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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长得好看,但是主要是甜美,真论五官轮廓肯定是比不了顾水斯。但是个比顾水斯讨人喜欢得多的模样,尤其是在她这个年纪,估计在学校也是个众星捧月的。
顾水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妹妹却觉得有点不舒服:“你姐姐她不是消沉,她是终于懂点事了。有些事早晚要明白,对她来讲有点晚,但对你是好的。小念,你大概能有一个正常一点的家庭环境了。”
“也对。”顾念低头微微一笑。顾水轻敏感的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那我去找大伯了,哥哥再见。”
——通常,顾水轻遇到这些不熟的人之后,他那个万事不经心的净化系统彻底开启,之前的烦心事大概也就没了。
但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顾水轻想起那张照片,他们在顾水斯刚出事时拍下给他的。那上面,除了面无血色低垂着头的顾水斯,还能看到之后的年轻姑娘——小小的顾念抿着唇,眼神倔强,看着顾水斯。
与其说那是心疼,不如说,是失望。
然而顾念再怎么让人想不通,也不过是个刚认识没两分钟的人,虽说有个表兄妹的关系,也没多让顾水轻放在心上。顾水轻离开医院没多久就又往回赶,想想要和顾水斯说的事才觉得麻烦。
于是就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麻烦。“醒着没。”
“我叫您一声哥行了吧。我问那么久小斯出什么事了你不回我,现在又想起来了?”如此倒霉的当然只有章维章小可怜。
“我妈让我带小斯回聿镇。”
“?她要参与了?也是,怎么说也是亲生女儿。多少年没见了?”
“十五年了。”
“……这么久,以小斯的性格,你确定小斯会和你走?”
顾水轻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要是以前让她去她一定不肯。但现在,我还真不敢保证。她不去没有关系,我觉得我妈也没有多么迫切。我是怕,她去,但是……你懂吗。”
“我懂我懂。怕她们两个人每句话都挺和的但是气氛剑拔弩张。”
顾水轻想,剑拔弩张倒是不至于,怕是每个人说话都云里雾里的,互相把人绕进去。
他在那样的云里雾里不明不白中活了多年,没明白别人想干什么,倒是琢磨出了怎么在一片迷茫中摸索着过。
“看来我还是回不去。”顾水轻。
大洋彼岸的章维点了点桌上摆的他和顾水轻的合照,回复:“你就欠吧。”
顾水斯在顾水轻进门前刚刚送走了一波医生。秦无意的情况很稳定,稳定的睡着,不恶化也不醒来——反正他无父无母,有个女神却连个告白也没有,可谓无牵无挂一身轻。
顾水斯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把医院当家,每天不再出去找事,安安静静窝着看电视看书。
当顾水轻走进来时,顾水斯也一点都不惊讶。她抱着一杯咖啡,冲他笑得近乎顽皮:“呆不下去吧?”
顾水轻没回答,脱了薄外衣,接了杯水坐一边休息。他竟然有点赞同顾水斯留在这里的行为了。
医院安静的有点寂寞,生老病死惯常发生的地方总带着点冷漠,医生护士的眼中都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交汇的时候点个头就好,消耗的ATP极少,随便供点能就够凑合活着了。
顾水轻在这种环境之中,能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但毕竟这里活物不只他一个。
“你以前跟我说,我小时候在那里打过架。”
顾水斯放下杯子时,杯子在桌上轻磕,有点刺耳:“呀,真是久远的记忆了。我都快不记得了。现在承认了?我跟你说的时候你总说是我臆想出来的。”
顾水轻仰在沙发上,看不清神色:“我还是不记得。但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还能在那个地方做出这么放肆的行为呢。我现在看着那里,觉得呼吸都不顺畅。那间屋子处处都不正常。”
“所以我不喜欢那里。对了,你去我的阁楼看了吗?他们有没有强行把那里打开?那是那个家中唯一一个属于我的地方。”
“我就去了趟爸爸的书房。然后看见了顾念。她很奇怪。”
“啊,小念啊。”顾水斯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转着,“你不能怪她奇怪。她跟咱们没什么差别,爹妈都不管,六岁来咱家,她大伯只知道什么都向着她,她姐姐只知道我行我素没把她当回事。还要她怎么办呢。”
顾水斯一下子看什么都特别通透,让顾水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啊……你不要怪爸爸。”十几年的坚持忽然间就不存在了,“我怪来怪去,他好好的,我却这样了。我不是说他没错……只是……你知道吗,可能冥冥中注定,有些事情就不能做。这没道理的。”
一个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儿,说,冥冥中注定。
顾水轻想,哦,冥冥中注定,我们就该是这样的命运,我们就该接受。
这仿佛很符合他的人生哲学。他应该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后天继续。
第7章 第七章
“你真的这么想?”
顾水斯的侧脸总显得很冷漠——基因决定,无论她是否决心要改变生活态度,总有的事是她改不了的。所以有些话,让顾水轻从他的角度看着顾水斯说,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然而顾水斯很是确定:“你就当我烦了,想换种活法。我这两天看节目,发现和家里不和的还挺多的。人家因为什么,打游戏?追星?谈恋爱?这些烦恼我都没有啊。然后我又看,单亲啊离异啊的家庭也很多的,也能出很多感天动地的父子母女情。所以我怎么发展这一步的?”
“你要坚信,是他们的错。”顾水轻说。
“是啊,我没否定这个。只是我不想在乎了。”顾水斯的这个笑容让顾水轻想起了照镜子时的自己。
多奇妙,他和顾水斯这么多年联系寥寥,小时候的事他大多不记得,长大之后生活环境又差了太多,一直亲近不起来。然而就这么短短一天的功夫,他们却这么契合,气氛可以这么轻松。
双生子的确是特殊的吧。
“哥,你真适合当哥哥。你说,要是咱们小时候没被拆开,是不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顾水斯抱膝冲着顾水轻的方向。
顾水轻摇头:“一天前,我还在头疼我回来能做些什么,还觉得走个过场就好。包括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有用的。”然而一天之后,他的这些话可以直接说出口了。
“其实你把这些话直接说给我听就是在帮我了。总有人说爸爸在背后默默地帮我支持我,但我没感受到啊。。。我呀觉得,被爱,知道自己被爱,和感受到自己被爱之间,差的很远呢。”顾水斯抹了抹眼角,“可能是我傻,但我需要的,我真的没有感受到。”
顾水轻闻言愣住了。然后笑得放空:“我呀,我不一样。他们给我什么,我接着,不想要就扔,想要就留着。既然感受不到,那就感受不到吧,学着放弃‘感受到’这个能力,就没事了。”
“哈哈哈,”顾水斯跟着笑,“那我们叫什么?神经病兄妹?说起来啊哥,你症状明明比我严重啊,怎么没人管你?”
“因为我伤害不到任何人任何事啊。”
“但你真的能做到你说到的吗?”
顾水轻无奈:“小斯呀,如果我真有我说的那么不在乎,我就不会在这儿和你说这些话了。但你不要问我我什么时候就会做不到——我没碰到过,但我觉得我总是会碰到的。在那之前,我尽量让自己百毒不侵。”
“这些话你和别人说过吗?”
“没有。但我觉得有人能明白。”
“那你就不要和别人说了。作为我们的小秘密吧。直到有一天……如果,你遇到一个让你放下这些想法的人,再告诉他。”
“好啊。”
“哥。”
“嗯?”
“你又回来,没直接走,是为什么呢。”
顾水轻这才想起正题:“母亲让我带你去聿镇。当然,一切在你。”
顾水斯嗤嗤的笑:“有十五年了吧?”
“想去吗?”
顾水斯叹一口气:“说不上想不想去。我一想这些事,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很多。”
顾水轻想,没错,就是这个。一个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的人,和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知道她想干什么的人,最后会聊出个什么东西?
“但我会去啊。”出乎预料的,顾水斯答应的特别轻易,“这么多年都不露面,现在要见,肯定是因为我的状况不好——我也想知道,怎么样比较好。传闻中她那么聪明,没准这样好呢。”
“说聪明不太合适,但她的建议听听还是有必要的。”顾水轻客观公正的说。
顾水斯:“订机票了吗?”
顾水轻:“没呢。我现在叫秘书帮我们订。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其实你要不答应也好,我就直接回去了。”
“真无情。其实我不是就要守在医院……好吧我最初是这样的。但现在呢,我觉得这个环境特别好。医生护士不认识我,他们见多了,所以也不可怜我。我喜欢这种陌生。”
“其实去聿镇也是一样吧?那是一个你完全陌生的地方。”
“嗯。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带上生活必用品就好。那里没什么特别的。”
“小斯……你和我昨天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嘻嘻。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变了吗?没有吧,但我也觉得你变了。所以一个道理,换一个人来,我就没变化了。哥,我觉得我犯神经的点转移了。”
顾水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是个没什么多余情绪的人,对顾水斯的关注已算多的出乎了预料,再让他多想点简直强人所难。他甚至怀疑,只要让他回到个没有这么……孤独的地方,这些所谓的感情就都消失了。
顾水轻想,自己真是个没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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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雍从封平离开后又回了家,回家路上分别联系了老爸老妈交代了自己的去向。两人都表示,哦,知道了,你自己呆着吧。
华公子挂了电话,大喊,解放!
华雍自幼他爹妈就忙。他爹那时候事业上升期,公司刚建立起来,要从搞技术转移到搞企业;他妈是个文化人,和一群外国友人一起研究汉文化,当时还没什么名气,到处跑着找机会。
然而华公子家奇葩就奇葩在,这父母二人什么时候都没忘了带着儿子。忙是真忙,但华公子一点也不被冷落一点也不缺爱。
父母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一点也不忽视他是不太可能的,但他们的联系很多,交流很多,有什么事都拿出来说。万一华雍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他就会主动寻求关注——当然那都是小时候了,要搁现在,华公子才不承认他会做这种傻事。
长大之后,父母更忙,然而良好的家庭氛围已经建立,就算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也不想了。敏感的时期就那几年,后来懂事了也就不觉得孤独。
华雍深深认为,自己应该被什么社会栏目采访一下,给万千家长忙的脚不沾地的家庭做个榜样。
正在认真思考到底是去老爹公司取取经还是回学校上课,华雍就接到了卢安柯的电话:“华公子啊,还是跑回来了?”
华雍闻言就笑了——纠结什么,大好时光,当然要出去浪了。他倒在沙发上,把鞋踢出去,笑着抱怨:“可不是吗。一个人瞎转也没什么劲,玩儿也玩儿不尽兴,我这没‘出走’几天就无聊到回来了。”
卢安柯大笑不止:“所以呀您呐,赶紧投入祖国大家庭的怀抱吧!咱这儿什么没有,不比外面舒坦?我攒一个局,招呼大家一起来玩儿玩儿?”
华雍吹了声口哨:“攒吧攒吧,真的挺无聊的最近。但,先说好啊,别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啊。”
“我还能不知道吗,咱华公子事儿多,我都记着呢。”卢安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