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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试了试鱼缸的重量,道:“挺沉。是不是福利院的人干的,现在还说不好,不是还有个没有在场证明的老树吗?你在福利院,还有谁看你不顺眼?”
老猫直飚冷汗,好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盘问、试探、警告过他,他道:“没有人看我顺眼吧。”
蓝田:“你这人缘混得……”心里却想,老猫无论长相还是举止,都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否则蓝田不会千方百计把他坑来做卧底。但福利院的人竟然会防备他,那就说明,他们有“要防备所有人”的需要?
蓝田又道:“你说酒鬼看见鱼缸砸下来时,脸色都吓白了?”
老猫点头。蓝田:“他是担心你,还是害怕?”
老猫想了想:“应该是害怕吧。”
蓝田:“酒鬼性格沉稳,谁会让他害怕?”
老猫:“田晓?酒鬼迷上她了,看见她就夹着尾巴。”
蓝田:“喜欢不一定害怕。我想,他更怕一个人。”
老猫恍然大悟:“钢丝院长!”
回到福利院的时候,蓝田道:“你在这里不安全,今天跟我走吧。”
老猫有点不情愿:“没事,我会小心的。”
蓝田无奈:“小心个屁。你这种一天睡18个小时的,等被人分尸了再送到全国各地,都还没醒过来呢。”
老猫无所谓地坐到院子里,眯了眯眼,还想再分辩,却听见院里传来了吵杂声。
一行人说着话从大厅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后面跟着表情沉重的明玉和田晓。明玉在他身边焦急道:“胡老板,您再考虑考虑,没了这个院,这些孩子怎么办?”
中年人却摆摆手,表示不愿再听。
中年人走出门口,抬头见到了蓝田,表情大变。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笑道:“蓝警官,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正是胡艺苏,人鱼墅和福利院的主人。
☆、试探
蓝田道:“胡老板,您好。”两人握了握手。
蓝田又道:“我也不想老来叨扰您。但您的地儿接二连三地出事,没办法,我只好过来看看。”
胡艺苏看了明玉一眼,道:“又出什么事?”
蓝田把老猫遇袭的情况,跟胡艺苏说了一遍。
胡艺苏脸色霎时白了,道:“啊,有这样的事儿。那瞎老头真不牢靠,说是给我看房子,却老让山下那些流氓混进来。大概是有人喝多了,到那房子撒酒疯吧。”胡艺苏叹了口气,又接了一句:“这两个院,真不能留了。”
这句话更像是说给明玉听的,里面有股掩盖不住的怒意。
明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一副忍声吞气的样子。蓝田落井下石:“刚才听你们说,这福利院的房子要卖掉?”
胡艺苏笑道:“警官,我是有这个想法。你看,别说山上了,山下的小镇都萧条得很,我留这两处房产,开销太大,我这几年就要退休了,实在背不起这重担啊。”
明玉急道:“这两年我们一直节省开支,也开拓了一些挣钱的门路,让孩子们自力更生。您留下这个院,我们会想办法找更多赞助的。”
胡艺苏瞪了她一眼,冷冷道:“这事儿我会考虑,下次我们见面再说。”
明玉涨红了脸,突然提高声调:“下次?下次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
胡艺苏脸色大变,急道:“我们的讨论到此为止,有话我们电话里说!”
明玉却像是失去了理智,冲上前揪住了胡艺苏的衣领,厉声道:“胡艺苏,你要过桥拆板?”
胡艺苏连忙后退挣脱,田晓也过来拉住了明玉,不停在明玉耳边道:“院长,你冷静冷静。这里……人多。”
明玉喘了几口大气,好歹控制住了自己情绪。她放开胡艺苏,道:“胡老板,对不住了。但我对这院的感情,您是最清楚的。我求求您,看在这些可怜孩子的份上,给我们留条活路。”
胡艺苏不想在蓝田跟前继续讨论,随口敷衍两句,就找个理由走了。
蓝田走向前,对明玉道:“院长,我叫蓝田,是重案特别侦查组的警官,冒昧来访,打扰了。”
明玉神情沮丧,心神不定道:“是警官啊,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蓝田温和一笑:“当然有,请借一步说话。”明玉点点头,两人并肩走进了院里。
过了半个小时,蓝田从大门走了出来,坐在了老猫的身旁。
老猫晒着太阳,快睡着了,却听蓝田说:“猫儿,你真不肯跟我走?”
老猫睡眼惺忪:“不走。我不想回超市卖酸奶。”
蓝田:“好吧,你不走,那我留下来。”
老猫霎时清醒了,道:“你要留在这里帮人换纸尿裤?”
蓝田:“嗯,我跟院长说好了。”
老猫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时候院长怎么会留一个警察在院里?
蓝田好整以暇道:“人情绪波动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只要方式得当,就能引导他的想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老猫皱眉:“你费这个心干嘛?”
蓝田道:“为了破案啊,还有,我担心你。”
老猫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心里暖洋洋,挺受用。
明玉肯定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她先是收留了什么都不想干的老猫,然后又留下了什么都不会干的蓝田。
明玉从她的办公室望出去,常常见到的情景是,老猫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准确地说,是在老猫开辟出来的菜圃上干活儿——手脚灵便的夹秧子摘黄瓜,只能趴着的在地上拔草栽地瓜,老猫就在旁边睡觉。蓝田则坐在石凳上乐呵呵地看着,或者专心读书。
柯文薪在明玉的背后,愤愤不平道:“让他们这样乱搞行吗?外面的人看到,肯定说我们虐待残障人、奴役童工啊。”
明玉冷冷道:“现在还怕人说吗?马上连地儿都没了。有个警察在这里,至少胡艺苏不敢乱来。”
柯文薪:“他能做出什么事儿?国家对残障儿保护条例很严格的,难道他敢硬来?”
明玉哼了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唉,你不懂。文薪,你来这里有三年了吧?”
柯文薪点点头。这三年里,他虽然掌控着福利院的日常营运,但有很多事情明玉却没让他参与。尤其是院里的财政运作,他一直进入不了核心。
明玉:“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但现实总是……以后这个院,就要辛苦你了。”
柯文薪愣住了,“院长,你的意思是?”
明玉看着窗外:“文薪,快下雨了,看来雨会很大呢。等雨过去,这里就干净了。一个干净整齐、有效率的福利院,不就是你的追求吗?”
柯文薪低下头,不言语了。
蓝田抬头,小雨滴掉到了他鼻子上。“猫儿,收摊吧。下雨啦。”
老猫说:“好,”拿着今天的收成,对蓝田道:“我们去厨房烤地瓜吧。”
蓝田看着老猫:“真想不到,耕田打猎你样样行啊。”
老猫:“那是,我好像什么都会,”接着他又烦恼道:“你说,我会不会并不是个王子,而是奴隶呢?”
蓝田哈哈大笑:“说的是呢。”
他们穿过院子,来到了门口。到了雨季,院子里都是泥泞,所以在门口备了拖鞋供人更换,以免把屋里踩得湿滑脏污。
田晓正好从大厅过来,招呼道:“你们真会过日子,又想到什么好玩的,这么开心?”
蓝田:“来得正好,有好吃的。”
田晓对吃没什么兴趣,她对蓝田道:“蓝警官,在这里还适应吗?”
蓝田道:“这里风景美,人又和善,我过得很好,简直像度假了。”
老猫:“你可不是在度假吗,连袜子都是我帮你洗。”
田晓噗嗤笑道:“你们俩感情真好。”
蓝田见田晓一身的卫衣牛仔裤运动鞋,活像个活跃好动的大学生,笑道:“想出门吗?外面要下雨了。”
田晓笑道:“嗯,我本来约了船出海打鱼,现在看海浪蛮大的,出不去了。”
蓝田佩服道:“难怪猫儿说,这里十个男人都不如你一个。”
他们一起到厨房,架上了烤架,把地瓜包上了锡纸,放进炭火里烤。没多久,厨房就暖烘烘的,飘扬着炭烤的烟火气。他们坐在马扎上,团团围着炉火,一边翻动着架子上的玉米,一边喝着柠檬水。田晓爱笑,无论蓝田说什么,她都用爽朗的笑声回应,气氛和谐愉快。
老猫冷眼旁观,心想田晓好像蛮喜欢蓝田的,他们俩在一起,从外表看倒是般配……田晓也说过,她喜欢蓝田这类型的吧?
想着想着,老猫不由得叹了口气。蓝田问道:“怎么啦?”
老猫道:“想起了猛虎嗅蔷薇,鳄鱼玩绣球。”
田晓哈哈大笑:“什么乱七八糟的。”
蓝田却莫名懂得了他的意思,对他挤了挤眼。
老猫一笑。他看着厨房门口,道:”咦,那里还有只黄鼠狼。”
柯文薪正在厨房门口张望,听了老猫的话,脸黑得跟炭似的。
田晓赶紧走向柯文薪,道:“有事?”
柯文薪小声说:“你过来一下。”
他们走出了厨房,沿着走廊远去。老猫笑道:“你完蛋了,柯包公盯上了你。”
蓝田在玉米上刷黄油,道:“明明是你损了他。吃吧?”
老猫拿起玉米,舔了一口:“加点盐,没滋味儿——柯文薪不让人靠近田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每个男的都围着田晓转,唉,柯文薪的日子真不好过。”
蓝田:“每个男的,倒不见得。马一城就不看田晓,光盯着你。”
老猫吓了一跳:“不会吧?”
蓝田嘴角一牵:“你有那么迟钝吗?”
老猫耸耸肩,“这种事太麻烦,我从来不想。打打炮还行。”
蓝田正色:“没错,你离他远点……打炮也不行。这院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人鱼,说不好就把你吃个一干二净。”
老猫咬了口玉米,口齿不清道:“不可能,这里没有人能吃得了我,被我吃了还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田晓回来了。她步履依旧轻快,但表情罩了一层阴霾。
蓝田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田晓皱眉:“院长想把自己的房子卖了,筹钱买下这块地,让福利院能生存下去。但院里开销那么大,没有了胡艺苏的资助,很难维持下去吧。”
蓝田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现在这状况,也不是你可以改变的吧。坐下来吃东西。”
田晓正要坐下,老猫突然道:“小心杯子!”
田晓赶紧提起脚躲了一下,没站稳,直接跌进了蓝田怀里。蓝田伸手扶住她的腰,道:“没受伤吧?”
田晓脸色大变,垂头躲开蓝田,道:“没事没事。”
这时酒鬼跑进了厨房,盯着蓝田:“你干嘛?”
蓝田莫名其妙,笑道:“不干嘛,就当了一下人肉靠垫。”
他看着田晓,田晓脸红了,轻声道:“多亏蓝警官身手敏捷,要不我直接摔烤架上了。”
老猫笑道:“是啊,蓝田还拯救了一炉玉米。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酒鬼和田晓坐了下来,气氛才缓和了。
蓝田和老猫抽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是疑问。
这场雨下了三天,还不见停。老猫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长青苔了。
蓝田在这里陪了他一星期,两人不是晒太阳,就是去海边烤生蚝吃,日子过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