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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噩纪-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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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保?”姜焱冷笑着反问道:“就凭你现在那些趋炎附势妄图做从龙之臣的蝼蚁?树倒猢狲散,想做梦的话,还是回襁褓做去吧。”
    “姜焱你不过是个失势的储王,莫不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杭子微一步跨出,按剑冷视对方,姬氏长子不得不把冲出口的话语咽下去。
    “看来还是不得不给你们这些蠢物解释一遍。”姜焱揉着额头,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一玺九符,除玄玺必须持于妖帝手中,九符中帝后一符,帝墟藏一符,太辅王持一符,六姓各持一符,九符皆以玄玺号令为尊,各司百万大军,但……即便它是金刚玉做的、水胆珊瑚雕的,实际上也并没有这些作用,有的只是你们不知所谓的吹捧。”
    “……您的意思是?”
    “难道你们就从未怀疑过,兵符合辙的玄玺越多,它能启动的力量就越大吗?”说到这,姜焱头疼了一下,眼神有点涣散,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继续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很难理解,我可以告诉你们,九婴玄玺和帝墟有关,一旦它启动,帝墟的无规律脉冲波会转化为规律脉冲波,进而形成防御……咳咳,咳咳……”
    “我看姜储王也累了,杭将军不妨先护送他回去如何?”有国老如是说着,显然认为姜焱又在发疯。
    杭子微也是尴尬,但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少女,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了一下,拿出一个锦囊:“我相信姜王兄。”
    那两个姬氏长子一见姬蔓萦拿出的东西,表情大变。
    “三妹!玄玺果然在你手上,怎么连自家人都骗?!”
    “这是父王留下的东西,还是让兄长代你保管吧!”
    “杭子微,你拦他们一下。”姜焱也不废话,看了一眼玄玺上大同小异的嵌口,想都不带想地把手中两枚兵符往上面一嵌,完美契合。
    立时一丝丝细小的光丝像是电路板的细纹一样从嵌口处往整个玄玺散去,所有人都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像是忽然被静电扫过一样。
    “好像也……没什么吧。”众人静了一会儿,又嘲弄地看着姜焱。
    姜焱叹了口气:“还是太少了……”
    他刚说完,战殿顶上就传来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禽类的惨叫。
    “怎么了?”
    一个副将急匆匆地从外面闯进来,面上的表情极端古怪:“天上……天上兽人的那些监视巨隼突然都猝死掉下来了!”
    ……
    “白师你怕不怕?怕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哟,是谁说为了禹都抛头颅洒热血,现在连个破坟都不敢跑。”
    “我这不是怕你死在这吗?!”
    “闭嘴,坟头蹦迪的乐趣岂是汝等凡人所能理解。”
    这是一片荒地,荒芜到方圆一百里连根草都瞧不见,只见得两侧万年不化的巍峨雪山,和一片乱石谷。
    不过看上去当真是一马平川,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横亘北部的山谷那头,禹都的隐约身影。
    如果能成功通过这片听说会吃人的乱石谷,那奇兵之策的空间就大多了。
    为了更具有说服力,以及达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目的,白婴只能选择身先士卒……尤其是北原军撕开东线,后续虞昙征调出的大军源源不断,加起来足有九十多万,对禹都绝对是一针强心剂。
    她学生倒不是怕死的,但你要领着九十万大军硬生生往悬崖下面跳,对方肯定就不跟你混了。
    九十多万北原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白婴走进了帝墟的范围,她就这么走了进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婴抬起手,碰了碰头顶上的虚空。
    看不见,但是摸得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像是静电捻作了丝线,松垮垮地飘在空气中那种感觉。
    而乱石谷依然是乱石谷,除了一阵阵的阴风,跟那种想象中的地下皇陵根本就搭不上边。
    这么想着,白婴正要回头喊他们过来,忽然自己的背后灼烫起来,就像是一条条火蛇在背后爬过一样。
    怎么回事?
    白婴背脊一阵僵直,她惊悚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石壁上一阵影子晃动,就像是她‘出生’的那个基地一样拟真光幕散去,露出了一座古朴的锈门,门渐渐向下抽去,里面露出一张石板,上面镶嵌着的,是一个生有双角的乌头玉蛇。
    ……兵符?
    虚无中传来一声不断重复的电子音,细小地回荡在耳边,白婴分辨出了那声音——
    “权限等级判定:s,可取用总控制器。”
    
    第八十八章 血性
    
    喊着要去打倒牛鬼蛇神,最后自己变成了牛鬼蛇神的感觉如何?
    白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包括智商最高的孔桑先生在内,往常和自己勾肩搭背插科打诨的熊孩子们集体离她两丈远,好像离她近一点就会被天打雷劈波及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构成还是距离远近的缘故,反正白婴是能清楚看见仿真光幕下面露出的兵符,取下来之后,后面站在帝墟谷口的都说纷纷看见这边电弧缠身,仿佛下一刻不是飞升而去就是被接引上了仙山一样。
    但紧接着以他们的视角就是,白婴跟没事儿人似的从那些银白色的电弧漩涡中抓出一枚龙符,随后那些电弧卷成漩涡飞进龙符中,场面极其玄幻,百万大军集体懵逼。
    懵逼之后,效果极其拔群,白婴指哪儿他们走哪儿,再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当然,谣言也拔群了。
    “……当时白师就那么虚空一抓,帝墟的雷光都劈在她身上,我猜她一定是雷神转生的!”
    ——谢谢哦那不是龙影只是绑定控制器的光效,我还能抡大锤呢。
    “我看见有一条龙影从白师身上飞出来!”
    ——裴轻你小子当着我面再造谣试试?
    “胡说,我看到的明明是一条吊睛白额大虫!”
    ——于是你是不是想编造说你老师我紧接着喝了三碗酒降服了大虫从此怒上梁山位列天罡十二钗之首吗?
    不论过程如何玄幻,手里的龙符却是货真价实的。
    白婴身上就带着两枚兵符,一枚是船鲸呼吸腔中的烂船上发现的,一枚是找安夫人借来的,而这枚龙符显然和前两者是一个材质构成,但造型上显然复杂一些,颈后细细勾刻着暗鳞,尤其是这两只角……
    白婴把两枚蛇符放在龙符两侧,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如果其他六枚兵符齐聚,似乎能拼出个完整的艺术造型。
    “它也叫‘九婴’。”孔桑稍稍策马赶上来一点,但还是保持了一些距离,带着一丝微妙的探究意味说道:“我本以为白师是知道的,民间也有给孩子以凶兽为名,求的是驱散邪祟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白婴点点头,知道孔桑对自己的出身起了疑惑,便不准备接话,转而问道:“今天太阳落下时,应该就是决战的时候了,不知道安铭和我的学生们好不好……对了,你走的时候姜焱还好吗?”
    孔桑面露意外之色:“姜储王常年被幽禁于后苑,白师何时见过他?”
    “就你带我见鼎公那一次,我爬窗户的时候凑巧见到了一次。”
    孔桑回忆了片刻,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她在姜府里失踪的那会儿恐怕就是去见了姜焱……一个白九婴就够疯的了,还跟姜焱接上了头。
    见他不说话,白婴大致猜到了点什么,说道:“虽然个人立场上我不大待见姜氏的做法,但不得不说鼎公对姜焱的处置也有点道理,姜焱这个家伙的思想太超前,如果换他上位掌权改革,掀起的阵痛恐怕少不得走在刀尖上……你这是什么表情?”
    孔桑额头间见汗,迟疑了片刻,说道:“我走之前,鼎公曾有片刻清醒,将太辅王的兵符和姜氏本身的兵符托付给了姜储王,我想,姜储王应该不是那种会乖乖等到最后的危急关头才出来的性子……以白师的了解,他会在这种时候做什么?”
    “让一个你们眼里的‘疯子’掌兵权的后果……你是指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孔桑是指最有可能的。”
    姜焱和唐三明是一类人,虽然就种族立场是姜焱的格局稍小,但是比起那些为了权力汲汲营营的凡人们还是不在同一个维度的,他毫无疑问站在历史进程的前端,但与此同时,他为了最快达到目的,采取的往往是比野蛮人更加暴力的途径。
    “按你的说法,我觉得他会用一切方法先把兵符骗到手,然后立刻去带兵平了其余禹都三姓的势力,反正姬氏树倒猢狲散,内斗得又那么凶,把那两个生乱的姬氏长子杀了以安人心,再请出有威望想守城的老将……等等,他恐怕连老将都不会请。”白婴低头看向手里的兵符,脸色变了……如果按照帝墟里的那些说明,失去了主控制器的玄玺一旦以辅控开启,到后面那就不是只杀敌了,而是不分敌我地攻击!
    “不保留体力了!全速行军,落日之前必须赶到禹都!”
    ……
    梼杌门,巍峨城墙下,堆积着大批惶惶然的民众,他们不停地向内城的城墙方向挪动,仿佛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
    而他们的背后,巨隼盘旋之处,羽族的旗帜正在血火中飘扬。
    战兽凶戾压抑地挠着地面,兽瞳倒映出那些妇孺的身影,腹中发出饥饿的响动……这是兽人的规矩,大型战争前,先给战兽饿上三天三夜,它们的凶性才会更加浓烈。
    它们呈现包围的状态把外城的妖民赶在梼杌门前,仅仅在外围时不时地拖走一些妖民,那些妖民一旦被拖走,便是几头战兽一拥而上……而他们并不大规模进攻,任妖民相互在这种刺激下拥挤踩踏,似乎是在期待着稍后的总攻,省却一些填城的沙石……
    而现在,显然禹都的外城已陷落,正如南都那一战一样,统治者放弃了外城的弱小的民众,躲在城墙中放任侵略者踩过底层民众的尸体。
    “请开城门救救我母亲!我会打铁,我有力气,能帮忙守城!”
    “救救我的孩子,天妖大人们!”
    “求求你们别踩我娘……娘……”
    数十丈的城墙下,战端未开,便是满眼修罗地狱。
    城墙上也在挣扎,他们的职责是守城,是不让敌寇进犯,尤其面对的是以速度见长的羽族大军,哪怕城门只开了一条缝,他们一定会踩着妖民的尸体打进来。
    “祁元宿!你若敢违背军令,我就敢在此杀你立军威!”
    “如果你们不去,我一个也无所谓,倒是你们,就算守城成功,日后看看这满墙的血手印,你等心肠可安!”
    “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天妖,违背军令战前而死,不会有任何人赞誉你的死亡!”
    “在我是一个天妖之前,我还是妖。有血性的男儿,敢跳下城墙驱逐外虏的,随我折盔而战!”
    梼杌门的指挥官看着面前甩下的十几个战盔,和那些年轻的天妖提剑从城墙上跃下的身影,陷入了呆滞。
    “他们疯了!一定是疯了!”
    指挥官,身后的城楼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的同时,就听见对方那嘲讽传来——
    “我的理论是对的,一群如你这样的垃圾里也总有些值得尊敬的存在。”
    虽然他露面不多,但在禹都,上级军官都认得这张脸……安氏的储王,在这个时候,来阵前做什么?还有,他什么时候言辞变得这么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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