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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凭啥欺负她?!
要是自己有钱有势就好了,哪怕跟隔壁村的地主样,也没人敢欺负了吧?就算当不了地主,多点地多点银子,把家里翻修翻修,给媳妇儿买点好的胭脂水粉首饰什麽的,也没人敢再这样了吧?铁柱越想越是愤慨,除却被梅子握住的一只,另一只大掌握得咯吱咯吱响,好像在强自忍耐着什麽一样。
梅子一回到家,迎接她的就是驴叫和鸡鸣,她喂习惯了,它们几乎是一看到梅子,便知道有东西吃了。赶紧把铁柱推进锅屋让他烧点热水拌驴食——今天因为铁妞儿出嫁,夫妻俩都没来得及出去打草,只能拿地瓜藤外加点麦麸煮一煮。
很快地,梅子就把鸡给喂完了,铁柱大火加快,驴食很快好了,他力气大,舀到桶里就扛着到驴棚去了,梅子把早上晒的衣服翻了个身,看到锅屋又没柴火了——距离铁柱上一次进山砍柴都是十日前的事情了:“柱子,家里又没柴火啦。”
“那待会儿俺就上山砍柴去。”铁柱抹了把汗,把驴食哗啦啦倒进去,驴子打了个响鼻,高亢地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吃将起来,铁柱捋了一把驴子的耳朵,走到梅子身边说:“媳妇儿,你跟俺一起去呗。”
梅子听了,不由得一愣:“我?我去做什麽呀?”她指着自己鼻子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他是要带个累赘去吗?
“这次咱不走着去,这不是有驴子吗?”铁柱嘿嘿一笑。“用驴车也快些,前几天媳妇你不是还嫌俺带回来的花都蔫了吗?那是给冻打的,山里面的可好看了,媳妇你不是喜欢野菜?山里面也很多哩。咱把家托付给三哥三嫂,让他们帮忙瞅着,定然无妨,现在才晌午,天黑前一准儿能返家来。”
梅子也被铁柱游说的心动不已。她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柱子粗心大意,哪怕是见了什麽野菜蘑菇也不会采回来,自己跟着去的话,说不定除了野菜,还能见到些草药,若是采回来,哪怕不拿去卖,晒乾了自家存着也是好的。“那好,三哥他们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待会儿我去说,你就在家里收拾下,咱们一会就出发,也好赶在日头落了之前回来。”
铁柱点点头,奔屋里收拾去了。梅子则擦了擦手,出门去了铁三哥家。
回来的时候铁柱早收拾完了,驴车上放着斧子弓箭还有绳子清水之类的必须物品,梅子想了想,去屋里换了身衣服。今日因为给铁妞儿帮忙,她穿了身稍稍好些的衣服,可不能穿这个上山去,那就可惜了。铁柱一看她穿了身粗布衣出来,讷讷地道:“媳妇儿……你还是穿刚刚那衣裳俊俏。”媳妇本来就生得灵秀动人,穿着好衣裳就更显得好看了,虽然粗布衣她穿着也好看,但毕竟不如那好衣裳来得衬人。想到这里,铁柱更加坚信了自己要赚大钱然後给媳妇买很多很多好东西的念头了。
梅子低头审视自己一番,抬头看到铁柱眼里似有羞愧之色,轻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衣裳,穿起来方便,做事也容易。”
☆、(10鮮幣)救了個人
救了个人
铁柱虽没再说话,但眼底却满是愧意,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赶着驴子到大门口,梅子锁上门,坐上车。
从铁家沟到山里步行的话得两个时辰,但有了驴车,只消一半的时间就够了。从来到铁家沟,这还是梅子第一次出这麽远的门,一路上她看什麽都有趣儿,眼睛不住地四处转着。其实以前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比之更甚的美景,可却从来没有这样感动和喜爱过。
铁柱沉默地赶着驴子,脸拉得老长,也不知道在生什麽闷气。
山里的气候跟村里很不一样,虽然说不是炎热,但也绝对不冷,温度适宜,梅子穿的稍嫌有点多了,便脱了外面的袄子,她原本便身形窈窕,脱了外衫後更是显得腰似弱柳,腮若桃花。铁柱不由得看痴了,他眨巴着眼睛,手有点抖,连砍柴都忘了,还是梅子提醒他才想起来,赶紧跳下车砍柴去,梅子便挎起竹篮在四周转悠,看是不是有野菜或是草药什麽的,有时候见到一株野茉莉,她也小心翼翼地把其挖出,带着泥土放到车上,准备回家移植到墙角。夏天的时候防蚊子,茉莉花晒乾了还能泡茶,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伸手拨开一处草丛,梅子的原意只是想看看那被层层绿草下是否有什麽野菜草药,却没想到手一滑,似乎摸到了什麽异常粘稠之物。
她吓了一跳,赶紧伸回手来,惊见手掌心竟全部都是鲜血!不过那鲜红的血液已经略呈乌黑,看样子流了是有一段时间了。把竹篮轻手轻脚提起,梅子轻吸了口气,慢慢朝後退去。可前面草丛忽然耸动起来,里面竟爬出来个七尺大汉,浑身血污,一只手捉住她的脚踝,气若游丝地叫了声救命便晕过去了。
铁柱刚把砍好的柴码完,一回头瞅着媳妇那里似乎有点不对劲,赶紧就跑了过去,一瞅着有只手攥在自己媳妇脚踝上,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哢嚓,那人的骨头……估计不断也得脱臼。
“媳妇,媳妇,你没事儿吧?”他急切地问。
梅子摇摇头,“我没事儿。柱子,你说……这里怎麽会有人受伤?”铁家沟可是特别偏僻,她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就没听说过有外人到来,村里大多是本家,所以连个外地投奔探望的亲戚都没有,但这是怎麽回事?为何会有人倒在这里?“咱们先把他扶起来,看看他是谁好了。”
眼看媳妇要走进草丛,铁柱一把拉住她:“媳妇你甭动,俺来就行。”梅子想也是,铁柱的力气比自己大的多,拎个人出来算不得什麽。
铁柱一脚跨进去,单手就把那抓着梅子脚踝的人给提溜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梅子小心翼翼地围着绕了两圈,试了试那人鼻息,“还有气儿,能救活。不过看他面色青紫,可能还中了什麽毒也说不定。”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年约四十,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头发淩乱,衣裳破碎,也不知是发生了什麽事儿才沦落到这地步。这下子梅子也没有去摘野菜采草药的功夫了,直接便让铁柱把人抬到了驴车上。这人伤势颇重,不宜赶路,一个时辰後也不知还活不活得了。而且,对梅子来说,救不救他,也是一个考验。这世上被恩将仇报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哪怕这人醒来後补对他们下甚毒手,他受了这样重的伤,肯定仇家颇多,自己又何苦惹上这麽大麻烦?可若是不救人,又难以对起她这麽多年所读的圣贤书受过的教育。梅子想了想,跟铁柱说把这人找个山洞,先替他止血去毒,然後再做打算。铁柱对她向来言听计从,当然不会否定,於是小俩口便把男子抬进了一个山洞,梅子毕竟已为人妇,不宜与其他男子有过多接触,所以止血的事情都交给了铁柱。
血倒是很容易止,因为这人的伤口都已经开始微微凝固了,想来已是受伤好一阵子才会这样。梅子发愁的人如何解他的毒。这里一没有药二没有针的,怎麽救人?难道真的要看天意了吗?
那男人咳嗽了两声,竟缓缓睁开了眼。见映入眼睑的是从未见过的一对山野打扮的农村夫妇,才松了口气——总算不是那些叛徒。
铁柱瞧了瞧男人的伤口,也不知道是啥毒,他也不懂,虽然知道这人皮肤都发黑了肯定是中毒,但是对於如何解毒,那他可是一窍不通。平时在山里行走他也给毒蛇咬到过,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毒蛇附近必有草药克制,问题是这男子中的又是什麽毒?他只认识那几种特定的草药,对於其他的可是一点辙都没有。
想了想,他心一横,竟低头在那男子的腿上吸了起来!梅子吓都要吓死了,虽说这是个救人的法子,但若是因为救人断送了铁柱的性命,那她宁肯不救了!“柱子!”她力气那麽一丁点儿,哪里拉得动铁柱?
那中毒的男子看着铁柱为自己吸毒,闭上了眼,梅子想把铁柱抓下来,却被他一只手握住了双腕动弹不得。她急得不行,等到铁柱给那人吸完毒,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一瞧媳妇哭了,铁柱立马急了,说话也开始磕磕巴巴起来:“媳、媳妇儿……你别、别、别哭——”
梅子虽气他恼他,却是更恨自己,早知道会这样,她便是打死也不愿救那陌生男子。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那些繁文缛节糟糠哲理,她早已通通不管,一切都跟随自己的心走:“柱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啊?”边问边在他身上到处摸来摸去,就怕他会因替人吸毒而导致自己中毒。
铁柱摇摇头,握住梅子的手:“媳妇儿,俺没事儿,你甭担心。”
虽然他这麽说,看起来也是健健康康的,可梅子还是不放心。她奔出山洞,找了自己先前采的一些连翘还有金银花,也不管洗没洗过就逼着铁柱硬吃下去。铁柱强她不过,一脸苦色地都吞了。梅子的心稍稍放下,这才看向那个躺在山洞里虽受了重伤但应该已无大碍的男子。
☆、(11鮮幣)住下來了
住下来了
也许是因为毒血被吸出来到缘故,男子的气色精神明显都好了些,铁柱给他喂了些水又捣烂了草药敷住伤口之後,他居然能够挣扎着自己坐起来了。梅子知道,一个没有毅力和意志的人,是做不到这样的。她对这个男子更加戒备了,有着这样精神的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而遇到了不普通的人,就说明,会有麻烦。她吃过的亏还不够多吗?
“多谢二位相救,来日方某必将涌泉相报。”男子抱了抱拳,脸色苍白至极,虽然毒血被吸出,但是他仍然需要看大夫,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才行。“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铁柱呵呵笑着答道:“俺叫铁柱,旁边那是俺媳妇儿,梅子。”
男子点点头,一眼便看出铁柱是个粗心好来往的,全无心眼儿,那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可眼角余光瞟到梅子的时候,他却心下一惊——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如何会有这般淩厉的眼神?!他心底暗自吃惊,待定睛再去看,却发现那少妇神色温婉,好像刚刚看到的全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原来是铁兄弟,在下方石,是——是个猎户,昨儿上山不想却在山脚下遇到了山贼,东西都给抢光了,我是强撑着口气才逃了进来的,本以为就要在此送了命,谁知道上天造化,竟让铁兄弟和铁家嫂子救了。”
一听方石的话,没心眼的铁柱立刻气冲冲起来,恨不得立马就能奔出去拿把大刀把那些山贼都给砍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媳妇神色异常。
梅子敏锐地听出了方石话里未竟之语,他绝不是普通的猎户,而且话里也诸多矛盾,铁家沟这麽偏僻,最近的一帮子山贼还远在百里外的寸屏山,怎麽会在这里打劫一个普通猎户?猎户上山打猎,无非带些弓箭绳索清水食物,山贼就来抢这个?倘若他所言非虚,那些山贼个个心狠手辣,又如何会在抢劫了他的东西後却让他逃进了山中?这人分明是在撒谎。不过他撒谎,也就证明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那也倒好,省得自己再劳心费力了。
想到这里,她便看向铁柱,道:“柱子,咱们也该返家了,虽然驴子托付给了三嫂,可晚上不回去的话,他们难免要担心。”
听媳妇说想回去了,铁柱当然不会说半个不字。那方石也是个有眼色的,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