见,江楚域压着嗓子唤了两声,这名保安睡意正酣,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直接推开监控室的木门走了进去,将一块沾了歌罗芳的湿巾轻轻放在保安的口鼻中间沾了沾,然后走到监控设备面前,将今天的录影带取出放入自己包内,这才从容不迫的离开。
极力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放松自如,每一步踏出的同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让大量的空气进入肺部,令头脑显得异常的清醒,血液和肌肉之中充满着力量,江楚域很清楚,已经踏出这第一步了,就绝不会再回头。
沿着楼梯直上,很快便到了五楼了,意外的是江楚域并没有立刻停顿,而是继续朝上走去,到了六楼黄老板家门口,转身的同时,指间微微一松,那枚取自黄老板桌上的电子扣匙轻而易举的落到了门口一处毫不显眼的隙缝中间。
继续上楼,一直上到楼梯间的尽头,面前是一块直通楼顶的铁门,江楚域这才站定脚步,双手按住铁门栓,用极轻微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转动着铁门栓,终于,大铁门吱的一声开了。
闪身进入楼顶,反手掩上铁门,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周围大部份住户都已经睡觉了,只有东北方向还有一户人家里亮着灯,隐约还听得到麻将声。
伸出手臂简单的比划了一下,很快就判断出从那户亮灯人家的角度,基本上看不到这边。
从背包里取出一卷登山用的长绳,一头扣在楼顶的护栏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江楚域深吸了一口气,借着朦胧的月光,一步一步,直落而下。
脚踩在五楼窗台的防盗网上,江楚域此刻的动作有如灵猫一般,这种防盗网是由不锈钢空心管焊接而成,伸手摸索了两下,很快就找到了钢管与钢管之间的焊点。
江楚域从裤袋里掏出一小片砂轮,夹在指间,对准焊点的部位,用力划了一道,然后取出背包里准备好的湿毛巾,裹在不锈钢管之下,左掌伸出握紧,猛一使力,这根不锈钢管便被硬生生的拔了下来,且因为有湿毛巾的关系,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好强的腕力!事实上以江楚域的认知和头脑,还能想到好几种方法用来破开这道防盗网,但是只有这种纯凭手劲的方法,才是最不容易留下任何痕迹。
依样画葫芦,连续拔下三根不锈钢管之后,江楚域成功的钻进了防盗网内,剩下的一扇玻璃门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取出背包内的玻璃刀,轻轻在门把手的位置划上一道,然后仍用湿毛巾贴在上面,轻轻一敲,一块能伸手通过的玻璃轻轻掉落,伸手扭开了门把手,正式的进入了这个家庭内的空间之中。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江楚域能够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阳台连通的厨房,依照从黄老板家观察得来一模一样的房间格局,穿过厨房就能够进入客厅,然后是主卧室和客房。
朝前爬行了几步距离之后,月光再也照不到屋内了,眼前已然伸手不见五指,江楚域耐心的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动身体,一边回忆着房间内的格局。他很明白,自己此刻正处在大险之中,已绝无退路,必须小心谨慎,半点差错都不能犯。
不知为什么,自进入这房中开始,总觉得身上有点寒意,心头有些恻然,江楚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发现视线中隐约有一件不应该出现的事物。
这件家私摆放得好奇怪!像是个冰箱,却又偏偏好像多出来一截子,古里古怪的。江楚域慢慢摸了过去,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了,忍不住伸手摸了过去,触感软软的,好像是?人!
这一瞬间,江楚域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伸手将面前冰柜似的物体推开了一条细缝,立刻透出一丝微光,借着微光,江楚域看到了一张硬梆梆的小脸,小小的手掌被粘到冰柜的冻层之上,细弱的身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一丝活力了。
强忍住心头剧震,江楚域将微颤的指间放在小女孩的鼻前,人已经几乎没有呼吸了!
刹那间,江楚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是那个被这家领养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应该是被毒打之后,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半夜摸进来打开冰柜找吃的,结果小手被冰柜的冷冻层给粘住了,又或者是害怕被这家人发现,于是小女孩一声不吭的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