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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后天见。”
“答应了？”
池漾点头。
吃完这顿饭，他明天就把明扬送走。
打架这种事，就怕遇见不要命的。
池漾不确定面前这些是不是原主惨死的帮凶，下这个决定时身体微颤。
他每次比赛前也是这种状态，因为怕痛，总是想要是对手下手狠怎么办。
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在对方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前，把他们打倒。
得到满意的答复，杀马特拍了拍池漾的肩膀，走之前凑近他耳边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玩什么改邪归正的戏码？”
你才不是好人，你全家都不是好人。
池漾愤愤的情绪直到回家都没有好转，脸色臭臭的。
好在明扬今天不在客厅，没有看见池漾这个表情。
“明扬？”
喊了一声，明扬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还揉着眼睛，看样子是刚睡醒。
“睡午觉了？”
“嗯。”
池漾看见他就心口发软，一想要送他走，今晚还得再劝劝明扬，情绪就又低落了下去。
明扬向来感知敏锐，刚想开口问问池漾怎么了，池漾就转身进了厨房。
“你还可以再睡会儿，我弄晚饭。”
22。赶我走？
明扬愣了愣，跟在他身后去了厨房，帮池漾择菜洗菜。
“你今天怎么了？”
“嗯？我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池漾装傻就是不想说，明扬默了默，没追着问。
他头还有些疼，这些年一直这样，身体很虚弱，很多算不上运动的行为都让他感到很累，熬夜过后更是哪儿都难受。
他打起精神去跟池漾聊天，不让他自己沉默憋着气。
“《末世》官方回复邮件了，邀请我去一趟东临城，开了很高的薪酬，协助他们修复这个bug，过后要不要留在他们公司任职，就由我自己决定。”
池漾眼睛一亮，刚还在想要怎么说服明扬去一趟东临城，这就送上门了。
“先去看看吧？”
明扬把池漾反应看在眼里，记起他昨晚还问过自己想不想出去看看，以为是池漾不喜欢这里，就点头同意了。
“你陪我一起去……”
实话实说，池漾很心动的。
他怕痛也怕死，但他不能跟明扬一起走。
这个陌生的世界，潜伏在暗处的危机他无法预测，躲开了一个胡泽，那个笑嘻嘻的杀马特也突然变身小老大。
可能炮灰的宿命就是如此，不打破他，就会如影随形。
池漾不想连累明扬。
“我不行，我还上班呢，你先过去看看，修复完这个bug后，如果你还决定留在东临城，我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
明扬默不吭声，表达抗议。
“你先去那边认认路，毕竟我路痴嘛，到时候我追着坐标去找你。”
池漾刻意忽略明扬的想法，自作主张的把其他的决定也说了出来。
“我待会儿去查一下车票，没记错的话雁州离东临挺近的，一个小时就到了。”
“买明早的车怎么样？我送你去车站再回来上班。”
越说明扬周身气压越低，与平时表现出的胆怯害怕不同，这次是真的有种刻骨的寒意。
要是刚穿过来的池漾，肯定就怕了，觉得明扬会黑化，然后把原主做的事儿都算他头上，让他不得好死。
但现在的池漾咬咬牙就继续狠心往下说，“这个bug大概要修复多久啊？等下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你赶我走？”
“我没有。”
这顿饭是不用吃了，明扬质问了一句，池漾直接否认，两人对视不过三秒，明扬就扔了手里的菜回了房间。
池漾在原地站了会儿，也洗洗手出去了。
房间门被反锁了，池漾拧了两下进不去，他又敲了敲门。
“明扬？”
明扬开了电脑，很想入侵池漾的手机看看他都跟谁联系了，说了什么。
但指尖在键盘上放着，摁出了一排排的字母符号，下不去手。
感觉这种东西最是玄幻，可干扰的因素太多。
明扬又感觉自己昨天的判断是错的，世上不会有人爱他的，池漾也是一样的。
至少，他并不信任自己。
然后他关机，去开了门。
去东临是吗，可以啊。
看你是会来找我，还是跟其他人一样骗我。
23。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池漾跟明扬对了个正脸，看见他发红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与控诉，还有自暴自弃，险些就松口了。
他移开视线，让语气尽量轻松，“别不开心了，我会去找你的。”
池漾要自己解决这件事，可没有做好去死的准备，他也不忍心让明扬听见他的死讯，然后还是走上黑化的路。
不过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明扬能避则避吧。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今晚吃火锅。”
明扬一声不吭，紧抿着唇倔强的看着池漾，没有先前看他时的怯懦，各种复杂带着负面的情绪在里眼底翻涌。
池漾背影有些慌乱，明扬烦躁的踢了下沙发，然后倒上去摊着。
火锅汤底熬好，其他食材洗洗切切的就算完事儿。
池漾跟上次一样，煮了小米粥，先给明扬垫垫肚子。
其实有挺多话想说，明扬这一看就是不怎么出门的人，一个人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他身体不好，长得又招人，池漾心里七上八下，左想右想就是不放心。
但千百个不放心，也好过留在这里面对杀马特那帮人的威胁好。
原文中写过原主会家暴明扬，杀马特几次说话也毫不掩饰对明扬的轻视，兴许也早就动过歪念头。
胡泽既然喜欢男人，那么明扬也很可能会被盯上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明扬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没抬眸去看他。
根据明扬上次出门后的反应，池漾今晚就让明扬早点休息，免得明天坐车难受。
碗筷都收进厨房没有立刻洗，他趁着明扬冲澡的时候给他收拾行李，柜子里有个铁盒子，打开是房产证以及银行卡身份证之类的物品。
池漾把房产证放进厚外套里包着一起塞进了行李箱，留了银行卡和身份证在外面。
车票买好后，继续往里放衣服。
原主不会管明扬死活，只把他这里当做一个栖身之所，也把明扬本人当提款机，所以明扬是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可是池漾就是担心他会缺了衣服来不及买，热了冷了更换不及时会生病。
冬天的衣服占地方，没放几件就满了，容不下别的物件。
来来回回倒腾好几次，池漾又担心明扬拉着这个行李箱会觉得吃力。
以至于明扬洗漱完进房间时，池漾还蹲地上抱着一堆衣服跟行李箱较劲儿。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那头微卷的短发更显蓬松，头顶的发旋都分外可爱。额前的发不长，可以看见底下微红的眼眶，还有恼怒的表情。
明扬不想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摩池漾，他宁愿相信池漾是不一样的，是世上唯一会爱他的人。
可是怀疑一旦滋生，真相来临前就难以消除。
归根究底，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人，也不够信任他。
就跟池漾待他一样，不信。
池漾抬头看他，明扬从他身边略过，径自走到床边，拿着一块浅粉的毛巾擦着头发。
美丽的外貌就是天然的大杀器。
分明能感觉到明扬是在他跟他置气，不想搭理他了，池漾却升不起半点委屈心思，不觉得自己要独自面对那些事有多了不起，毕竟也算是他“自己”招惹的麻烦。
命运在某些方面其实挺公平的，用这副身体开始了一个新的人生，那么接纳他以前做过的事，承担后面的果，都是应该的。
尽最大努力去改变，改不了的，算他命薄。
“吹风机在洗手间的小柜子里……”
生气的明扬能做到一句话不跟池漾说，不看他不理他，池漾却做不到不管他。
毕竟这么乖一小孩儿，被他弄得都要气哭了，他也是内疚的。
见明扬不动，池漾就放下了手里的衣服们，自己去拿了吹风机过来插好插头，开了热风在手里试了下温度，再关掉。
“我给你吹头发？”
明扬还是没吭声，但是他动作上已经有所退让了，手里抓着半湿的毛巾，安静的坐在床边垂着头。
池漾站他面前，“觉得不舒服要告诉我。”
吹风机打开，一股噪音响起，明扬低低应了一声，手把毛巾拽得更紧。
相比于池漾要送他走的愤怒，其实占据他心上更多的还是惶然与不安。
他又不是个好人，入侵个手机，查看一下池漾都联系了谁，多容易的一件事啊。
下不去手，还不是因为怕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
不想承认池漾也会抛弃他，心怀侥幸想再等等。
总觉得下一刻池漾就会跟他说出真相，又想着，或许池漾真的会去东临城找他。
可人心贪婪，总对现状不满。
只要察觉到池漾对他还是疼爱不舍的，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比如试着留下，或者带池漾一起走。
短发不到十分钟就能吹干，明扬的头发细软又柔顺，池漾关了吹风机在他头上用手指理了理就一点不显得乱。
手心挨着温热的头皮，让他有些眷念的又揉了一把。
明扬突然伸手抱住了池漾的腰，他们一站一坐的姿势让这个动作变得自然又简单。
但明扬身体微颤，池漾僵着不敢动弹。
“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池漾没答话。
他跟明扬一个炮灰，一个反派，这个矛盾在明处的时候不解决，以后遭遇剧情杀，都是活该倒霉。
而且明扬还缺一个黑化的契机，池漾一点都不想让他走上那条路。
意识到池漾要拒绝，明扬又说，“那我不去行不行……那个bug远程连线也可以修的……”
池漾放下了吹风机，试图把明扬的手掰开，塞他进被窝，免得自己心软。
“你一定要赶我走是不是？”
“我没有赶你走，我会去找你。”
“我惹你生气了？”
“没。”
池漾习武出身，对付个病弱明扬绰绰有余。
但替他掖好被子后，明扬又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骂我、打我……或者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你……”
“你闭嘴！”
池漾打断明扬的话，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心口疼。
“谁也不能那样对你，我说了我会去找你的，你不许胡思乱想！”
24。坏到骨子里
池漾吼完一句，房间里就彻底静了下来。
明扬连呼吸都放轻了，手颤了颤，松开了池漾。
“你有事瞒着我吗？”
“没有。”
明扬再没说话，翻身面对着墙壁那边。
池漾脑子里乱成一团，想让明扬别这样想，但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明扬在原书中虽然是头号大反派，造成了全球玩家的恐慌，但他现实里就是一个病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