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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红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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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想笑可又不敢,嬴天放弹了弹她的鼻尖:“就是这样本王才不放心。没规没居,竟调侃你五叔。”他完全一副轻松的模样,对众夫人们点头示意,笑道:“你们忙去吧,有什么条件可跟知愚说,本王一律派他大力督办,可以拟个章程出来。”

众人称谢,进了园门。嬴天放拉住缙云的手,招呼一脸拘谨的程知愚,“知愚,你来见见大公主,缙云,他是汝州知府程知愚,才高八斗,可是位状元公。”

缙云哼了哼俏鼻,眇了高大斯文的程知愚一眼,他就是叔叔信上所说之人,不由脸一红,怪不得五叔叫她到书院来,低声道:“还有怕疼的状元公么?”

程知愚脸腾的红了,嬴天放笑斥“你打在知愚的泪腺上了,还不陪个礼?”

缙云吐吐舌头,弯腰福了一福,程知愚忙还礼不迭。

嬴天放满意地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不错不错。”缙云偷觑,目光碰上,赶紧避开,有些娇羞,轻轻说了声:“我去找五婶。”转身走回园子里去了。

嬴天放拍了拍程知愚的肩头,笑得意味深长:“知愚,你有本事,能叫我的缙云丫头变得秀秀气气。”

程知愚心头雪亮,母亲和王爷做了预谋,这位公主说不定也知情,他心里有些被设计的不快,母亲以前从来不叫他陪同,偏生今天不仅让他陪了,还说那番话诓他进来。

他勉强笑了笑,嬴天放笑着:“知愚,你别往心里去,是本王和令堂的主意,缙云她是知道你,却不知是今天见面,本来依我的意思,由陛下下旨,是缙云她要自己看过,本王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委屈些,若你心中另有打算,可明言,本王自会对缙云说明。”

这一番话柔中带钢,又解释了前因后果,听得程知愚只是苦笑,母亲是中意的,王爷又拿出一付由他自主的模样,他能有不同声音吗?当今帝女,王爷爱侄,他可以不畏权贵,可能推托亲情和恩情吗?

嬴天放见他迟迟艾艾,知道程知愚是君子,又是孝子,谅他不敢违母命,权当他默许了,嬴天放不是看不出程知愚的勉强,可缙云多半是满意的,知愚性子木讷,以后相处了,不怕知愚不动心,娇俏秀丽如缙云应该是手到擒来。

果然隔天,元夫人来访,把家传的翠绿玉鱼放到了缙云手里,坐受了缙云的蹲礼,这婚事就算口头约定了,只待缙云明年及笄,程知愚也重新以子侄礼拜见了嬴天放,只提了一项:先不要公开,免得别人说他攀附皇室。嬴天放看了他一眼,“知愚有志气,好事,本王自然应允。”

开了家宴,大家都兴致甚高,程知愚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望向琉璃,自己在名分上已是侄婿。琉璃根本不知他的心思,她一向很少说话。侍立在她身后的董湘秋却看得清楚,程知愚的余光中分明是仰慕,而且决不是对着大公主的。她看到珍儿,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心中涌起:高琉璃,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脸上越发恭谨起来。

缙云住在飞仙院,靠近院西门的五间抱厦厅,和画堂遥遥相对,从飞仙院进去,画堂是必经的。因她即将回京,元夫人频频来看,程知愚也就常常留下来晚膳,常常奉了母命陪缙云在花园里散步。

春天的傍晚,花园内芳香幽兰,随风柔柔发散,沁人心脾,美丽活泼的缙云,程知愚承认他是喜欢她的,缙云没有公主的娇骄傲慢,在他眼里就像是小妹妹,又像是一只百灵,他倾听她讲寿康宫,还有耿太妃,她经常兴致勃勃地告诉他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尽管在他眼里,很多是微不足道的,他还是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今儿我和五婶到了西边的菜园里,没想到那里头不仅别有景致,而且学问大了,什么豆角,荠菜,各色的瓜,连五婶好多都叫不出,你可以陪我去吗?”如果说程知愚先前还有自尊上的不快,这几日和缙云相处,她着实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此时她望着他的眼神如小鹿般纯真。

他心一撞,有些迷惑,他真当缙云是小妹妹吗?他看了看天色:“明天吧,我早点进来,我该回去了,家母恐怕已经在等候了。”

缙云笑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头,“看我,忘了伯母了,她是老人家,要早点歇息的,在家时,这会儿耿奶奶已遛完弯儿,坐一坐了。”

程知愚抓住了她的小手:“傻瓜,干吗乱拍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握住她的,宽厚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两人相视,脸一红,默不做声地往回走。

迎头正碰上嬴天放和琉璃陪元夫人出来,程知愚触雷似的放开了缙云的手,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瞥了琉璃一眼,

嬴天放和元夫人见两人羞人答答,都会心一笑。

董湘秋也笑了,有几分险恶。

夜晚,东厢房内灯光闪烁,董湘秋打开门左右警惕地扫视,紧紧关上门,拉着珍儿进了内室,把一包珠宝放在桌上,珍儿一惊,董湘秋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连连摇头摆手,董湘秋柳眉一竖,却又和颜悦色:“珍儿,你就一辈子做个听人使唤的小丫头?我若做到贵人、夫人,抬举你做个管内务的,甚至是女官,到时体体面面嫁个有品佚的侍卫,尊称一声也是少奶奶,不比你现在这样顶多配个侍从强吗?如果你不做,你想咱们主仆还有翻身之日吗?”

珍儿听得青青白白,又不舍地看了灯下璀璨闪亮的首饰,董湘秋忙把它塞入她的手中……想起以前狐假虎威欺负双成等人,现在让她们呼来喝去,不禁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董湘秋亲热地扶住她的肩膀:“珍儿,你以后不是丫头,竟是我的妹子了,但凡姐姐有一日出头,绝少不了妹妹的好处。”

两人头凑在一起。云,悄悄遮住了月亮,一场阴谋朝着琉璃铺头盖脸地扑来。

过几日,缙云要回上京了,程知愚出入飞仙院的次数频繁了许多,春夏交替季节,天气闷热,程知愚穿着公服进来不免汗涔涔,他和缙云感情渐入佳境,也随便了些,缙云就叫人在花厅备下清水让他消消热气,珍儿早就留心了,备下一条尺码相同的汗巾子,想找机会拿程知愚的换一下,今天碰得巧了,程知愚解下汗巾子,腰饰,突觉肚子有些不适,忙走到天井去了。珍儿飞快地拿了他的,才躲好,程知愚就进来了,他的衣物向来由书墨打理,他并没有发觉,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系上了。躲在屏风后的珍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仆俩趁着琉璃睡熟了,董湘秋故意找事,碰翻了双成做的琉璃午睡后喝的燕窝酥酪,重做一碗颇费时间,双成见琉璃睡得沉,就匆匆到大厨房去了,见珍儿在,随手叫珍儿到内寝守着。董湘秋还挑鼻子竖眉毛的不依。

两人做好了手脚,董湘秋走到二门,估算着王爷快到了。

合该这天有事,程知愚从抱厦厅出来,经过画堂仪门时,一阵腹痛难忍,抱住了肚子眼看耐不住,守仪门的侍从和仆妇知他将是帝皇快婿,焉有不奉承的道理,忙上前搀扶,问明情由,请他到仪门内的厕房方便,事有权急,程知愚也顾不得了,他真的很急。

大约一刻钟的光景,嬴天放进了仪门,留了侍卫在仪门内等候,知道这个时候琉璃可能还在清厦内休憩,叫众人噤声,果然,二门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他放轻了脚步,走到耳房,忽听得里头有声音:“给你,夫人,小心。”声音低沉而短促,这声音好耳熟,他一震,疾步穿过庑廊,掀竹帘进去,这清厦连着卷棚,四面都是绿窗玉槛,桃红撒花帐子后似有高大人影一闪,又好象是眼花了,他一个跨步走到寝后,一扇门洞开,只有一个侍女伏在藤凳上揉着眼睛,好象才醒来,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王爷。”

他一脚踢过去,那侍女哎哟一声,痛得抱住手臂,见他冲出,脸上却有诡异的笑容,她方才可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万一败漏,她可是死无葬身之地,趁着王爷还没回来,她忍痛把刚才仓卒塞入床底下的物什收起。

嬴天放在清厦外凝神看去,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他的脚程没有那么快,顺着小径穿过竹林,一路是通往二门、仪门,他站在仪门,沉声问:“方才有谁出去?”

“程大人出去过。”

“哦,这是画堂,程大人怎会进来?有多长时间?”他似气定神闲,笑意却一丝也没有,侍从们仿佛感受到他的紧绷,回话小心起来:“有约莫半个时辰,说是内急得厉害,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可有在旁伺候?”众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

他回头望去,厕房掩映在高高的灌木丛里,若不是刻意,是看不见人进出的,他走过去,厕门紧闭,微微推开,里面清爽干净,没有一丝的异味,他的唇角微扬,笑得阴森。

良久,换了一身衣裙的董湘秋从一边悄悄走来,她看见王爷从这边过去了,见门微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算计骄傲如王爷是不会推门进去的,不然他会看到净桶少了一个,不枉她捏着鼻子提出,还糟蹋了一件披风抱那些哕物,想想还恶心得想吐,可是她做到了,连她都佩服自己,从她听到仪门前的说话声时,她就欣喜若狂,上天都在助她,天赐良机啊,她飞快地做了这些事,高琉璃、程知愚一时恐怕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她屏声,那净桶她藏在另一头了,王爷练过武功,放得不够远,他会闻到的,现在里面该有风波巨浪了,大家更不会注意这边,还得觑个空把净桶放回,她嫌恶地皱眉,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嬴天放回到清厦,侍女们都已在庭中了,他一摔竹帘,琉璃已然坐起,一头秀发披肩,回过头来,才是海棠新睡。嬴天放盯着琉璃,难难道琉璃与人有私?不,他说什么都不信,琉璃是那样清醇,品节如明月般皎洁,可是,他听到的男声,程知愚突然在画堂里出现,这又如何解释呢?他凌厉的目光投向侍女,“双成呢?”他恶狠狠地:“还有你,怎么伺候的?竟然在当值的时候瞌睡?”珍儿吓得跪下发抖:“奴……奴婢并不曾睡觉,是……是方才不……不知怎么了,就困……困的很,奴婢不是故意的。”

“困得很?”他根本不看琉璃,心想难道他们真的动了手脚?这种念头就像是一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疼的扭曲。

“您怎么了?……”琉璃诧异,却遭到重喝:“你闭嘴,不许开口。”琉璃一惊,这才发现他的脸上竟是狰狞,嬴天放喝了一声:“来人。”

仪门处的侍从、侍卫都听得声音不对,跑了进来,双成才捧了酥酪回来,见当庭天井已跪了一地的侍女,又闻里头王爷的呵斥,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捧着玉盘跪了。

嬴天放一脚把珍儿踢飞,从里头滚了出来,“把这贱人重杖四十,其余人等服侍不力,杖二十,一并逐出。”

“是。”侍从们如狼似虎拖了这些侍女就要退出中庭。珍儿才苏醒,听到杖四十,又晕了。

“慢着。”一声轻柔传出,众人停顿,谁不知夫人受宠的地步。

“你还要替她们求情?”嬴天放低声,陡地高声“带下去,叫长吏再挑一批来,骁骑军守了画堂仪门。”转向琉璃,走到床前,一掀绣花锻枕,一条男用的汗巾端端正正放在底下,“这是什么?”他手指一挑,脸上铁青。

琉璃略显迷茫,突然悟到他的意思,不由发颤,“琉璃虽不是什么大家之女,自幼庭训,也知廉耻二字,王爷出口辱人时请三思。”

嬴天放已被这条汗巾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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