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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神的话,涵月惊异猜测道,“难道九阴之乱和巽族有关?”
“当然有关,它们可是不余心力教授九阴秘法,一手将九阴扶持起来的。根本就是九阴之祸背后的主谋。”
天帝深邃的目光透过轩窗,落在在不知名的暗处,淡漠中带着一丝哀伤。
“天帝查明此事后,召集了五方帝君一起联手伏诛巽族,在这场战斗中我们付出了很多。”
说到这,青帝顿了一下,神色中有些缅怀的味道,“阿遥,就是灼云的母神,也参与了那次围攻巽族之战。她也是在那次围杀中受了重伤,百年后陨灭。”
青帝半垂下头,那种怀念的目光,变得锐利,“而那时,她已然有了灼云。”
涵月身子不由前倾,后背崩成一道直线,紧绷而微颤。
“灼云母神受了什么伤,对他有什么影响?”
青帝又是一顿,用一种低落而沙哑的声音道,“你真的对他很不同。这件事的确对灼云产生了影响,而我也是直到一千年前的巧合之下才知道。”
想到了那是尚且稚气的灼云,匍匐在自己脚下仓皇无措的眼神,青帝眼中弥漫悲悯。
他叹了一口气,淡淡惆怅的眉目,“玄器啊,世间重武之器,妖邪克星。月儿,你的那把玄器,是我踏遍万水千山寻来,其中的佼佼者。没想到,那柄玄器刺伤了他,让他显出了真身。”
涵月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踉跄站起身,抖着唇,神色激烈,“不可能!不可能!他乃是先天神族,怎么会被玄器所伤呢?”
“月儿!”
在青帝的重声低喊下,涵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强行稳住心神,声音有着虚弱的不确定,“难道他被巽族……”
青帝明白涵月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并非如你所想,他没有被巽族占据躯体。”
“巽族无体无形,唯有灵体精魄。我们猜想,阿瑶在追杀巽族之际,它们抽离了三分精魄,附着在了灼云神元之上。”
涵月垂下头,浑身的力气好像被一瞬间抽干,他喃喃道,“那灼云是……”
“我和天帝合力探查过他的神元。在我发现时,它们已然融为了一体。既非神族,亦非巽族,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是天地间的变数,新生的存在。”
“呵呵,他也那么想吗?”涵月捂着眼睛,浑身发抖,笑了起来。
“谁?”
“自然是白帝啊,他是灼云母神的亲族,灼云也是一手带大的。难道他也认为灼云是变数,是异族吗?”
“这不怪他,交融新生的力量很强,无法掌握。我们都看不透灼云的心,谁也不知道,他站在哪一方。”
听到青帝的解释,涵月停了笑,秀美的眉目一片阴沉。
养育了千年的亲族不信他,多可笑,当年他快气疯了吧。
涵月按捺下胸口冲撞的情绪,再次询问青帝,“那日我在大殿见到他时,他还无恙。那就是说,是在我离开后发生的事吗?”
“涵月,你看我如今在哪?”
“涵月,你看我如今在哪?”
眼前身后突然响起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涵月猛然回首,目瞪口呆。
青帝正缓缓从殿外走来!
“父神?!”
涵月不可思议僵硬地回过头,目光在两位青帝间艰难来回。
“那宝座之上的是谁?”
不过下一刻,他睁圆了眼,惊骇的色彩占满了他的瞳。
他竟然才发觉,宝座之上的青帝所穿的衣袍与千年前,一模一样……
身后的青帝踏入殿门,长袖一翻,屋内泛起一片金光。
白玉地砖之上,慢慢浮选出层层叠叠的金色流光。流光之中,陌生又繁多的符文刺痛了涵月的眼。
这座偏殿之下,竟然精心绘制了一个大型阵法!
“为什么?父神?”
青帝走过迷惘无措的涵月,一步步来到宝座之前。他背对着涵月,面对着‘自己’,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巽族一战中,我受了伤。后来为了寻她,又受了伤。那时我几乎无法维持本身,为免族人惊乱,便列了这么一个阵法来保持原身。在这阵中,可以湮灭一切的失常。”
“那时灼云突然化出真身,一时之间恐怕只想到向我求助。他不管不顾冲进了内殿,遇见了你。”
“他看上去很无助,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扑倒在我脚下。那样的真身,真的很丑陋。不过这些,你都看不见。”
“处在这阵法中,你的眼中只有他的幻影。他冷漠注视你的幻影。”
“在这阵中除了我,没有谁能看见他那番怪样子。可他不知道我列了阵,在见到你的一瞬间,就失控了。”
涵月浑身一颤,身子僵的可怕,“那日,他在我眼前现了真身?!”
幡然醒悟后,他红着眼质问青帝,“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他。”
仅因为这一方阵法,因为这样的误会,让他们两个都受了一千年的折磨!
管他什么巽族,什么异族,他都不在乎!
他只认识他所知道的灼云!
真是混蛋,青涵月,你真是天下间最混蛋的混蛋。
而在那样的时刻,你竟抛弃了他,背弃了他。
在最该呆在他身边的时候……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这世上可能没有人比他再明白那种感受,那种被世人否定,被最亲近之人疏远,看不见希望也看不见明天,孤独又疯狂的感受。
难捱的让人想发狂!
他终于明白灼云这些年,冷漠的话和怪异神情背后真正的缘由。
还有那句,“我不信你”真正的含义。
傻瓜,真是傻瓜。
当年,灼云当年是抱着怎样一个心情,来找一个会拒绝自己,伤害自己的人。
是不是和他夜上东极山一样,忐忑又难熬?
而那时他沉溺在自己的晦暗的情绪中,如何拒绝灼云的呢?
他躲在后山,听到灼云急切呼喊他名字,深深将头埋进了膝盖中。
他把自己关在揽月阁,让桃雨用各种借口搪塞灼云。
涵月的身子慢慢滑落,跪倒在地,双手摁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将欲垮倒的身躯,目眦尽裂。
握紧的双拳,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几道闷响。
真是混蛋!
青帝轻叹一声,宽袖一挥,明珠的光芒瞬间泯灭,室内归于昏暗。涵月伏地孤单的身影,藏进了一室灰暗中。
天边翻起的鱼肚白,青帝站在殿门口,神情沉静,“他那样的存在,与你不要再有多余接触才好。”
青帝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当年因为自己的偏执漠视了涵月,也亏欠了他。
没想到他对灼云生出了情谊。可偏偏造化弄人,灼云是这样不好掌控的异数。
他们间这种误会,离不开他的故意诱导,刻意促成。
这也是他作为涵月父神,为了保护涵月而存的一点私心。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青帝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质问,他心头一颤,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涵月。
涵月强行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晃,双手还在不断发颤。
顽强又可怜的模样……
“对付巽族,当年竟然需要五方天帝合力,而众神族却无人知晓。费尽心力诛灭巽族,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一定有你们的理由。
如今发现了灼云和它们一族有关,天帝怎么会对灼云的存在无动于衷?”
随着天空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天长山好像活了过来,山风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青帝背过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低语道,“对于危险的东西,当然要有控制他的办法。”
——————
今日如同千万个注定会来临的清晨一样,太阳照常升起了,没什么特别。
可今天又注定不同,本是寂寥而肃穆的天长山,空气中有着不安而躁动的氛围。
青族族众们纷纷聚集在议事殿外的空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震惊不已,几乎每个人脸上是凝重的神色。
还有不少族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随着天明的日光,一则战报飞过千山万水,传到了四方众族的耳中。
昨夜,南方异弥族和九旭族联手,向南方帝君发动了战争。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异族对于神族的觊觎和反扑,从未断绝。
天地总是这样循环往复,各族争斗,而后归于平静,平静后又死灰复燃。
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异族此次来势汹汹,竟在一夕之间占据了南方。
这是从未有过的特例。
而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南方帝君性格刚烈,遇此事无法调和。昨夜攻城之战中,引爆了神元,虽重创了异弥王和九旭王,却没有抵住败退的颓势。
这一日突发的变故,对经历过的神族成员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天地之间又是一场新的动乱,所有的变故中,如常的怕是只有头顶的太阳。
它照旧升起,由朝晖变成正午,然后变成夕阳,往复不休,没有什么能停下它的脚步。
随着太阳的变化,天长山的空气从肃穆变得躁动,又从躁动变作紧张的戒备。直到夕阳西下之时,天长山又重归了平静。
天边夕阳如画,山上蒸腾的淡淡薄雾被染成了一片淡粉色。
天长山深处的偏殿中,橘红色温暖的余晖从窗口溜进,慢慢爬上一道弯曲的背脊。
白玉砖上伏倒着一人,一动不动,如一尊亘古的石像。
夕阳在青山后再落下一点,橘红色的光芒被拉得很长,终于越过肩头,落在那人的指尖上。
可这美好的夕阳之光,好像一团深红的火焰灼伤了他,那修长的手微微抖动了下。
然后,石像苏醒了,依稀从一个长久的梦中醒来,慢慢直起身。
伏地之人抬起头,墨色的瞳中,清澈明晰又有着决绝的坚定。
他伸出右手,掌心一道莹白柔光闪过,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握紧小刀,他毫不犹豫朝后脖间一片光滑的肌肤,重重划去。
一刀,又一刀,再一刀……
与夕阳一般美丽而鲜艳的色泽,从那片绽开的肌肤中滑落。
脖颈间一段青丝,沾染了粘稠的液体,粘作一团。
——————…
南方,帝君殿。
喧嚣了一日的帝君殿,到了深夜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灯火通明,吵吵嚷嚷一片。异族的凶兽和妖族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不眠不休的庆祝。
在一片闹腾中,唯有一人未受感染。面色冷清,白衣白鞋,尘埃不染。
深夜之时,他一路避开众人,孤身飞往了南海外一座仙山外岛。
海上明月无暇,银辉淡洒。岛屿之上树影婆娑,影影绰绰一片。海风中满是海浪拍打岩岸的浪淘声。
一处峭崖边,有一玄衣宽袍的身影席地而坐,两道飘忽游弋的幽蓝冥火飞舞其周。
那玄衣人手搭在膝盖上,目光沉沉,遥望着隔海之外灯影摇晃的帝君殿。
白衣人笔直地朝着玄衣人飞去,人未落地,话语先到,“五公子,许久不见还说公子去了何处,原来是……恭喜公子了。”
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语调中却没有半分波动。
玄衣人偏头,望向落在身侧,白纱覆眼的人,“我倒要恭喜你,你做到这一切,亲眼目睹帝君的陨灭。有何种感觉?”
白衣人负手而立,声线平淡地听不出半分情绪,“我常想,天地间最明白我的恐怕只有公子了。公子对眼前的这一切又有何看法?”
这话探究的意味太重,玄衣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要误会,神族在我眼中和你们一样,可有可无。你们究竟落到什么下场,谁输谁赢,我都不放在眼里。”
白衣人也附和地笑了笑,“对我亦如此,他们在我眼中并无二致,我又能有什么感觉。公子今夜唤我来,是为何?”
“南方帝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