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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高府狠狠训斥了高行密了事,而他们第一次搬了家。
“那会高行密忌惮主人毕竟是高家嫡房,宫中还有娘娘,如今高家几家本房都迁到清河去了,还受到监管,高行密把一个女儿嫁给了帝国派来的新贵,不但无损,更加炙手可热,如果他找来,小姐落入他手中,十年之事他必睚眦在心,到时就危险了。”
“那人他不会说出去罢。”裘姨这时又听得还有更严重的,不禁忧心忡忡。
“不会,”裘叔很肯定地说,“高行密找他,他必是高行密地对头,我看他坦荡磊落,不像是个奸佞之徒,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小心为上,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准备。”
下午,裘叔回来,说是车辆难雇,明日他推独轮车载她们直接先到到兴义城去。昌城中气氛异常,流言四起,说是睿亲王到了昌城要大开杀戒,抄索家产,太守府正在安民辟谣,查找流言起源,但城中戒备森严,出入管制。富庶人家门户紧闭,集市倒是火猛,一些不法商贩不敢再乱抬价格,居货贵卖,老百姓们欢欣鼓舞,“他们才不信睿亲王会大开杀戒,现在日子比以前强上万倍,只有以前的王公贵族们才杀人取乐。”裘叔也不信,“睿亲王进入昌城时可是秋毫无犯,打开库粮赈灾,开医堂,办官学,还派兵丁打扫街市,圣人还派了清官来,圣君贤王呀。”
裘姨感慨:“可我们还得躲到关外去。贤王?高行密还在横行霸道,我看这王也贤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我们还可回来,等到了关外,找着老爷子,把你们安顿下来,我就回来把藏在山洞里主人的著作学书运出去,送到官府,主人的心愿是要让它们和天下学子商榷,打听得世道清明了,败类惩处了,我们就回来。”
“啊呀,到时小姐有了如意郎君,说动姑爷一起回来,生上几个小娃娃,一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太好了。”
琉璃羞红了脸,投在她怀里说着不依,裘叔呵呵地笑了,消减了即将离去的伤感。
第二日一早,他们按时出发了,等到三天后旌旗在院落前飘扬,衣着鲜丽的侍女,宝马香车,嬴天放亲迎,成修叩门,却是静寂无声,嬴天放脸色一变,推开门进去,桌上一层薄灰,已是人去屋空。
第3 章处置
推开右边草房的门,屋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书桌,文房四宝,石头做成的镇纸压着一叠毛边纸,笔架上垂着笔管,打开砚台,剩有余墨,想像一双纤手,凝神屏气地舞文弄墨。
青布的帐子低垂,撩开,木板床上没有被褥,几只板箱整整齐齐地堆着。妆台上有一面磨损的铜镜,拉开小抽屉,几朵通草绒花,是主人巧手做成,嬴天放拿起,放在鼻间,悠悠兰香,握在手心,走出了房门。
成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察言观色,“五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找?”这屋子里的人走了不止一二天,很可能是五爷脱险那日的隔天就走了,避开的意味很明显,喔喔,五爷自尊心受挫了,他偷眼,不过,他握着下巴,住在这冷僻的深山里,他们肯定是在躲着什么。
嬴天放不语,横了他一眼,示意众人等候,走出院落,顺着潺潺流水声,一排密密的野树,拐个弯儿,山崖如壁,清泉流自曲涧,湖边石榴桃红灼灼,他漫步,抬头,离湖十几米,是一坟墓。
“先父高公讳行森、先母高夷姬之墓,女琉璃、家人裘振、裘陈氏敬立。”嬴天放轻轻念出,“高行森。”如果他没记错,春天他就任许郡节度使后,曾征召过原许国的名家大儒,高行森就是其中之一,却一直踪迹难寻,原来那时他已病入膏肓,后来就葬在这白石青草间了。高行森的学术文章,书法字画在各国都有极高的声望,上京府里还有他的藏品。有这样的孤傲的学问文理,有这样的皓月般的爱女,果然是要隐居起来的。
“看看我挖到了什么宝贝,高琉璃。”他低低地笑,人如其名,其人如名,琉璃,瓦中的明珠,既然是明珠,就该放置在金屋桂殿中,埋于流沙,岂不辜负了上天造物的恩赐。
他整顿衣裳金冠,肃穆地弯腰作揖。
回到院子前,嬴天放叫过成修,“你带人在这附近搜寻干燥的石洞,如有书籍之物,速来告知。”他猜测他们不可能把书全部带走。
“是。”成修领命带人去了。
嬴天放进了草房,拿起笔蘸墨在一张毛边纸上点点描描,裘氏夫妇的脸跃然纸上,门外成修禀报在西边的一石洞里发现有油布毡包裹的书籍册子、典籍字画之类,{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署名、印章都是高行森。
嬴天放走出,令人把这些东西统统装上马车,“先行送回汝州府里,叫人收起来,暂且不要翻动,待本王回去处置。”汝州原是许陪都,现是许郡的郡府所在。
他把手中纸递给成修,“飞鸽传书,令骁骑军查找这裘氏夫妇下落,他们身边还有一年轻女子,可能装扮过了,总之是三个人,须毫发无损地把他们带到汝州,记得,是三个人,不得无礼。”
“那……若是他们不愿呢?”成修厚着脸皮,今日五爷亲自前来迎接恩人一家,大有求亲的架势,不知那女子是何等的倾城国色,让一向对女色嗤之以鼻的五爷动了春心,还要出动骁骑军,骁骑军是帝皇亲自从御林三卫中挑选,是睿亲王的近侍卫队,他和十八骑都是其中之一员,他是统领,平时负责五爷的安全和有关军情搜罗,五爷是势在必得了,可人家躲闪的意思也很明确,这差事好办,可就说不上和气生财了。
“可说明身份,必要时用些柔性强制,嬴天放瞪了笑得过于灿烂的属下一眼,”别吓着他们。“
嘻,又要抓人,又要不吓人,难喏,成修咧着一嘴白牙笑,追上嬴天放。
也只有成修偶尔敢捋嬴天放的虎须,他常说王府里头那些个侍卫、管家个个恭谨严肃,太闷了,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有好事者学给嬴天放听,说成修把他比成地狱,实属大逆不道,嬴天放冷沉沉地笑了笑,此公顿时觉得身处冰窖,再也不敢来饶舌了。
回到昌城太守府,府中侍卫报:“有一高氏女子求见。”
有笑面虎之称的成修立即沉下脸:“不是吩咐过不许通传吗?”
侍卫为难:“是主簿大人带进来的。希望求见王爷。”
成修难得如此讨厌一个人,这个女子一直叫嚷要替父赎罪,又说和王爷有一面之缘,天天来闹,怕是被纠缠得烦了,嬴天放笑,也罢,他明日就回汝州,这事也须做个了断,高琼枝和高琉璃是同宗,还是五服内的堂姊妹,他就见见这个高琼枝。
原来当夜成修回到客栈,见园中倒卧一俗丽女子,敲门没有回应,当即赶出客栈追寻,逮住几个正在搜山的杀手,成修是谁,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用错骨分筋刑求,其中一人是高行密的心腹武士,是混迹杀手堆中监视的,那里熬得住,很快供认是受了高行密的指派。这时十八骑结束在昌城的密探,均赶到客栈会合,立即分头行动,成修带人继续搜找,几个人夜潜入高府,把高行密抓到客栈,高行密兀自嘴硬,如果招了身家性命难保,硬着头皮挺着,大叫冤枉,几人一筹莫展。成修等人不熟悉地形,满山转悠了一晚,终于清晨在密林中碰上嬴天放,成修简直是喜极而泣,回到客栈,听了十八骑的禀报,把事情前后一串,成修听得嬴天放受伤中毒剑,勃然大怒,几乎拆了高行密,高行密只一口咬定他是被诬陷的,嬴天放派人查了昨夜隔壁的女房客,说是高家的四小姐,至于那俗丽的女子是昌城官妓的魁首,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哭哭啼啼说昨夜有人送来一笔巨款,让她到这里来陪客人。
嬴天放却只羁押了高行密,没再追查杀手之事,一行人进了昌城直趋太守府,既然行踪已露,已经失去出其不意的意义,昌城果然流言四起,嬴天放雷厉风行,根据十八骑的情报,抓了几个有嫌疑的大地主和奸商,整肃市场,将他们的田产分给贫民耕种。审问的结果,暗中都是高行密的推手。太守不敢置信他眼中的开明士绅竟会是罪魁祸首,太守立即查抄了高家,查得他的秘密账本,几次付给杀手的价码,居货抬高价格的清单,深受蒙蔽的太守大怒,抄没财产,只给高家的妻妾们留了坟茔庄园。
高行密在证据确凿面前难以抵赖,只悔得肠子都青了,平日里他自诩做事隐密,却有个坏习惯,每做一件事总喜欢把每一条每一款都细细记录下来,以后可拿来挟制他人,结果成了自己的罪状。他供认:那天父女定下计策,待高琼枝走后,高行密仔细一忖,这计划经不起推敲,破绽百出,传闻嬴天放残酷凶狠,不下于宣德帝,当年夺权于外戚,查处国舅都是他经手办的,万一他不上勾,事后一查就能顺藤摸瓜,高行密又暗地花钱令昌城平康行首去混淆视线,只盼嬴天放血气方刚,二者选其一,自然非高琼枝莫属,若事不谐,只要琼枝推诿什么都不知,嬴天放即使有疑心,也可抵挡一阵。可是高行密心有不甘,嬴天放落单,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肯白白浪费,只要他中了情毒,令杀手击杀应能一举成功,他以为嬴天放终究是金枝玉叶的皇家贵胄,能有几分真武功,不过是下面溜须拍马罢了,于是他买杀手埋伏在客栈,只要高琼枝计不成就动手,不过为永绝后患,他又加了钱,令杀手使用迷香,在剑上抹毒,双管齐下,定能叫嬴天放丧命于昌城。结果机关算尽,他先死无葬身之地,就凭高行密谋刺亲王、朝廷官员这二款罪状,嬴天放下令高行密秋后斩首,并申饬主簿,因他实属无意,为官尚正,且有才干,的确是太守的帮手,罚薪贬职留用原任,退出房屋田产,那主簿倒也是性情中人,高氏主动求去,他坚决不允,还接了妻母高家的妾夫人来家中奉养,正是这一点令了嬴天放刮目相看。今天主簿带了高琼枝来,定是以为妻妹孝心感人,心肠软了,嬴天放心想就给个面子,也叫他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如若以后他再不分是非,就得把他解职了。
高琼枝低头跟在侍卫后面,心中忐忑,她今日又当了首饰,穿得一身新衣。一路朱栏宝槛,曲砌峰山,雕栏玉砌,宫殿森罗,这太守府原本是许王室的一处别宫,高琼枝看在眼里,好不甘心,她就该是玉堂金马的少奶奶,而不是青衣布裙篮巾包头的褴褛女,高府也是豪富之家,可跟眼前之境相比,硬是逊色了许多,恨只恨爹爹好生糊涂,他丢命不要紧,还连累她吃苦受穷,和兄长嫂嫂姨娘姊妹们挤在坟庄的十几间破屋里,互相指责谩骂,前几日她还是娇娇女,现在却沦落在野地,半夜常常吓得鸡飞狗叫,过一天,她都要疯了,今日一早,她拦住姐夫的车,哭得梨花带雨,语辞哀怜,终于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一栋流云耸日的大殿前,侍卫停住了脚步,侧身示意她进去。
她心如鹿撞,挺起腰肢,娉娉婷婷地走上台阶,迈过门槛,用着最优雅的姿态最悦耳的娇声弯下身子,十分的楚楚可怜:“民女高琼枝叩见王爷千岁。”
走出殿外的成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货色,当真是寡廉鲜耻,他往外挪挪,这壁角不听也罢省得消化不良,看眼前梧桐芙蓉倒还爽心悦目。
殿里影影绰绰的莺声燕语,突听得五爷喝了一声,他忙不迭奔进,嚯,那高琼枝酥胸半坦,委顿于地,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