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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逍遥转头看过来,眼眶泛红,端木衡知道这样说很伤他,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能让他先脱离危险。
只可惜歹徒没那么好说话,给同伙摆了下头,端木衡眼前一黑,黑布罩在了他头上,紧接着头部传来剧痛,他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端木衡发现他们身处在一个四下昏暗的空间里,空间阴冷潮湿,周围空荡荡的,无法辨别是仓库还是地下室。
对面站着七八个人,听嗓音其中有绑架他们的歹徒,他们都摘下了脸上的黑布,但由于背着光,看不清长相,只能从口音中听出他们是华人。
旧金山的华人黑帮不少,不过上个月他来的时候都拜过码头了,初来乍到的,也不可能是跟人结怨,最重要的是他这次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除非早就盯上了,否则不可能绑架他。
头后还有些疼痛,还好不妨碍思索,他一边考虑应对办法一边观察眼下状况。
他跟洛逍遥背靠背,双手被反绑在一起,脚也被乡住了。不过只是用一条麻绳随便一绑,看来在歹徒眼中,他只是个有钱公子哥,所以没把他们两个人质当回事。
另外,他们的嘴巴也没有被堵住,这证明歹徒并不担心他们的喊叫被发现,所以这里应该很偏僻,他的司机跟随他很久了,这会儿多半已经在安排救援了,所以只要他拖延时间就行。
端木衡思忖着,偏头小声问洛逍遥。
「伤怎么样?」
洛逍遥没响应,就在端木衡以为他还没醒时,感觉他的头微微点了一下。
「老大,他们醒了!」
负责看守他们的人冲对面叫道,那几个人闻声赶了过来,为首的长得虎背能一腰,一张麻子脸,看气势就是道上混的。
端木衡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抢先发问:「主使你们绑架我的人在不在?」
麻子脸一愣,大概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比绑匪更拽的绑票,旁边的兄弟指着端木衡叫道:「老实点,你当这是在你家啊!信不信马上宰了你!」
「没有,我知道这里是各位老大的地盘,所以才诚心跟你们交谈,不知各位是赤龙会的还是洪帮的?或是其他帮会的兄弟?在下前不久曾拜访过各位帮主堂主,只不过初来乍到的,可能还打点不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这一席话朗朗说来,不带丝毫的怯意,反倒是绑匪被镇住了,把他们绑来的那个人立刻说:「哟呵,你小子识趣多了。」
端木衡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他们在雇主那边吃了气,他心里更有底了,赔笑道:「大家都在外面混的,各家的规矩还是了解一些的,我猜雇佣你们的人是希望你们干掉我,不过各位宅心仁厚,没有对我动手,在这里还要先感谢诸位手下留情。」
他已经大约猜到雇主是谁了,也知道这帮人没直接把他转交给雇主的意图是想多赚一票,只不过他换了个大家都喜欢听的借口来讲。
果然,听了他的话,麻子脸老大的嘴巴咧开了,「看你这人也是不错的,可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能怪你得罪了人,不走运了。」
「不知道他出了多少钱,我再加十倍怎么样?」
「有钱没用的,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我是说一个人加十倍,」端木衡用下巴指指他身后的洛逍遥,微笑说:「我们现在是两个人。」
这次麻子脸不说话了,跟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端木衡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接着说:「我口袋里有名片夹,里面有我跟朋友的名片,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看一下,虽然不知道那位雇主出了多夕钱,不过相信区区二十倍在下还是付得起的。」
麻子脸给兄弟甩了下头,兄弟过来翻了翻端木衡的口袋,把他的名片拿出来,递给老大。
名片夹里都是旧金山的社会名流还有警察跟政府要员的名片,麻子脸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又看看端木衡,思忖他的来头到底有多大。
「我知道各位的难处,所以也不强求你们马上放人,只要你们拖延把我交出去的时间就行,顺便跟各家堂主打听下我端木衡的出身,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端木衡说得非常坦诚,麻子脸看他器宇不凡,又似乎认识道上的人,还真怕一个搞不好,惹上大麻烦,再加上他对那个二十倍的价码也颇为动心,至于雇主那边,他本来就对那家伙盛气凌人的态度极为不满,相比之下,觉得这个绑票顺眼多了。
不过这事要先打听清楚,免得到时鸡飞蛋打,他没再多说,拿着名片夹冲兄弟们打了个手势,一伙人出去了。
自始至终洛逍遥都没说话,直到他们都走了,大门关上,他才松了口气,在痛恨端木衡的同时,又佩服他的冷静镇定。
洛逍遥从巡捕开始做,一直做到现在的警探,自问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了,可是跟端木衡相比,他还是差得太远了。
这样一想,他就愈发自惭形秽,觉得端木衡看不上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轻声问:「你一点都不怕吗?」
端木衡一愣,洛逍遥主动跟他说话,他很开心,说;「怕的,但再怕也不能表现出来,这就跟养狼狗一样,力量不重要,关键是要在气势上镇住它。」
居然把歹徒比喻成狗,洛逍遥哭笑不得,自嘲道:「我做不到。」
「你不需要做到,反正有我在身边。」
洛逍遥怔住了,端木衡说得那么自然,比那些甜言蜜语更打动人心,可是他不明白端木衡的心思,不明白为什么端木衡总是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他希望,又在他有了希望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手腕上传来疼痛,洛逍遥回过神,原来是端木衡在挪动双腿,将腿屈起来努力往旁边移动,两人的手绑在一起,所以端木衡的动作牵动了他的手腕。
「配合我一下,往这边移。」
洛逍遥不知道端木衡想做什么,照他说的尽力将重心往他双脚的方向靠,就见端木衡摸到了鞋跟,又摸索了一会儿,竟然从鞋跟部位抽出了一枚刀片。
刀片薄而锋利,洛逍遥很惊讶,「你身上的装备还真不少。」
「这还是以前在上海时苏唯设计的,没想到会有用到的一天。」
顿了顿,端木衡抬起头冲他一笑,「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出去的。」
苏唯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朋友,听他提到上海滩,洛逍遥恍若隔世,连这一笑都觉得那么遥远,原来弹指一瞬间,七年的时光就这么走过来了。
脚踝上绳子比较好割,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割起来很费劲,端木衡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割开一段绳子,洛逍遥在旁边看得着急,很想说别管会不会割伤手,先弄断绳索再说。
可是他还没开口,外面突然传来响声,两人同时定住了,侧耳倾听,却是几发枪声。
虽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是出现了变故,这对他们非常不利,洛逍遥的心提了起来;冲端木衡叫道:「别磨磨赠赠的,快点!」
端木衡脸色冷峻,他加快了速度,血线顺着绳子的切断口流了下来,洛逍遥觉得绑缚有些松缓,他急忙用劲挣脱,端木衡喝道:「别动!」
声音冷厉,洛逍遥本能地定在了那里,就见绳索逐渐断开了,最后端木衡又拽了几下,几股绳子掉到了地上。
洛逍遥活动手腕,腕子上沾了不少血,他擦掉后发现没有伤,再看向端木衡,端木衡已将他脚上的绳子也割断了,站起来,冲他甩了下头,示意他跟上。
洛逍遥跳起来追过去,小声问:「你的伤怎么样?」
端木衡的手腕被刀片划了好几道口子,被关心,他很高兴,拉着洛逍遥的手跑到门口,说:「小意思。」
门被反锁了,门板很厚,端木衡试着推了两下,房门纹丝不动,他转头看屋里,想找其他的出口,但屋子里除了大门外,只有几个小窗户,窗户上还架了栏杆,根本爬不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把房子震得直摇晃,顿时尘土飞扬。
洛逍遥呛得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巴问:「会不会是你的人找过来了?」
「不太可能。」
他的手下不会这么轻举妄动,所以端木衡更不敢坐以待毙,听到外面的枪声更加密集,他索性直接抬腿踹门。
洛逍遥跟他一起踹,在两人的合力下,门板开始晃动,谁知还没等他们高兴,一个物体突然从窗外飞进来,落在地上,玻璃爆开的震响中,液体洒了一地,火苗沿着地面燃烧起来。
紧接着又有几个燃烧瓶丢进了屋子里,火势迅速蔓延,向他们扑来。
端木衡立刻向大门撞去,他们很幸运,这次门板成功地撞开了,他抓住洛逍遥就往外跑,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了火舌的吞噬。
到了走廊上,枪声跟爆炸声更刺耳了,四周烟雾弥漫,几乎看不见路,两人跑了没多久,迎面就有人冲过来,端木衡抢先下手抬腿将对方踢倒,顺便缴了他的枪,丢给洛逍遥。
洛逍遥推枪上膛,紧张地留意四下的状况,还好他们再没遇到阻拦的人,一路顺利地跑到了外面。
外面一片很大的空地,许多地方都着了火,空气中流淌着呛人的酒精气味,烟雾浓烈,严重地阻碍视线。
枪战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倒是有不少打斗声,烟雾中晃动着一些身影,好像战事告一段落了,那些人只是负责擒拿俘虏。
有人向他们跑过来,却是端木衡的助手,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看到端木衡,紧张地说:「先生,我们来晚了,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不过两边都被我们的人制住了,我先送你回去。」
助手刚说完,建筑物里面又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原来是那些燃烧瓶引发了更大的火灾,端木衡的眉头皱紧,说:「这些太危险,让大家先离开。」
「是。」
互斗的双方都受了伤,求救声跟哭喊声不断,洛逍遥不敢大意,紧握着手枪注意周围的状况,听到端木衡说撒离,他正要跟上,忽然看到弥漫的黑烟中闪过一道人影,那人面朝端木衡,手里依稀拿着枪。
洛逍遥知道不妙,立刻举起手枪,可是就在手指扣住扳机的那一瞬问,他停住了。
──我以前没有玩过你这种类型的,觉得很新奇!
──跟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小表弟,我不想你成为下一个!
──我会为你吃醋?笑话,你本来就是我的!
──他是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耳畔划过熟悉又冷漠的话语,一句紧接着一句,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残忍,心被毫不留情地踩碾,痛得无可附加,他的手颤了起来,忽然间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要救端木衡?他活着,自己就永远在地狱里,永远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只要他死了……对,只要他死了!
意识被魔鬼占据了,洛逍遥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端木衡的叫声响起,他才恍然回神,空间传来数声枪响,他的手腕被粗暴地攥住,剧烈的冲力下,他被带着跌倒在地。
疼痛让洛逍遥清醒了过来,见端木衡趴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去推,却摸到了大量涌出的液体,奇怪的触感传达给他――黏稠的、温热的、带着生气的……
洛逍遥吓呆了,攥住端木衡的肩膀想拉他起来,叫道:「端木衡?端木衡你怎么样?」
没有回答给他,他只看到端木衡惨白的侧脸,后背的衣服瞬问被血液淹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