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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突破一层
一个音节像广播声一样突然在三人头顶上响起，像是零歌因为惊讶而不小心发出的一个气音，长蛇的前后两截猛的变了形状，又融合成一团。
“看来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说话的语气可不像他话里的意思，轻飘飘的仍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他轻敌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近乎盲目的自信。
在血雾又重组拉长成一条蛇的形状时，言染和薛寒川都戒备的像后一跃，这条蛇相比上一条缩水了一圈，不仅躯体变细了，连长度也短了一截。
这也证实了言染的猜测，看来零歌一次能控制的血雾总量是一定的。
但三人依然不敢大意。
缩水的蛇变得更为灵活，到现在他们连零歌的影子都没摸到，己方的体能却流失的迅速。
雾蛇盘起身体，像真正具有捕猎本能的蛇一样，锁定了目标，以闪电之势弹了过来。
弯曲弹性的尾巴或多或少增幅了它的速度——
“躲开！”
见薛寒川怔怔的没反应过来，言染情急之中提醒了一句。
三人中速度能和此时的长蛇匹敌的只有言染，他的位置在大厅的另一角，和薛寒川的位置正处在对角线上，追过去根本来不及。
身影一动，一道残影掠过，言染翻身一跃，绕到蛇的后方，如刀般的手指抓进血雾里。
这一次血雾没有变虚，手心里捏住一团实质，言染愣了一秒，钢铁都能粉碎的双手在血雾里像黏上了橡皮，蛇的去势不减，言染一咬牙，脚下一蹬，后腰大幅度的向下一弯，借着自身的重量使蛇的行动微微一滞。
千钧一发之际，薛寒川侧头一避，蛇头擦着他脸边而过，还不待他喘口气，由着惯性冲出去五六米，蛇猛的一扭身体，转了个方向。
血雾遮挡朦胧的视线中，蛇卷起角落里的人影，一冲而上，蛇身腾空扭曲，像打了个结，别看它只是由雾气形成的，化为实质后力度却真切的体现出来，才一会，李洁羽就脸色涨红，蛇身绞紧，胸腔被大力压迫，强烈的窒息感使脑中一阵空白。
细密的汗水滑落下来，薛寒川朝那边跑过去，异能流转，蛇身的外面一层很快凝成冰晶，可是雾蛇反而缠的更紧了。
冰晶又加深了寸许，薛寒川又怒又急，汗如雨下，他异能透支的厉害，只怕没等他冻住血雾，李洁羽就窒息了！
零歌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呵呵一笑：“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仿如置身事外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大厅里。
五脏六腑像是被狠狠碾压着，李洁羽的耳畔响起一道急促的声音，“就是现在！”
她的异能覆盖面积仅有不到二十个平方，一层大厅的面积的足有两百多平米，在摸不清零歌的具体位置前，她的异能一点都没用。
而言染说要等一个机率最大的时机。
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因为要命的窒息感浆糊一团的脑子早停止了思考，听到声音的一刻李洁羽紧咬嘴唇下意识的催动异能——
“成功了？”隐隐听见薛寒川不确定的声音。
李洁羽睁开眼睛，蛇的动作好像停止了，她猛的抽出了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蛇的钳制下爬了出来，薛寒川在边上搭了把手，她踩在地面上，大口呼了口气，第一次觉得空气如此宝贵。
“能不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言染从蛇尾处探出头，既然蛇停止了行动，必定是零歌中了李洁羽的异能。
制造幻觉属于精神类的一种，至少在幻觉范围内她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生命位置的。
李洁羽感受了下，点点头，指了个方向。
“真幸运！”
薛寒川感叹了句，在李洁羽指的位置释放异能，薄薄的冰晶在无形的空气中附上了实体，像喷漆一样，渐渐的显出人的双脚。
“能操控血雾必定有一个距离限制，以蛇的位置为中心覆盖异能，就能使零歌落入异能的几率最大化。”
言染缓缓说了一句。
真正幸运的是零歌控制血雾的距离刚巧在李洁羽异能覆盖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现在零歌的位置因为幻境的原因被困在二十平左右的空间。
零歌的脸被冰晶覆盖看不清具体表情，血色瞳孔里泛着茫然，他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
李洁羽的异能升级后，幻境的覆盖范围和整体程度都扩大了一倍，除了全部由幻觉制造的幻境，还有与现实结合的幻境。
可是李洁羽的她的等级仍然不算高，幻觉能困住零歌多久根本不确定，必须抓紧每一秒的时间。
“快点！”
“我知道！”薛寒川急得直冒汗，他咬着牙，冰层覆盖的更迅速了。
好在他先封住了零歌的双脚，幻觉里零歌的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似的，与雾蛇的之间的联系时有时无，仿佛处于另一方空间。
有趣的能力……
停止的雾蛇又幽幽动了起来，行动虽不甚敏捷，还是吓了薛寒川一跳，他更急了，异能调动的更快了。
薛寒川是三人里异能消耗最大的一个，他抹了把苍白的脸，零歌全部身体都冻上了一层冰晶，冰层里幽幽的红瞳转动了下，显然已经脱离了幻觉，隐隐约约他嘴角似乎翘起了一抹弧度。
“嘭”的一声碎裂声，言染一拳击碎了零歌的身体，混着血雾的冰粒散了一地。
“他死了？”看着一地的冰粒，薛寒川不确定的问道。
言染眼神闪烁了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天花板不受控制的随之震动，斑驳的泥灰散落下来。
三人心里一紧，不约而同的朝楼梯跑去！
震动停止后，研究院的大厅满地狼藉。
碎裂了一半的灯管幽幽的时有时无的亮着光，灯光投下来，地面上忽然显现出一团影子，只见天花板角落边缘汇聚了一团雾气。
零歌缓缓一笑，“真危险呢……”
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会发现零歌现在的身体矮了一大截，看上去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空气一荡，零歌的身影再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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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死亡的感觉
相比一楼如火如荼的战局，4号实验室此时截然是另一番景象。
直穿楼板的参天大树遮住了大部分的照明，光线一下灰暗下来，像笼罩了一层薄纱，苍劲挺拔的树干需四人环抱才抱的过来，一根根青藤由枝干上垂下。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月绣眼睁睁的看着青藤向自己袭来，身体却半分的无法移动。
青藤刚一触碰到她，体内的力量就立即被抽走了，不仅仅是力量，脸色迅速变得惨白，青藤像吸管一样鼓了两下，月绣的生命力一股股沿着青输送进入树干。
随着青藤的渐渐收紧，树顶似乎又茂盛了些，她抬了下眼皮，郁郁葱葱的树冠上全是干瘪的尸体，全被大树吸干了养分。
青藤的袭击范围无疑覆盖了整个4号实验室。
同样无法控制自身身体的安思和邹睿，一个接一个被青藤卷起，从邹睿骤然瞪大的黑沉沉的瞳孔里，月绣看清了自己无一丝血色，俨然完全失去生机的死灰面孔。
一片死寂。
意识里的最后一个念头，生命结束，她死了。
这要从十五分钟前说起。
“这都什么鬼东西！”
自从来到研究院里，她的认知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罐子里的东西简直比三楼的那些怪物更可怕，吐出的液体腐蚀性强烈，月绣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小心沾上了一滴，立即像肉糜似的皱成一团。
手一扬，领域笼罩，又冻住一个扑上来的阴影。
“都是安思放出来的。”尽管还不能使用异能，不过仗着敏锐的意识和灵活逃窜的身形，邹睿一时没有遇到危险，抽空回了句。
前方抵抗守卫们的安思一听，顿时苦了脸，仿佛发泄满肚子的憋屈感似的，金属剑挥动的更加卖力了。
“我猜，容器里的液体在清除意识的同时还能输入简单的意识的片段，”邹睿一脚踢开摔过来的守卫，一边解释，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的，“靠电极来完成，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也做不到百分百成功。”
话虽如此，邹睿想到自己曾泡在里面，差点也变成那种鬼东西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一个个光裸的人形肉块趴伏在地上，因为被浸泡过的原因都被抹消了意识，泡的时间短点的似乎还留有一部分自主意识。
这个实验显然还不完全，否则如果用到三楼那些怪物身上绝对是是可怕的战力。
伴随着一道巨响，滚热的气流紧随而至，墙体碎块和灰尘如密集雨点一般洒下。
“咳，”安思狠狠的咳了几声，“我说，这么大动作好歹提前打声招呼……”
容器后方的墙壁被气爆炸开了一个窟窿，洋洋洒洒的落下的灰尘模糊了视线，月绣眯了下眼睛，捂着口鼻，喃喃回道：“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守卫们的攻势更猛烈了，“别让他们跑了！”
“追上去！”
与4号实验室一墙之隔的是6号实验室，两个房间的布局相差无几，一侧的玻璃容器最引人瞩目，记忆里灵灵就在这。
目光迅速扫过去，终于定格在倒数第二个容器里的人身上，“安思，打开它！”
“编号？”操作面板上同样有着一排按钮，同样的错误安思自然不会在犯。
月绣在玻璃容器底部找到一个数字编号报给了安思，玻璃罩子一打开，溶液顺着管道猛的泄了下去，灵灵的身体无力的靠在玻璃壁上。
她眉目紧闭，皮肤泡的发白发皱，月绣赶紧拿了件衣服帮她穿上，心里一阵打鼓，谁也不知道灵灵被泡了多久，是不是被抹消了意识？万一她变成像容器人那样的存在怎么办？
“灵灵，你听的见吗？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她的皮肤变得很薄，皮肤下的青筋和血管像一条条虫子，给她穿衣服的时候稍用点力皮肤就留下了红痕，月绣轻声说：“记得宋白吗？我答应他要带你离开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宋白的名字，女孩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
月绣毫不犹豫的用衣服袖子绑了个结，把女孩绑在了自己背上。
邹睿紧皱着双眉，不赞同的说：“太冒险了！”
他体验过那种溶液，泡在其中意识浮浮沉沉，这个女孩尚且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月绣居然直接背上她了，有个什么万一，躲都来不及。
两人之间仅有一层衣服阻隔，月绣紧咬下唇，“可是没别的办法，我必须带她走，我答应过宋白。先跑出去再说！”
话音刚落，月绣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有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钢筋混凝土地面被顶碎，一颗嫩绿的小芽冒出尖，守卫们看见绿芽脸色大变，绿芽极其迅速的拔高，眨眼间，枝条就长至天花板上，捅开了一个洞，树干也显而易见的由细变粗。
“他……他来了。”安思哆哆嗦嗦的如临大敌，一句话没说完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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