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一幅,画里是个大窗户,窗户外是大片大片的野草地,草地里一只可爱的小鼹鼠露出了头,像是在窥探窗户里的什么。画里细节非常多,包括小如米粒的蚂蚁,仔细看也有不同的动态。
“13岁的小孩,能画出这么精细的画,她的专注和控制力比同龄孩子要高很多。画里的窗不就是一个框架吗,无论是植物、鼹鼠还是蚂蚁,都是在框架里的——她用画来重现了妈妈的理论。”
穆歌皱眉:“怎么看都非人性啊,老大,你也是是心理学家,你信这套吗?”
“心理轨迹吗?”蓝田眼角瞄了瞄睡得口水横流的老猫:“信才怪。要是计算几下就能把人框住,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蓝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栾舒乙,而是一个高高胖胖、笑容可掬的男人。他着急问道:“蓝田,听说栾舒乙出事了?”他着急的时候,脸上也在笑,像是个表情浮夸的相声演员。
“她怀疑女儿被绑架了。”
男人露出一个惊惧的表情,却还在笑。
蓝田道:“郝主任,我需要系里配合调查。”他放轻声音道:“根据过往的经验,这种半大孩子如果真的被绑架了,生存机率非常的低,因为他们既认得绑匪的模样,又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十之□□会在12小时内被处理掉。”
郝磊忙道:“一定一定,我这里一定配合!”
郝磊是心理学系的系主任,平时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实则非常精明,蓝田在向系办公室讨要学生名单时,就知道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亲自过来探问。
蓝田突然想起,系里一直有传言,说他私下贩卖特招生的名额,赚了不少钱,校方已经开始对他进行调查。举报他的其中一人,就是栾舒乙。
这时,栾舒乙也回到了办公室,见到郝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主任,你不是去参加教委的饭局了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郝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儿吃得下?嘿,你还挺清楚我的日程嘛。”
栾舒乙淡淡道:“你忘了,我是校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你的行踪,委员会每个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郝磊脸上变色,微笑变成了苦笑:“栾教授,真要多谢你的关照啊,现在这时候,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栾舒乙一脸愠怒,不再搭理他。
蓝田见好戏演完了,收尾道:“主任,这大雨天的,有劳您跑一趟。现在我们正对学生进行询问,肯定会引起一些猜测,只怕过一会儿校内论坛和朋友圈就会有各种传闻,麻烦你们那边安抚学生,控制消息的传播,否则会给调查带来麻烦。”
郝磊看了栾舒乙一眼,笑道:“肯定肯定。”
过了一会儿,张扬和英明带着一身的湿气回来了,发梢都滴着水。张扬一开口就抱怨道:“老大,你到底有几个学生?我们跑了二十几个宿舍了,还没问到一半!”
英明:“他们都说不认识这个戴帽子的人。有一个人说好像是历史系的,但我们问了历史系的人,都说没见过这个学生。”
张扬:“还说你的课有一半是外系的,都是自己跑来听课,这种打游击的要怎么查?”
蓝田也感到很棘手,他从来不在课上点名,对旁听生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会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小排巧克力,扔向老猫。
老猫受惊,睁开了一只眼。他看了看天花板,还想再睡,蓝田又一袋饼干扔了过去。老猫苦着脸道:“哥哥,怎么啦?”
“猫儿,你再仔细想想,那个戴帽子的人有没有跟谁说过话,听课时他在做什么?”
“他坐我后面的台阶上啊,除非我有复眼,或者背后装了个摄像头……对了,说不准他有复眼或者装了摄像头啊,他帽子挡住了半边脸,到底是怎么做到走路不绊倒的呢?”
张扬接道:“是了!那人敢情是个瞎子,瞎子不怕挡眼,这是条重要的线索啊!”
然后老猫和张扬就瞎子会不会装雷达感应器的伪科幻命题讨论了半天。蓝田正想把他俩扔出去,突然想到了一事儿——那顶帽子,真的很不自然!按照老猫仿真率100%的描述,那帽子也未免太显眼了,如果用来伪装或遮挡自己,那真够愚蠢的。
莫非,它的作用是完全相反的?
“你们俩闭嘴吧,”蓝田扫视他热闹过头的办公室,道:“我们时间有限,得分组出去询问学生。栾教授,我们还是得盘查你女儿的人际交往和朋友圈,希望你理解。”
栾舒乙无奈点头。蓝田对穆歌道:“小女孩那边交给你了。”
分配完毕后,他和老猫打着伞,走进了灰雨迷蒙的校园里。天快黑下来了,雨丝如线,缠缠绵绵地编织出一张透明、柔软的网。蓝田和老猫共用一把伞,沿着荷花池走向学生宿舍,不觉也被雨拖慢了脚步。这样的雨天,湖边还是热闹的,大多是学生情侣,两个人躲进一个伞里面,自成世界。
老猫:“你念大学时也在这里约会吗?”
蓝田笑道:“很少来湖边,人太多了,行事不太方便。”
老猫笑了出来,“谁顾得上看你,都忙着呢。”
“盯着我看的人太多了,还有偷摸拍照的呢,淮城四草你听过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歇两天,周一继续。周末快乐
☆、美院生
听蓝田讲大学的事儿,老猫觉得挺新鲜,不知不觉两人绕着湖走了一大圈,又沿着一条分岔路走了出去。蓝田突然道:“咦,我们走错了吗?”
眼前是一小片松林,松林的西南角有大片的铁皮围栏,看样子是建筑工地。虽然大建筑不能拆,但校方还是见缝插针地在加盖楼房,整个校园就跟一块被缝缝补补了很多次的布,这里裁一片,那里补一块。
细雨的干扰,再加上校园的变化,蓝田看着僻静的松林,竟一下子认不出路。
却听老猫道:“这里没人看见,能方便行事了吧?”蓝田还没反应过来,老猫已经转身抱着他,鼻子贴着他的鼻子。
蓝田笑道:“你就这么急?我们先去宿舍查问完,回去……”
老猫不等他说完,眯眼道:“我就这么急。”
蓝田顿时失去了抵抗力,搂住老猫的腰亲吻起来。雨伞从他手上掉落,细雨终于找到了进击的空袭,瞬间爬满了他们全身。雨丝微凉,他们内里却跟着了火似的,贴着的身体热得发烫。
两人相互抚摸了一阵,蓝田舔了一口老猫脸上的雨水,道:“接着怎么办?”周围就是泥地和砖头路,松树也矮得没法依靠,不远处还能看见艳丽的雨伞徐徐向他们移来——这里毕竟不是无人的公园,连个可以稍微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嬉笑声靠得更近了,两人只好分开。
老猫捞起雨伞:“大学人真多啊,你当时是怎么方便行事的?”
“出东门左拐小酒店,或朋友的公寓,胆子大一点,在宿舍也行。”老猫马上道:“东门在哪儿我们走吧!”
蓝田被雨淋了一阵,脑子清醒了,摸了摸老猫潮湿的头发:“先忍着!我们时间无多了,要快点把女孩找出来。”
老猫无奈:“你真相信是绑架?”
“一半半吧。万一是真的呢?从这女孩的画作看来,她不是那种会离家出走的任性孩子。猫儿,绑架未成年人的判罚非常重,被判终身也不出奇,通常能狠得下心绑孩子的,也都敢杀人,好多案例都是绑回来就直接撕票。只希望那个人是初犯,不要下手那么快。”
“如果是绑架,那人要什么啊,为什么只发一条短信就没下文了?”
“有很多原因,“蓝田沉吟道:“如果他是冲动犯案,可能没想好要多少赎金,甚至不了解女孩的家境;也有可能不是为了钱,是因为人际关系纠纷或者寻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短信就够了,让栾舒乙着急一阵,然后送回……孩子的尸体。”
老猫听了,不敢再耽搁,跟蓝田快步穿过松树林,走到灯火通明的宿舍区。
两人湿漉漉地走进第四宿舍的门厅。正是晚餐时间,好多人在门口进进出出,见到两人这狼狈模样,不禁多看几眼。
管理员已经接到通知,也不多问,把他们带到了名单里的宿舍。跟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学生们都不认识这个男人。有一两个对他有印象,也没办法提供任何新的信息,他们说这种死宅形象的男学生在学校里很多,会注意到他只是因为帽子比较扎眼。
他们走上另一层,敲响了房门。这次应门的是个熟人。
“啊,你们?”阿克讶异地看着蓝田和老猫,“有什么事?”
蓝田说明来意。阿克兴奋了起来,“那人干了什么,犯案了吗?”
蓝田:“还不确定。你之前见过他吗?”
“之前没有,之后见了。”
蓝田心里一凛,立即问道:“你见了?在哪里?”
“在第七食堂的门口啊!”阿克看看老猫,又看看蓝田,“那孙子走路不带眼睛,撞了我们俩,连句好话都没有。后来我和哥们儿去食堂时,见到他停下自行车,进去买吃的,我哥们儿手贱,在他的自行车轮胎上沾了口香糖。”阿克大概觉得这种事挺幼稚的,面对蓝田有点不好意思,又解释道:“本来想扎他轮胎来着,被我制止了。”
蓝田笑了笑:“然后呢?”
阿克:“我就没然后了,可我哥们儿刚才吃饭的时候说,他又看到了那辆自行车,停在第八宿舍的门口。”
蓝田和老猫精神一振——终于有确切的线索了!两人立即动身去第八宿舍。阿克在后面追上来,道:“老师——警官,带上我吧!”蓝田看着他,阿克赶紧道:“那宿舍我有很多朋友,应该可以帮上忙。”
蓝田想想也对,就把这小尾巴带上。
第八宿舍离得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了。雨却大了起来,路上都是一个个水坑。
他们先去自行车棚,一排排地检查。“就这辆!”阿克叫了起来。
这自行车陈旧破烂,漆都脱落了,但即便是全新的时候,也是那种拼装出的杂牌货。蓝田仔细检查轮胎,口香糖已经成了黑黄色,上面粘着很多灰点。
他们拍了照,发送给其他警员和同学。没过多久就有了回复,阿克一个美院的朋友回道:是肖于可那怪鸡的,你找他干嘛?
“告诉爷他的身材长相。”
“小的无从下嘴啊,身材长相都没啥特点,勉强说,就是一颗会走路的大葱吧,不说话不搭伙不聚众不打架,是一颗没人了解的大葱。”
几个人走进了宿舍。肖于可的宿舍位于八号宿舍二楼,这一整层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淮城大学的美术学院自成一格,在南门有单独的小楼,跟其他系的学生很少混在一起。认出肖于可的美院生也住在这一层,所有人都叫他左三。
肖于可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他们敲了门,没人应答。左三说,这间房现在有两人住,之前本来还有两个同学,但开学后都搬出去了。
门一打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丙烯颜料的气味。这宿舍跟其他房间一样,都有两张双层床,但床的上层都放了画,地板上也放了许多画作和空白画板。
在大片浓烈的颜色和到处摆放的画具中,蓝田的注意力却被靠窗的书桌吸引了。书桌非常整齐,一整排的书、笔记本、杂志和充电器井井有条地码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