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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晨光灌了两大罐冰水,等身上酒味散了些,才叫了车过来接。凌霄云却拉住蓝田,道:“你送我!”
蓝田:“我这德行都能开飞机了,你敢坐我的车?”
“你送我,这是命令!”
蓝田只好投降道:“行,行,我送你下去坐车吧。”
三人拖泥带水地走到门口,临关门前,蓝田嘱咐道:“猫儿,别睡着了,我没带钥匙。”
老猫在沙发上抽着烟,懒懒道:“好——诶,你干嘛不带钥匙?”
蓝田欢快地笑了起来,不回答,也答不出来。他脑子里像灌进了十吨的水,每一个思绪都在辛苦地力争上游,偏偏一个都冒不出头来。
他们下了楼,才发现外头冷得要命,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人直跳脚。不过被寒风吹了一阵,他们也清醒了几分。
送了祖晨光上车,凌霄云却不肯走。她靠着蓝田,缩着肩膀,鼻子被冻得通红。
蓝田见她冷得不行,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不想回家,怕没人照顾你吗?要不在我家将就一晚吧。”
凌霄云笑道:“你家里还有人呢。”
蓝田:“你睡卧室里,我们俩打地铺。”
凌霄云凝视着蓝田,过了良久,道:“你不是没带钥匙吗。我带了。”
蓝田:“啊?”
凌霄云笑了起来:“装什么傻。”
蓝田这才会过意来,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不是不知道凌霄云的心意,要是在半年前,他或许会心动。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老猫。
他打心底欣赏她、敬佩她,这种感情说不定比任何爱情还要持久,但毕竟不是爱情本身。就算在他跟凌霄云热恋的时候,蓝田也从没有过老猫带给他的那种沉溺感。
他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没有说话。
凌霄云非常失望。但她还想试试——首先,是因为对手太不可思议了,她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输。
她抚摸着蓝田的脸,坚定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告白
这一天晚上,出奇的黑,夜色似乎是有重量的,包围着蓝田和凌霄云,像一堵墙。
蓝田过了很久,混沌的脑子才理清出一句言语。“现在,不行。”
凌霄云放下了手,却不想放过蓝田:“是我提出分手,然后又后悔了,想继续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我不讲理,对吗?”
蓝田笑了:“是够不讲理的,但不是因为这个。霄云,都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情也该翻篇儿了吧。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凌霄云的拇指轻轻抚过蓝田的大衣,“这么多年……分手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我以为过些日子就会好,结果一年又一年,这么多年……”凌霄云明丽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蓝田,我一直都没有翻过去。”
蓝田有些愕然,又觉得心酸。“你不生我气了?”
“你是说我哥哥的事吗?一开始是很气,但没多久就明白了,我不该怪你,要怪也怪我自己。”
蓝田摇头:“怪自己干嘛,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有,”凌霄云语气坚定道:“我那时候被情绪支配了,完全不能理性地应对这件事。我一心认为哥哥是冤枉的……早知道,我就会想办法销毁证据,这样谁也不用付出代价了!”
蓝田被凌霄云的想法吓了一跳,“销毁证据,那是犯法,你跟你哥就是共犯了。”
凌霄云笑了起来,眼神却还锐利的:“没错啊,知法犯法,监守自盗,罔顾社会公义,每个罪名都可以枪毙了。但蓝田,社会公义和感情,要是不相容的话,你会选哪一个?”
蓝田被挑中了心事,内心翻腾了起来。他会选哪一个?无论怎么选,下面都是悬崖峭壁、刀山火海,只有站在中间那条脆弱的平衡木上,才能勉强活下来。他道:“就因为很难选,所以才有法制,法制强行维持公义,省得人伤脑经啊。”
凌霄云推了他一下,笑骂:“蓝老师,少给我上课。你不在其中,不懂这里面的煎熬。”
蓝田暗叹一口气,心道,“我现在就在其中,懂得很,可是懂又怎样?”他读过的书、见过的死人和活人,都没能帮他解开这个结。
在这冷得要命的街头,他实在不想面对这烦心事儿,于是他道:“是呢,你不是在跟我告白吗,怎么说起社会公义了?”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凌霄云笑了一阵,觉得眼睛都湿了。她不想让蓝田看见,垂下头道:“所以,你是答应,还是拒绝?”
蓝田对凌霄云,不是没有感情的,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真想把她抱进怀里安抚。但他知道,这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蓝田坦诚道:“不行。”他顿了顿,又道:“我有别人了。”
凌霄云身体僵了。她抬起头来,咬了咬嘴唇:“你跟他,不可能。”
蓝田呼吸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他是不怕公开跟老猫的关系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们上他家来吃饭。但自然地公开是一件事,要跟别人谈论他跟老猫的关系,又是另一回事。他跟老猫之间有太多不确定,他有时也想找个人倾述,只不过这人不能是凌霄云。
他道:“或许吧。就算不可能……我也想先给他留个位子。”
这句话像利刃一样把凌霄云刺疼了。她本来觉得自己够强大的,他们俩相知相爱过,她对他无比熟悉,因此也认为蓝田只是一时迷了路,她有信心会把他引导回来。
跟那个奇怪的男人——怎么可能?先不说同性相恋的苦扰,就是要爱一个男人,也不能是这么一个不清不楚、完全看不出深浅的人啊。
可是蓝田并不对她申辩,也不打算让她刺探出他们关系的底细,只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他选择了他。
他心里的那个位子,给了老猫,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实。
凌霄云顿时丧了气。面对感情,她不像对工作那么刚强,此时有点支撑不住,只觉冷风一下子把她穿透了,要费很大力气才能不颤抖。蓝田终于不忍心,张开手臂把她抱住了。
凌霄云却不能接受他的同情。她退开一步,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蓝田的心左右不了,但对于他的理性,凌霄云是有把握的。
她道:“你这一条路太难走了,你确定能扛得住?”
蓝田摇头苦笑:“我想不了那么远,见一步走一步吧。”
“那他是怎么想的,他肯跟你一起扛吗?”
蓝田愣住了。老猫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可是蓝田完全找不到头绪。他对老猫多次表白心迹,但他是连一句承诺都不肯施舍给自己的呀。
蓝田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他可怜凌霄云,但自己岂不比凌霄云还傻逼?
老猫倚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客厅的灯都关了,黑乎乎的,只剩下一盏落地灯,还有烟头上的火苗。
他想,今天真是抽太多了,一张嘴能喷出火来。
蓝田已经下楼一小时,老猫想,蓝田再不回来,他就要去睡觉了。
可他想是这么想,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各种画面纷至沓来,像地狱拼图一样,争着在他脑子里勾连出一整副图像。这些图像是惊心动魄的,但老猫早就习惯了,他冷静地把前后细节缀合起来,想要厘清自己在里面的作用。
等他弄清楚这些,一个无可避免的结论就展示在他脑海里了。老猫狠狠地把烟头摁灭,然后重重靠向沙发,手臂按在了额头上。
蓝田怎么还不回来?过了不知多久,老猫放下手臂,看向墙上的钟。
他吓了一跳,已经快天亮了。不知不觉,蓝田出去四个小时了。他去哪儿?之前老猫从窗口看见他和凌霄云在楼下抱在了一起,难道两人一起离去了?
老猫想了想,打开了屋子的大门,就看见蓝田倚坐在走廊的墙上,看着楼顶发呆。
老猫唤了一声,道:“我没听见你敲门?”
蓝田慢慢抬头,看着老猫笑道:“没有,我忘了敲门了。”
老猫蹲下来,摸摸他的脸。鼻子很凉,脸颊却是热的。“没醒酒呢吧,我背你进去。”
不等蓝田答应,老猫就粗鲁地把蓝田揪了起来,搭在肩上,驮着他进了卧室。
到了床边,老猫吐了一口气,“快下来,你好沉啊。”
蓝田却搂着他脖子,抱得更紧。
老猫想把他摔下去,两人较着劲,结果一起滚床上了。滚到床上,蓝田还是不肯放手,老猫怒道:“我透不过气了!”
蓝田只是笑,不理他。于是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老猫平时就打不过蓝田,蓝田喝高了更打不过了。老猫摆脱不了蓝田的纠缠,不耐烦了,使劲往后挥了一拳,打在了蓝田的下颔上。
蓝田“啊”的痛呼,终于放开了老猫。老猫翻过身来,压在蓝田身上,直直地盯着他。
蓝田皱眉缩鼻道:“你他妈真打啊。好疼……”
——当然疼,蓝田下意识躲避拳头时,咬到了嘴唇,红彤彤的出了血,嘴角也淤青了。
老猫伸出舌头,在蓝田嘴唇上舔了一圈。感觉到蓝田身上暖呼呼的气息,老猫一下子就无法自控了。他吻向了蓝田,舌头伸进了他嘴里,猛烈地搜刮着。老猫的动作非常粗野,完全没有避开蓝田的伤口。
蓝田觉得疼,疼得入心,但却没有推开老猫。
老猫居高临下,像饿急了的野兽一样品尝着蓝田的一切,等时机到了,他就要一口把这猎物撕咬下来。
他脱下了蓝田的衣服、裤子,内裤,舔过蓝田身上的每一寸,然后吮吸着那隐秘的所在。
蓝田全身都僵住了。他觉得羞愧,又有莫名的刺激。最后……最后他什么都想不到了,老猫把他的双手紧紧箍着,猛然进入。疼痛让蓝田脑子都要炸开了,他立即清醒了过来,要挣脱老猫。
但老猫发了性,完全是势不可挡的。抗争了一会儿,蓝田无奈放弃了,身体的刺激让他一阵阵麻软,而更震动他的,是老猫的那股疯劲儿。这让老猫看起来,粗暴而孤独。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可怜自己,可现在他却可怜起了老猫。他想,老猫经历过什么呢?从小被家庭扔在外面,孤零零地在修道院里长大,天天在墓园里守着一个想要忘记的秘密。即便跟人如此亲近,却还是把自己紧紧封闭起来。
他很想告诉老猫,自己愿意跟他分担他心里的所有,即便那是个可怕至极的修罗场啊……
可是老猫什么话都没说,跟他平时在床上的热烈温存,判若两人。蓝田也被折腾得说不出话了,他只好抱着老猫,奉献出自己能给他的一点安慰。
两人瘫在床上,几乎虚脱。
老猫歇了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俯视着蓝田道:“你……没事吧。”
蓝田没好气:“跟被人暴揍了一顿差不多。”
老猫伸伸舌头,笑道:“你被人暴揍过?”他捧着蓝田的脸,深深地亲了一口,然后靠在了蓝田的胸膛上。
蓝田怜惜之心又起,把手搭在老猫的肩背上,轻轻抚摸。
他知道自己是没救了,不过回心一想,这种事有来有往,也是公平的,心理就平衡起来。
老猫突然道:“我还以为你跟凌霄云走了呢。”
蓝田捋着老猫汗湿的短发,道:“差一点了,她说要跟我复合。”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蓝田能感觉到老猫的长睫毛在他胸膛上眨了眨,就像一根羽毛扫过了他的皮肤,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