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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子急了,伸手一抹脸上的唾液,把捆在秋言身后的绳子砍断,拎着他的两只手摆在桌上。
“三少爷,你砍我一只手,我看你小厮两只,不算过分吧。”
李砚眼神发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赖子被刺激,把钩子伸到半空中,秋言知道自己定逃不过这劫,认命的闭上了眼,他本就是李砚捡回来的人,为李砚牺牲也是还了这个情。
刺啦!
铁钩刮破血肉的声音分外刺耳,迸溅出来的血滴在秋言的脸上,让他的眼睛不由得睁大。
他转过身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喊,“三少爷!”
李砚嘴里叼着一把匕首,这匕首一直藏在他的靴筒里,他刚刚就是用这个把身上的绳子割了开。
他压在秋言的身上,后背鲜血淋漓,他赶在了最危急一刻替秋言挡下了这一击……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赖子一时措手不及,赵老大可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他不能伤到李砚啊,这下子要怎么交代。
但他更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他怔住的那刻,秋言已从李砚的口中拿出了匕首,隔着李砚,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了赖子的胸口。
赖子张着嘴,神情还停留在不可置信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停抽搐着,右手的钩子在空中哆哆嗦嗦,却一直指着秋言。
秋言虽然这一刀捅得够快,但捅完整个人都慌了,惊得眼里都掉了下来,他捂着嘴,喃喃道,“我杀了人……”
李砚痛的嘴唇都已发白,但仍是撑着自己,从秋言的身上起了来,扑在赖子的身上,拔下自己的匕首,又照着赖子的肚子连扎了好几下,直到赖子终于不再能动弹了,他才抖着身子爬起来,他身后的血不断涌出来,浸湿了衣物。
李砚的牙关咬得紧紧的,勉强地吐出了几个字,“人是我杀的,不是你,”他搭着秋言的肩膀,还强自支撑着,“我们走,趁他的人没回来……”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脑中就感到一阵眩晕,眼看就要来个倒栽葱,秋言赶紧接住了他,秋言现在也没什么思考能力,全凭着本能,按李砚说的做。
秋言脱了件自己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努力把李砚的两只胳膊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弯过身子把李砚扛在身上,再把衣服绕过李砚的后背和自己绑在一起。
李砚虽然瘦,但重量不小,一开始压得秋言几乎喘不过来气,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还能撑住,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
“秋言,你先走,给我爹报信,”李砚实在不忍秋言这样艰难,虚着声音道,“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秋言撑着一口气,没开口,生怕把话一说出来就没力气了,只是不断摇头。
好在秋言别的不行,认路的能力极佳,他蒙着眼睛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就一直靠着马车的转向,大致辨认出了这地方,要是没错,这是在林县东南,也就是说这地方离武阳一定不远。
李砚已经没有什么气力了,他伏在秋言的耳边,轻声道,“别怕,三少在呢。”
秋言听了这话一直憋着的眼泪扑朔朔的落了下来,他年龄还不大,根本不知道心底里这苦涩的感觉是什么,他现在一心只想快快走到武阳,快快把李砚的伤给治好,快快让李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砚在秋言的身后已经晕了过去,但微弱的呼吸贴在秋言的颈子边,让秋言放弃不得,但他已然力竭,刚走了几里远,便被一个小坡绊了一脚,跪在地上很难再起来。
他调整了下呼吸,四肢并用,堪堪向前爬了两步,但他实在站不起来了,他的脸上的泥土和眼泪混在一起,无助极了。就在这时,远远地来了一群骑马的人,秋言连忙挥手,嗓子干哑但还是用力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最前面的人紧急勒了下缰绳,探身向前,待看清了秋言的脸,立刻策马狂奔到秋言的身边——是李墨。
他匆匆下了马,把连着秋言和李砚的衣服解了开,他一眼就瞧见李砚背后那骇人的伤口,咽了下口水,令道,“快带三少爷走!”
幸亏李砚他们带去的车夫够机灵,看李砚他们去了太久就觉得不对,原本寻思着李砚带秋言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刚上了两节台阶就看见了赖子挟持两人的一幕。他想着歹人至少会顾忌楚国公的声望,不敢贸然对李砚做什么,自己又敌不过那几个人,便急急忙忙回了府报信。
李楚便让李墨带着全府的男丁出来寻他们。
秋言的眼神都聚在李砚的身上,只挣扎着最后一口力气,攀着李墨的手臂,“救救三少爷……”
还未听到李墨的答语,秋言眼前一黑,意识全消。
……
李砚趴在床上,枕边两个小纸篓,一个里面装满了榛子。他伸出舌头,把一个榛子含在嘴里,牙关一合,“嘎嘣”一声,榛子仁留了下来,他又把榛子核吐到枕边另一边的小纸篓里,一溜串动作娴熟的很。
“少爷,您少吃点吧,杏儿说榛子吃的多了上火。”
李砚向上抬眼,看了看秋言,咧嘴一笑,“我痛着呢,得靠磕这个才能缓解一点。”
秋言知道李砚的歪理一堆堆的,他也管不住,便做了罢,拿着小药箱坐在李砚的床边,“上药了那?”
“这都上了几次了,”李砚舌头吐在外边,两眼一闭,宛如一只死狗,放弃了与秋言的抵抗,“来吧。”
秋言把缠在李砚背后的绷带解了开,绷带上带着黏腻的药膏和血迹,两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秋言几近作呕。
但秋言仍然忍着,小心翼翼地在伤处给李砚扑上了药粉,李砚的伤口虽然只有不到一掌的长度,但非常深,淡粉色的皮肉都向外翻着,十分可怖。
秋言每次见到这个伤疤心里就一抽抽,他不敢想如果李砚没有替他拦了那么一下,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光景。
“唔嗯,”李砚闷哼了一声,脸都皱在了一起,这药粉非常清凉,涂抹在伤口上那感觉,真是不好形容。
秋言又心疼又无可奈何,便低下头,往掌心里呼了一口气,搓了一搓,把手隔着药粉贴在李砚的背上。
李砚睁着眼,眨都不敢眨,咽了一口口水,“秋言,你干什么呢?”
“据说这样好的能快一点。”
秋言天真的眼睛不含一点杂质,让李砚不得不为自己脑袋里的脏东西羞愧,他说,“那以后每次上药的时候都这么来一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想来个虐身虐心,怎么感觉越写越甜呢……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李砚,我们来看你了!”荣武冲进了门,正巧看见李砚一脸期待地看着秋言。
秋言觉着莫名的羞耻,马上把药箱收拾了起来,“我去给两位少爷准备茶点。”
“嗯,”李砚笑得满足,闭上眼睛,把下巴垫在枕头上,“你们俩什么时候知道的?”
“杏儿去药铺给你拿药的时候碰上了荣文的人。”荣武走到李砚枕头边上,把榛子拿在手里,“你别吃了,上火。”说着,自己把手指伸进去,抓了一个,含自己嘴里。
李砚实在懒得理他,对荣文说,“你也别放在心上,当买个教训了,以后斩草还是要除根。”
荣文被李砚猜中了心思,叹了口气,“我当时该想的周全点。”
荣武朝天喷出一个榛子核,正好落进另一只纸篓。
还能不能尊重点伤员了?李砚一气,把一袋子榛子核都朝荣武扔了过去。
榛子核哗啦啦落了荣武一身,荣武没好气地蹲下身子开始捡拾,“我就说吃这个上火吧。”
“这种时候你还招惹他,”荣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径自搬了个椅子坐到李砚的床边,“你真把那人给杀了?”
话音刚落,秋言正端着的食盘落到了地上,荣武正好捡完榛子核,又开始帮秋言捡点心。
李砚瞟了一眼秋言的反应,淡然道,“他让少爷挂了这样重的彩,弄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我听说其余的人送提点刑狱那里了,你大哥审,没准能把赵老大带出来”荣武把最后一盘点心摆在桌上,顺手拿了一个,嚼了半天才觉得有点不对。
“能查出来个屁,”李砚又阖上眼。
“他这招使得聪明,赖子本身和咱们就有仇,他只要不认,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指示的。”荣文给荣武解释,“不过,我绝对不能让李砚这血白流了。”
“三少爷的血可没白流,”一声粗犷声音从门外传了来,让屋内几人俱是一惊,荣文站起身和荣武站在了一处。
“我赵老大的人闯的祸,我必然要给承担责任,”赵老大随着李楚一起进了李砚的房,他一看见李砚,便快步走到了床边,假惺惺道,“三少爷,我交人不淑,您可千万别怪罪于我啊。”
赵老大是个短粗的身材,下巴上,肚子上都颤巍巍的多了层肉,他一走动身上多余的肉都要跟着抖一抖。
“砚儿是非分明,定不会把罪过推到你的身上,”没等李砚开口,李楚先说话了,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他甚至都没有看荣文荣武一眼,也不知道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赵老大做作地又去端详李砚的伤口,“伤的可不轻啊,三少爷,我特意给你带了棵百年老参来。”
李砚不作声,装死。
赵老大却丝毫不为所动,仍嘿嘿笑道,“三少爷定觉得这点东西治不了你那伤,”赵老大从袖子里掏出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往李砚脸前一搁,“那这点钱还是够三少爷买些好药的。”
李砚额头的青筋已经都爆了起来,正要发作,李楚又道,“您的心砚儿领了,还请赵大人以后别再招揽这样的市井流氓了,污了郑王爷的名声。”
“楚国公这话说得对,”赵老大低着头,虚伪地答,“也不知道三少爷怎么就能招惹到这样的人。”
还是李砚的错了?荣武听着来气,撸起胳膊就要上,被荣文拽着拉了回来。
“呦,”赵老大这才回过头看荣文荣武,“荣家两位少爷也在啊。”
荣文上前行了个礼,“赵大人,有礼了。”
“荣文少爷不愧是武阳一宝,果然彬彬有礼,不过近墨者黑,荣文少爷也该和我一起长这个教训,莫要交友不慎啊。”
“大人多虑了,人以群分嘛,我一直只同心思端正的人交往。”荣文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李楚清了下嗓子,“赵大人,人您也看过了,不如我们到正厅去,谈谈别的。”
“都听楚国公的。”赵老大嘴上答得爽快,眼中却露凶光,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等他们出去,荣武方才松了口气,“他成心的,就为了刺激咱们,当时我打伤他的人,咱们赔了两千,他的人弄伤李砚,竟然打算二百两了事。”
荣文把李砚脸前的二百两拿起来,在手心里揉了一下,等他再张开手,那银票全都化成了灰,“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砚黑着脸,“这回办严密点。”
秋言刚刚被赵老大吓了个够呛,但看他们几个的反应,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心里十分忐忑,可又不敢开口,正犹豫着呢,杏儿进了来,“秋言呐,你快回去补一觉吧,我来看着少爷。”
“啊,我刚给少爷换过药,还没喂他汤药呢。”秋言急切道,“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