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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铁钩婆一听,立即埋怨说:“你们也不早回来一天,昨天才为小家伙庆祝过满月!”
凌壮志心里一惊,不由惊异地说:“那不是九个月就生了吗?”
铁钩婆一听,立即笑骂着说:“你这个傻瓜,七活八不活,九个月生的像秤铊嘛!”
话声甫落,全厅再度掀起一阵欢笑。
就在这时,蓦闻一个仆妇急声说:“老夫人和少夫人来了。”
凌壮志四人一闻老夫人,乍然之间,俱都愣了。
厅上突然一静,一阵轻微悦耳的环佩叮叮声,迳由厅后清晰传来。
凌壮志一闻这阵极熟悉的环佩声,心中一喜,星目突然一亮,正待飞身扑去,立在翠屏
风两侧的侍女仆妇们,已经躬身行礼了。
紧接着是国色天香,环佩叮当,紫衣紫裙,绝艳无双的宫紫云,微微挽扶着雍容脱俗,
一身黛绿衣裙的黛凤女侠。
凌壮志一见,恍然大悟,原来中年的师母已变成了老夫人了,心中一喜,急忙仆伏在地,
叩首恭声说:“志儿叩请师母金安。”
小娟早已欢呼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万绿萍、展伟凤也并肩下拜,恭声请安。
黛凤女侠亲切地做了一个扶起的手势,同时慈祥地笑着说:“你们都辛苦了,快请起
来!”
说罢,一双凤目特地盯着立起的展伟凤,祥和地问:“这位可是展姑娘?”
展伟凤微垂螓首,再度一福,恭声回答说:“正是凤儿!”
雍容华贵的宫紫云,早已注意眉似远山,面似芙蓉的展伟凤,这时急步向前,盈盈下拜,
同时欢声说:“小妹宫紫云,拜见凤姊姊!”
展伟凤一见,宛如茫茫大海中攀上一艘大船,一颗飘逸的心顿时镇定下来,于是慌忙回
拜,同时双手相扶,激动地说:“妹妹分娩不久,千万不要劳累!”
如此一说,宫紫云艳美无双的娇靥上,立时飞上两片红云,趁立起之势,不由深情地觑
目瞟了一眼一直绽着朱唇傻笑的凌弟弟。
一俟宫紫云立起,小娟、绿萍,又齐向云姊姊见礼,接着仆妇侍女,又拜见少夫人和未
来的三位主母。
花厅上,喜气洋溢,笑声不绝。
凌壮志趁众人欢叙时,仔细偷看爱妻宫紫云,他发现爱妻分娩后,娇躯丰满,较之怀孕
前,更美更动人了。
展伟凤细看宫紫云,不但身段优美,艳丽倾城,仅那份雍容华贵的气质,即是一群小姊
妹所不及的。
尤其,那双寒潭秋水般的眸子,是她最美丽,最动人之处。
众人叙礼已罢,依席落座,仆妇侍女们分别送上果点香茶,一个清秀标致的乳娘,也把
婴儿由铁钩婆怀里抱走了。
凌壮志兴奋地看了一眼抱走的小家伙,根本还不觉得自己已经做了父亲,但他的内心却
对爱妻怀着无限的感激。
因为凌氏门中自此有后,香烟有了接续,宫紫云应该是凌门的大功臣。
他看了娇颜含笑的宫紫云一眼,但却面向黛凤女侠,欠身恭声问道:“请问师母,小东
西满月那天,不知可曾起了名字?”
黛凤女侠立即祥和地笑着说:“听说你和云儿早已决定了名字,生男叫承萍,生女叫亚
绿……”
凌壮志未待女侠说完,立即恭声应了个是,同时含笑瞟了一眼宫紫云。
万绿萍内心十分高兴,但却天真地笑着说:“这个名字好吗?不太好吧!”
铁钩婆不知底细,立即瞪着小眼,沉声说:“承萍怎不好,我老婆子就赞成这个名字。”
万绿萍满心里高兴,但不得不推辞谦虚,没想到老妈妈却一点儿也不客气,羞红着娇靥,
正待说老妈妈几句,黛凤女侠和宫紫云已齐声笑着说:“我们也喜欢这个名字。”
展伟凤和叶小娟也似有所悟地同声说:“我们也喜欢这个名字。”
铁钩婆望着爱女,小眼一瞪,愈加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样?须知好名字人人喜欢哩!”
万绿萍见老妈妈那份得理不让人的神气劲,只气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众人一见,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了。
铁钩婆见大家都赞好,唯独女儿反对,眨眨小眼,愣了一愣,顿时恍然大悟,正待说什
么,群侍女已将晚筵送来了。
众人重新落座,一面饮酒,一面由小娟、绿萍、展伟凤分别述说去天山金霞宫的经过。
凌壮志悬念着黛凤女侠前去恒山,会见飞花女侠的结果,因而一俟小娟三人说完,立即
迫不及待地问:“师母前去恒山,可曾见到宫师母?”
宫紫云一听,立即黯然地低下了头。
黛凤女侠看了宫紫云一眼,强自笑说:“你宫师母很好,她听说云儿怀了孕,特地催我
早些赶回来照顾。”
说此一顿,特别含笑望了一眼铁钩婆,继续笑着说:“我急急赶回来,家里早已有了万
婆婆。”
铁钩婆眯着小眼,得意地笑了一笑!
黛凤女侠突然神色一黯,继续说:“三月二十三,是你师父的诞辰生日,你宫师母决定
为你师父在佛前诵经四十九天……”
话未说完,凌壮志的双目中突然涌满了泪水,戚声说:“三月二十三日正是恩师真气枯
竭而逝的一天,也正是志儿下山的一天。”
黛凤女侠不愿这悲戚的气氛笼罩到席宴间来,因而继续说:“我们深怕你们不能如期回
来,所以今天老凌富去定了一些纸钱,预备那天到郊外,面向九华山遥祭一番……”
凌壮志立即毅然说:“不,志儿在离开恩师灵墓时,曾跪在恩师的灵前宣誓,志儿一俟
报完师仇,找到师母和娟姊姊,便即返回九华山紫芝崖,告慰恩师在天之灵,现在,距离二
十三日尚有八天,前去九华山,时间足足有余。”
黛凤女侠也久想跪在亡夫的墓前痛哭忏悔,因而颔首说:“这样更好,我们就决定明天
起程。”
话声甫落,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男仆们的惊恐吆喝,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哈哈怪笑。
凌壮志等人一听,双目俱都精光发亮,纷纷离座,急步向街门迎去。
铁钩婆一听那阵杂乱的怪笑,断定来的不是一人,因而瞪着一双小眼,肯定地笑着说:
“一定是那几个老怪物都来了!”
话声甫落,跟着那阵怪笑,六七个蓬头散发,咧嘴龇牙,高低不等的老叫花迳由屏门内
涌了进来。
凌壮志等人定眼一看,七个衣衫不整,胖瘦不一,令你分不出僧道俗丐的七个油泥满脸
的人,正是武林出了名的难惹人物——四大怪杰和丐帮三老。
七个人虽然杂乱无章,显得有些慌慌张张,但绝没有一个人超越丐帮失踪二十年的老帮
主丹眼神杖。
丹眼神杖简长老已换了一件十分陈旧,但仅有两个补丁的宽大灰长衫,红光满面,挂着
祥笑,一人当先走在前面。
跛足道、矮脚翁、邋遢和尚、穷书生以及手拿打狗棒的柳、马两位长老,紧紧跟在简长
老身后。
这些人一见了面,依序见礼,彼此寒喧,有的呼干爹,有的呼师伯,有的呼前辈,有的
大叫老虔婆,嘻嘻哈哈,彼此招呼,一座宁静的庭院,顿时乱成一片。
立在厅廊上观看的仆妇侍女,何曾见过这等蓬头油脸,怪声笑骂的老叫花子,因而俱都
看呆了。
大头矮脚翁首先看了一眼风华绝世的宫紫云,接着大声嚷着说:“怎么样?在齐云山玉
露峰,我大头一看宫丫头的腰身就不像,你们看,还是我大头有眼光…”
宫紫云知道这位怪老的说话含意,因而羞得娇靥绋红,急忙垂首退至铁钩婆身俊。
铁钩婆小眼一瞪,笑骂着说:“你大头真是个睁着两眼的大瞎子,告诉你,我的小外孙
都已度过满月了。”
如此一说,跛足道和穷书生等人,乍然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俱都惊异地愣住了。
大头矮脚翁一听“我的小外孙”,大眼不由瞄了万绿萍的小腹,迷惑地望着铁钩婆,吃
惊地问:“老妈妈,你是说我的干女儿也生了个……”
话未说完,众人都哄然笑了,万绿萍只气得娇靥通红,跺着脚直呼:“干爹,真是的!”
正待众人神情愉快,哈哈欢笑之际,蓦闻花厅上突然响起一片娇呼惊叫。
众人听得一愣,急忙遁声一看,只见立在花厅上的几个侍女,俱都吓得粉面苍白,正慌
慌张张地跑出来。
定眼再往下看,一直未发现的邋遢和尚,不知何时趁众人欢叙之际,飞身进入花厅正坐
在桌边,大吃大喝起来。
黛凤女侠高雅地一笑,急忙肃容说:“诸位如此晚才到,想必早已饿了,快请厅上坐!”
跛足道人哈哈一笑,风趣地说:“我们从洞庭湖坐船驶来,直达下关,晕船晕得早已饱
了,只有秃头一个人的胃口还好。”
说话之时,众人齐步登阶。
凌壮志和绿萍、小娟、展伟凤四人一听,才知道跛足道等人都去了太子庙,他们由洞庭
湖出湖口,沿江而下,日夜不停,自是比他们乘马快得多!
众人进入花厅,邋遢和尚只得笑哈哈地起来重新入座。
侍女们纷纷忙着为长老七人满酒送菜,但他们看了这些武林怪杰的衣着神色,手脚都忍
不住打哆嗉。
邋遢和尚望着宫紫云,龇牙一笑,说:“丫头,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把你的小东
西抱出来,让这些佛爷道爷花子爷们看一看,是像你宫丫头,还是像混蛋小子?”
话声甫落,铁钩婆瞪着小眼,反对说:“那怎么可以,你们这些怪爷爷都是蟆蛤老鼠黑
烟贼,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把我们承萍吓坏了,那还了得?”
跛足道人等人,见铁钩婆把他们说得一分钱不值,俱都忍不住哈哈笑,只笑得声震厅瓦,
灯火摇曳,仆妇们侍女们俱都惊得变颜变色。
丹眼神杖简长老首先一笑,也风趣地说:“我们这些大头,长毛,黑花脸最好还是不要
看,小公子精灵过人,万一吓哭了,你们这些爷爷的油脸上也不好看!”
说罢,众人再度愉快的笑了。
万绿萍一直想着秦香苓落发为尼的事,因而,一俟众人敛笑,立即望着跛足道人,有些
不高兴的问:“老前辈为何允许秦姑娘去清风庵落发?”
跛足道和邋遢和尚两人一听,面色突然一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楞楞的同时沉声
问:“你们怎的知道?”
说话之间,两人四道惊异目光,同时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凌壮志和小娟。
小娟急忙解释说:“我们三月初一那天,游过黄鹤楼,去清风庵求签,在随喜时,无意
间发现了已经祝发的秦姑娘……”
说着,即将那天向悟梵师太要求与秦香苓会面的事,扼要的说了一逼。
穷书生和大头矮脚翁,都是见过秦香苓的人,因而也齐声埋怨跛足道和邋遢和尚两人不
该答应这件事。
邋遢和尚神色黔然默默的饮酒,这位一向游戏风尘,嘻笑人间的怪杰,似乎也为心爱的
干女儿落发而伤感。
跛足道黯然一叹,说:“这件事,我和秃头一直不赞成,秦老夫人一生烧香拜佛,觉得
女儿既然落得如此悲惨结果,坚持要女儿落发为尼,也许能求得解脱。”
邋遢和尚放下酒杯,也黯然说:“苓丫头的命苦,早在她拜跛足道为师认我秃头为干爹
的时候就注定了。”
黛凤女侠,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邋遢和尚戚然一笑说:“你们想,拜老道为师父,认和尚为干爹,身为干女儿女弟子的
能不继承我和跛足道人的衣钵去当尼姑吗?”
话虽然说的风趣,但却充满了悲伤意味,因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戚然难过。
黛凤女侠也颇有感触的黯然一叹说:“人人都说遁入空门,虔诚拜佛,把身心都献给菩
萨,便可忘却了一切烦恼,可是,我这次前去恒山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