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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交出毅儿,否则本王立刻下令进攻。”明显襄阳王已经等不及了,居然冲到了门口亲自喊话。
“他不敢!”蒋平今天手里拿的不是羽毛扇而是分水峨嵋刺。如今襄阳王那个老家伙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所以不敢贸然进攻。
“他敢!”公孙策又蹦出来唱反调,“襄阳王和季高心中清楚,大人绝对不会伤害世子。”有些时候好人比较容易被坏人掌握。
苏宁突然泄愤似的从赵毅腰上扯下一块玉佩,再蘸点鲜血,然后丢向蒋平,“把它丢出去。”利用死人虽然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卑鄙,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哎,非常之时,非常之法,世子,对不住了。
蒋平是长了毛比猴儿都机灵的家伙,当然知道苏宁的意图,接过玉佩,轻轻一笑,转身跃到门口,用力往外一抛,“襄阳王,收下吧。下次丢出来给你的,也许就是人头了。”作用能起多大?威慑而已,现在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王爷!”小院里安静的出奇,所以就连外面噼噼啪啪松枝爆裂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是毅儿的玉佩!包拯,你若敢伤害毅儿,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襄阳王手中捏着那块被蒋平丢出来的玉佩,怒气似要狂飙而出,却找不到发泄的渠道。
“王爷,他们不会伤害世子。”季高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以包拯的为人,绝不会为难世子,王爷尽可以放手一攻。”
襄阳王眯了眯眼睛,“先生言之有理。来人,放箭!”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心狠手辣。
“是!”一时间火箭四起,蜂拥似的射进小院。襄阳王一脸阴霾地看着已经开始冒烟的小院,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
院里的人全退到了屋里,门窗紧闭,用桌子挡住了大门,偶而从窗口间隙里飞进的几枝火箭,也被他们轻松的打落。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外面的军队如果冲进来,屋里的人……估计无一幸免。
“王爷……”就在襄阳王正要挥手下令攻入小院时,一个满身血污的传令兵飞马赶来,从马上滚落在地,爬到襄阳王面前说:“禀王爷,杨宗保的军队从北门攻进城了。”
“什么?!”襄阳王脸上变了颜色,“我襄阳守军岂是如此不堪一击?”他不相信,就算是杨家将,要攻进襄阳城,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王爷,是黑妖狐智化,是他杀了守城的士兵,打开了城门,放杨宗保的军队入城的。”传令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大军马上就要杀到南门了。”
“智化!”襄阳王咬牙切齿的骂道,一怒之下,折断了手上的马鞭。
“王爷,杨家军已进城,势不可挡,王爷应带着黑甲精骑尽快从南门突围。”季高总是最冷静,反应最快的那个。
“本王……本王不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襄阳王被刺激得已经快发疯了。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为保证万无一失,还专门请来了阴阳法王赫连鹏。没想到,就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每一步都会出点小问题。没除掉展昭,绑架太子事败,世子被捉,冲宵楼被烧,法王差点杀了他……最后,竟就这样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溃不成军。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季高的话让襄阳王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他再看看小院,然后右手一挥,“走,随本王从南门突围。”
……
“外面的人好象走了。”这是韩彰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地听之术。这怎么可能,这群人已成了俎上之肉,襄阳王怎么可能就这么撤了?但那渐渐远去的急促马蹄声,是人都听见了,院外死一般的安静。
“我去看看。”蒋平自告奋勇走到院门口,从门缝向外张望了一下,嘴里念叨着,“怪了,好象真的走了。”他刚把大门打开,就看到又有一队骑兵奔了过来,马上合上了院门,“乖乖,他们又回来了。”
“蒋老四,你在不在里面?”咦?这个声音好熟啊!蒋平皱着眉犹豫了一下,再度打开院门。门外为首的,倒真是熟人,“死狐狸,你还真会挑时候。”蒋平再看看智化身后的那队骑兵,雄壮威武,个个气势凛人。
“我带人来救你们,你这水耗子还没句好话。”
“这是杨家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这速度,这效率,这气势,这风度……蒋平心里的大石算落了地了,看来大家伙儿这几条命,是保住了,不由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今儿晚上这顿折腾真是近年来少有啊。
院中之人见到这一队士兵背后斗大的杨字旗号,全都放松下来。苏宁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儿饿,“喂,你们饿不饿?”已经管不了是不是不合时宜了,反正现在已经解放了。不过依旧不敢造次,只是小声问问。
站在她旁边的就是展昭,不由暗暗摇头,是这个姑娘心太大,还是不着调呢?苏大中则是很直接地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着三不着两了。
“嘶!”苏宁收回胳膊,人家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机挺不合适的,可是毕竟生存是人生第一本能啊。不过,一低头旋即又看到地上的赵毅,一股子酸楚又涌了上来。得,不吃也饱了。
“包大人,可安然无恙?”人还没进来,一个健朗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好清亮的声音。苏宁挖挖耳朵,不用这么大声吧。尽管这里很多人年纪都不小了,但也还没到耳背的境界。
“杨元帅!”包拯连忙迎了出去。
杨元帅?那不是杨家军的老大么?BOSS都来这么快,得见识一下。苏宁很好奇,也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着。
“呵呵,本帅来的时机应该是恰到好处啊!”苏宁就见一个男人大步走进院子。元帅?怎么没穿盔甲?来人头戴银冠,身穿一件淡紫色文武袖的长袍,背后披着一件同色的大氅,上面用金银双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脚踏一双不知道是牛皮还是猪皮的薄底快靴。苏宁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虽然穿着简单却威风凛凛,再仔细端详来人的相貌,四十开外,面庞饱满,一双虎目,闪着睿哲,凛冽,此刻却带着淡淡笑意,硬挺的鼻梁嵌在面庞中央,额下和自己老爹一样留着三缕小胡,明明样子差不多的胡子,可长在这人脸上偏偏让觉得带着一股子煞气。苏宁摸着自己的下巴,怪不得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呢,果然,四十岁的男人果然有致命吸引力。
“哇,好帅!”苏宁很多时候嘴比脑子快。
院子里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在苏宁脸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竟然把心里想的喊出口了。
“咳!”展昭在她身后使劲干咳了一声。
“丫头!”苏大中很想找块狗皮膏药把苏宁嘴贴上就算了。
苏宁抬头看看天,“哎呀,天快亮了,难怪眼冒金星了。补眠,补眠,睡觉去了!”切,反正是一群古早人,应该听不懂帅是啥意思吧。某人脸皮果然够厚,旁若无人的转身自己进屋了,留下一堆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苏大中一扶额角,我能宣布这丫头和我没关系么?“大人,小女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包大人摆摆手,“无妨,杨元帅来的正是时候。”他再回头看看院中的其他人,发现大伙儿同样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好帅?很好的元帅?
杨宗保也是一脸纳闷,这姑娘认错人了吧?就算叫,好歹应该是杨帅啊!郝帅?大宋有姓郝的元帅么?谁来抢饭碗了呢?
有悲有喜暗神伤
苏宁坐在床上,头靠在床头,两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哎!”瞄一眼身边的小美,再想想躺在外面的赵毅,睡得着才怪了。
“宁儿。”展昭扣了一下门,轻轻地推门而入。不出所料,她果然没睡。
苏宁转过头,“猫大哥,你怎么来了?”这只猫居然没去陪着包大人,难得,难得。“你不去帮杨元帅的忙?”
展昭一笑,“伤势未愈。”之前不是有人严重警告过自己么,难得一次,想遵医嘱。他一撩袍子,坐在了房中的圆凳上。
“呵呵!”苏宁从床上下来,走到展昭身边,“乖!”展昭能记得她的嘱咐,让她心情大好,开心的抬手拍了拍展昭的头。
“疯丫头。”你还真把我当猫了。某人一瞪眼,苏宁马上收回小爪,一吐舌头。
“世子……”苏宁一听这两个字,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两下,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中。她走回床边,坐到床上,蜷起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大人已经下令装殓起来,择日下葬,你放心吧。”展昭柔声对苏宁说。
“是我们对不起他。”真不该一开始就把这个孩子当成目标算计,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对于早夭的赵毅,苏宁除了心疼、伤感,更多的就是内疚。
展昭点点头,“若不是我……世子也许不会有事。”是自己让蒋平将世子绑架而来,才有这样的结局。
苏宁缓缓地摇摇头,“就算不绑他来,他的结局也并不会改变。”唯一改变的可能就是死亡方式,或者地点,“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喜欢追求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有些时候不那么执着,可能会更幸福。”苏宁闭上了眼睛,埋下头。自己何尝不是。拼了命也不愿放弃的东西,到头来给自己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是啊!”好半天,才传来展昭有些恍惚,有些飘渺的声音。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苏宁突然睁开眼睛,一道“寒”光直射展昭,“猫大哥,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猫儿,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展昭一愣,“我……”话有很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句,“今后要听苏先生的话,莫要贪玩,莫要……”忘了我。
“就这些?”苏宁斜着头,作天真状眨眨眼睛。笨猫、呆猫、木头猫,最后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嗯。”展昭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他站起身,右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椅背。好多话在嘴边打转,却始终说不出口。
“哦……”苏宁古里古怪的笑了。行啊,猫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哼!就算是翻天,也是被你逼的。这次要是不好好教育教育你……那今后还得了。
“你好好休息吧。”看着苏宁的眼睛,展昭有种窒息感。本想呆在这里多看她几眼,此刻,却被她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她……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展昭逃也似的出了苏宁的房间。宁儿,有一天你会明白。
逃吧,逃吧!我看你还能逃多久,早晚有一天得让你追着我跑。苏宁看着展昭火烧屁股似的背影,“哼哼!”冷笑了两声,猫儿,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她低头看看床上的小美,帮他整整被子,摸着他胖胖嫩嫩的小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
杨家军进入襄阳,杨宗保带精骑追赶襄阳王及其残部,包拯接管了襄阳城内大小事物,抓捕叛逆,出榜安民。在苏宁强制展昭和白玉堂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这两个人也加入其中。一晃十天,动荡不安地襄阳城终于安稳下来。
“爹啊,你到底想通了没有?”百无聊赖的苏宁只能干些更无聊的事情。
苏大中放下手里的书摇摇头,“想不通,想不透。”想了这么久完全没有头绪。苏宁的命盘推理,前世今生,怎么算怎么都不对劲。
苏宁充满无力感,“爹,你不知道啥叫负负为正么?”怎么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让人不省心,老的,小的,还有那个属木头的。
嗯?苏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