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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假装看不见,埋头灌酒。
白蚺不住笑笑,转头道:“众门生听令。”
众弟子全全离座,站在两旁,便听大仙缓和道:“要善待客人。”
大家面有难色的打着对眼,还是规规矩矩应道:“弟子遵命。”
丫头泪流满面的感动,这些人真是……太听话了。
遥合拉着久尘起身,道:“多谢大家,以后你们可以叫他小久,叫我……嗯……”搔搔头,“你们可以叫我师母。”
大厅里安安静静,穿堂风一阵又一阵。
这时候大家是尴尬?是尴尬?还是尴尬呢?
她到底是名字就叫“师母”还是真的是二皮脸?
白大仙笑,“众生听明白了?”
众弟子面部扭曲望望自家师父天人般淡定的脸,把吐到舌尖的血吞下肚,悲壮道:“弟子谨记。”
这一次遥合心情大好,师母的职责是什么,就是窝在别人的地盘骗吃骗喝。
众人正举杯畅饮,遥合却听那头一身咳嗽声,回头去,白蚺靠在屏风边端着酒杯朝她笑,他在长袖下赤/裸的勾指,这销魂的小动作被众人睹的一清二楚。待她抱着酒壶凑上去,白蚺便牵着她的手往屏风后撤,就听他在屏风后道:“众门生听令……”
“是!”
“继续喝酒。”
众弟子借机用心语传话:作孽,白山最好的白菜让猪拱了。
*
话说白山的后山上有一片小林子,整整一片都是玉兰树,二月天气正是结花的时候。整片山头都是花骨朵,像是枝头染了尘雪。
白蚺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抱上枝头,花虽未开浓郁的香气便已熏得她头昏脑胀。
这颗树离山崖很近,从这高度可以看见远方翠烟寥寥,是乡间田野,一派宁静。
遥合兴奋的直扭腰,“这里真是一览无余。”
白蚺退到山崖边,笑道:“闭眼。”
“做什么?”
“先闭上眼睛。”
遥合傻笑着合眼,四处无声,微微有山风过耳,突然耳边是什么在响,细听,细细碎碎,像是落雪的声音,轻又柔。
“小合。”
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漫过头顶的白玉兰,漫天如云,遮住了头顶的天空。花尽开,原来方才入耳的是花开的声音。
白蚺站在山崖边转过身看着她,“喜欢吗?”
“可刚才……”
他不在意的笑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催促了花期,为她提前开了一山白玉兰。
遥合坐在枝头,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比花璀璨,“喜欢的不得了。”
正对视一笑,她突然收敛表情,站在树下扯下一朵白玉兰,边扯花瓣边呢喃:“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她脸一跨,又摘了一朵,“说,不说,说,不说……”
白蚺不住笑,在风中唤她:“小合。”
遥合应声飞奔过来,手里的花抛了一地。她跑的很快,撞上来时明明有预兆,却还是凭添了他的心跳,又乱又急。
“你是打算说还是不说?”
他问的也稀奇,姑娘跺脚,“说!”
“说什么?”
“小白,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我说不好,不过我考虑了很久了,而且我都……不是不是,而且你都不小,嗯,如果你答应,那也算是便宜你了。”
白蚺用食指去拨弄她的粉唇,“快说。”
抬眸间,遥合神色已正,“小白,你嫁给我吧。”
白蚺一愣,撑脸大笑,“有什么好处?”
遥合乐得直蹦,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问,“我力气大,会劈柴,会打人,会打怪兽,还打……”她板着手指列举半响,突然变脸严肃道,“谁准你问东问西,我是来逼婚的!”
大仙饶有意味的挑眉,“哦……”
“你懂不懂逼婚?就是无论如何你都得嫁给我!”
白蚺呵呵一笑,刮她鼻梁,“好没诚意的逼婚。”
遥合不厚道,从来不厚道,所以……“什么是诚意?”
他无以伦比的头疼,“就是……”无法和她讲明白,“让我看看你有多想娶我。”
小姑娘蹦蹦跳跳,站在山崖上往下瞧,忽然道:“你要是不嫁过来,我就……跳下去。”她就那么一蹦,就那么一跳,就那么不见了。
白蚺大惊,飞身追下去。
小姑娘果然就在往下坠,却仰面很是悠闲的看着他,得意的露出白灿灿的牙。白蚺用力把她塞在怀里,飞身回花树林。
风呼呼的过,白蚺大怒,“乱来!”
遥合露出两颗珍珠似的眼睛,“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有事。”
这轻柔的话点到他心里。
白蚺无奈,“原来倒是被你试探了。”说完就掐她的脸。
就算嘴巴被扯歪了她还是要问,“那你嫁不嫁?”
他点头,“还算有诚意。”
小姑娘大喜,郎君终于收入囊中了!她乐得停不下来,一路笑回家,惊走不少飞禽走兽。
回到屋子时酒劲已经上了头,她倒在床上开始发疯。
“我要你陪我睡。”
白蚺坐在床沿,她又不高兴的敲床板。
“不是这样陪!”她拍拍身侧,“是陪我睡,被我压着睡!”
即使同住一屋,他也没有在她身边躺过片刻。低头看她,一派迷糊相,却死命想要撑开眼皮,白眼一翻一翻。
大仙清楚听见某女内心独白:肉迟早是我的,是煎是炒是炖都是我说了算,你腼腆个屁……
……果然是醉了。
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攀到他背上,用力晃荡,“快快!”说完就去扒他的衣服。外衣已经给她乱扯瞎扯,乱七八糟的落到腰间,还被戳出几个窟窿。
她的小手在他敞开的胸口上胡乱骚动,脸蛋贴在他背后,冰凉的鼻尖蹭上来蹭下去。瘙痒像用手捏住他的心,好像在说:你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死了。
他按住她在胸口的两只手,紧紧握着像要握碎了去,“别乱动,我陪你就是了。”
小合……别乱动,我的定力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好。
回头去,姑娘已经开始打呼。果然,方才是在强撑劲头。
白蚺翻身将她揽过来一些,轻轻环住,却又像害怕似的不敢抱的太紧。乌黑的长发就在他脸侧,柔软的像是婴孩的胎毛,无比的安心。
情动是肌肤下的脉搏,清晰可见,强壮又脆弱,跳动是又快又慢,不复规律,胸口被稠密的血液充斥。
睁眼是她俏丽的小脸蛋,沾染晕红;闭上眼,脑海出现旖旎花云下扯花瓣的身影,如此这般,原来他已刻入脑中。
刹那想起时间夹缝中谁的脸,那张脸沉浮不止,终于在脑中变了模样,变得简单,变得温暖。
很久之后,白蚺轻轻起身出门,从夹壁间取出封天刃,像最初那样用布一点点缠上去,回头看床上那温软的人儿,只是一眼已蹙了眉,看出了神。
*
次日遥合醒来时已是午后,桌上留了字条,她的小白要外出半天。小八哥照例在窗台上喊:“坏蛋起床!坏蛋起床!”
遥合用谷子堵住它的嘴,这才晃悠悠从长梯上往下走,正碰见几个女弟子。
女弟子看着她大咧咧从师父房中走出,这便伤心欲绝:师傅一定被这狼女……苍天呐!何日是尽头!
“你……”遥合刚开口,女弟子便轻功带幻影的奔走了,遥合不乐意的甩了几个白眼,继续晃荡。
所谓老鼠过街还有人喊打,她过街……走哪儿哪儿清静,就没人愿意站在她七丈之内。
正巧碰到久尘路过,她更加郁闷了,连他都有几个女弟子围着打转,何时开始,她还不如只妖精?
“小久!”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久尘回神一瞧是她,便笑对身旁人道:“我们一起……玩……”刚说完,人便全跑了。
遥合愤愤然拉起久尘,“用不着奇怪,老娘现在是鬼见愁!”
这些弟子不厚道!太不厚道了!这个师母做的一点都不给力!不给力!
遥合很生气,就是要找个人折腾,生拉硬拽的把久尘拉上楼,硬要装老师傅教狐狸折纸鹤,就这样疯狂了半个时辰,久尘依旧一窍不通,屋子里的纸却没了。
里屋的柜子后面堆了一堆东西,遥合钻进去又是一通乱找,翻出一卷画卷。
“你确定撕了它没事?”
“一看就是废品,撕了再说。”才说着,就把画抛出来,“拆开它。”
久尘接过,指甲一划,画轴便落地展开,画很大,字画一面正对着他。只是刹那间,久尘便呆滞,眼珠子也不再转。
遥合绕过去一瞧,大叫着抱着脑袋:“哇!女鬼!”
这画上的女人不正是催城那副鬼画卷上的人儿?
少年看看她看看画,沉声,“这是……温蛮,我的蛮蛮。”
故女温蛮
从白山离人烟处要行极远的路,即使再快也要半日时间。
白蚺回来时候已是深夜,山中寂静,像几百年来一般沉静。倘若仰头望天,他也会有错觉,或许时间一直在,从未走过。
他一步一步不知在度量什么,缓缓上了高楼。
栏杆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披着长发,光溜溜的小脚一荡一荡。
“你回来了?”遥合一笑。
“在看什么?”
她指着远处,“看星星,那一颗很浅。看到了吗?”
白蚺应声笑笑,把她抱起身往屋中走,却在门外停住,屋里还有一人。
少年坐在桌案边抬头看着他,是警惕是不安。白蚺仿若毫无察觉,只垂着眉眼浅淡提醒:“夜深了。”
久尘缓缓起身,抬头看着他,屋中数点烛火闪烁,模糊了他的眸子。
遥合安静的从角落取来一卷画轴,在地上推开,手点画中人的鼻尖“小白,她是不是狗仙那埋着的女人?”
画上的女人三分轻柔,七分妩媚,一把普通的团扇在她指尖也无限妖娆。
白蚺并不回应,盘腿坐到案桌边,与少年遥桌相望。
“有话自己来问,何必与她说只言片语?”
少年冷笑:“我什么也没说。”
电光火石,情况不妙,遥合在旁边朝门口爬走。却是白蚺反手一把捞过去,“去哪儿?”
好严肃的表情,好讨厌……
“你们的事……”
“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白蚺五指一开,一旁画轴便飞到他手中,画卷一展,倾倒在桌案上,长长垂在两边。画上的人儿依旧清澈的看着画外三人。
白蚺敲敲桌面,“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好了。”
久尘与他对视许久,才试探似的一问:“你是当年蛮蛮口中的良人?”
白蚺浅淡道:“有些事,你果然还是记起来了。”
久尘缓缓抽出一丝无奈的笑,“我一直觉得与你似曾相识,原来当年蛮蛮带到山中的男人就是你,一路上我都以为是错觉,呵。说吧,当年她随你离开,现在人在哪里?”
“陀摩岭。”
“别糊弄我,你别忘记那时我也在!”
“那你为何去陀摩岭?”白蚺淡道:“不就是因为微微有感,觉得她气息犹存?”
久尘一愣,思虑片刻道:“那里只有气息,没有她。”
“当然没有。”白蚺忽而在指尖燃气火焰,欲要烧画,少年一愣,用力一撕,将画上女子的上半身撕下。另一半画很快燃尽,被风一刮,灰烬滚落地面。
少年愤怒,尖牙并露,眉爆青筋,是狂兽一般的脸。他纵身上桌案,刀般锋利的指尖指着白蚺的太阳穴。
遥合极快抓住久尘的手:“小久!”少女的脸满是惊讶,“你……你这个表情太惊悚了,别这样。”
白蚺把住遥合的手,对久尘厉色道:“你吓到她了。”
久尘眉头一松,抿嘴没有说话,手却依旧不肯收回,“为什么烧画?”
“早该烧了。”
白蚺手一指,地上桌案上的灰烬便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