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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
华雍认为自己终于想通了这件事，十分大方地看了眼正交换微信的几人，自认潇洒地出了门。
根本没注意到爱凑热闹的小炉子这时候完全没参与加微信热潮——这人忙着“暗中观察”呢。并且惊出了一声冷汗。
傅傅站了起来：“我也出去走走，太热了现在。”同时不动声色地示意卢安柯。卢安柯心领神会：“我陪着！”
欧霖冲他俩翻白眼：“快走快走，情侣就不要坐在这里虐狗了。傅傅一个人不行，还得你陪着？当年我傅女神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卢安柯这时候才没心情和小丫头片子斗嘴，笑了两声就赶紧走了，不管身后的“啧，真是分离片刻也不行啊”。顾不上啊。
傅傅出门后选了个和华雍相反的方向，两个人看了看左右，接着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惊恐。于是更加惊恐。
傅傅犹豫着开口：“咱家华公子今天这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啊？”哪儿是不太对，是完全不对好吗！最是玩儿的开的人，竟然因为人家要个微信就不满，而且不是闹着玩儿的不高兴。
“这事吧……”卢安柯抓抓头发，“我一直说你多想，还怪因为你这一个脑洞搞得我挺不安的。今天发现，这还有点道理？你认识他的时间长，你说，你判断这是怎么回事？”
傅傅绞尽脑汁地回忆从前：“我初一认识他的。之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初中时追过隔壁班的女生，虽然最后没追上吧……高中的我和你讲过吧？他有个女朋友，感情最开始挺好，后来可能因为感情淡了，那个女生对他没那么用心了。结果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天奇怪我怎么对人家有意见。不过我佩服的是他们应付过高考后才提的分手。之后就没有了吧？”
“一直是女生？”
“我知道的一直是，感情绝对不假。而且完全没见他有过这种趋势啊。他性格好一起玩儿的人很多，可是真的关系近的没几个，都根本不至于到这一步……还有的话，就是义驰。他那么用心地对一个人真的很少见，不过这孩子单纯，尤其之前没想到嘛，所以一切都可以理解。反正我当初，除了看义驰有点莫名的不顺眼之外，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是啊，他要是真和义驰有点什么，至于走到今天？而且就他那样，一点也不知道藏着掖着不知道宣示主权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喜欢啊。”卢安柯肯定。
傅傅皱眉。这事情怎么越说越觉得乱了：“所以呢？”
卢安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咱们先不谈以前有没有迹象，就说现在。他对人家感兴趣的程度直追义驰这个可以确认，多了的步骤就是‘帮他接触更多’，还有不希望有人太接近他，没错吧？”
傅傅扶额：“光就这表现，我跟你说，我多想点什么完全没毛病。没看见他两次要走最后都撤回来了，还被汪若瑶一句话诘问住，冥思苦想了半天想明白走了——他究竟是想明白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什么也想不明白？”
“加一。咱们呀，再看看吧。我觉得人家顾水轻是完全没这个意思的，要是华公子真的……咱们得拉住他好好问问。
卢傅两人焦头烂额，被担心的主角却浑若无知。华雍对于想明白的事从不纠结，还特意反省了下自己：他就是朋友少，觉得顾水轻有了新认识的人没准就忽略自己了，这种想法完全不对，违反初衷。认识了又怎样，还可以一起玩儿嘛，对顾水轻是好事。
顾水轻则是——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今天的任务是出来跟华雍的朋友们一起吃顿饭，如果可以的话顺便交个朋友。华公子的朋友质量高，不管性格如何，都是相处起来很轻松的人。他们比较懂人情世故，情商高，尤其是不深交的时候绝对是好的人选。
顾水轻不是自闭症患者，甚至没有什么必须保证朋友圈都是知交好友的癖好，多一个少一个好友对他讲完全没差。而且，总之都是华雍的朋友，他还能拒绝什么？他已经无望到这种程度了，只要是在他现在承受范围里可以接受的事，他都愿意做。
水果足饭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冲去了年轻人聚会必然选择——KTV。
三个女生都是麦霸，男生完全抢不过，负责点歌切歌送水等一条龙服务。顾水轻借口五音不全不献丑了、几个人也不逼他，于是他就安静坐在一边捧着饮料喝，瞧这群人鬼哭狼嚎。
傅傅的两首歌过去，下场休息，这次上场的是欧霖姑娘，点了首她某个爱豆的新曲，顾水轻既没听过也没听出什么好听，纯属瞎听。
本来是件挺舒适的事情，可惜无所事事的不止他一个——华公子拎着罐饮料也就过来了——沙发往下一塌：“怎么样，今天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一点，不好意思
明天继续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顾水轻这时候万分奇怪为什么和尚庙里为什么允许女人入内，生理反应真的是没事念念经吃吃素就能控制住的吗？他以前也尝试过读佛经静心，发现效果还没有睡一觉好。
可这时候如果有本佛经在身边也好啊，最起码让他有点事干。
华雍这人在可以不正经的地方可以不正经的人边上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此刻也是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顾水轻身上，搭着他的肩把他拉到了沙发上靠着，无知无觉地问他：“今天还好吗？”
顾水轻理智上想把这人推到一边去，奈何效应器不听指挥，自作聪明地没有执行——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对gay来说最可怕的生物就是直男——他们永远也不知道一个简单的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热闹的环境之中，一点小动静能被震天的声响掩的一点都不剩，顾水轻颤抖的左手狠狠抓住皮面，这时候根本没人见到他的动作。他放任眼中一点点茫然和痛苦——包间中光影炫目，眸中映出的一片迷乱的灯火，这点绚丽的色彩足够盖过所有凄惶。
“挺好的，”他冷静地带笑开口，声线里那点不稳也被音乐声遮了过去，“谢谢你让我认识了这些朋友，他们都挺好的。”
黑暗之中任何东西都只能看个轮廓，除了屏幕上的mv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放着，其他的一切都不甚清晰。
他看不清华雍，却发现这个人是这个空间中最清晰的存在——他看人时惯常认真，能把每一个小细节都记清晰，尤其是华雍。平时不显，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他竟然这么熟悉。
顾水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沉沦，近二十年没尝到的滋味就在这两天感受了个遍。
新鲜，而无措。
华雍可是却没注意到旁边这个人起伏的心绪——他正皱眉看着嚎叫着的欧霖，自顾自地说着：“你看她，虽然自称颜狗一只颜是王道，其实也有本命男神的。粉人粉出了真情实感，真心实意地希望人家变好。明明只去过一次见面会，明明是连句话都说不上的关系，对方完全不知道她是谁，她也挺开心的。”
“你想表达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呀，挺奇妙的。任何两个人之间都可能产生化学反应，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你敢想象吗，高中时候的欧霖是个有点自卑的女生，结果后来因为这个偶像，她奋斗了很久，最终成了这个样子。”
“那之前她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真情实感喜欢上一个娱乐圈中人。为他努力，然后自己变得更好。不接触一下，怎么能知道最后会怎样？”华雍暗示着，他希望顾水轻能敞开自己，尝试着真心交点朋友。
顾水轻是个聪明人，问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大概明白了华雍想说什么。他甚至想好了要怎么回应，左不过是应付着，或者是淡笑不语——华雍明白的。
可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看着少许亮光，喉咙哽住了。从华雍的话中，他却可以领会到一个华雍并没想到的含义——你为什么不试试？不试试华雍有没有可能接受？
于是他出乎预料地沉默了。
顾水轻，究竟是你因为预料了结局所以放弃尝试、还是你仅仅缺少尝试的勇气？
顾水轻绕着自己周身画了一个圈，这圈有一定可塑性，偶尔变变样子也能接受，可到底是“一定”，他的主要作用还是隔绝——隔绝了外界很多情况影响到自己，同时，自己也被牢牢固定在了这方寸之地，戳不破，出不去。
成型太久，虽然当年是顾水轻主动，现在一切也由不得他了。
华雍见顾水轻沉默，倒没意识到他脑子里翻江倒海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以为他非暴力不合作了，便也无奈一笑，全作白努力了。
但也没什么的嘛，反正有他在，顾某人口不对心的时候他总能听出来的——也不知华公子哪里来的这自信——总之，华雍觉得他能做到。
只有自己一个人……啧，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两天世界杯到关键时刻了，因为看球导致更新不稳定而且字数还少。昨天忘了自己设了定时所以把没写完的一章直接发出去了，补了一些字数其实还是不够，真的很抱歉。
明天开始更新正常。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华雍一愣：怎么突然就自己一个人很好了呢？最近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一片喧嚣之中，欧霖那声嘶力竭的吼叫都不能拽回华公子越跑越远的思绪。
然而有人的一句话就能把华公子召回来。顾水轻没有将沉默进行到底：“你呀，也不要特意做什么了。没有用的。我就这样，慢慢的。”
华雍迟疑着点点头：“哦。”虽然他脑子其实没转过来他在哦什么。
华雍其人，实在不是个霸道的，也从不干涉别人的生活——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不是一点距离都没有，别人的想法别人的交际圈只要不想展示给你，你就没有窥测的资格。二十年了，他一直这么要求自己，也一直做得很好。
他是个很随缘的人，朋友在就一起，不在了就祝福人家，不会挽留，不会说什么掏心掏肺的话。可是这次，第一次，他不想让顾水轻始终与他隔着一层，不想留给顾水轻那么大的空间，不想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他真正的样子。
而他，迫切地希望顾水轻也有这么在乎他，希望他可以不说走就走。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安柯刚刚也叫了一点啤酒，华雍心烦意乱之下决定用酒精麻痹自己一下，于是把饮料罐放在一边，开了听啤酒。
看着他这一串动作，顾水轻好奇：“你怎么又喝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开车不能喝酒的吗？”
华雍靠在沙发上，酒喝的有点猛，就算是啤酒也让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没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喝几口更有气氛。”更有什么气氛呢？是ktv包厢内k歌的气氛，还是烦躁时一醉解千愁的气氛？
华雍也说不清楚了。他能看清的只是顾水轻的侧脸，有点冷淡，但很精致。他的眼尾有些上调，可那双眼镜看上去仍是清冷的，在这昏暗的地方其中的冷漠丝毫不加掩饰。
我究竟知道他的多少？
华雍一听啤酒迅速地下去了，平时的那些自省啊自持啊此时已经压不住翻天的疑惑——他平时只是不允许自己干涉不允许自己想，此刻稍作放松，才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如果不是他当初在机场踢了一脚箱子，他会认识顾水轻吗？如果不是那时候就认识，就算他们能在聿镇遇上，又会有所交谈吗？没有大闹书店那一场，顾水轻会和他说那么多、会把他当朋友吗？
他一直以为他可以一定程度上理解顾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