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霄云不答,别过了脸。
蓝田感到了一阵释然。他跟凌霄云虽然能维持友谊,但这个心结一直存在。现在说出了“对不起”,心里就坦然多了。
蓝田把花束拆开,插在她柜子上的花瓶里。盛开的百合洁白优雅,发出了浓郁的香气。
蓝田转过身来,道:“霄云,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蓝田从凌霄云的办公室出来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刚才“商量”的过程里,他好几次以为凌霄云会把花瓶砸他头上,然而并没有。
最后,凌霄云还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对凌霄云感激极了,他知道凌霄云并不相信他那一套鬼话——蓝田不想跟凌霄云说实话,是怕把她牵连得太深。但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他准备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吧?她并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答应蓝田的请求,大概因为她坐在这个位子上,看到的黑暗比蓝田还多,“比起犯罪,我觉得权力更可怕啊,”凌霄云这么说过。他们可以制止犯罪,但却没有能力制止权力的勾结,凌霄云心里也憋着一把火吧。
她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说服了凌霄云,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之后呢……
之后就要见老猫了。
想到要见老猫,蓝田心里又是渴望,又是发怵。回想老猫那副要吃了他的样子,蓝田一颗心就七上八下。
他深吸了几口气,打开了拘留所的门。
老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靠着墙,头垂得低低的。但蓝田知道他没有睡着。
他坐在了老猫边上,老猫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该怎么开始呢?“你吃了吗?”“昨晚睡得好不好?”“坐地上冷不冷?”……蓝田想了一串开场白,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只好拿出烟,在嘴边点燃了。
香烟飘出了一缕烟雾,尼古丁的香气淡淡地飘散开来。老猫终于抬起了头。
他眼巴巴地看着蓝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蓝田一笑,把烟放进他嘴里。老猫深深吸了两口,那苍白的脸才算活了过来,眼睛也有了点光。
蓝田怜惜地摸了摸他青紫色的嘴角,问道:“还疼吗?”
老猫不答,躲开了他的手,反问:“阿游怎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听在耳里像长满了软毛的果子,蓝田只觉心里一阵刺刺的痒。
蓝田:“暂时没事,林果回去盯着她了。”
老猫坐直了点,“你没去找她?”
蓝田摇摇头。老猫吐了一大口烟圈,双肩放松了下来。
“你还不知道吧,”蓝田道:“吴成刚放出去了。”
老猫鼻子皱了一下,把烟狠狠拈在地上,“这么快?”
“诶,你运筹帷幄、深谋远虑、计谋无双,肯定知道有这一天吧,是迟是早有什么关系?我就想问问,你原来是打算怎么安置阿游?”
“让她离开马陶山。只要在外面,吴成刚就不容易靠近她。”
“去哪儿,深山老林、远海孤岛,还是想让她出国?啊,你想让她住我家吧?”
老猫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就像在说:我也不是没想过……
蓝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放他家,老猫是不是在想:自己既然没了,那么蓝田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这行不通的,”蓝田耐着性子,“既要防着吴成刚,又要防着阿游,不可能万无一失。”
老猫道:“还有烟吗?”蓝田给了他一根,帮他点着了。
老猫开口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蓝田摇头叹息:“你也很想摆脱阿游吧。”
老猫僵住了,动作停顿了下来。蓝田搂了搂他的肩,“你要摆脱阿游,也不用自己死,她死就好了。”
老猫几乎跳了起来,怒道:“你又想怎样?”
蓝田慢悠悠道:“我是心理学家啊,虽然我的专业不是临床心理,但我想试试治好你的神经病。”
老猫抽了两口烟,无奈道:“你才神经病。”
“这么说也没错,不疯魔不成活,”蓝田笑了起来,“你要杀她,其实不用自己动手。你可以让林果来,或者是,吴成刚……”
老猫脸色一变:“蓝田,你想干嘛?我说过了,不准动阿游!”
蓝田不再开玩笑,正色道:“猫儿,你现在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相互毁灭。”
老猫不语。
“我知道你谁都不相信。现在我恳请你相信我一次,”蓝田亲了亲老猫憔悴的脸:“让我告诉你,怎样去守护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抽空写完了,继续更!
明天估计就写不了多少了,所以周五停更一天,然后一口气写到结局。
过度写完了,节奏会快起来,接下去就进入最后□□戏啦。
谢谢收看。
☆、地道
吴成刚在浓雾中驶进了修道院。他停下车,走到礼拜堂门口。
白雾萦绕中,费南神父走了出来,划了个十字。
吴成刚脸色一沉,道:“我来找阿游。”
费南向后看了看,笑眯眯道:“吴老板,来咱们礼拜堂,都是找圣母忏悔的。您要找女孩儿,来错地儿了。”
“你活腻了吧,滚开!”吴成刚踏上台阶,盯着费南。
费南尴尬一笑:“您可以不买我的帐,但也不能冒犯里面那位吧。整个马陶山,都是您做的主,但在这教堂里,我们还是得聆听神的声音啊。”他一脸笑容,却眼神坚定,寸步不让。
“费南,你不想在马陶山混了吧?”
费南叹了一口气,“我年纪也大了,本来就准备退休。放完今年的鞭炮,我就回去陪我娘了呦。我在马陶山这四十多年,没干过什么正事儿,现在要走,我就想把破漏的墙、老鼠洞、脏水沟什么的,都修补好。这是我对修道院最后的奉献了。”
吴成刚眯眼打量费南,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才冷笑道:“你对那小子感情还挺深的。费南我告诉你,苗以情不可能回来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准备给他收尸。别拦我的路!”
费南直直挡在了吴成刚面前,摇头道:“我跟那混蛋有什么感情,他能活到现在,那真是上帝的仁慈了。哎,吴老板,话说回来,这两个小孩儿是真可怜啊,您什么都不缺,这么大的马陶山都是你的了,您就……放过他们?”
吴成刚不耐烦了,在费南跟前也没必要伪装,于是他直白道:“马陶山算个屁!现在这就是个垃圾坑而已。我辛苦爬到了这个位置,不是要这些臭破烂的。整个马陶山,我只要一样东西,我现在就要!你滚开!”他越说越激动,就像个被激怒的半大孩子。
说完他低下头,喘了两口气,再抬起头时,手里拿着一把□□,指着费南的脑袋,拉开了保险栓。
费南退后一步,惊道:“你……你……”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抓着脖子上戴的十字架,不住地祈祷。
却听“咻”的一声,一支nu箭飞了出来,射到了吴成刚的脚边。吴成刚吓了一大跳,蹦下了阶梯,慌忙中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浓雾里,一人冷笑道:“这里是神的居所,你还真敢开枪?要打架、寻仇、单挑,马陶山那么大,你不会找个好点的地儿吗!”
吴成刚定睛一看,原来是苗以情身边那瘫子。他转着轮椅从教堂出来,手里拿着精钢所制的弩jian。
吴成刚一头冷汗,就之前弩jian的力度,绝对能贯穿他的心脏。不过他生性剽悍,看清楚了形势,情绪就从震惊转为愤怒了。
“就是你射穿我手腕的吧。”
“是啊,”林果牵嘴一笑,“我的准头蛮不错的,你还要试试吗?”
吴成刚思量该怎么做。他听说阿游被送到了修道院,就急忙赶过来了,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他向来认为费南爱钱又软弱,压根儿没把费南看在眼里,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么多阻扰。
他把□□举起来,道:“好,看我们谁快……”还没说完,他就一枪打向了轮椅的车轱辘。轮椅歪倒一边,林果反应快,翻倒在地后,立即拿轮椅挡住身子,随即一箭射了过去。
吴成刚险险低头躲过,只感觉箭贴着脑袋飞去,那股风势强劲得似乎把头发也刮去了。
林果也没比他好多少,毕竟行动不便,要是吴成刚追加一枪,他也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他没料到吴成刚如此凶狠,竟然说开抢就开枪,早知道第一箭就射向他的要害。
吴成刚受惊不小,正琢磨该不该硬闯进去时,教堂里面又出来一个人。吴成刚双目圆睁,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那人。
苗稀南慢慢走到台阶前,望着吴成刚。他步调像以往那样,不疾不徐,却也欠缺活力,就像活在另一个陈腐的、没有声息的世界里。
“你来找阿游的吗?”苗稀南问道。
这一问,吴成刚倒是尴尬了。他自是不怕苗稀南的,但名义上阿游是他的侄女,他再不要脸,也不好在她父亲面前抢人。
吴成刚垂下拿着□□的手,模棱两可道:“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恐怕不太方便,”苗稀南温声道:“以情不在家,阿游情绪很不稳定,不适合见外人。”说到“外人”时,苗稀南的语调加重了一点。
吴成刚怒气暗生:“修道院人员复杂,又有很多条子来来往往,阿游住在这里很不清净,我认为还是该把她带回苗家。”
苗稀南摇摇头:“费南神父给她安排了安静的房间,没有人会打扰她。请你回去吧。”
吴成刚岂能轻易离去?他多日不见阿游,阿游的身影一直在脑子里盘旋来去,快把他给想疯了。他再次踏上阶梯,直白道:“苗稀南,他们兄妹俩的事儿,虽然你一直袖手旁观,但心里清楚得很吧。现在苗以情已经进去了,那帮警察可不一定会放过阿游。把阿游给我,我会保护她的!”
苗稀南脸色一沉:“阿游犯了大罪,是我把她送来修道院里忏悔的。吴成刚,你也早点收手吧,马陶山和苗家已经彻底沦落了,大审判很快就要到来。我和阿游准备在这里度过最后一点安静的日子,你别来打扰我们。”
苗家前家主的语调虽然一贯的平和,但却露出了不容反驳的坚定。他毕竟做了多年家主,对吴成刚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吴成刚不禁踌躇起来。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咻”一声,□□射向他的汽车,正中侧窗玻璃。玻璃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裂开。
林果射完箭,冷冷道:“人家父亲都让你滚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吴成刚又惊又怒,他久历大事,知道现在这局面,自己无论如何讨不了好,于是狠狠剜了林果一眼,又对苗稀南道:“你想要安静?太迟了。阿游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转身回到车里,怒气冲冲地开车离去。
三人回到礼拜堂里。
蓝田坐在第一排的长凳上,对着圣母像出神。听到他们进来,蓝田头也不回道:“走了?”
林果:“那畜生真他妈凶悍,喂,这里真守得住吗?”
费南也道:“是啊,蓝警官,我们这里不是虔诚善良的神职人员,就是天真无邪的学生儿,吴成刚手下好多人呢,不止有枪,还有炸弹啊,我们跟他对上了,可不就是用鸡蛋打石头吗?”刚才被吴成刚用枪一指,费南的勇气都给吓跑了。
蓝田站起来,亲热地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