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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壮志立即恭声插言说:“志儿和娟姐姐,急待知道先师的身世……”
白发道姑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会意,于是,颔首说:“你俩随我来。”
说罢转身,三人俱展轻功,直向正北峭崖驰去。
宫紫云听说就要揭开自己的生父是谁,和自己的真实身世,心中即悲痛,又激动,因而,
把她急于知道凌壮志前来恒山,如何遇到这位白发道姑的事,也无心去问了。
前进中,她不时注意白发道姑的飘然身法,令她惊觉到白发道姑的轻功已接近化境了。
她素性高傲,极少服人,但她一见白发道姑,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好似两人前生
有缘。
凌壮志见宫紫云低头飞驰,似有满腹心事,因而故意将衣袖在她面前一挥,举手指了指
二三十丈外的那片废墟。
宫紫云虽然痴爱凌壮志,但也气他到处留情,这时见他举手指着一座隐约可见的残破大
殿,不由黛眉一蹙,不知他是何意思,由于白发道姑在前,又不便出言发问,索性给他个不
睬不理。
凌壮志见她仍在生气,不由笑了。
三人来至峭壁崖上,白发道姑立即关切的说:“娟儿仔细。”
说着,宽大袍袖一展,身形疾泻而下,宛如坠石殒星。
宫紫云身形略微一顿,俯首一看,紧跟而下。
凌壮志不敢下降太快,就在宫紫云左近旋飞飘降,宫紫云看在眼里,立时减去心中不少
怒气。
三人相继到达崖下,即向竹林方向驰去。
宫紫云见是一片绿谷,似乎有些惊奇,由于谷中树高枝密,夜色浓黑,她无法看清凌霄
庵的位置。
凌壮志笑一笑,没有言语,随在白发道姑身后进入。
白发道姑坐在石床蒲团上,顺手在怀中取出一颗淡紫色的明珠,毫光闪射,满室生辉,
接着一指右边一对蒲团说:“娟儿坐吧!”
宫紫云恭声谢坐,凌壮志依然坐在以前的蒲团上。
白发道姑将手中的明珠放在蒲团前面,望着宫紫云,亲切地问:“娟儿,你是几时到达
恒山的?”
宫紫云欠身回答说:“昨天午前。”
白发道姑会意地微一颔首,继续问道:“在未说明你父亲的身世和坎坷遭遇以前,我很
想知道你自有记忆以来的种种经过。”
宫紫云略一沉思,神情黯然地说:“娟儿自有记忆以来便住在仙霞岭,阮陵泰的大师姐
笑脸夜叉的修真处,由笑脸夜叉传娟儿武功……”
白发道姑听得心头一惊,立即不解的问:“你说的笑脸夜叉,可是昔年御云仙姬的传
人?”
宫紫云立即看出白发道姑的心意,因而摇头说:“不,娟儿获得御云仙姬前辈的绝学,
是在仙霞岭的一座石府中,无意间发现了一部武林秘笈……”
白发道姑霜眉一蹙,有些忧心的问:“御云仙姬的剑术、轻功,著名武林,但极少有人
知道她的武学名称,因而也无人知道她是有传人,如果你将秘笈交给笑脸夜叉……”
宫紫云立即解释说:“娟儿发现的秘笈,是一本三尺见方的石书,石书雕刻成中页打开
状,轻功、剑术和养气之道,分别刻成三篇,仙姬前辈的遗言上,特别叮咛,只准传弟子一
人,不得转告他人,习成后应即运掌击毁,娟儿为尊重仙姬的遗嘱,一直守信至今。”
白发道姑点点头,继续不解地问道:“据志儿说,阮陵泰的儿子,称呼你七师叔?”
宫紫云的娇靥一红,既羞涩又气忿地说:“最初娟儿不知,之后才知是老贼阮陵泰和笑
脸夜叉的阴谋。”
白发道姑和凌壮志听得同时一震,齐将眉头一蹙。
宫紫云继续说:“在娟儿有记忆时,笑脸夜叉和阮陵泰老贼的师父已死,但他们偏说代
师传艺,呼娟儿七妹,直到阮陵泰老贼封刀息隐的前几日,老贼才命一个仆妇传话,说老贼
要娶娟儿为妻……”
白发道姑和凌壮志,心头同时一惊,不由脱口说:“竟有这等事?”
宫紫云苦笑一下,说:“娟儿当即转告老贼,要他不要白日做梦。”
白发道姑安心地点点头,凌壮志却欣慰地笑了。
宫紫云见凌壮志愉快的笑了,不由含嗔瞪了他一眼,因而再度发现他腰间佩着的银剑,
不由迷惑的多看了一眼。
凌壮志已经到达了四天,对于恩师的坎坷遭遇和身世,较之宫紫云尤为急切希望知道,
因而插言说:“现在娟师姊已到,请前辈……”
白发道姑似乎别有用心,即向凌壮志一挥手,阻止说:“志儿,你先将你得剑的经过,
说给你娟师姊听。”
凌壮志虽然心中不解,但是他却不敢多问,于是,即将到达峰颠残丹寺院,发现石壁上
的人形剑式,及得剑遇钉心判官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逼。
白发道姑一见凌壮志说完,一指石床上的亮银笔,望着宫紫云,平静地问:“娟儿,你
可识得这对精致的亮银判官笔?”
宫紫云顿时一呆,心灵似有预感,凤目惊异地注视着那对珠光照映下,闪闪生辉的亮银
判官笔,久久不能言语。
凌壮志顿时恍然大悟,白发道姑迟迟不说恩师身世的原因,乃是怕娟师姐在旅途劳顿,
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不能接受这份严重打击,因为父女之情,较之师徒之间,总是略有不同。
白发道姑强抑内心的悲痛,平静地说:“这对银笔,就是侠名满天下,一生护恶如仇,
黑道恶人恨之入骨的叶大侠的成名兵器。”
说此一顿,凤目中已闪泪光,话声中已有颤音,继续问:“娟儿,朱腕银笔叶大侠的一
生事迹,你可知道?”
宫紫云神色悲痛,目光呆板地注视着银笔,缓缓地点了点头,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顺
着她颤抖的香腮滚下来。
凌壮志早已垂首,无声地痛哭了。
白发道姑似是沉入昔年往事的回忆中,目光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似梦呓似自语地叙述
说:“天良并不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但他却有一副令人一见即亲切的面孔,他刚直、诚恳、
和善待人,但有一颗护恶如仇的心。
出师不数年,死在他笔下的恶人淫徒,和虚有其表、沽名钓誉的枭雄,不知凡几,因而
声名大噪,震惊江湖。
那时,武林中有几个善权术,工心计的伪善人物,那就是卧虎庄新任庄主金刀毒燕阮陵
泰、崆峒掌门首席大弟子乌鹤道人和太平镇的铁弓玉环晋宇田三人……
这三人做事亏心,但善于掩饰,他们终日担心事为天良揭穿,因而,三人不时计议,处
心积虑,决意先将天良置于死地。
这时,天良已于黄山一绝峰中,意外发现昔年四大恶魔的坐化尸体,并得到了一本皮书,
这本皮书上,即载有四大恶魔独霸天下的四种绝学。
但是,天良在剑魔的太虚九剑中,发现最后一剑,似是结束,实则未完,因而在福至心
灵下,又去剑魔乌衣狂衣尸前察看,始发现剑魔的黑段袍袖中,仍私藏着一张四寸见方的人
皮秘笈。
天良回至家中,即和他的发妻黛凤,抱着他们甫生数月的小女,悄悄至黄山天都峰隐居,
决心苦练武功……”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动,再也忍不住插言恭声说:“请问前辈,那时恩师抱的女孩,可是
娟师姐?”
白发道姑缓慢地一颔首,接着,闭上了双目,泪水立刻流下来,沉痛地说:“不错,就
是你娟师姐,那时她已经能坐能爬了……”
宫紫云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双精致亮银判官笔,动也不动,泪水已满流了她胸前的衣
襟。
白发道姑继续说:“一天中午,黛凤外出猎食,天良盘膝坐在床上,一面照顾娟娟,一
面细看秘笈,等待黛凤回来,天良始发现最珍贵的人皮秘笈不见了。
两人十分焦急,误以为被峰上息隐的世外高人取去,最后,她发现那张四寸见方的人皮
秘笈,正贴在娟娟的小胸脯上。”
白发道姑说此一顿,立即睁开了含满泪水的双目,慈爱地看了一眼宫紫云。
宫紫云的凤目中,已不流泪,但仍端坐不动,目光从没离开那对银笔。
白发道姑微一摇头,感慨地继续说道:“但是,那张写满了朱砂小字的人皮秘笈,却再
也揭不下来……天良的悲惨命运,也就由此开始。
天良为了要学好四大恶魔的绝世武功,决心找一有灵气的世外仙境潜心静修,最后,他
决心去九华山紫芝崖。
人皮秘笈附在小娟娟的小胸脯上,天良决定将娟娟一并带去,就在娟娟刚满周岁的那天,
天良背了娟娟就下山了。
事有凑巧,久想置天良于死地的阮陵泰、晋宇田和恶道乌鹤,恰于九华山中与天良相遇,
四人一见,恶战立即开始。假设天良不是背负娟娟,恶道三人绝难得手……”
凌壮志听得悲痛填胸,不由懊恼地惋惜说:“黄山灵秀,高峰插云,清静之地正多,恩
师何必要去九华山紫芝崖?再说,两山相距,近处尚不足百里,习成四大绝世武功,再接娟
师姐前去也不太迟……”
话未说完,白发道姑突然掩面哭了,同样痛心地哭声说:“孩子,你……你们知道的太
少了……”
凌壮志见白发道姑突然掩面哭了,顿时惊得一呆,以下的话也不敢说了。
但他想像得到恩师背负着师姐下山,也许与白发道姑有关,否则她不会如此伤心,只是
他不敢问。
宫紫云已悲痛的合上凤目,胸部剧烈的起伏,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流下来,不时发出痛
心的呜咽。
刹那间,小石屋内充满了哀痛悲戚的哭声,任何人听了都会伤心落泪。
凌壮志流着泪,不时低呼一声前辈,希望白发道姑能因此停止哭泣。
白发道姑终于举袖擦了一下眼泪,悲痛关切地看了一眼呜咽的宫紫云,戚声说道:“那
时,天良为势所迫,不得不背着娟娟离开黄山,因为有人在江湖上散播流言,说娟儿不是黛
凤生的……”
凌壮志含泪忿声问:“前辈可知散播流言的这人是谁?”
白发道姑抽搐着说:“就是女淫贼金艳娘的小师弟花花太岁……”
凌壮志立即恨恨地说:“如果那天花花太岁没被杀死,我定要将他捉住万剑分尸。”
白发道姑似是没有听到凌壮志说什么,继续悲痛地说:“但黛凤却信了外界的流言,时
生疑心,经常望着娟娟端详,同时,终日和天良吵闹不休。
天良虽然曾再三肯定娟娟就是她的亲生女儿,无奈黛凤疑心已起,决心亲自下山,一查
究竟;一天深夜,她竟瞒着天良,一声不吭地悄悄走了。
天良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他已不放心再将娟娟交给黛凤抚养了,因而才有背负娟娟去
九华山的决定……”
凌壮志似已听出些端倪,但他不敢正面发问,因而,插言说:“不知花花太岁散布了一
些什么流言?”
白发道姑悲痛地摇了摇头说:“花花太岁说:黛凤生的女婴,出世即夭折了,娟娟是由
另外一个女人处,悄悄抱给她的。
黛凤听了这些流言,才恍然想起,她那天临盆时,的确没听到婴儿的哭声,因而才深信
流言是实……”
凌壮志听得秀眉一蹙,以略感不满的口气说:“娟师姊即使不是她生的,难道哺乳一年,
就没有一点母女之情吗?”
白发道姑流着泪说:“黛凤是爱娟娟的,这一点可由她返回黄山,发现天良已携娟娟离
去,立即下山追赶一事证明。
其次是黛凤每遇有人抱着周岁大的婴儿时,必然惊喜的奔过去,细看良久,最后,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