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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邡琅忙问颜凉。他看不见,便伸手在颜凉全身上下摸了摸,没觉得有异常,这才松一口气,又问他,“没受伤吧?”
颜凉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他轻咳一声,又清晰地说:“你继续吧!”
空气中桑阳的声音重新传来:“因为林志文已经不是人了……”
☆、第二十二章
“什么?!!”邡琅大吃一惊。他左顾右盼,仍然看不见桑阳在哪里。
颜凉倒是没评论这个大消息,反而说:“烦请点一盏灯。”
桑阳半天没说话。片刻后,幽幽的光亮从屋顶洒下来,不是灯光,邡琅抬头看,只见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用法术做的。”颜凉朝他解释,邡琅点点头,看向四周,雾蒙蒙的光亮勉强照亮了整个客厅,邡琅眼前再不是一片漆黑,他左右搜寻,想找到桑阳的位置。
桑阳就站在客厅一角,离得有点远,邡琅只能看见一团黑,不过鬼本来就是一团虚影。邡琅没在意,将目光投向桑阳的脚下。如果他没记错,那里……应该有一包他买的纸钱和元宝……
桑阳:“多谢,等会儿记得烧给我,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挺不错的。”
邡琅:“……”
颜凉打断他们,“继续说林志文的事。”
桑阳:“林志文半年前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林志文是个树精,我就知道这么多。”
颜凉眉头一皱,又问:“你怎么知道?”
桑阳:“我死之前他亲口说的,他还说,他教我的都是害人命的东西。周自横是运气好只摔断了腿,邡琅是恰好被救也没出事,我养了他给的蠹虫,早晚也要死。”
邡琅只关注到最后一句,插话问:“既然说是早晚也要死,那就是暂时不必死了?你怎么早早死了?”
桑阳囧了囧,说:“我是自杀的。”
这个真相又让邡琅大吃一惊,警方以自杀结案,邡琅只以为那是警方查不出真凶,推脱之词,没想到真的是自杀。
桑阳给了邡琅几秒钟的反应时间,等他反应完了,才又说:“林志文要我源源不断地为他杀人,我当然不肯,弄出人命我又岂能得好。”
邡琅点头,觉得桑阳有这个认知还算不错。
桑阳又说:“他见我不肯,就想用点手段让我不好过,我索性先他一步自杀,免得受苦。”
邡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生命本该十分珍惜,岂能随随便便就弃生自杀?但桑阳性格如此极端,变成现在这样也纯属自作自受。他先为了一个角色做出一连串错事,等摆脱不了林志文时,又十分豁得出去自杀了事。好好的人生却偏偏作死,邡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阳一看邡琅的表情,就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他讥讽一笑,正要说话,却听颜凉说:“你如何死的和我们无关,若你只想说这个,请自便,恕不奉陪。”
桑阳忍了忍,才说:“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林志文不也是你们的敌人?”
颜凉直接伸手拉住邡琅:“我们走。”
桑阳有些急了,高声说:“林志文身边跟了个年轻男子,那人快死了!”
颜凉忽地回头,手一挥,桑阳脚下那堆纸钱元宝就燃烧起来。
“多谢了!”桑阳说了这么一句,邡琅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桑阳怀里抱着一堆纸钱元宝。
他们两个出门走有十米远,颜凉忽然站定身子,朝一个方向行了一礼,“阴差大人。”
邡琅虽然看不见,也跟着行礼。
接着阴风一吹,邡琅眼前出现一只鬼,他黑袍加身,手里还拿着一串勾魂链。联想颜凉刚才的称呼,邡琅知道这位就是地府的阴差,一时竟有些害怕。
阴差并没有多看他,对颜凉说:“道长阴气过重,不该靠近我的。”
颜凉拱手,说:“实在有事所求,不得不打扰大人。”
他将慕白的事情转述一遍,又细说了那女子前生的八字籍贯,阴差低头沉思一番,最终说:“轮回之事,本不该告诉你,不过道长说的这名女子有些特殊,来日只往姑城寻吧!”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才说:“至于那位鬼修道友……”
这是说慕白,邡琅心一紧,头微微前倾,仔细听这位鬼差的话。
“……这道友与我地府无缘,当年不渡他,实在情非得已。”
什么意思?邡琅顿时大睁两只眼,不明白阴差的话。颜凉却有心理准备,只朝阴差道过谢,便带着邡琅离开。
出了桑阳家的小区,外面灯火通明,跟刚才一片漆黑简直像两个世界,邡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小区里连个照明灯都没有。
颜凉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两个人报上地址。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殷切地和两个人搭着话,颜凉什么也不说,邡琅便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叔聊着天。
等红灯时,司机大叔突然神秘地扭过头冲两人说:“看见左边那道护城河没有?七八天前,有个人骑摩托车掉进河里了。”
邡琅还在想阴差的话,听司机这么说,想起几天前路怒的那辆摩托车,随口敷衍一句:“后来呢?”
“淹死了呗。”
邡琅面无表情,“哦。”他早就知道前因后果,觉得摩托车司机死了活该,因此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司机又说:“这护城河有一米二的护栏,他都能冲过去,你知道为什么?”
邡琅继续无精打采地附和他:“为什么?”
“因为啊,”司机压低了声音,“都说是他撞死的那个人在作祟。”
要是以前,邡琅还会半信半疑,现在不同了,他经过桑阳的事,对这种鬼神之说有了新的认识,当即嗤笑一声,说:“不可能。”
新死的鬼灵智未开,在人间飘荡七日,脱去生气,阴差会在头七当晚来渡。他刚撞死那人,那人变鬼后还懵懵懂懂的,如何还能来害他?当然这只是合理推测,邡琅十分清楚那人会掉到护城河,事实真相是颜凉用了符的缘故。
“怎么不可能?”大叔执着地问。
邡琅正要说话,颜凉突然说:“你一心求死,还不准别人成全你吗?”
邡琅一惊,忙缩回身子,抬头看过去。只见司机大叔一张脸僵硬无比,全无表情,正阴森森地盯着颜凉。他说:“我自己求死和被人成全而死是两码事,欠我的,我到地府也要讨回!”
竟是那日摩托车的路怒司机,他正好也是头七,如今神智归来,偏巧看见颜凉他们俩,竟生出一点执念。
颜凉一反常态,针锋相对,“说得好。你撞死的那个人说不准也在审判司等你。”
正在此时,阴差突然出现,他站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勾魂链一甩,隔着挡风玻璃,将一道黑影从司机身上勾走,然后跳下车,站在车窗外,说:“道长,又见面了。”
邡琅定睛一看,这位阴差正是先前在桑阳家外面所见的那位。颜凉微微颔首,“见过阴差大人,大人公务繁忙。”
眼见红灯即将结束,阴差朝两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司机大叔打了个激灵,奇怪,刚才他是怎么了?好像睡了一觉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邡琅望向窗外,竟又看见两三个毫无神智,四处飘荡的鬼,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只能看见和他有关的鬼吗?!
☆、第二十三章
后半程,司机一反常态,一句话也不说。邡琅观察他几回,觉得他神情萎颓,好像随时会晕倒一般。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又遇上红灯。司机大叔打了个哈欠,嘀咕一声:“怎么那么困,怎么也要坚持到夜里两点吧!”
邡琅忧心忡忡地对他说:“大叔!我看你精神不好,疲劳驾驶容易出事,不如早些回去睡吧!”
“没事儿!”没想到司机豪爽地摇摇头,“我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了,就是闭上眼都能开车。早些年这烂出租我还不开呢……”
邡琅无奈,转头略带祈求地看着颜凉,却见颜凉不为所动,好似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下了车,邡琅见颜凉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一着急拉住他,说:“你怎么不劝两句?”现在离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让司机继续开车,只怕要出事。
颜凉站住,没说话,出租车在他们身后开走。
邡琅顿时气不打一处,甩开颜凉,率先往大门里走。
慕白正在家里焦急地等。他没跟他们出去,毕竟是只千年老鬼,怕见了阴差有什么不好。现在见邡琅回来,慕白忙迎上来,问他:“怎么样?有收获吗?”
“不知道!”邡琅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说话,丢下这么一句,踢踢踏踏地跑上二楼,冲进卧室,门使劲儿一关。
听见动静的邡爸邡妈穿着睡衣从一楼房间出来,只见颜凉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至极。
邡朝问他:“你和小琅吵架了?”
玄关处灯光昏暗,颜凉神情昏暗不明。
邡妈妈低声埋怨一句:“这孩子……我上去看看。”她说着就要上楼,被邡朝一把拽住。
邡妈妈不满地看着邡朝,只听邡朝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邡妈妈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琅他——”
“生气会睡不着觉,我知道。”邡朝安抚地拍拍她,又朝颜凉说,“你去吧,小琅不是不讲理,话说开就好了。”
颜凉点点头,抬步往二楼走。邡朝冲着邡琅的房间喊了一声:“小琅,注意影响,大半夜大家都睡了!”
二楼毫无动静。邡妈妈轻推一把自己的老公,“知道都睡了你还这么大声!要我说就该让我去劝,小琅一向听话……”
邡朝将唠叨的妻子推回房间。
慕白大气不敢出一口,当然他本来也不会出气,静悄悄跟在颜凉身后,见邡家二老都进了房间,才悄声问颜凉:“颜大师,恩公他生什么气啊?”
颜凉冷着脸,没有回答他。慕白自讨没趣,尴尬地蹭蹭鼻子,不再说话。
一人一鬼站在邡琅门口,慕白等着颜凉敲门,却见颜凉抬起手又放下,想走又没走。慕白在心里着急地喊道:“快敲啊,快敲啊!”
门里,邡琅一边生气一边偷瞄着门,心想我正生气呢,一定要多敲几声才给你开门。等了一会儿,邡琅疑惑起来,怎么还不敲门?不会是直接去睡了吧?
颜凉第三次抬起手,在门上试试,又放下了。慕白心中哀嚎,快敲吧你平常也不是这么磨叽的人啊!
邡琅走到门前,趴门上听听声音,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裂了,不会吧?!真去睡了??
颜凉终于敲门了,慕白可算是放松下来,接下来就等恩公开门了!他正默默计算着邡琅多久会开门时,只见邡琅哗地一把打开门,速度之快太让鬼出乎意料,一时间门里门外两个人脸上都有点不自在。
邡琅静了两秒,换上傲娇的表情,转身往里走。
颜凉顿了顿,跟在他身后,随手将门关上。慕白站在门外揉了揉根本没被碰到的鼻子,悻悻地自己找地方消遣去了。
房间里,邡琅气哼哼地给颜凉一个后背,一副势必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绝不原谅他的样子。
偏偏颜凉笨嘴拙舌的,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打算先说话。
邡琅一边生气,一边又有点好笑,这叫什么事儿?
时间越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尴尬。邡琅最终败下阵来,正要说话,突然,隔壁传来一声不大的尖叫!
这声音,邡琅十分熟悉,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