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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荣文和荣武一齐向荣晋叩了个头。
李智和李砚互相看了一眼,又都一同转过脸看了看他们自己的爹,都觉着有些羡慕。
李楚却毫不在意他俩的目光,只朝宋毅道,“你这回责任可大了,这一群孩子都交给你了。”
宋毅用力地点了下头,“大哥,你放心吧!”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杏儿把几件李砚常穿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一件重新叠好,卷在包袱里,“这当了兵,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我爹说只要那世子在,我就不能回来,”李砚挑了两本自己还算爱看的话本放到衣服上面,“你就天天祈祷着那世子回京城罢。”
“您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啊,我可是听说那群叛兵都厉害极了,都是各处聚起来的亡命之徒,他们见到敌人都是直接砍掉对方的脑袋的。”
“这种话你还信,”李砚摇摇头,坐到一边,“有秋言在我身边,别说他们直接砍掉我的脑袋,就是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都不带眨眼的。”
杏儿瞪了他一眼,抱着包袱坐在李砚的床上,“也是奇了,秋言怎么就愿意和你一起去呢?”
“那当然是拜倒在少爷我的美色之下啊!”李砚大言不惭,“我对他那么好,就算是块铁石,也总能融化一些吧。”
“我看不见得,”杏儿分析,“秋言同我讲过,您替他挨过那刀之后,他就总想把这个人情还您,我想还是因为您对他的恩情吧。”
李砚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如果真是因为这个,”他站起身,“我去和他讲,要他别冒这个险!”
“我早这么和他说过了,”杏儿看着李砚走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可他偏要跟着你呢。”
李砚刚走到下人们住的房间就听见了李墨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和夫人请命陪着李砚去从军?”
“我是三少爷的书童,本就该照顾好他的起居,在府里也是,在战场也是。”秋言的声音虽然小,但不卑不亢。
“你可知道那战场上有多危险,如果有个不测……”
“二少爷,您不必为我担心,我学了功夫,能保护好自己的,”秋言接着说,“三少爷和我说我该为了自己的命运做打算,我想去外面闯荡,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李墨的语气十分急躁,“闯荡也不用到战场上啊,我也可以带你去见识些别的东西,你不要被李砚那一套影响了,他不过是匹夫之勇,你也看到他的下场了啊。”
李砚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实在做得够差劲的,竟然被当成了错误典型。
“二少爷,宋小姐那事我也参与了的,”秋言提醒了一下李墨,“我觉得那是对的事,我也愿意承担这之后的责任,大家都愿意跟随宋将军出征,我又怎么能留在武阳苟安?”
“秋言,你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李墨还想说下去,李砚已经踱着步子进来了,“呦,二哥,给秋言送行啊。”
李墨对李砚总是那样不屑一顾的样子,只点了下头,而后又对着秋言道,“你要好好想清楚。”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这哥哥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多看我几眼呢。”李砚坐到秋言的床上,翘着腿翻了翻秋言的包袱,“带这么多厚衣服做什么,听说南方那边连土地上都会冒热汽,根本用不着这些。”
“还是该多带些的,”秋言答,“就怕万一嘛。”
“秋言,你真想好和我一起去从军了吗,我再说一遍,那可是真的很苦的,比你当下人还要苦。”
秋言看着李砚这一本正经的表情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我不是一时冲动,我真的做好准备了的,三少爷我听过您和荣文少爷讲过现在这乱世,任一小卒都能卷起一道风浪,我也想试试,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你可以的。”李砚现在的感觉就像自己养的小鸟终于要飞起来似的,充满了期待,“我真的觉得,秋言你可以的!”
秋言看着李砚笑了下,他眼里似乎藏着星星一般,把李砚的心境照得明亮了起来。
晚上,李夫人叫厨娘摆了一桌子的菜,要好好给李砚送个行。
李砚看着这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和对面李夫人的泪眼,头一回觉着有些实打实的悲伤情绪从心底泛了上来。
李智站起来,举着酒杯,“三弟,哥哥不图你建功立业,只想你能平安归来,到时候哥哥必将出城十里迎着你,给你洗尘接风!”
“好!”李砚也举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可不只想要你去迎我,怎么也要带上个侄子侄女啊。”
他这话一说荣蕊的脸立刻就红了,她掏出个平安符,“我给你们仨一人绣了一个,这真的有用的,你看我爹就一直都好好的,所以你也要留好,知道么?”
李砚赶紧接过点点头。
连平时不怎么待见李砚的二娘也站起来给他敬酒,“我也是瞧着你长大的,这一走,我还是会挂念的。”
“那先谢谢二娘的挂念了。”李砚挑了下眼眉,笑了一下。
这桌上挨个人或多或少的都说了些场面话,只有李楚一直沉默着,李砚倒也不指望,与他人言笑晏晏。
已至深夜,李楚独自徘徊到了李砚的院子里,他看了看李砚的屋,仍然亮着灯,他犹豫了犹豫,推开了门。
李砚的睡姿极差,胳膊和腿都露在被子外面,呼吸深沉,一点也因为明天离开家乡而忧虑。
李楚笑着摇摇头,他三个儿子,老大踏实,老二文气,只有李砚,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好动,不让人省心,大了也是个祸头,常要他娘亲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可也是这个孩子,其实最像他。
他不乐意管李砚,正是因为这点,他太像自己了。李砚的聪明,李砚的桀骜,李砚的野心,总让他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于是更加不敢直面这个儿子,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李砚还年轻,时间会不断打磨他,让他更加锋利,比自己还要耀眼。
一个父亲嫉妒自己的儿子。
李楚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把李砚的被子重新盖好,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他忽然百感交集。
他把脖子上挂的玉坠取了下来,放在了李砚的床头。
……
李砚缓缓地睁开了眼,把玉坠放在手心里,静静看着。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因着朝廷的规矩,武将被调动是不能带着驻地的兵士的,因此宋毅只带着一小拨亲兵赴了罗平城上任。
罗平城是军事重镇,也是抵御叛兵北上的最后防线,屯住着大量的兵士。叛军时常会派小部分兵力来骚扰,但因着罗平的地理优势也讨不着什么便宜,可总是守着不攻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五个月来连着换了三个主将了,兵士们的士气低迷得很,短时间内想让他们重整旗鼓可不那么容易。
宋毅站在点将台上,扫视了一圈众人,“我治军就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遵守军纪!”
宋甜甜扶了扶对她来说过大的头盔,凑到李砚边上,悄声问,“那个杨书生怎么也来了?”
“凑热闹呗,我哥有关系,把他搞成了个监军,这就跟着咱们过来了。”李砚不满地瞧了一眼站在宋毅边上的非常神气的杨天明,又对着秋言语重心长的表示,“我以前说错了,还是多读点书有用。”
“要不是他先找了你哥,我还想要那个位置呢,”荣文摇了摇头,“一想到咱们几个要住一块,哎。”
荣武撇撇嘴,“可惜将军能带的亲兵只能是二等兵,连个高职位的都不行,不然我那副统领的位置还是能有自己的屋子的。”
“朝廷这规矩委实可笑,想用这个压制武将们的权力,可兵无常将,纪律松散,人家叛党这才花了几年啊,都打到这来的。”荣文笑笑,看了看周边的队伍,“你们瞧瞧他们那样子,站都站不直,还想打仗呢。”
“说的是,我爹治了武阳军三年,他们才好歹有点出息,这些个,”宋甜甜哼了一声,“我看啊,得用个十年八年的才行。”
“散了吧!”要不是点将台上一声令下,他们几个可聊不完。
秋言手里拿着两个大瓷碗,站在打饭的营帐外等着去出恭的李砚。他个子矮小,又常常跟在李砚的后面,很容易让人忽视了存在,这一旦他落了单,便有好奇的人凑了上去。
“嘿,”一个黑大个凑近秋言,“你咋这么白,是不是个闺女扮的啊?”
他嘴里的口气差点把秋言一个跟斗熏晕过去,李砚叮嘱过他,这些兵痞子都不好惹,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所以秋言就缩着身子,往另一侧退了两步。
“我和你说话呢,”黑大个一步抵秋言的两步,捉着秋言的肩膀就不放,“你耳朵是聋了吗?”他抬高嗓门,一边笑一边向周围的人宣扬,“我们军里来个小聋子哈哈,现在征兵挑都不挑了吗?”
“我听得见。”秋言冷着脸答了一句。
那黑大个几乎要把脸贴到秋言的嘴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还是个小哑巴不成啊。”他裂开大口,哈哈大笑,还用粗糙的手指去碰秋言的脸,“呦,还脸红,真是个小娘们啊。”
秋言紧握着拳,抿着嘴,想着这黑大个再多讲一句自己就再也不忍了。
可还没等他忍不住,赶回来的李砚就直接端起秋言手里的大碗,一甩手就扔在了黑大个的脑门上,那浓稠的鲜血登时就流了满脸。
周围哗然,秋言睁大眼,连忙拦着李砚接下去就要出的一拳,“三少爷,你冷静一点。”
“我替他娘教教他什么叫礼貌!”李砚哪是秋言拦的住的人,况且那黑大个也不是能乖乖挨打的人,冲上去就和李砚一阵纠缠。
他们俩力气相当,可李砚招招凶狠,很快黑大个就支撑不住了,趴在地上什么样的求饶的话都说出来了,李砚却还不想放过他。
荣文和荣武听见说有打架的还准备出来看热闹呢,一看见主角是李砚都傻了眼,荣文赶紧把劝架的秋言拉出来,省得李砚因着他夹在中间占了下风,另一边让荣武去把宋毅叫过来。
宋毅一到,马上便令身边侍从把骑在黑大个身上不断施暴的李砚拉了下来,“私下斗殴,你们知道这是个什么罪过吗?”
李砚啐出一口血痰,“等我撕烂他那张嘴,愿意什么罪过都行!”
“李砚!”宋毅知道李砚平常的作风,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也不和他争口舌上的便宜,“把两个事主都给我带到练兵场上去。”
他话音刚落,就来了个侍卫,反剪了李砚的双臂,押着他向前。但那个黑大个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被李砚打得几乎不能动弹,还是被两个人架着才堪堪能行动。
“李砚,私下斗殴,藐视军纪,两罪并罚,六十大板。”宋毅面无表情的宣布。
“将军手下留情啊,”荣文一个没留神荣武就冲到了前面,“李砚他是被挑衅的,不能算他的错!”
荣武这脑子也真真是没什么用了。荣文叹了口气,给了个秋言一个威胁的眼神,你可不许也给李砚求情!
秋言倒知道听荣文的话,只满眼担心地盯着被剥去了上衣的李砚。
“李砚先出的手,何来被挑衅一说!”宋毅厉声道,“私下斗殴就是错,军纪上明文写着的,你是荣家之后,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今天是要给这几个纨绔子弟好好上一课了,“你为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