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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月……”
青雉坐在旁侧,不时拍打泳星后背,不断给他顺气。另一只手捏着下巴,轻吟着这个名字,面上若有所思。
这声轻语被泳星听进了耳朵,他一把拉住青雉的手,双眼放光,“怎么?你知道这个水如月公主?我从未去过北国,这位公主也未曾来过青族,无缘相见,你给我讲讲。”
青雉揉了揉鼻子,模样有些犹豫,“北海海神是我亲叔父,九百年前叔父诞辰,我随父亲去往北海贺寿,在宴会中有缘见过一面。”
“面貌如何?性情怎样?”泳星急切的追问,熊七也凑了过来,对传言中的水如月也是好奇。
青雉回想了一番,神情有些怪异。
“说呀!到底如何?”
在熊七和泳星的热切目光之下,青雉给出了八字评价,“貌比花神,世间殊色。”
泳星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重新抿了一口酒,目露向往之色,“有机会还得去一次北国,当面见一见这个公主。不过要那凶神在场才好玩。”
青雉赶紧拉着泳星问道,“灼云上神和水如月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泳星伸手一指熊七,“你问他,我那时我还未出世呢!”
熊七屏退在场其他妖兽,靠过来围着长桌,三人形成一个小三角。
“当年我南游赤族,并不在族内,消息也是回族后族人告诉的我。我启程去赤族时,水如月和她的兄长刚到白族,一同在镜夕宫做客。”
“传闻这水如月公主生得极漂亮,白族人一波波的围在镜夕宫外头,就为了多看她一眼。
灼云上神素来脾气阴晴不定,东方神族中容貌出众的神女也不少,平日也没见他对谁有个好脸色。偏对这水如月公主不同。他俩当时关系甚好,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携手同游有说有笑。”
泳星试着想了想那恶神欢声笑语的样子,厌恶地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熊七忽然压低了嗓音,故作神秘,“突然有天夜里,灼云一把真火烧了半个镜夕宫。连着第二日,水如月一行便急忙忙回了北国。”
青雉倾斜着身子,侧耳听得入神,“听来两人应是互相属意,灼云上神为何忽然大发雷霆,如此大动干戈?那夜发生了什么?”
“听白族的侍从讲,白日里好像听闻到两人说过‘喜欢,结亲’的话,不过也没谁听得真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别的便不曾听闻。”
熊七作为青族午山山神,地位不高,妄自谈论白族上神已然不对,多的话他可不会再说了。
他不敢说,泳星却敢。
“他呀活该!”
“明摆着不是向水如月求了亲,结果人家没瞧上他,拒绝了呗。你不知晓灼云素日是多麽狂傲,不可一世。哈哈哈,哪能受过别人的拒绝,于是一气之下放火烧山。”
泳星猛灌了一口酒,双颊通红,似乎有些醉了。
“他那种脾气,天下间有哪位神祗敢将自己的神女嫁于他?依我看,他是孤星之命。”
泳星一想到灼云,不,一听到灼云的名字,心中便隐隐有股怒气。
那时他不过三四百岁,还算稚儿。在他记忆中,二哥常常下山赴会,时不时会带着一身伤回来。
一问随行的人,定是那句话,“又遇到灼云上神,打了一场。”
灼云,灼云,灼云,永远是他,永远是这个讨厌的名字。
每次二哥带着一身伤回来,又要被父神责罚。
在外受伤,回来还要受伤,一次又一次,那几百年间不知看了多少回二哥受罚的背影。
每次看到二哥受罚仍挺直的身影,就气得牙痒痒。
都是灼云的错,二哥素来温和,少与人争辩。不是灼云招惹他,怎么会在外出手。
青雉眼珠转了转,道觉得不像这个原因。灼云做的这么明显,难道不是相当于昭告天下,他被水月拒绝了吗?
白族灼云真的是如此鲁莽之辈?
青雉瞧着泳星恼怒的神情,想起父神的话,奇了怪了,“父神说过青族与白族,万年来比邻而居,相辅相生。两位帝君更是生死之契,关系非比,两位殿下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闹成如今这幅局面 ”
青雉一顿,乘着酒意,还是问出了口,“况且,泳星你与灼云上神年岁相差那么多,你又为何?”
泳星双眉一拧,仿佛想起了什么闹心事,闷喝了一口酒。酒一下肚,眉头升起几分无奈,答得敷衍。
“他和我二哥之间,也是我出世前的事了。至于我,二哥不喜的我也不喜。”
熊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灼云又是另一种感知。几百年来骁勇善战,无畏无惧,熊七对他心里着实佩服。
可当着泳星的面,这话不好说。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从怀中取出一件宝贝,“管他干嘛?咱们喝咱们的酒。来来,三殿下,这是我新得的宝贝,来看看。”
泳星接过熊七的物件,细细把玩起来。
青雉在一旁默默饮酒,有一句话生生地咽下了喉头。
其实细细回想,二殿下的眼睛与水如月倒有一两分相似。
这二殿下与灼云不和的传闻,大约也是两千年前开始的,难道灼云上神因为水如月的原因,迁怒于二殿下。
青雉自嘲的笑了笑,这理由说出去谁会信呢?灼云上神的气量不至于如此狭小。
泳星的东海之行,终究还是空梦一场。
中央天帝突然发来函书,邀请青帝前往玉音山一叙。
第4章 第四章
青帝与天帝素来交好,两方相约,一去少则数月,多则一年。青帝这一去,不知几何才归。
临行前,青帝宣召了涵月。
涵月应召从杞山回了天长山,山门前一张生面孔早早侯在那。那生人白衣白鞋,纤尘不染,眼部也有一条丝带缚眼。
“夜镜生拜见二殿下,小人奉帝君命令在此恭候殿下。”
涵月走近还未出声,那人先行了一礼,姿态谦恭。他虽目不能视,却又仿佛能视万物。
“有劳。”涵月浅浅回了一声,此人就是泳星所说,一百年前投靠父神的夜纱族族长。
夜纱族在神族中地位不高,却甚为重要。他们天生神力低微,容貌普通,在众神族中毫不起眼。唯有一样长处,天生与各种宝物间有特殊的感知。这样的长处,即是夜纱族立身之长,也是给他们遭来灾祸的源头。
驱驶神器需要使用神力,他们天生神力低微,即便发现神器,能归于自用的却极少。
而其他神力强大的种族却不同了,天生的强大再加上上好的法器,珠联璧合,再好不过的事。
于是,夜纱族成为了争抢的对象。不光神族,包括妖族,魔界……
运气好的族人,会被奉为上宾,以礼相待。运气不好者,锁上封神链,成为寻找神器的工具。
因为多年的争抢,夜纱族早四分五裂,分为不少分支。族人为求平安,大多都会主动投靠神力强大的神族。
夜镜生一族很幸运,至少父神庇护他们,并不求回报。
收回思绪,涵月想到自己。
他五百年前搬出天长山,上一次回族是三百年前,如今回族竟还需要领路人了!?不过父神倒是贴心,派了个‘新族人’不知前尘旧事,免了他和真正族人的尴尬。
涵月觉得好笑,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眼波却纹丝不动。
二人缓步踏入天长山,走过数百台阶,涵月忽然回头望着一片密林,“那是?”
他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一群小尾巴,远处草木中,几抹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夜镜生一抿唇,俯身致歉,“请二殿下恕罪,他们是我族小辈。从未见过二殿下,一时……”
“无妨,不碍事。”涵月拂手,出言打断了他,原来是些好奇的稚童。
“他们走了吗?”镜怡躺在草地中,皱着一张小脸,悄声询问小伙伴。
胆最肥的镜悠探出头张望,“走远了,瞧你们吓得,出来吧。”
镜璇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拍着手上的木屑,疑惑道,“我看着二殿下面善的很,青族人提起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加上听闻二殿下与五公子历来不和,还以为是多可怕的模样。”
镜怡坐起身,扯掉发上的杂草,猜测道,“会不会是与而殿下的母神有关?我们入山已有百年了,你们可曾有谁听闻过殿下的母神是谁?”
“哎呦。”镜悠在一旁拉起景怡,冲镜璇挤眉弄眼,“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人也看过了,走走,我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大湖……”
再次踏足天长山,一切对涵月来说熟悉又陌生。两百年间,一路的景致又变了许多。
天长山灵力充沛,他幼时山间奇花异草争相开放,现今居住族人众多,取而代之的是修剪齐整有序,随处可见的季草。
再往山上走,翘角飞檐的楼阁接连不断,已能大略瞧见轮廓。
二人走的偏路,一路上没见到什么青族族人。很快,一前一后抵达议事大殿,夜镜生行过礼便退下了。
见夜镜生走了,早躲在柱子后的桃雨连忙现身,“殿下。”
“非多跑这一趟,安心了吗?”
桃雨一听到青帝传唤,生怕是因为涵月上次与灼云在芝山相争的事,提前回了青族打探。
听到涵月问话,桃雨凑上前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又有些莫名的忐忑。
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桃雨想来想去只说了一句话,“殿下,咱们好像不是来受罚的。”
涵月踏入大殿,有些吵闹的议事殿忽的一下安静,如同烧开的沸水被淋了一大瓢冷水。
殿上众人纷纷向涵月行礼,脸上神情各有不同。许多有意无意的目光扫过他,有惊讶,有好奇,有不解。
涵月仿若无知,镇定自若,行着大步径直去到青帝面前,恭敬行了礼。
“父神。”不大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大殿,显得分外洪亮。
“月儿,你来了。”
台阶上一直沉默,任由族人发言的青帝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凉又幽远,如同清泉流过,沁人心脾。
“天帝邀我前往玉音山一叙,三日后动身。此事你已然知晓了吧。”
“是,父神。”涵月低着头回复道。
青帝点点头继续道,“我离开这段时日,想让你与大长老,一同暂为处理族内之事。”
“父神!”涵月眉峰一蹙,逼迫着抬起头,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他这些年的态度还不明显吗?他根本无意于插手青族任何事物,也对青族无所要求。
如今手中唯一与青族相关的事物,也不过是暂为掌管青族境内山神。这也只等着泳星成年,立马转交。
涵月摸不到头脑,将目光投向了从头到尾,沉默坐在一旁的大长老。大长老裹着灰衣大袍,神游天外,对青帝的提议不置可否,仿佛不干他的事。
涵月心中大为困惑,大长老如何会同意呢?他自幼便对自己小心提防。虽不至厌恶,也绝无对晚辈的半分喜爱之情。
当初他请命搬去杞山,大长老可松了一大口气!
涵月嘴唇动了动,正要拒绝,青帝用手势制止了他。
“你久居杞山,这些年代我管理各地山神,井井有条。我与众位叔伯都看在眼里,但也因此与我聚少离多,更与族人疏远。这万万不可!”
涵月眼帘半垂,静默而立,心中茫然。这是父神第一次夸奖他,父神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比生疏的生人更甚,如同北国万年冰封的寒冰。搬去杞山后,平日除了书锦来往报告要事之外,几乎再无联系。
如若可能,他们父子俩最好此生避而不见,这也是他请求搬去杞山的缘由。
事到如今,又横生了什么变故?
今天这是怎么了?
“月儿,你是我的孩子,此次不仅仅是对你的一次历练。”
青帝一锤定音,此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