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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有两名学生目击到有个黑衣男人蹲在尸首边,根据他们事后回忆,那人的身高和相貌和你有很大的契合度——”蓝田把文件放在眼前,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末了骂道:“我操!”
蓝田把文件大力一扔,他实在念不下去了。什么鬼证据!此前他们取证的时候,学生明明说他们见到的是圣伯纳犬还是牧羊犬模样的怪物啊!看着老猫唇红齿白的脸蛋,蓝田真不知道是学生瞎了,还是祖晨光瞎了!
但是老猫缓缓开口道:“那人确实是我,女孩是我杀的。”
蓝田愣了愣,失笑道:“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凶手要认罪,起码得跟刑警大战三百回合吧。”
老猫面无表情:“我怕你打我,你的样子很生气,嗯,严刑逼供也是常有的。”
蓝田气得说不出话,却听老猫接着道:“我一直良心不安,晚晚睡不着觉。你说得对,我就算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每次我半夜醒来,脑子都很混乱,我觉得我又要撑不住了,很快要失去记忆。这种感觉太痛苦,我再也不想多试一次。”
老猫的脸容平静,但眼底罩了一层阴霾。蓝田看得出来,老猫确实饱受煎熬。就算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老猫也常常半夜醒来,睁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不知道身在何处。
蓝田的心刺刺地疼,“你现在这么做,良心就会好过了?”
老猫点点头,诚恳地对蓝田道:“没错,我是来赎罪的。我有罪,愿意接受惩罚。”
“你的罪是什么?”
“我杀了十六个,哦不,十七个、还是十八个人?我不记得了。我把女孩子囚禁在修道院的宿舍里,用剃刀刮去她们的头发,有时候会划伤她们的脸或者身体。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不经玩,”老猫笑了起来,“以前我被割个三四十刀,也没那么容易死的啊。”
“她们不是被刺伤重要器官,或者失血过多而死的。”
“哦,我怕她们喊得太大声,被别人听到,所以把她们闷死了。”
“这些女孩,你是在哪里找到,怎么绑架她们的?”
“她们都是吴成刚的玩伴儿,玩够了,就给我。吴成刚对她们也不斯文,所以我拿出绳子,她们都不怎么反抗。”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杀人啊。或者是因为她们叫得太大声,我觉得她们非常痛苦。我很想帮她们解脱……”
“混蛋!”蓝田怒道:“那么插蜡烛是什么意思?”
老猫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蜡烛啊……因为我怕黑。”
蓝田重重靠在椅背上,脑子都要炸了。冷静……凌霄云和祖晨光都看着呢。
“苗以情,我提醒你,绑架、虐待和谋杀是重罪,而对象是未成年人,是重中之重,而且这有十八个受害者,够你上一百次电椅了。我再问你一句,你刚才的供词,是事实吗?”
老猫平静而又坚定道:“是事实。”
蓝田再也忍不住。他看了老猫半响,蹲下来,慢条斯理地脱鞋子。
老猫歪着头看了一眼,奇道:“你要干嘛?”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妥,于是椅子往后面挪了挪,又望向天花板的摄影机,考虑要不要求救。
蓝田脱了鞋子,却看也不看老猫,光着一只脚走到门口,锁上了门。
老猫大惊,“喂,蓝田,你……”
蓝田不理他,把皮鞋使劲一扔。皮鞋正中摄影机,嘭一声,摄影机摔了下来,镜头碎成了片片。
蓝田走到老猫跟前,凑到他的脸边。
老猫向后缩了缩,心想,我也有皮鞋啊,不过来不及脱了……
蓝田问道:“你就那么想死?”
老猫点头也不对,摇头也不对。
蓝田从怀里掏出了两朵白玫瑰,举到老猫跟前。
是白绫。
老猫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田轻声回道:“我刚明白了白绫代表什么。这个恶趣味,是你设计的,还是吴成刚?”
老猫不答。
“嗯,应该是吴成刚。他说你恋上阿游,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阿游又没有八块腹肌。制造这朵血花的,是吴成刚。那天在苗家墓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阿游有墓碑吗?她既然是你们苗家的孩子,肯定也有自己的墓。我找了找,就看见了。她有墓,也有名字,她叫苗以绫,对吗?”
老猫寒着脸,不回答。
“白绫就是她。可是她身上怎么有血呢?”
老猫一把推开蓝田,恶狠狠道:“你别骚扰她!”
“谁是真凶,你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敢来玩'自首'这个把戏,就是认定我不会找到证据?”
外面传来激烈的敲门声。“蓝田!你他妈把门锁了?!”祖晨光在外面怒骂。
蓝田不理他,继续道:“但是证据就在眼前啊。你的墓碑里有那么多血衣,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受害者的。后来我才想到,把受害者的衣服脱了放在墓里干嘛,难道早知道你会替阿游顶罪,十几年前就帮你伪造证据?这世界没这样的圣人啊。所以,我就明白了,阿游喜欢穿白衣,墓里的衣服,全都是她的!
“看衣服的大小和款式,她开始做这件事时,年纪应该不超过十五岁。每次她杀完人,都有人帮她善后,把染了血的衣服扔进你的墓穴里。”
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息了,却听凌霄云叫道:“蓝田,里面发生什么事?你快点开门!”
老猫脸色惨白,不发一言。
蓝田继续道:“然后,我又有一个疑问,是谁帮她的呢?一开始我也怀疑是你,但你那么懒,要你埋衣服又埋尸体,够要你的命了。而且,你跟我一起找尸体时,也不像在演戏。那就是说,在后面帮阿游毁尸灭迹的,只可能是吴成刚。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为什么不把阿游的血衣毁掉,因为他病态地崇拜阿游,根本不会毁掉她的任何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你推进墓穴里,因为他知道墓穴的秘密,怕你泄露出去。”
老猫沉声道:“蓝田,你想怎样?”
蓝田听到外面脚步声杂乱,知道他们很快就会用钥匙开门进来。他看着老猫,语调又轻又快:“等我弄明白了这些,我就想:你送去国外鉴定的衣服,应该没有做过手脚吧?上面确实有少女的血迹,也有吴成刚的毛发和皮屑。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做假要越少越好,既然有现成的,何必再多此一举假造证据?你把真正的衣服寄了过去,衣服上面自然也有阿游的痕迹,但只要在鉴定要求上做一点手脚就可以,你一开始就把吴成刚的基因资料也一起寄过去——这不难办到,他刚做了亲子鉴定——要求他们检验衣服上有没有此人痕迹,那么结果自然是排除性的,只显示了'有此人毛发'这样的答案。万一阿游的痕迹暴露了,你也有准备,你们是双胞胎,基因极其相似,到时你说自己动过这批衣服就行了。如果不仔细检验,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老猫已经知道蓝田想做什么,他揪着蓝田的衣领,狠声道:“你放过阿游!”
“蓝田甩掉他的手,“这些衣服标本还在鉴定中心吧,我应该把它们拿回来,仔细调查。”
老猫:“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
老猫气急败坏,哀求道:“蓝田,我求求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上电椅吗?”蓝田觉得全身都着了火,“苗以情,我已经给了你时间,也给了你机会,没想到你会这样来回报我!你真有勇气啊,但也做了一件蠢事——现在你把自己关在这里,还有谁能保护她?我现在就去玻璃屋,你说她会不会招供?”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求救
求救
老猫恐惧极了,抓住蓝田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去审问她,她脆弱得很。蓝田,你要动她一根手指,我把你杀了!”
蓝田推开他,站了起来,俯视他道:“你是'杀人狂'啊,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会这么做。但在你干掉我之前,我一定会把真凶抓住。”
“不,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老猫站起来,抓住蓝田的手臂。
“我要什么?”蓝田难过得很,“我只要你不死。”
老猫愣了愣,眼睛霎时红了:“你要我不死,我也一样,我就想要阿游平平安安。她被苗稀秋虐待、被吴成刚窥伺,我都没能力保护她。现在我就想她好好活下去。你就放过我这一次,行不?”
蓝田盯着他,冷冷道:“不行!”
老猫没想到蓝田的态度会那么决绝,慌忙道:“是你让我来自首的啊,你说只有这样才能治好我的神经病。我现在就来自首了!我真的撑不住了,那些女孩全身血淋淋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子里,我想忘掉她们,我想把她们杀掉……我不行了,蓝田,我求你……”
蓝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推到墙上,“我让你自首,没让你来送死!每次阿游玩死了女孩儿,吴成刚都会把尸体垒进人骨甬道里,为什么后面两次会被扔在湖边?因为那是你搬运的尸体。你心里明白得很,我让你自首,是想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不要再帮阿游抛尸,不要再庇护她。你不能保证阿游不会再杀人,你控制不了她!”
“我能!只要吴成刚不给她提供'玩偶'了,她就不会杀人了。我让林果寸步不离盯住她,不会再出事的。”
“阿游的病根儿在她身体里啊……你父亲把她关在玻璃屋里,你也想要把她关在玻璃屋里一辈子,甚至更严重,你不让佣人靠近她,不让她接近任何人,你以为这就不会出事?你现在离开她了,她孤伶伶一个,没有人陪伴她,甚至没人跟她说话,她才真正成了游魂野鬼。我不相信阿游能受得了——你这到底在逼疯她,还是在逼疯林果啊?”
咔嗒一声巨响,门被大力推开,凌霄云等人走了进来,瞪眼看着眼前的情景。
老猫被蓝田按在墙上,衣服散乱,眼睛通红,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脸色惊恐。
蓝田放开老猫,转身要走。老猫却抓住了他,“蓝田,不可以,我求你一次!”
蓝田甩开他:“你没有机会了,等着看最后审判吧。”
老猫崩溃了,他拽住蓝田的衣襟,颤声道:“别去,你别去!你放过我们!”
蓝田不说话,眼神坚定。老猫彻底绝望,喊道:“蓝田,你这混蛋,你敢动阿游,我杀了你。”他扑上去,一拳打向蓝田。蓝田没有躲让,但边上的祖晨光和萧溪言见机快,抱住了老猫。
老猫的拳头擦过了蓝田的鼻梁,因为是出了全力,虽然没真正打中,却也伤了蓝田,一缕血从鼻孔流了出来。
蓝田用手背擦掉了鼻血,再也不看老猫一眼,转身离去。
老猫疯了似地叫喊,手脚想要挣脱祖晨光和萧溪言的牵制,去追蓝田,但却被抱得死死的。
老猫像是刚发现很多人走了进来,对他们喊道:“我是凶手,我是凶手,我有罪!你们快来抓我,快来抓我……”
多年来挤压在他心里的震惊、恐惧、愧疚、恶心,像爆发的火山熔岩一样,焚烧了他所有的防线。阿游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然后变成了一个个被杀害的女孩,他不知道她们的面容,所以最后变来变去,还是阿游美丽绝伦的脸。这张脸被横七竖八地划得面目全非,鲜血涌了出来,顿时变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