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晓颖陆陆续续往外投了数封简历,两周后,有家名为柯兰机械的公司给她打来电话,他们在招聘一名出纳,希望她能过去面谈。晓颖喜出望外,整整两晚上没睡好觉,脑子里全是面试时可能被提及的问题和她自己准备的答案。
李真见她连睡觉都在喃喃自语,不觉诧异,“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我有几年没出去工作了,不知道还行不行?”晓颖忧心忡忡,“要不然,你先帮我排演一下吧,假设你是面试官。”她把自己准备的一摞纸塞到李真手上,“你问,我答,这样效果可能会好一点。”
李真随手把纸张搁在床边柜上,拉着晓颖重新坐下,“睡吧睡吧,别再想了,你这样搞下去会神经衰弱的。反正能不能成功都没关系,就是你一直在家没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晓颖哪里听得进去,仍然惴惴不安,“我这次应聘的是会计,以前从来没干过,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要求有工作经验??????”
李真见她快魔怔了,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拉好被子,果断地把台灯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晓颖整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睡眠很浅,第二天起床自我感觉当然不会好,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但该做的事她还是照做,一大早起来做早点,拎儿子起床,忙得像打仗一样,等她重新复习了一遍自拟的考题,衣着光鲜地站在家门口准备外出时,已经接近九点了。
面试安排在上午十点。她一路给自己打着气,按照人事部给她的地址,打车到了柯兰。
公司很漂亮,从铁栅栏的缝隙里望进去,整栋行政大楼位于一片绿色的草坪之中,大楼廊下的台阶前还有几根硕大的圆柱,坚定巍峨地撑起身后那更为雄壮的建筑物,有点像中世纪的欧洲建筑。
晓颖在门卫处做了登记,领完访客证后,在保安人员的指点下走向那栋很像礼堂的楼宇。
她查过这家公司,简介上说它的前身是一家英国老牌企业,在华投资不顺利,后来被国内的某家民营企业收购了,又过了几年,连名字都换了。但公司原先的大楼还在,继续使用着。应聘八字尚没一撇,晓颖却已经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样别致的楼宇。
还没等她从对柯兰良好的第一印象中回过神来,财务部的两名面试官便用一堆专业问题将她砸得头晕目眩。她可以把书本上的知识背得头头是道,可那些实际操作方法却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能掌握得了的。
短短二十分钟的面试,几乎击溃了晓颖全部的自信,她无不沮丧地跟两位面试官道了别,走出会议室。看来,她与这家漂亮的公司是没什么缘分了。
沿着走廊往大门方向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笃
笃声。
“韩小姐,请等一下!韩小姐!”身后有人呼哧呼哧跑着追上来。
晓颍驻足回曚,是人事部的一位姓路的行政专员,刚才和他们一起坐在会议室里面面试的,但除了几句开场白之外她就没再发过一句言。
“你,是在叫我吗?”晓颍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路小姐笑吟吟地对她说,“我们范总想见你。”
晓颍震惊不已,“范总?他是······”
“我们市场部的副总。”
晓颍愈发摸不着头脑,自己和市场部能扯上什么关系,“我,他······”
“快跟我走吧,他现在就在办公室等着你呢!”路小姐也不多解释,笑着催促。
路小姐把晓颍引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向坐在外间的秘书低语几句,秘书即拎起内部分机打了进去,须臾,她挂掉电话,示意晓颍进去。
晓颍一头雾水地走过去敲门,听到里面有应答后,方才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舒软的黑色椅子里,看见晓颍进来,他很热情的起身向她走了过去。
“是韩小姐吧?你好,我叫范之浚,很高兴见到你。”
面对范之浚伸出的手,晓颍稍作迟疑,才抬起自己的手来与他相握,“范总您好。”
“坐吧,坐下说话。”范之浚边说边引她来到小圆桌前的椅子里坐下,“你是来我们公司应聘会计的,对吧?”
晓颍赫然,“是啊,不过好像不够格,我在经验方面太欠缺了。”
“呵呵,我刚看过你的简历,你以前在J市的南翔公司做过?”
“嗯。”晓颍点了点头,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范之浚时,忽然发现这似乎并非是一句寻常的问话,因为他的眼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有什么问题吗?”她不安的盯着范之浚问。
“我······可以问你几个关于南翔的问题吗?”范之浚双手交叉相握着搁在小圆桌上,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晓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方便的话。”
“嗯······这个,”晓颍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您想了解什么呢?”
范之浚也不绕圈子,“南翔应该是沈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吧?”
“对。”晓颍的眼镜飞快地眨着。
“哦,你别紧张。”范之浚笑着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也不怕实话对你说,我们最近在准备一个大项目,跟J市的沈氏集团有关。你在南翔做过,估计也听说了沈氏近期打算来H市投资建厂的消息吧?我们柯兰的零部件刚好能够与他们的产品匹配上。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难得的合作机会!沈氏在国内机械行业内一直处于领先水平,他们的董事长沈南章先生深谋远虑,做事很有魄力,可惜我们柯兰起步晚,几次想和沈氏洽谈。都因为时机、价格等方面的原因没有成功。不过,如果沈氏在H市建厂,对我们来说,可谓天时地利俱全,如果还没法拿到投资项目的话,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我都无法跟上级交代。”
听到这里,晓颍总算明白了范之浚的用意,“您的意思是,你们想和沈氏合作,但是目前还在筹备阶段?”
“对!我们对这个项目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但因为H市做同类产品的企业很多,竞争肯定很激烈,当然了,我们又我们的优势。不过为了能够让竞标顺利,我需要通过一些别的途径来巩固我们的获胜的筹码。”范之浚的脸上露出微笑,“韩小姐,我刚才也说了,沈氏来我市投资,对柯兰而言,是天时地利皆备,现在唯一有所欠缺的就是人和了。”他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我认为你正式我寻觅的‘人和’因素之一了。”
“可是我······我只是在南翔做过,我对沈氏集团不了解。而且我在南翔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仓库管理员而已………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范之浚的身子略微往前一倾,“沈均诚这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晓颍在他全神贯注的凝眸下停顿了片刻,这才虚弱地回答道:“知道,他以前是南翔的总经理,不过我跟他······不熟。”
“这次来H市办厂,他是全权负责人。”范之浚对她的神色并未在意,他满意地将身子向后一退,重新靠回椅背上,“不熟不要紧,只要认识就够了。为了能拿下沈氏的项目,我在公司市场部特别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小组正缺一个助理,韩小姐,不知你对这个职位有没有兴趣?”
“我,我······”晓颍全然没了主意,事情变化得完全出乎她意料,“我是来应聘会计的。”
“我知道。”范之浚笑意盎然地道,“不过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资历要出
去找份会计的工作,恐怕有困难。而且你在家里闲置了三年,之前做过的事又比较低端,要想重新出山找份好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如果你在我这儿哪怕只做一年,”他紧盯着晓颍,手轻轻一抬又一落,“这就好比踏上了一块跳板,它会带给你质的飞跃,今后无论你想去哪家公司,都会顺利很多。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一年后,如果你还在我们公司,还以进财务部为最大的目标,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推荐。”
范之浚见她茫然无措,以为她心有所虑,遂又朗朗一笑,接着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放心,我不会要你违背业务条款或者职业道德,让你提供所谓的秘密情报……前提是你真的有啦,呵呵!因为你不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还有,借助你直接和沈均城拉上关系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没关系,我需要的是一个熟悉沈氏集团、熟悉南翔的人,在我们做项目的过程中可以给予一些适当的建议,避免我们多走弯路就行,你看,这份工作其实不难吧。”
晓颍听得心头怦怦直跳,她不是不心动,可她如果答应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重新和沈均城见面?
他们已经有整整三年没见过面,中间甚至连联络都不曾有过。
她该避开他么?还是接受眼前这桩从天而降的好工作,至少,这看起来应该是一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你······能让我想想吗?”晓颍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范之浚笑道,他看的出来,晓颍的心思活络了。
不过令他不解的是,她犹疑的反应和他原先所预料的出入甚大。在召见晓颍之前,他就通过她的履历对她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位,自认为提出的条件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他没想到晓颍并未喜形于色,反而还要时间考虑!难道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会计对她的吸引力如此之大?
范之浚之前也没想到能在H市淘到一个从南翔出来的人,他直觉这对柯兰来说是一个号兆头。尽管晓颍在南翔时的地位比较低,但兵在没用之前,无法预料他的作用究竟是大是小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微小的失误而留下遗憾。
对于晓颍,他希望把她圈在自己的工作小组里,一方面是希望能从她那儿得到一些关于南翔的不为人知的信息………他本人对分析信息并相应作出决定很有自信;另一方面,也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晓颍真的有用,文艺她被竞争对手挖过去就麻烦了。商业竞争,如果志在必得的话,那真是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你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会死在哪根蜘蛛丝上。
所以他宁愿先下手为强,把韩晓颍稳住再说,至于她是否真的有用,那就是另一说了。
结束与晓颍的谈话后,范之浚亲自送她出门,并奉上一张自己的名片,“我希望,你考虑的时间不要太长。”
晓颍是实诚人,听他语气急切,当下就给了承诺,“最迟后天一定答复您。”
“好,一言为定!”范之浚朗声笑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晓颍尝到了选择的痛苦。
她的脑子里被两个对立的声音吵得烦恼不已。
一个说:“这职位不错,我相信你短期内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另一个说:“再好也不能去,你没听说范总么,将来很有可能会跟沈氏甚至跟沈均城打交道!”
一个说:“跟沈均城打交道怕什么,你们两个早就各归各路,选择一点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不是了,除非你心里有鬼,你怕见到他!”
晓颍苦恼地捧着自己的脸,“我是在怕他吗?也许,也许······可是,我怕他什么呢?”
晚上,李真回来,想起来她曾经提过今天去面试,顺口问了她一句:“结果怎么样?”
晓颍垂着眼帘,无精打采,“不怎么样,他们要有会计经验的。”
李真笑着安慰了她几句,但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挺高兴。
第二天下午,等家里没人,晓颍给范之浚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