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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红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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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伤口不深,剑头有毒,而且对手人数不断增加,竟是想车轮战,他就不再恋栈,在林中转了几圈扔掉尾巴,运功逼出毒气,已经是筋疲力尽,此时粗粗包扎的伤口处如火炙一般,用手一捂,是满手的血,他勉力走到湖边,这湖水正可浆洗伤口,顺便冷却一下自己蠢动的情潮,今晚他真成了登徒子,比如那湖中少女婀娜的体态,单纯优雅的姿容,他又有了色心,庆幸的是她应该不是敌人派来的,否则他真会醉倒在牡丹花下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赞叹出声:“精灵”。

这轻轻一声,听在琉璃耳里如惊雷一般,她大骇,迅速遁入一块石头后,不敢回头。嬴天放苦笑,还是吓着她了,他放柔声调,才说得“姑娘”二字,突然眼前视线一阵模糊,扑通一声往前栽倒了。

琉璃听得背后水花四溅,像是重物坠入湖中,她战战兢兢地问:“谁?谁在那儿?”

半晌没有动静,琉璃壮着胆子回头,见一男子头朝下,半个身子已掩在湖里,湖面上泛起血腥,很显然这个男子伤得不轻,想起他方才不知看了多久,而她竟毫无察觉,琉璃不禁又羞又惊,手忙脚乱地游到另一边,草草擦干身子穿了衣物,挎着篮子疾步往家走。

走了几十步,她又犹豫,丢下那人,没人管他,他会不会死?他受伤还流着血,万一他的仇家追来,他不是送了小命吗?而且会污了爹娘休眠之地,想来想去,总归不妥当,于是她又回头,伸手又缩手,万一他是奸恶之辈,她无缚鸡之力,裘叔裘姨又老了,怎是对手,她会不会多管闲事,引祸上身?踌躇了一会,拿不定主意。

嬴天放挣动着肩膀,呻吟了一声,他听见脚步声回来,想从水中撑起身子,竟力不从心,琉璃一惊,忘了防备,推了推他:“喂,你怎么样了?”

他张嘴,忘了在水中,结果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琉璃看一串串气泡浮上,着了忙,扯住他的后衣领往上拉,怎奈她力弱,嬴天放的喉咙被衣领掐住,几乎窒息,啼笑皆非她到底是救命还是害命,终于晕厥过去。琉璃喘着气,见他一动不动了,也顾不了许多,径自往家里跑去。

敲开裘叔的门,把事情一说,当然她只说是给爹娘扫墓时发现的,两人都一惊,忙和她一起到了湖边,把嬴天放从湖水中拉出,背到家中的小木屋,见嬴天放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已然陷入昏迷之中,看他衣物非富即贵,裘叔皱起了眉,这里怕是不安全了,说不得他们要提前离开此地。他探探嬴天放的额头,因为主人久病,他也懂些医理,检视嬴天放肋下有一处剑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体力不支才导致昏迷,见琉璃面有忧色,宽慰道:“小姐不要担心,回房去吧,这里交给你裘姨来照料,我去处理一下沿途的血渍,顺便探探外面的情况。”

琉璃歉意“我又给家里带来麻烦了。”

裘姨慈爱地揽过她,“傻丫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有麻烦,”她一指木板床上的嬴天放,“那也是他带来的,乖,回去歇着,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在这里,不方便。”

琉璃顺从地站起“嗯,我去下点面条,裘叔回来充充饥。”

两人看着琉璃出去,他们的小姐总是那么温顺和体贴,裘叔对妻子道:“你去烧点水,叫小姐不要累着,还有叮咛小姐明日一天都不要走出房门,这人是好是歹还在未知,我们小心为妙。我替他换了衣物后出去探路,看样子我们得提前走人了。”

裘姨点头“我理会得。”

半夜里琉璃醒了,她有些不放心,裘姨睡性重,也怕她累着了,于是起身偷偷到了木屋,透过纸糊的木窗,果然裘姨鼾声如雷,靠着墙角睡得香,琉璃好不愧疚,白天裘姨劳累了一天,还要收拾她带来的麻烦,她回到房里拿了一件布衫,悄悄推开木屋的门轻轻盖在裘姨身上。如豆的灯光下,见嬴天放脸孔通红,紧蹙着眉头,汗珠子从额间滚落,枕下已有湿意,好象是发热了,一旁的木凳上有一盆水和干净的布条,琉璃蘸了水来回替他擦拭汗珠,拿布条轻熨他的脸和脖颈,琉璃有点害羞,除了父亲和裘叔,这是她第三个近距离接触的男人,亏得他在昏睡中,琉璃就没有十分的别扭,只是帮裘姨照料一下而已,她宽慰自己,也壮壮胆子,见嬴天放呼吸平稳了,试着拿手心摸他的额头,突然他嗯了一声,吓得她缩回手,看他还是闭着眼睡着,琉璃不敢待了,把湿润的布条铺在他头上,悄悄地回房了。

蓦地,嬴天放睁开了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屋子,虽然他发着高热,琉璃进来他就警醒了,假寐,听得她轻轻地拧布条,轻柔地给他擦脸拭汗,一股馨香在他鼻间游移,是湖中的少女,好单纯的姑娘,一点也不设防,万一他是恶徒呢?万一他半途醒来兽性大发呢?这屋中两个妇道岂是对手?芬芳馥郁,他出了一身热汗,一个温软的手心在他额间磨蹭,他暗中苦笑,觉得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当真中了情毒,他一向想不明白皇兄对宋贵妃的炙热狂情,原来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一枝箭射中了靶心,如果一定要有理由那应该是她的美貌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假装呻吟出声,吓得她屏住气息,过了一小会儿,一条布条平铺在他的额头,佳人去了,只余清香,他才坐起,茫然若失。打量这屋子,这是一间窄小的木屋,放置一些瓢盆、干柴、米袋,想必是这户人家的贮藏室,拾掇的清清爽爽,一位中年妇人靠着墙睡得沉,用一块木板搭成桌子,桌上一盏油灯,捻得如丝,半碗茶水,之前他迷迷糊糊有印象有人灌他喝水,大约就是他喝剩的,还有一碗冷的酱拌面条,旁边一双筷子,嬴天放突觉饥肠辘辘,调开视线,他底下是坚硬的木板,身上的粗布衣和包扎得严实的伤口,他哂笑,他也会有让人救了的时候,又有沉重的脚步声,他赶紧躺下,门开,声息粗重,是一中年男子,走到床前看了看他,拿起布条摸摸他的额头,重新把布条弄湿铺在他额上,走到墙角轻呼几声,弯腰抱着女人走出屋子,带上门。

良久,灯油尽,屋中暗了下来,月光斜斜照入,投在地上拉出一道白霜,嬴天放再次坐起,他必须尽快恢复,他突然失踪,成修肯定焦灼万分,那些人既有这种手段,那就准备接招吧,他被称为残酷亲王,可不是浪得虚名,想到此处,摒弃杂念,五心朝天,运功一周,气走全身,精神顿时舒坦了不少,下床吃了那碗冷面条,味道鲜美,心念一动,该不是那少女做的吧。

他瞬间有了决定,心事一定,上床睡了,这一觉极是安稳。

天微鱼肚白的时候,嬴天放醒了,吸了一口气,伤口不是那么疼痛,起来略微整理衣物,推开门扉,山中空气清新,心旷神怡,看清是山脚下的一个小院落,正对篱笆门有两间草房,左右各一间木屋,院子里种了几畦菜芽,几只小鸡在地上啄食,他对面的屋顶上烟囱袅袅白烟飘散,勤劳的女主人已经起来了,门吱呀开了,走出那妇人,脱下袖套掸了掸灰尘,抬头见嬴天放站在檐下,神定气闲,不禁一愣。

嬴天放深施一礼:“在下多谢大嫂救命之恩。”

嬴天放虽布衣,却是神采飘逸,自有不怒而威的尊贵,裘姨福了一福,“公子不必客气,是拙夫举手之劳而已。”

嬴天放见她不卑不亢,谈吐有节,不像是普通农妇:“敢问大嫂,此处是何地?”

裘姨还未做答,左侧草房门开了,裘叔走了出来,嬴天放再次谢过,裘叔见他已无病色,心想此人必是主人以前常说的能人高手了,趋前抱拳,“请到屋里稍坐,娘子,饭备齐了吗?”

“是,我这就去端来。”

草房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裘姨摆上粥食咸菜萝卜之类,歉意地:“山中粗食,还请公子勉强将就。”

嬴天放举箸,吃得香甜,裘姨忙再装上一碗,嬴天放笑道:“很清口,只怕我吃光了大嫂家的粥。”

裘姨想起早间夫婿说,昨夜山间灯火闪烁,一直到黎明才散去,他决定就在这一、二日间,收拾一下,准备动身,很多一手操持的物什都要扔弃,眉间黯然,笑道:“公子不弃,米粥尽有的。”

用罢早饭,天已大亮,嬴天放注意到隔壁屋里始终悄然无声,裘姨收拾碗筷下去,裘叔拱手:“敢问公子身子好些了吗?”

嬴天放微微一笑,知他欲下逐客令,顺手推舟:“在下还有急事,正欲向您告辞,救命之恩,容后当厚报。”

裘叔见他自动求去,心顿时放下,看他神品非凡,应是世家弟子,相貌堂堂,很有好感,若非小姐,多留几日也无妨,只是人心难测,万一是好色之徒,岂非引狼入室。想到此处,站起:“公子不必挂怀,施恩不图报才是君子所为,先人早有教诲。”他指的是过世的主人。“此地是曼陀山的一个支脉,地形较为复杂,待我送公子出去。”竟是迫不及待了。

嬴天放心中诧异,转念一想他若是有那样绝丽的娇女,派重兵保护犹不放心,也难怪他紧张,笑:“如此有劳大哥了。”看面貌应不是他们的女儿,但肯定是长辈,心想以后是亲戚,理当尊一声。

再三向裘氏夫妇道谢后,嬴天放也不问他们姓氏,拔转身和裘叔走出山谷,穿过几道崎岖的乱石林,前面豁然开朗,是一片林子,草地纷乱,显是刚被践踏不久,还有些焦味,暗想若非他昨日闯入,一般人走到此地,见是一片怪石秃山必就此止步了,哪知其后别有天地,杀手必是本地人所派,熟悉地形,追踪到此,以为秃山野岭无从藏身,又无路可走,以为他必转了方向逃逸。

“前面出了林子,左边有一条小溪,顺流而下,有一小径,走到尽头便上了官道,这条路难走些,却少有人迹,路短。出林子向右走,很快就到官道,是昌城的北门。”裘叔说道。

嬴天放点头,“多谢”

“保重。”裘叔抱拳。

嬴天放径自进了林子,裘叔见他没了踪影,这才从另一条捷径走回山谷,回到家中,请来小姐和妻子,“我今日进城去打探一下,顺便把菜和鸡子卖了,娘子收拾包裹,随身衣物就可,剩下的鸡鸭处理成干粮,再做些馍,小姐把以前我们整理的主人书作字画再检点一下,下午我回来,一起请出主人和主母的骨灰罐和灵牌,如雇到车,我们明日就动身去银安州。”

虽然裘姨已和她说过,琉璃心中还是难过:“一定要这么急吗?是不是我又惹了麻烦?”几年漂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却又要走了,这里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琉璃实在是舍不得。

“小姐,不关你的事,我们总是要走的,不过提前罢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吗?”裘叔宽慰,“是裘叔昨夜隐隐约约听得高家二字,心中不安,如今昌城中有势力的高家是你的族叔高行密,这人人前假仁假义,手段十分毒辣,娘子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

琉璃知道是高家大老去世后,高行密欺爹爹一个书生,垂涎娘的美色,趁爹出去会友,摸到他们的住所,欲行不轨,亏得裘叔中途回来,高行密不敢明目张胆是孤身一人潜入,刚好让裘叔逮个正着,揍个半死,爹回来,气得浑身发抖,写了字条派裘叔去了高府,据说高府狠狠训斥了高行密了事,而他们第一次搬了家。

“那会高行密忌惮主人毕竟是高家嫡房,宫中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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