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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越来越臭,愤恨无比地碎碎念叨:“靠!真应该让那头火老虎来看看!什么叫兄弟?!什么是兄友弟恭?!这才叫兄弟!这才是兄友弟恭!我特么活到现在容易么我!”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我哥简直就是个长着眼睛的人形老虎屁股!才二十四就活得跟三十四了一样!靠,还每月都来大姨夫!一来大姨夫就甩着尾巴要训我!”
“难道我脸上写着‘快来虐我吧快来虐我吧’么?!我特么作为饱受上层压迫的苦逼小青年……我,我真是太苦逼了!靠!太虐了!嘤嘤嘤……”
“……”文帅做了几个深呼吸,受不了地直抖肩膀:“别吵吵了!我特么耳朵快废了!”
顾少景不为所动,探着身子去拿货架上的奥利奥,眼珠一转,兴奋地往外掏手机:“对啊!反正我哥签了唐远,我可以把他叫过来一起吃个饭相互认识下嘛!顺便也让他看看人家这哥都是怎么当的!”
他手脚麻利地拨出电话,一连往手推车里扔了十几盒奥利奥,笑得跟朵花一样:“喂,哥!”
顾家老宅基地,处在东北角一处僻静地儿的别墅里,顾炎正按着黑猫给它洗澡,对向东说:“免提。”
黑猫嗷嗷叫着,呲牙咧嘴,各种伸爪子去抓顾炎的手,一双猫眼暴躁得都要发绿了。
顾少景沉默了下,突然瞬间爆发:“你又给那黑猫洗澡?!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你对那黑猫比对我还好!那货整天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你从来都不发火!今天妈让你送我上个学你都不愿意!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上大学你知不知道?!我要做DNA鉴定!DNA鉴定懂不懂?!现在、立刻、马上!”
“啪——”,顾少景一口气吼完就挂了电话,直把文帅看得目瞪口呆。
想了想,他不解气,绿着脸又面目狰狞地把电话重新打了回去,电话一通,张口继续吼道:“亏我刚才蹭顿饭都想着你!你丫就是个冷血的球!冷血的球!”
“啪——”,顾少景迅速挂掉电话,只是越想越气!
他看着手推车,把原先扔进去的奥利奥又一股脑地全给扔回了货架上,泄愤似地低吼:“二十四了还吃奥利奥!奥你妹!”
文帅:“……”
向东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放回桌上,从顾炎手里接过快要气炸肺的黑猫,伸手摸了摸它残缺的右耳,道:“老小今年17了,你这个当大哥的以后别老把他当小毛孩看,该在他身上用心思的时候也别藏着掖着。”
黑猫还在冲顾炎嗷嗷直叫,一双猫眼里满是怒火,不过它却明显不太抵触向东的抚摸。
“那年,雪狼也是17吧?”顾炎擦了擦手,拿过桌子上的雪狼链给黑猫戴上,而后又故意扯了扯它的尾巴,挑眉看着黑猫顿时暴躁乱跳:“这家伙也是个认主的,当年雪狼没白捡它。”
黑猫:“嗷呜~!”(再碰我,刀你!)
向东看着黑猫脖子上熟悉无比的雪狼链,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和黯淡。
他们这些没有常人生活的特工,说白了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死神信仰。像他,脖子上就挂着一把白金镰刀。
而黑猫脖子上的那条,便是雪狼从贫民窟重回BOF后一直随身戴着的“护身符”。
现在,雪狼死了,他的“护身符”就被顾炎给戴到了黑猫的脖子上。说来也挺不可思议,这黑猫就好像真得被“护身符”给眷顾着,一直活到现在,整整16岁了还生龙活虎,每天都要跟顾炎干架。
“老大,狼崽那事儿不怨凌云。”
向东叹了口气,如刀锋的唇角抿得笔直,说起昔日的好友搭档,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悲壮和无奈:“那事儿怨我,是我低估了狼崽的能力,让他死得太过惨烈。”
“东哥。”顾炎声音发沉,拿起水晶烟缸上抽到一半的烟吸了口,对着黑猫的鼻头吐烟圈:“这事儿过去了,我不想再提。黑子先搁这儿吧,过两天我带它回一楼。”
黑子“嗷呜”一声,伸着爪子就要往顾炎脸上糊!
向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顾炎一手拽着发威的黑子尾巴,眯眼恶趣味地笑:“黑子,这几年我把你惯坏了。”
黑子愤怒地跳来跳去,两双爪子恨不得全刀顾炎脸上!
顾炎捏住它前爪,哈哈大笑着靠到沙发背上,露出脖子上的另一条雪狼链,那是当年他被雪狼救下时抓在手里的东西。
说起来,顾炎从出生开始便陆陆续续得没少被暗杀过。
只不过,那时候也许是顾卫国有意而为,至少在雪狼之前,每次出现在顾炎身边的“保护者”,在他看来都无比脆弱,要么死得太快,要么在生命关头只会遵从本能先顾及自己安危。
那么小的孩子,不能待在父母怀里撒娇卖乖,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每天只能高度紧张着去防备去保命。可以说,现在顾炎骨子里的冷淡、狠辣和敏锐,便是长年累月在暗杀中靠自己活下来所积攒的戾气和本能而化。
所以,他心中柔软的地方,曾经被雪狼不经意却又很容易地触及过两次。
第一次,顾炎十岁。
当年,雪狼从驾驶座扑过去把他紧紧护在怀里时,顾炎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单纯觉得那双凌厉的眼睛和手臂上强劲的力量,莫名给他一种从来没有的踏实感和安全感。长久以来,他悬在黑暗里的心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轰”了一下,温暖又疼痛,还带着莫名的委屈。
第二次啊……
顾炎笑了笑,看黑子折腾得也差不多了,便放到膝盖上给它顺毛。
黑子嗷呜嗷呜地直冲落在身上的大手呲牙,却到底没再扑过去,哼唧两声,趴着睡了。
顾炎想了想,拿过电话拨出去。
“干什么?!”顾少景坐在副驾驶上,没好气地哼哼。
顾炎笑了声,道:“我弟弟快过生日了,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礼物?”
顾少景一听这话,立马就涨红了脸,扭捏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小虎牙一呲,道:“哥,我不要别的,我就想去丽江玩儿两天!你和我一块儿去!”
去丽江?
唐远坐在后座,低头拨弄miniMP,心里却暗自好笑。
他很清楚,成为顾卫国的孩子是件多么麻烦的事,平常人能过得生活到了他们身上就是奢望。想来,那个顾炎敢选择娱乐公司这块儿招风的市场,大概也是有些本事和头脑。
更何况,唐远的直觉向来准,他在顾炎十岁时就能笃定,那小孩长大了绝对不会是个比顾卫国差的狠角色,而现在看来,他当初的判断是□不离十的。至于眼前这个老小,虽然还有些不成熟,但从肢体语言上来看,唐远也能断定顾少景绝对不是个弱雏儿。
顾炎在那边想了想,瞥到茶几上的档案袋,话题一转,问道:“你去哪儿蹭饭了?”
“啊?”顾少景眨了眨眼,回头看看后座上的双胞胎兄弟,道:“就唐远家啊,你去年签的那个小鬼才,今晚在超市碰见了,人挺不错的。哎!哥你别转移话题啊!你到底带我去不去啊?”
“知道了,我会安排行程。”
顾炎说着去看衣帽架上的小黄鸡帽子,听筒里顿时传来顾少景诈尸一般激烈的欢呼声。他曲着手指轻轻拂过黑子脖颈上的雪狼链,又笑道:“地址说一下,我也带点礼物去见见公司未来的摇钱树。”
707 阿拉斯加(一)
闪电是一只八个月大的阿拉斯加十字脸公犬,黑毛花鼻,体型威武帅气,品相极好,不过也具备了所有阿拉共通的毛病,那就是好动能折腾。
而且,唐家的闪电同志,还是非一般的好动能折腾。
“闪电!”唐念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声,撸着唐远肩膀使劲儿往外拖,拔萝卜一样:“你丫放嘴!听到没?!我让你丫放嘴!行,不放是吧?不放是吧?!”
闪电根本就不摆他,搁那儿疯狂甩尾巴,含着唐远的小腿肚,无比卖力地往反方向拉。
唐远:“……”
文帅:“……”
顾少景:“……”
唐劲秋咳了一声,冲幺子笑容满面地招呼道:“小远,闪电最近很爱黏你,这几天我和你妈妈都没怎么遛它,估计憋坏了,你带它下楼再去遛一圈,顺便去小区附近的那家书店给爸爸买本《读者》。”说完,唐爸又扭头看大儿子,正色道:“小念,别闹了!先去把水果洗洗给小文和小顾吃着,晚饭我做还是你做?”
“爸,这到底是谁在闹啊?!”
唐念翻个白眼,结束了和闪电的拉力赛,没好气道:“得,您老就搁那儿歇着吧!”边说边给弟弟整了整衣领,冲玄关处努嘴,说:“我外套里有零钱,给这二货遛半个小时就回来,知道?”
“哦,知道了,哥。”唐远摸了摸闪电的大脑袋,闪电立马趾高气昂地冲唐念哼哧哼哧吐舌头。
唐念熊他一眼:“出息!”
“爸,那我一会儿回来。”唐远半蹲着换运动鞋,闪电把前腿搭到他肩膀上,也跟着扭头往客厅看,舌头一吐,露出二抽样:“汪~!”
“……”
顾少景此刻再也无法淡定了,“砰”地起身就往门口扑过去:“小远,这货简直太二了!我跟你去遛——”
话还没说完,唐远就毫不客气地甩上了门,顾少景嗷呜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文帅一把笑给憋成了内伤,满脸通红地拽起顾少景往厨房里拖,回头道:“唐叔您坐着啊,经济频道是35台,我们去给小念打打下手。”
“哎?让小念自己做就行……我看看,35台……”
“……自从今年欧美爆发新一轮的金融危机以来,西方国家纷纷采取国有化措施,全世界都在争论,到底什么样的经济体制可以抵御危机,资本主义……”
客厅传来男主持人严肃又抑扬顿挫的播音,文帅把厨房门一关,立马笑得打跌:“哎哟,笑死我了,哈哈哈……”
顾少景脸绿地看着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学、长,好、笑、吗?”
“艾玛,好笑,简直笑死了,哈哈哈……”
文帅一边点头一边疯狂地笑,最后直接挂到唐念肩膀上笑抽了:“我说,小远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玩了?哈哈哈……刚才那眼神,太淡定了又太呆了,那词儿叫啥来着?对!萌!萌物啊,连闪电都知道黏他,哈哈哈……”
唐念自动换上厚血槽,冷着脸把文帅从自己的肩膀上扫走,一把西芹塞到他手里,晃着菜刀,一声没吭。
“……”文帅立马收住笑声,揉着腮帮子,嘴角那两块儿肉还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扭头把一大半西芹又塞顾少景手里,嘟哝道:“摘菜摘菜,有什么好笑的……”
顾少景那张绿脸直接变青了:“……”
唐远牵着闪电刚下楼,就跟停完车的顾炎打了个照面。
“阿拉斯加?”顾炎把手里提着的红色大礼盒顺其自然地塞到唐远怀里,弯腰摸了摸闪电的大脑袋,问道:“不错,血统看起来挺纯的,叫什么?”
“闪电。”唐远被迫抱着礼盒,用下巴往下压了压快糊到自己脸上的礼盒角。
闪电歪头看了顾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