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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仙的心里仿佛有根弦突然崩紧了。他突然觉得很不自在,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正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你真俗!”海棠一撇嘴,以身相许那是游侠小说的结局,她方海棠的传奇故事中只有各种类型的绝色美男对她一见倾心,甘愿被她收集。“周大哥心志高洁,又岂是贪图美色之人。”
“天外飞仙岂是你这种俗人可比。”
“对对,你这种酸秀才怎么会了解侠义的精神。”
你一言我一语把年轻文士打击得立即钻进人群不见影子。
周彦仙心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有一种又酸又涩的心情悄然滋生,陌生得他完全无从体验,只好强行把它捺下,强要自己不去想。
“掌柜的,我要预约方姑娘住过的房间。”突然而来的大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没等周彦仙醒过神来,更多男人已经异口同声地叫着同一个要求,掌柜如幽灵般的神秘出现,乐滋滋地继续他的赚钱生活。
周彦仙皱紧了眉头,双手笼在袖中紧紧攥着,发出关节咯咯的响声。这一嗓子喊得他极其不舒服,他甚至有冲动一掌把那些男人都轰成渣滓,锉骨扬灰。
“大家要注意哦,天外飞仙指定客栈的时间是有限制的,目前只限于一年之内。至于一年以后他是否还愿意指定这家客栈,那需要重新考察德盛客栈是否尽心维护天外飞仙的名誉。”
掌柜浑身一个机灵,小魔女竟然出这一招。什么重新考察,考察的应该是他是否能再交一笔让他们满意的银两吧。
海棠朝周彦仙使个眼色,周彦仙心领神会,默契地跃身飘起,骈指在牌匾上深深刻下一行字:指定仅在熙宁十六年一年内有效。
掌柜心下大恸,这只能一直下金蛋的鸡只一个时辰不到便成了别人的所有,而他完全没有机会抗议就已经成为既成事实。
话已出口,字也刻上了,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当场反对完全没有用,且对他鄙大于利。因为这事已经传开,要是他放弃这个指定,其他客栈的老板便会趁势而上,那德盛客栈的名声便要扫地。好在算了算,钱还是能赚不少的,至少不会亏,而因为天外飞仙的名声所带的人气和其他客源也足够让客栈赚满一盆钵。计较得当,他也只好苦着脸认了。
海棠一把拉着周彦仙低声叫道:“快开练大侠成名第十招。”
周彦仙愣了一下,那招他练成之后一直不曾用过,原来是为了今天练的,不过那招非常莫明其妙,姿势扭捏,惺惺作态。他心情极差,脸顿时寒得仿佛结了一层霜花,极不情愿地拿出道具——他的武器,无名之刀。
“走!”
随着海棠一声低喝,周彦仙运起凌波微步,反手长刀斜拖,足不点地,飘然而行。也不见他作势,已是腾身而起,翩然飞向大梁,飞跃之际刀花飞溅,凌空挽了十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刀花。
海棠远远站在一边,清呖呖地配音:“宝生行刀剑,不要太锋利。”
周彦仙足尖在梁上一勾,身子如荡绳般一个大回环,白衣起处,片尘不惊。
海棠配音:“锦衣坊,非一般的感觉。”
周彦仙人已稳稳立在梁上,刀已悄然还鞘,啪地打开一柄写着“天外飞仙”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的洒金纸扇,傲然直视前方虚空处。
海棠配音:“李星记扇子,一朝拥有,别无所求。”
“仙仙,仙仙,你太帅了。”粉丝们看得心驰神醉,目不交睫。
周彦仙再掏出一小瓶酒,仰手倒下,他嗫唇一吸,酒水便如长鸿一般尽数吸入他腹中,涓滴不剩。空气中流动着馥郁的芳香,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暖洋洋的沁人心脾。
不待海棠配音,众人齐声高叫:“东阿,东阿。”
海棠笑道:“正是东阿洒,何以解忧,唯有东阿。”
她的声音有若琉璃,脆生生得让人生怜,语气间带着让人不能置疑的魔力,让人一听之下便心向往之,恨不得立刻拥有。
“原来仙仙用的就是这些铺子里的货色,我们一会就去买。”
“对,我们去买,从此我们家就只用这几家铺子的货了。”
“快走,别被人抢先了买不到。”心思转得快的已经抢先拉着朋友飞奔向那些店铺,在他们的带动下,顿时成了争先恐后的局面。
果然有人抢的东西便是最好的。
周彦仙高高在上,望着足底众粉丝不甘人后的飞奔,眼神飘荡到极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客栈外,两个牵着马缰、身上笼着一层灰土的异乡人奇异地看着这一幕。人群散开,方海棠绝丽无双的容貌暴露出来,两个异乡人顿时眼放异光,对视一眼,似是松了一口气。两人同时跃上马鞍,打马扬鞭,一个返身往官道上驰去,另一个看方向,倒象是朝城内府衙方向而去。
第二卷 开朗江湖游 第三十九章 另册
洛阳纸贵,用这个词足以形容现在的形势。
一夜之间,李星记扇庄、锦衣坊、宝生行、东阿酒庄几家也一样挂出了与德盛客栈一模一样的黑底金字大匾,成了“天外飞仙指定”系列中的一分子。
因了目前在济南府如日中天的天外飞仙倾情出演,几家被点名的商铺一时之间家家门前排起了数条长龙,货物供不应求,价格翻了几番仍挡不住民众购买的迫切欲望。几家铺子的掌柜都是既欢喜又忧伤,欢喜的是货物流水价换成了大笔银钱,忧伤的却是存货不足以支撑这样喜人的销售形式。
谁会知道请个时鲜的名人代言便会有如此惊人的销售成绩呢?以往总是打着京城时兴的款式的招牌吸引顾客上门,却从没有想到请个人来特地为自家商品宣传,是以对这种代言形式虽然看好亦仅是谨慎看好,不曾想一经试验却是远超意料之外。
看着这番盛景,周彦仙问海棠:“这可是由我出头煽动大伙购买,若是货物质次价高,只怕我大侠之名还未传开,先要被人骂个半死。”
海棠展颜而笑:“瞧你说的,你现在可是会生金蛋的鸡,我怎么会干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每家店都经过精心挑选,不会丢你天外飞仙的脸面。”
周彦仙冷哼一声,相处久了知道海棠的性情,倒也不以她的调侃为忤,甚至还隐隐地觉得若是这样一直在一起胡闹,这日子过得也挺有意思,至少比他以前那样正经死板的活法来得开心得多。
只是这般开心的日子究竟能有几天?方海棠是吴国公的千金,是当今圣上属意的儿媳妇人选,难道还能一辈子就这样浪荡江湖?想到这儿,周彦仙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叹息了。
粉丝们忙着购物添置东西,难得的让周彦仙身边冷清了不少,海棠趁机鼓动他陪她去郊外赏梅,周彦仙欣然答应。他从来不是什么风雅的人,人前做出的不过都是为了摆个大侠的谱,但受够了被人追踪窥视之苦,只觉得如今能够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地看看花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已经是极奢侈的享受。
※※※
京城平阳沐浴在夕阳的斜辉中,十二月底的黄昏短暂得尤如白驹过隙,因而也显得分外可贵。荣王府坐落在皇宫西侧,与皇宫仅一街之隔。平阳城人人知道皇七子李蕴深受皇帝喜爱,赐下的府邸乃是前朝有名的庆丰王宅邸,楼阁华美,面积广阔,是诸位王爷中最大最气派的。
李蕴刚刚从宫中回来,带着一身疲惫跨进荣王府,这段时间他为了太子大婚的事忙得每天天不亮就要进宫,天擦黑才回府,比正经的大臣还要忙碌。
事情虽忙,但他的心却很愉快。因为,失踪的方海棠——竟然有消息了!
那一夜,他的人埋伏在一旁亲眼看着她被人劫走,却并没有追上前救人。劫案发生时方府护卫的表演太过夸张,防守形同虚设,他们这些伏在高处的暗卡看得分明,早明了那是方家人自己演的好戏。
那日东宫的寿筳上,海棠直言斥责宁王相貌太丑,大大得罪了宁王。以他对宁王的了解料必不能善了,便派了心腹远远盯着。但谁也没想到,宁王的人根本没有出手,倒是方家自己上演了一场好戏。跟踪的人一时决断不了是否要追上去,只一眨眼间就见不到劫匪的身影,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但太子李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太子连夜入宫,问清了熙宁帝宿在沈淑妃的朝华宫,不顾仪制,直闯朝华宫求见皇帝。
李蕴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宫里,熙宁帝正披着睡袍坐在朝华宫的东暖阁,仔细倾听太子的禀告。秋夜的凉风透过没关紧的屋门钻进来,李蕴清晰地记得熙宁帝当时震怒的眼神,凛冽得泛着杀气,太子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最后倒反似是自己做错了事般。
李蕴记得熙宁帝听完后很久没有说话,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喃喃道:“反了,反了!”
李蕴有些奇怪,但这事没他说话的份,屏住了气。
太子擦擦汗,鼓足了勇气叫道:“求父皇替孩儿做主!”
熙宁帝刚想说话,却听得小厢房传来柔柔叫唤:“皇上!”那声音温婉柔转,恍似莺鸟鸣啼,带着浓浓欲言又止的味道,李蕴一听便知是自己的母亲。
太子愕然,沈淑妃这一声呼唤实在来得突然,他心里立时起了疙瘩。
熙宁帝回头朝小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起身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且先回去。”然后身影便没进了小厢房。
太子无奈,只得先告辞回去,临行前他怨怼地跺了跺足,连声招呼都没和李蕴打。李蕴苦笑,情知他是恨上了沈淑妃,连他也一并怪罪了。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熙宁帝并没有按太子的进言,公开发榜悬赏捉拿劫匪,寻找方海棠的下落,而是以“保护功臣之女名节”的理由压下了这件案子,并且迅速下令要求太子尽快在几个备选的女子中选择其一为妃。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李蕴知道当晚方清远曾连夜进宫,至于他进宫和皇帝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总之,方海棠被劫一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被满朝文武看好的太子妃人选方海棠意外被不明身份之人劫走,退出太子妃之争,笑到最后的便是工部尚书,世袭郑国公张晨的女儿张若薇。
太子自然极度郁闷,把寝宫砸了个稀巴烂。但正如太子太傅说的,这是整个东宫的政治衡量,为了皇位太子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并且诏告天下。
而这个时候,方海棠和周彦仙正在逃亡的路上,随后又躲到了张乔铺小镇苦练武功,太子妃新册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
第二卷 开朗江湖游 第四十章 故人
同一时刻,和荣王府相隔了几条街的宁王府也接到了飞鸽传书。
随侍在旁的连战龙从鸽腿上取了绑着的书信,把鸽子从窗户中放了,恭谨地递给宁王李雍。
李雍打开一看,失笑道:“这女人越发能闹腾,竟然生出了这许多是非。”说着把手中的简讯递给连战龙。
连战龙迅速扫了一眼,沉吟道:“王爷,这女人要待如此处置?”
“先盯着她,看她还要玩些什么花样。”李雍并不在意,相反他平素见惯了女人婉转承欢,少见到这样特立独行的,一时倒还颇有些期待她会做出更有意思的事来。
连战龙迟疑着,却还是道:“方清远其人清正,位居中枢且与皇上私交极笃,王爷还需及早做准备。”
李雍狂傲地一扬眉:“我知道,若非如此,我管那个愚笨不堪的太子兄长会不会立方海棠为妃!”
连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