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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忙道:“那里,我刚从菩提湾回来,每天都在走访调查,走得脚踝都粘在柏油路上了。
英明兴奋地应和道:“是啊。我们跑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有收获了。”
蓝田:“嗯,说吧。”
英明:“我们找到了水女。”
霎时间,全办公室的人都安静下来,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起看着他俩。
张扬得意道:“没错,而且是活生生的哦。”
蓝田正要询问,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蓝警官!”
蓝田转头,看到了田晓。田晓左右看了看,踏进门口,道:“我在对面大楼等了好久,后来才有人告诉我你的办公室在这里。这房子真漂亮啊。”
蓝田笑了笑:“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我去接你。找我有事?”
田晓理了理鬓角散落的长发,笑道:“嗯,有时间吃顿饭吗?”
蓝田犹豫道:“我中午约了人……不过现在离约定还有一小时,我们可以喝杯咖啡?”
田晓显然有点失望,但她还是答应了。
这时,老猫和培成一起走进办公室,见到田晓,呆住了。田晓今天悉心装扮,穿着合身的衬衣长裤,脸上化了妆,指甲都涂上了亮丽的红色。这样的田晓,显得非常陌生。
田晓淡淡地跟老猫打了个招呼后,便不再理他。而老猫也不知怎么了,只是盯着田晓,脸色深沉。蓝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看了老猫一眼,就跟田晓一起离开了。
蓝田带着田晓来到酒店大堂的咖啡厅。田晓缓慢地坐了下来,道:“你工作挺忙的吧,打扰了。”
蓝田一笑:“打扰什么,跟你聊聊天,我求之不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拘谨的?我更喜欢直爽的田晓。”
田晓垂头道:“一离开福利院,就觉得世界大得很,很怕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
蓝田想了想,道:“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要离开福利院?虽然管理者换了,但像你这样的人,他们应该会尽力挽留。”
田晓眼眉一挑,嘲道:“你是觉得我应该一辈子留在那个破落的小镇,日复一日地照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跟他们一起变老?”
蓝田心里一惊,忙道:“不是,你能力那么强,去到哪儿都不成问题。我听猫儿说,你对福利院感情很深,以为你会想留在那里。”
田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感情?十多年了,总是有的吧。但现在也蛮好,我自由了,谁也管不了我。”她的眼睛泛着光,蓝田能感受到这话里的热切。
他应和道:“没错,自由很重要。”
田晓:“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小时候,大人总是教我做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大了一点,又说要做个负责任的有用的人,但为什么就没人教过我,怎么做个快乐的人呢?我现在总算知道,要快乐,就必须依着自己的心意活着,你说是吗?”
蓝田心想,田晓把自己绕进牛角尖里了,但现在不是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他避重就轻道:“那你现在找到合心意的活法了?”
田晓摇摇头,眼神里有点茫然:“我不知道,现在我有点怕呢。”随即她又坚定地道:“但至少我已经走出来了。”
蓝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闲聊了一阵,蓝田发现,田晓几乎不提福利院的事情,反而更愿意聊童年少年的生活。她说到和小伙伴了扎筏子去湖里捕蟹,结果筏子翻了,他们全身湿漉漉回家,换衣服时发现衣兜里藏了两条小鱼;她说自己跟弟弟比赛爬山坡,爬到了一个小山沟,里面住的爷爷给了他们一块非常美味的红果糕,过了几天他们想去看老爷爷,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山沟了……
或许她对蓝田的身份有所顾忌,怕谈到了命案——又或许,她的快乐回忆,到福利院之前就嘎然而止。
到七点半,田晓道:“你该走了吧?”
蓝田:“我就约在这儿的餐厅,不急。”
田晓笑道:“这里环境真好——女朋友?”
蓝田老实道:“还没成呢。”
田晓别过头去,看向落地窗外的花圃,轻声道:“肯定长得蛮漂亮的吧。”
蓝田笑笑不答。
过了一会儿,苗以舒走了过来。她穿着黑色长袖毛衣和驼色的短裙,从裙里伸展出来的双腿修长而轻灵,以致她的衣着虽然庄重,但给人的感觉依然健朗活泼。
她笑盈盈地对蓝田说:“早了十分钟,是不是打扰你的约会啦?”
蓝田:“嗯,你知道就好。下次别早到,晚点没关系,你迟到多久我都会等你。”
苗以舒嘻嘻一笑,坐了下来。
田晓立即站起来,道:“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
蓝田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吧。”
田晓笑道:“不用了。”她瞄了苗以舒一眼,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
蓝田看在眼里,吓了一跳。田晓看向苗以舒的眼神,非常怨毒,竟有着一种他不能理解情绪——深深的仇恨。
跟苗以舒吃完饭,又在附近散散步,回到家时已将近十二点。
蓝田满脑子都想着田晓。她看向苗以舒的眼神,让他久久不能释怀。是因为嫉妒他在追求苗以舒?如果真是这个理由,那么田晓的精神状态肯定已经绷到了极限,只要一点不如意,就会触发她深刻的负面情绪。
蓝田心绪起伏地上了楼梯,像平常一样打开家门。客厅里黑漆漆的。老猫不在?
蓝田非常意外。他脱下鞋子和外套,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门打开,却见老猫坐在地毯上,旁边一盏明亮的阅读灯,照得他的脸泛出亮光。
老猫抬起了头,轻轻一笑。
蓝田心脏快停止了,他发现老猫的手指鲜红一片,不知道染了什么。
蓝田深吸一口气,蹲在他旁边道:“你又搞什么鬼?”
只见老猫修长的手指上,涂了艳红色的指甲油。因为涂得随便,都涂到指甲外面了,看上去指头都是红色的。
老猫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蓝田的脖子,笑道:“好看不?”
蓝田低头看了看,被老猫手指划过的皮肤,一阵酥麻。老猫的手指非常白净,显得那抹红色更是艳丽。
蓝田:“我不知道你还有异装癖。”
老猫把指头收回来,放在灯下仔细端详,“这是我第一次涂,好难啊,那刷子老是不听我话,涂着涂着就哧溜走了。唉,真难看。”
蓝田懒懒地坐了下来,抓起老猫的手,道:“你的手漂亮,蘸番茄酱也不难看。”
老猫趁势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我漂亮,还是田晓漂亮?”
蓝田甩走他的手,笑道:“别吃我豆腐。”
老猫又看着自己的手,叹息:“真的很不容易啊,涂指甲这种事儿,太费功夫了,很细心又很爱自己的身体,才做的到吧。”
蓝田不知道老猫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感概,应道:“是吧。”
老猫看着他,沉声道:“我知道死人的那天晚上,大鱼缸里藏的是什么了。”
人鱼墅,黄昏时分。这个破败却仍然气派的建筑,沐浴在夕阳暧昧的光下,像是被人遗弃了千百次的模样。
往常这个时间,老树会锁上大门,迫不及待地走回山下的家,享用他的晚餐。因此,这房子都是空无一人的。
但今天的人鱼墅却多了好些来客。大厅里犹如罩了一层黑雾,只有中间的大鱼缸奋力地发着光,抵御着不见底的黑暗。
以鱼缸为中心,来客们安静地散落在客厅里,守着自己黑暗的角落。只有蓝田站在鱼缸的旁边,荧荧蓝光罩在他的脸上,为这张平和温文的脸添加了一层阴郁。
蓝田盯着空荡荡的鱼缸。鱼缸里的鱼少了很多,玻璃上还长了不少青苔,大概因为胡艺苏顾不上他的宠物,老树也趁机偷懒了吧。
他看着几尾寂寞地游动的神仙鱼,平静地道:“山路陡峭,天气炎热,感谢各位不辞辛苦地来到这里。”
柯文薪从黑暗中走出来,冷道:“客套话不用说了,你叫我们来干什么?”
蓝田一笑:“还能干什么?我是警官,当然是为了破案。”
柯文薪提高声调:“你认为凶手在我们之中吗?有什么证据?”
蓝田盯着他,“当然有。柯副院长,既然你先发话,那么我们就从你开始吧。”
☆、人鱼
柯文薪怒道:“我不是凶手!”
蓝田:“你是第一个发现明玉尸体的。你说七点看见明玉的尸体趴在古井边,是说谎吧。明玉是在杂物间被杀害,然后被凶手用尼龙绳吊在了栏杆边。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是,我们看到明玉尸体时,并没有发现尼龙绳。那是为什么呢?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回收了。根据你们到达现场的顺序,你、田晓、酒鬼、老猫、马一城,没有人提起尼龙绳。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一个到达的你,把绳子收了起来。”
柯文薪寒着脸,道:“这只是你的推论,夜晚那么长,更大的可能性是凶手偷偷跑到外面去,把绳子藏起来吧。”
蓝田摇头:“我们看了监控,福利院的大门十二个小时之间,没有人进出。你是第一个靠近水井的。”
柯文薪急道:“为什么不能是福利院外面的人?那样监控是拍不到的吧。”
蓝田道:“另一个疑点是,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明玉的尸体吸收了雨水,才从栏杆上掉下来。后来才发现,明玉尸体底下的泥土比较干燥,她贴向泥地的衣物也不是很潮湿。那就是说,她是在下雨之前坠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雨水,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断裂?只可能是,有人从楼上剪断绳子。换句话说,这只能是福利院里面的人干的。”
柯文薪脸色煞白,垂头不语。过一会儿,他轻声道:“我没有杀明玉。”
张扬从蓝田后面走出来,笑道:“那你干嘛剪断绳子,是要帮你的领导入土为安吗?”
柯文薪怒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我确实不是在井边,而是在杂物间看到了明玉的尸体,”他瞟了瞟黑暗中的某个角落,道:“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我知道肯定是院里的人。所以我才剪断了绳子,又把绳子收回去毁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掩护谁的罪行,只是想保护我们福利院,让警方以为院长是死在外面的,我以为这样……对我们会比较有利。”
张扬一副“你以为警察都是□□”的眼神看着他,嘲道:“真聪明啊。”
蓝田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明玉的理由。你一心要守护福利院,明玉死了,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那么,谁想明玉死?”
柯文薪脸上揣揣不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蓝田的眼睛扫过周遭的黑暗,冷冷道:“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明玉想杀了老猫吧?”
黑暗里中传来不安的窸窣声,但没有人应答。
蓝田继续道:“马一城,老猫遇袭那天,你也在人鱼墅呢,你上楼查看了,当时你应该见到明玉吧。你恨明玉吗?”
马一城走到了鱼缸边,皱眉道:“我是见到她了。你认为我因为这样杀了明玉?我跟你说,我见到明玉在楼上时,也吓了一跳,但我不恨她。我没有杀她!”
蓝田沉声道:“那么当天晚上,猫儿和酒鬼在这里干活时,你又去了哪里?”
马一城不答。
蓝田向旁边招呼道:“老树,那天晚上,你说你在树林里撒尿,是胡扯的吧。那天谁跟你在一起?”
老树颤悠悠地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