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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非居然真的没再反驳。
对方这么配合,苏夙夜反而不自在起来。他垂眸瞄去,司非却坦然回望,神情平淡,好像根本没把这亲密的姿态当回事,反而让苏夙夜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他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继续爬楼梯。
台阶很快到了尽头。
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好不容易略微松弛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苏夙夜担忧地垂眸,一句“别看”还没出口,司非就已经面无表情地将洞中情况看了个遍。
她的目光突然定了定,唇线一绷:“麻烦放我下来。”仿佛要加强请求的说服力,她看着他的眼睛补上两个字:“谢谢。”
苏夙夜没辙似地叹了口气,踱到司非刚才看向的方位附近,却没将她放下来。
血泊里躺着一个小女孩。
司非吃痛般眨了眨眼,语声极为坚定:“请放我下去,我……受得了。”
苏夙夜与她对视片刻,再次妥协。
司非俯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所见之物看了片刻,深深埋下头去。
很难相信这是瞿向阳。
司非伸手,替女孩阖上双目,又将垂落死者额前的一缕散发别到滴血的耳后。
做完这件事,司非心底最后一丝浓烈的情绪也消失了,迎接她的只有习以为常的、空虚的平静。她到底还是没能救瞿向阳。但相信能够拯救什么人的信念是种自负,而她本没有自负的底气。
毕竟离开改造营时,也根本没有人来救她。
作为三等公民司非的这条路,是她自己拼了命走出来的。
自我催眠般地重复这几个念头,司非缓缓起身。苏夙夜扶了她一把,神情隐约有些歉疚。
他没问她为何会为这些人感到难过。司非摇摇头,将他可能的道歉语堵住。她也不准备询问对方感到抱歉的缘由:“走吧。”
洞外还有机动装甲、战车和士兵来回移动。苏夙夜抱着司非靠近一辆轻型战车,为她打开车门:“前线战车不够,只好将就一下。”
这是辆两座的战车,后排虽然有座位,却被形形色|色监测仪器占据。
司非挪进副驾驶座,顺手将安全带扣上了。
苏夙夜便将手缩回去,若无其事地一笑。他绕到另一侧坐定,抬手启动驾驶面板,向司非一瞥:“路上会有点颠,伤处疼的话告诉我。”
“嗯。”司非应了,目光却落在驾驶面板上的卫星云图。
代表帝*兵力部署的蓝色光点到处都是,除了左下角一串红点外,再无叛军的影子。
“掌握着灰隼机甲的叛军在逃,估计追不上了。”苏夙夜看了她一眼,立即明白她在在意什么。
战车慢吞吞地启动,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叫重生之刺客王妃。能量槽储量也不足,指针已经落入红色|区间。如苏夙夜所言,这辆车需要耐着性子将就。
司非默了片刻,突然问:“叛军内部有帝*的线人?”
“有也不奇怪,”苏夙夜漫声应答,在线路板上滑动的指尖随即定了定,他的声音严肃了些,“刚才叛军突然全线溃退,我不清楚缘由。”
司非苦笑了一下,平静陈述:“这里叛军的头目试图引爆地下矿区,让所有人同归于尽,但爆炸物没响应。头目情绪失控,想要亲自杀了所有人,免得落进帝*手里……”
她突兀地停住了。
苏夙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的指尖沾血。他明白了什么,眸光闪了闪,轻描淡写地别过头去:“把人逼入绝境,再告诉你这不算什么,还有更深的绝望等着你,这的确是黑鹰的作风。”
战车在颠簸的荒原上疾驰起来。
他目不斜视,突然来了一句:“但你还是挺过来了。”
司非侧头盯着飞速后退的缓和地貌,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散落地面的叛军疏散点不止一个,更不要说还有拖得极长的战线和补给线。
苏夙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他的口气依旧轻松:“一线、叛军疏散平民的其他据点我都去过了,我……”他突兀地收声,哂然摇头,坦诚说,“我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司非怔怔看了他片刻。她第一次注意到青年其实形容狼狈,制服蒙尘,额发被汗水濡湿,鬓角还贴着止血贴。
注意到她的视线,苏夙夜抬手碰了碰此前的伤处,将自己的险境一语带过:“叛军突袭时候磕到了,皮肉伤。”
司非显然不信,却没追问,反而展颜微微一笑:“谢谢。”
她很少露出这么柔和真诚的神情,微笑转瞬即逝,苏夙夜却以余光捕住,不由勾了勾眼角,戏谑追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来救我,”司非居然真的答了,“那根链子……也谢谢你。”
司非一反常态地坦诚,苏夙夜也难得缄默起来。他不自然地解释道:“放链子那条路是通往缓冲带最安全路线,假如你还活着,也许会经过那里。我只是试一试……”
她又笑了笑,却没说话。
“到指挥所还有点路,你可以休息一下。”
被苏夙夜这么一说,积压的疲倦顿时席卷而来,她已经两三晚没好好睡了。司非闭上眼,在车身一阵阵的摇晃中,意识很快朦胧了。
来回瞥了好几眼,确认对方确实已经睡着了,苏夙夜终于克制不住,粲然一笑。
轻型战车在前线指挥所停机库内停下。
苏夙夜开门下车,杨冕立即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长官!”
看着被他一句话也没解释就抛下的临时副官,苏夙夜感到微妙地歉疚。他显然心情很好,拍了拍杨冕的肩膀:“抱歉,我还没习惯当长官。”
少年不知该如何作答,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苏夙夜到战车另一侧抱出个人,眼睛瞪得更大了。等看清苏夙夜抱的是谁,杨冕说话都磕盼了:“长、长官?”
苏夙夜做了个“嘘”的口型,向少年恶作剧似地挤挤眼,避开机库主入口进出的人流,一闪身溜进了侧边通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情感线潜伏期比较长,但发展起来……嗯,大概是狂飙突进型(doge)
嘤一整章的感情戏小妖精们可以冒个泡咩QAQ最近好寂寞的……
——
杨咩咩咩: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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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AI联盟官方V:爱怜你30s,说起来为什么某些人这章无言以对、莫名沉默得特别多?本AI求解。
'评论'G4…苏宗正V:回复@AI联盟官方:知子莫如父,这小子没话说的时候基本是害羞了(doge)
第45章'诊室'
司非半梦半醒,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对话。
“林博士!求您再帮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成为三等公民?”
片刻的沉寂。
“哪怕条件是成为三等公民。”
“你想清楚。现在即便重新落入黑鹰手中,你也是作为叶平道的女儿死,这很容易。作为三等公民活下去,却更难。”
“我不怕难。”
林博士的笑声低低的:“那么我就开始了。”
于是从那天起,她成了司非。
林博士没有再帮她,任由她被筛选计划组组员带走、送进改造设施。
她还记得被推出运输船,一抬头看见改造设施时内心的动摇。
残破的大门后是苍白的平房。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建筑物,却让人打心底里感到不安。
司非本以为痛苦的极限都尝过了,没什么能让她感到更绝望。可改造设施就是架巨兽般的机械,将一切具有现实感的东西毫不留情地碾碎,之后每分每秒的苦难都缺乏现实感,即便详细复述每一个细节,都无法还原其真正模样。
只有非理性的噩梦与改造设施一脉相承,荒谬却可怖。
离开改造设施后,司非花了四年才渐渐不再做这样的噩梦。
但现在她再次骇然惊醒,呼吸急促。
“做噩梦了?”
苏夙夜的一句话画出虚幻与现实的界线,司非瞬间清醒起来。她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青年的问话。
“我做梦能记得的从来只有噩梦。”苏夙夜靠在墙上,语调漫不经心,似乎无意探究她梦见了什么。
这样的态度让她感到放松。她仔细打量四周:打光柔和的灰色房间,她躺在医疗扶手椅上,双脚和脚踝的伤处已经被处理过。
“的确只是扭伤,”苏夙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话锋随即一转,显得有些严厉,“但再严重一点就会伤到肌肉。”
司非不知怎么有些抬不起头,慢吞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语气向来利落,难得拖长了声音便有撒娇的嫌疑。因此才说完,她便自顾自后悔起来,定定神,她一本正经地向苏夙夜说:“谢谢。”
对方似笑非笑地逗她:“你除了道谢,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了?”
司非睨回去,在四目相接前飞快避开,清了清嗓子:“那么……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苏夙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隐瞒:“这次围剿算是成功了,矿区也安然无恙,逃走的那支叛军黑鹰肯定会继续盯着,媒体也有大把大把的英雄事迹可供挑选,皆大欢喜。”
“反攻战术的确很漂亮,”司非回忆了一下帝*周详的排布,没有掩饰欣赏之情,“叛军原本引以为傲的据点一下子就成了软肋。”
“你很钦佩制定这套方案的人?”苏夙夜漫声问道。
司非偏头思索须臾,点点头。
苏夙夜的神情一瞬有些奥妙,仿佛在辛苦忍笑。
她不由疑惑地看向对方,无声地要求解释。
要在苏夙夜面前克制好奇心是很难的。
青年眼里浮上的光点闪闪烁烁,终于带得他眼角也勾起来。他天生适合含笑,哪怕是嘲弄地一哂也很好看。此刻他眸中唇角都噙着货真价实的笑意,仿佛让这医疗室都明亮起来。
司非几次想转开视线,却无果。
苏夙夜突然站直,向她踱了一步。他的影子被头顶射灯斜斜送到她身前,令两人间的距离凭空又消去一半。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笑地说:“比起道谢,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夸我。”
司非怔忡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是你……制定的战术?”
“最初的行动方案是我提的,两边同时突袭成功后我就被摞到一边,太显眼也不好。”苏夙夜的口气轻描淡写,对被抢了功劳浑不在意,他反而如同讨要夸奖的孩子,眸光熠熠地盯她,“是不是很惊讶?”
司非唇角微微上扬,故意和他唱反调般淡淡答:“不。”
在苏夙夜夸张地表露出委屈前,她又添了一句:“如果是你,我反而根本不惊讶。”
这次换作苏夙夜楞神。
他默了片刻,不太情愿地在这场不知从何开始的较量中服输,率先岔开话题:“据说在奥伯隆表现优异的预备兵都会直接进入机甲编队。”不过须臾,他面上的不自然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甚至朝她挤了挤眼睛:“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