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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委屈,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本想得到大人的安慰,没想到落下的却是教鞭。
不就是出来玩了一会儿嘛。
不就是喝了杯果酒嘛。
她又不知道果酒都会那么醉人。
越想越委屈,罗栗干脆抱着书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埋头哭了起来。
滴滴两声喇叭响,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开到了她的面前。
沈无薇的脸伴随着下降的车窗露了出来,“上车。”
罗栗别过头,抱着书包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哭。
沈无薇很有耐心。
她熄了火,关了灯,下了车门。
罗栗偷偷打量着她的动作。
却见她下车之后没有离开,而是靠在了车门上。
一道打火机的声音传来。
沈无薇自己都不太记得上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了。
尼古丁的味道钻入鼻腔,出乎意料的呛人。
“咳咳……”
“你不能抽烟。”手里的烟突然被人夺走,沈无薇睁开眼睛,看向了将烟头扔在地上,死命用脚踩灭的小姑娘,轻笑道:“你都能喝酒,我为什么不能抽烟?”
说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了香烟。
罗栗语塞。
沈无薇抽的是那种细细长长的女士烟,她的手指纤长,夹着烟的时候格外好看。
夜里的风有些大,点火的时候她微微勾了勾头,披散在肩头的卷发滑了下来,落在空中,调皮地跳了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之后,烟草的味道一路蜿蜒钻进了她的胸腔。
肺泡和血管骤然被打开,在这个刮着冷风的夜里,迎接着久未造访的客人。
“委屈什么。”沈无薇一口烟喷在了罗栗的脸上,“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先委屈上了?”
风一吹,被打湿了的毛衣衣领贴在她的脖子上,冰冰的。
罗栗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沈无薇这么一吹,二手烟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仿佛要把肺都一起咳出来。
她又想哭了。
捏了捏手,罗栗低下头,将自己到了眼眶的泪水压了下去,小声道:“对、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我错了,我不该来酒吧,我不该喝酒,我……”
沈无薇又抽了一口烟,面色淡漠,好似面前站的不是她一直放在掌心哄着的小姑娘,“还有呢?”
罗栗越发的觉得委屈了。
沈无薇一直对她很好,哪怕和哥哥因为谢嘉树吵架的时候,她去找沈无薇吐槽,得到的也是“他做得的确是太过分了”的安慰。
所以她把沈无薇划到了和自己统一战线里面。
她一直以为沈无薇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的那边。
却万万没想到,只是忙里偷闲,出来玩一次,会得到这样的态度。
“……我期末考试都复习好了,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明天可以不去上课,我才敢出来玩的。
“我不知道果酒也那么烈,我以为只是饮料,而且我只喝了一杯。
“我……”
罗栗话还没说完。
站在她面前的沈无薇却突然掐灭了烟头,拔脚就走。
她慌乱地抬头。
却见沈无薇拉开驾驶座的门,直接坐了进去,点燃了油门。
她手忙脚乱的拉开了副驾驶座。
沈无薇的面色很冷。
虽然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罗栗就是敏锐的知道,她在生气。并且比先前更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
车厢里的温度又下降了些。
罗栗拢了拢衣领,机敏地闭了嘴。
第53章
下车; 上电梯。
1、2、3……
谁也不说话,罗栗心里也憋了气,抿着唇; 倔强的看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一个个地往上跳。
叮。
四十层到了。
她抓着书包带子; 低着头走了出去。
沈无薇垂了垂眸子,在她出去之后; 按下了关门键。
走出两步; 罗栗突然回过了头。
缓缓合拢的电梯; 将面无表情的沈无薇吞噬。
她转过头; 大步走到了自家的门前。
开始掏钥匙。
侧包空的; 小包也是空的。
罗栗摸索了半天,最后把背在身后的书包取了下去,拉开拉链,往下一倒。
护手霜,纸巾,笔袋……
杂七杂八的东西落了一地。
就是没有钥匙。
她又抖了抖。
书包里面的碎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飘落。
翻了一遍之后,确认钥匙真的不在书包里,她又蹲在地上; 把倒出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回了书包里。
吧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地上; 灰尘四溅。
罗栗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一片湿润。
她抬起胳膊; 把泪水蹭在了衣袖上面,又继续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眼泪越积越多,罗栗手下收拾东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开始她还记得饭卡要放小包,纸巾要放中包,笔袋要放大包……到后面,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也懒得擦了,索性抓起什么东西就往包里胡乱得揉进去。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空荡荡的走廊,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形成了回响。
格外清晰。
罗栗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眼泪也瞬间止住了。
她想。
如果沈无薇来找自己的话,她就和她和好。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没带钥匙吗?要不来我家坐会儿?”热情好客的邻居一边邀请着罗栗,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罗栗擦了擦眼泪,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个东西,笑道:“找到了,谢谢阿姨。”
“行,找到就好,早点休息,我先进去了。”
“嗯。”
手里的水杯伴随着门锁关上的声音落下,骨碌碌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罗栗靠着门,缓缓坐到了地上。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面,眼泪滚滚而出。
……
忘了关的阳台,寒冬的冷风呼呼地往里吹,两边窗帘被扬得老高,在墙壁下,落下鬼魅一般的影子。
开了灯,白色的地板砖,倒映出孤独的灯影。
沈无薇换下鞋,去阳台关了门。
冷风和夜色瞬间都被关在了门外。
被风一吹,心里头的气算是缓和了些。
她也不是真生罗栗的气。
活了二十五年了,沈无薇还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她只是听到今天罗栗说的话,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上次她还笑罗束在罗栗面前失了分寸,那些商场上的手段,随便哪个罗栗这种小姑娘能够吃得住,到时候还不是乖乖被他哄得团团转。
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被气得脑子都成浆糊。
手机上,韩远发来了消息。
他对方清他们的“照顾”没被领情,现在闹进了局子里面。
等韩远把发票拿出来,让他们按照正价赔偿,一个个瞬间就脸色苍白。
沈无薇是知道韩远那地儿的,看着是个开在市中心的小酒吧,菜单价格也和其他地方差不了多少,但真正贵的,其实全是那些看似没什么大用的摆设和杯子碟子一类的小玩意儿。
平日韩远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偶尔有人不小心摔烂了,也就当成是普通东西来赔偿。
但真要有人挑事儿,他能拿着发票一路怼到局子里面去。
赔的人哭爹爹叫奶奶。
沈无薇勾了勾唇角,只要想到是谢嘉树把罗栗带到酒吧去的这件事情,她心里头就是一冷。
“不用和他们客气。”
……
夜深了,走廊里没什么人,一开始,她还能听到隔壁邻居家的咳嗽声,后来咳嗽也渐渐消失了。
哭得累了,罗栗连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都不知道。
地上的瓷砖冷得浸骨头,便是穿了厚厚的裤子,寒意依旧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上窜,罗栗手脚都是冰凉的。
睡着睡着,头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往一边倒。
“嘶……”
在墙上那么一磕,罗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摸着自己撞到墙角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上面好像肿了一块起来。
她没敢多按,缩着脚又重新贴着门坐紧了,怀里紧紧抱着书包,这样能稍微温暖一些。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谢嘉树发来的消息。
“罗栗,你现在在哪儿,他们说你被一个女人带走了,你没事儿吧?”
这条消息的前面,是十三个来自谢嘉树的未接来电。
她点开回复栏,手指僵硬的像是被冻成了冰块,木木麻麻,按在键盘上都没有感觉。
罗栗朝着手指哈了一口气,手机屏幕瞬间起了一层雾,两只僵硬的大拇指,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多少。
“我在家里。”发送。
下一秒,谢嘉树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罗栗?谢天谢地,你没事儿就好。今天晚上是我不对,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麻烦你帮我跟沈总说一声对不起,我替我的朋友向她道歉,他们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他们不认识沈总,不知道沈总是你哥哥的未婚妻,还以为是遇见了人贩子……”
罗栗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呢?”
谢嘉树没听清,“什么?”
“你去哪儿了?”
“我去上了个厕所。”电话那头没传来声响,谢嘉树捂住话筒,对房间里的其他人比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往外面走去,“后来学校里出了一点紧急事情,我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就先赶回去了,后来是方清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这边出事了。”他补了一句,“……那个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你放心,我走的时候跟方清发了短信,让她照顾着你,你是我的妹妹,他们也都把你当妹妹看待的。”
谢嘉树头也不回地比了一个OK的动作,“安德烈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只是和你开玩笑,没想到会让沈总误会,他说你非常可爱,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
“那你呢?”
“什么?”这次,谢嘉树倒是听清了,他笑了笑,“我也觉得你很可爱啊,不然不会带你介绍我的朋友们,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发誓我的朋友们绝对没有任何冒犯沈总的意思。现在那个酒吧老板正在狮子大开口,一个杯子要我们五千块钱,你也知道,我平时生活费都是靠得兼职,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和沈总说说,让她出面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好。”
挂了电话,罗栗点开谢嘉树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二十分钟以前,转发的部门活动的微信推送。
第二条,是九宫格的照片。
配文是英文,复制,粘贴——“我兄弟的脱单之夜。”
她抱起书包,大步跨到电梯门前,死命地按着上升键。
停在一楼的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跳。
罗栗用额头抵着冰冷的电梯面板,泪如雨下。
……
门打开,一个冰冷的小身体。就栽进了沈无薇的怀里。
她摸着罗栗满是水汽的头发,“知道错了?”
罗栗扯着她的衣服,突然嚎啕大哭。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一个人走了,把我扔在那里……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我以为他会回来的。”
“他说我是他妹妹,他喊我过去是想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当女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去酒吧的,对不起……”
沈无薇任她抱着自己,衣衫一点点被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