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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八章
营帐中点着根蜡烛,烛火朦胧,照着床上一对璧人。
李砚缓缓睁开眼,小心地把秋言的手臂从自己的胸前挪了下来,搓了搓手,披上放在床边的长衫,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边。
他把装着玉玺的盒子打开,掏出那块让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权力的标志,放在手心里端详。
他们明天就要回去武阳了,目的便是把这块玉玺安安全全地送到李楚的面前。
这还真是挺可笑的。
他爹估计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下棋的人呢,其实也不过是另一个人手底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他很好奇那位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这样的想法。
别人口中孱弱、多病的小皇帝竟然是那样一个心思缜密,机关算尽的人精,整天思虑着怎么把自己搞的家破人亡。
他有多不想当这个皇帝,就有人多渴望这个位置。
抑或是身处高位的人才能直接感触到那把椅子底下压着多少冤死的魂魄和牺牲的白骨罢。
李砚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皇帝。
“你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一直想着这句话。
如果自己做不了一个好皇帝,那现在拼死拼活的意义又是什么?
“三少爷……”
李砚抬起头,向床边看了一眼,呼出口气,原来秋言只是在梦呓。
竟然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着我啊,李砚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把玉玺放好,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床上,从身后抱住秋言的腰。
他身上有种干干净净的皂角气味,让李砚十分留恋。
李砚的呼吸扑洒在秋言的耳边,让他觉得有些瘙痒,抖了抖身子,转了过来,把整个头都埋进了李砚的胸膛里,就像只汲取温暖的小动物一样。
李砚抱着秋言,在他的头顶印下个吻,那颗纠结曲折的心路一下子就被秋言深沉的呼吸踏平了。
……
李家宗室又一次齐聚一堂,依旧是一大家子人等着李砚一个人。
不过这次,他们看向李砚的表情再不是不屑,更多的是一种惧怕了。
李砚现在已是李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手底下还握有重兵,他的一句话可能就让桌子上的某些人再也不能开口了。
但不变的还是那位长寿的曾叔公,他呵呵一笑,朝着李砚点点头,“高了。”
李砚也抱以笑容,“参见曾叔公。”
李夫人把臂弯中的婴孩交到一旁的喜妈手里,朝着李砚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她再不用去理会其余人,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对着李砚亲切道,“怎么才到啊?”
“我要先安顿下属,”李砚彬彬有礼,朝四周微微颔首,“让大家久等了。”
李楚清了下嗓子,看了一眼李砚,道,“没什么关系。”
李砚向秋言使了个眼色,秋言立刻双手捧着玉玺,向前,走到李楚的跟前跪了下来。
虽然先前就知道了这事,但看到这真东西,李楚还是禁不住激动的手指发抖。
他拿出玉玺,站起身来,把玉玺举向半空。
众人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李楚高高仰着头,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再谦虚地道真正的登基大典要在攻破京城的时候才会举行,各位还需为了李家的荣耀继续努力。
这就是当皇帝的滋味了?
李砚听着这周遭一声接着一声的欢呼,心里特别清净。
他甚至有些厌烦这样的仪式,人心隔着肚皮,这些人现在嘴里喊着万岁,内地里又会说些什么呢?
他看看跪在李楚面前的秋言的背影,这才是自己唯一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
……
用过膳后,李砚便称不适,和秋言躲回了自己的小院。
“三少爷,祭拜祖先可是大事,您又不参加真的好吗?”
“那些个牌位上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拜个什么劲,”李砚倚在椅子上,翘着腿,只有这时候他才觉得精神放松了下来。
“对了,您看了小小少爷了吗?”秋言笑着问,“咱们走的时候他才那么小,现在听说连夫人都抱不动了。”
“你说你多幸福,我在那和老顽固们应酬,你却在和下人们聊天,”李砚有些羡慕,随后又皱起眉头。“我觉着那孩子一点都不像我哥,像……”
“真的,长得特别像您。”
“诶哟,”李砚打了个颤,“你这话可别乱说。”
秋言忽然明白过来李砚的意思,很是不悦,“您说什么呢!”
“秋言,”李砚仰着脑袋,把手伸到秋言腰间,鼓捣着秋言的腰带,“咱们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来过那么多遍了,你就不能该改改口。”
秋言茫然地看着李砚。
“你就叫我李砚吧,也别总您您您了,多生疏啊。”
秋言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别扭地开了口,“李砚?”
啊,酥了酥了,骨头都酥了,李砚捧着心口一脸满足。
“不行,不行,”秋言摇头,“我叫着不舒服。”
“没关系,”李砚已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以后在床上这么叫就行。”
秋言愣了一下,反手就拿起盘子上的柿饼,直逼李砚面门,“下流!”
“你这又是和宋甜甜学得!?”李砚一只手接下柿饼,另一只手拽着秋言的腰带把他带到了自己身前,对着秋言的嘴唇就是一口,“就不能和他们多学学好。”
秋言推搡着李砚的肩膀,却挣不开,“万一有人看见呢!”
人说着就来了。
喜妈抱着孩子,垂着头,立在院门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三少爷,老爷找您。”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李砚一放开秋言,秋言就急忙躲进了房。
李砚也不在意被人看到,坦荡地站起身子,跟在喜妈的后面,“我爹找我什么事?”
“这,”喜妈看见刚刚那幕,也一时应对不过来,只好沉默着。
李砚吸了口气,笑了下,“那可能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喜妈把李砚引到李楚的书房,为难地看了看李砚,嘱咐道,“您可千万别和老爷顶着干。”
李砚挑了下眉毛,这可难了。
“你来了啊,”李楚放下手上的文书,眼神点了点一旁的椅子,示意李砚坐下再谈。
李楚这个态度对李砚来说十分罕见,平常他面对的不是怒气冲冲地责骂,就是面无表情的无视,父亲这样平和,实在让他有些忐忑。
“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你的婚事。”
“婚事?”
“我以前的下属,钱家的长女,”李楚淡然道,“你见过的。”
“提亲了吗?”
“你要是同意了,我会尽快派人去的。”
“哦,我还以为没我选择的机会呢,”李砚的语气很是轻佻,“我不成婚,一辈子这么过。”
李楚的两簇眉毛沉重地压在眼睛上,“你说什么?”
李砚抬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我不成婚,一辈子这么过。”
李楚把文书拿了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因为那个小厮?”
“他叫秋言。”
“我知道你们小时候爱玩,但不该碍到长大后的正事。”
“他就是我的正事。”
父子之间互不相让,一个比一个嗓门大,“怎么从小到大你就没个正经样子,难道一辈子都没法像个正常人过是不是!”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像你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才叫正常?”
李楚把手里的文书团成一团,扔到了李砚的脚边,“感情只会拖累你。”
“秋言不是拖累。”李砚扬着头,毫无惧色,他早知道他和秋言得有一天面对这些事,他曾经对此也很有顾虑,可是他现在早就想明白了,“你也别想从秋言那边下手,他就是听你的这套乱七八糟的道理,放弃了,我也绑着他在我身边,谁动他我杀了谁。”
李楚从未见过李砚用这么严肃的目光看过自己,他都是认真的。
“如果你没办法正常的娶妻生子,我是不会立你为太子的。”
“呵,”李砚仿佛听到了个大笑话,“你以为你这江山是谁帮你打下来的?”
李楚的怒气已经累积到了顶点。
可李砚并没打算收手,他大笑,脸都扭曲了起来,“我要是想当这个皇帝,我根本不用做那个狗屁太子!”
“滚!”李楚猛力一推桌子。
李砚却早做了准备,向后一撤,轻松躲了过去。
李夫人急急地赶了过来,“父子俩这是吵什么呢,有什么好吵的,今儿不是个好日子吗,”她护在李砚跟前,向着李楚说道,“宗族的长老们正要你去讨论事情呢。”
李楚走到李砚跟前,食指在李砚的鼻梁前晃了一晃,恶狠狠道,“瞧瞧你养的这好儿子!”
李夫人带着李砚后退了一步,又催促道,“都等着你呢。”
李楚当即拂袖而去。
李夫人长出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你又怎么招惹到他了?”
“我不管干什么都能招惹到他。”李砚不屑道。
“你这孩子, ”李夫人的语气略带了些埋怨,“怎么说那都是你爹,说话要客气点。”
李砚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李夫人点点头,“我看秋言那孩子挺喜欢你那小侄子的,就让他替我看会儿,你也帮着哄哄啊。”
李砚登时转了个脸色,兴奋道,“我这就去!”
秋言的手指轻轻地在婴孩的脸上划了划,那婴孩立刻咯咯笑了起来,逗得秋言更加开心。
李砚看着这一幅和谐的画面,心都快融化了。
他默默地瞧了好一会,才终于不舍地走上前去,“我娘说什么时候给她送回去了吗?”
“说是日落前送回去就好,”秋言抬眼看了下李砚,又问,“老爷找您什么事?”
“嗯,”李砚努了下嘴,“没什么,谈了谈兵力布置的事,毕竟开春之后就要向京城进发了。”
“打到京城去,”秋言有些担心,“那不就是要和文少爷正面交锋了?”
“这倒不用怕,”李砚做了个鬼脸,吓得孩子眯着眼大哭起来。
两个人顿时都手足无措,秋言止不住地埋怨李砚,轻轻晃着臂弯中的孩子,“三少爷!”
“这娃娃怎么胆子这么小!”李砚也是太无赖,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秋言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忽又想起件事,“杏儿现在在哪呢?”
“在周围呢吧,”李砚用手指轻轻抚摸孩子的胸口,看起来有些效果,“她老早就说想回武阳买点她常用的那样胭脂。”
“三少爷。”
李砚睁大眼,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把秘密全部交代了。他看秋言的表情有些可怕,忙解释道,“这是我和荣文说好的,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被宗煜的探子知道了,很麻烦的……”
“那您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大家因为这事不思茶饭?”
“我后来不是……”
“要不是那人来送玉玺,您到现在还会瞒着我是不是?”
李砚现在真是恨不得跟他这侄子一样,眯起眼就能掉下眼泪来,好歹赚一点秋言的同情,“这是为了大局。”
“我是不会对您怎样,”秋言气哼哼道,“等武少爷知道了,您等着吧。”
说完他就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屋,还用脚带上了门。
“我还没看够孩子呢!”李砚朝秋言的屋里喊了一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秋言冷遇了他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