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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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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廖老爷的丧事出来之后,榛子就一直在忙着丧事,况且还有廖十三老爷那边的事,这朝中的事打听的并不是很多,听到王尚书被弹劾,在短暂的迟疑后就了然,王夫人出面,王尚书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还有舅舅临终前几日和自己说的话。榛子已经点头:“姑母若把这事当做大事,就定会告诉媳妇,现在姑母并没告诉媳妇,想来在姑母心中,此事不值一提。”
  定北侯夫人是真被媳妇给噎住了,看着媳妇在思忖,榛子已经道:“舅舅留下的产业,虽指明由我掌管,可这瞧在不少人眼里,不过是块无主肥肉,谁都可以来抢一块罢了。舅舅临终之前,已经和我说过,所能遇到的困难。故此舅舅才会请司礼监太监出面,现在瞧来,既然震慑不住那些人,那媳妇也只有迎难而上。”
  榛子的话让定北侯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有主意,想来不肯听我说了,罢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要胡闹我不管你,可我的孙儿若有一丝半点的损伤,我就不顾脸面了。”
  说完定北侯夫人站起身:“你也别送了。我这样的内宅妇人,当不得廖家当家人的送。”秦清一直守在门口,见自己的娘怒气冲冲地离去,急忙上前叫一声娘。定北侯夫人瞧着儿子,那口气又咽不下去,过了许久才道:“罢了,罢了,你爹也好,你姑母也罢,都是要做大事的人,看不起我这个内宅妇人,这事,我再不管了。”
  秦清急忙对自己的娘作个揖:“娘,你媳妇肚里的孩子,是您的孙儿,难道就不是您媳妇的孩子了?您……”
  “但愿她能记得这话!”定北侯夫人把这话撂给儿子,就在从人的簇拥下离去。秦清送走自己的娘就摇头,转身走进屋里,见榛子正带着丫鬟把定北侯夫人送来的东西收拾起来,上前道:“娘有些怒气,对不住,我还是劝不住娘。”
  榛子淡淡一笑:“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婆婆这样待我,已经很好了。毕竟没让我在她跟前立规矩,日夜伺候,不过几句怒气冲冲的话,我有什么禁不住的?再说了,连这样几句话都禁不住,那我还怎么去和那些人应付。”
  秦清眼神变的温柔,低头看着妻子的小腹,伸手摸了摸:“我是怕你现在怀着身子,和原来不一样了。”榛子又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和原来还是一样的。
  这样的笑让秦清释然,妻子本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子,自己不是早知道了吗?
  “这是一,这是二。”绿丫握住小全哥的手,教他写字,小全哥的眉头皱的很紧,笔也握的很紧。绿丫往他手上打了下:“放松,让你放松,这是握笔,别使那么大劲。”
  张谆抱着容儿走进来,见小全哥那握笔的姿势就笑了:“你啊,比我可不如我多了。我开蒙时候可没你这样,拿笔都拿不好。”容儿爬到椅子上,伸头去看小全哥,见小全哥那样就笑了:“哥哥笨。”
  小全哥写好一个字,抬头对妹妹皱下鼻子:“你不乖。”绿丫往儿子手上打了下:“好好学。再过两日就去学堂了,要是连笔都握不好,我瞧你羞不羞。”容儿也在一边点头。
  小全哥又乖乖地继续写,张谆坐在旁边瞧儿子学了半日才道:“我还以为你还要多寻几家学堂呢,谁知只去了两家就定了。”绿丫松开握住儿子的手让他自己学着写才笑着对丈夫道:“要是好,去一家就够了。那家旁的也就算了,那先生的娘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你想,连先生的娘子都知书达理,更何况先生呢?”
  张谆拍拍小全哥的屁股:“你娘为了你上学,可是操碎了心,你啊,可要好好地学。以后也不能再淘气。”小全哥想回答,一张嘴口水就掉下来一大滴,急忙把口水擦掉。张谆伸手把儿子的口水擦掉:“这去了学堂可不能这样。”
  小柳条已经在外面道:“奶奶,姑奶奶回来了。”绿丫顺手把容儿抱下椅子:“你姑妈来了,我们出去接她。你好好地给我学写字,”后面一句是对小全哥说的,小全哥本打算溜下椅子,见娘这样喝,只得又重新在那学着写字。
  兰花今儿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拖儿带女,绿丫见了反倒惊讶:“玉儿呢,怎么不见她?容儿这两日还吵着要去找玉儿呢。”兰花脸色有些不好,让小柳条进来把容儿抱走这才压低嗓子道:“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去和榛子说。你姐夫今儿回来,说有人在按察衙门,把榛子给告了,告她不得占着廖家家产。大人已经收了状纸,就等明儿去提人呢。”
  这消息倒不奇怪,要不告才怪呢,只是廖老爷出殡那日,司礼监太监已经表明了态度,还有人敢去捋虎须的?兰花哎呀了一声就道:“我还听你姐夫说,这段日子不太平呢,定北侯府、王尚书府都被御史上表弹劾,说他们为霸产业,强行娶女,连宫里的老爷爷也被带上一笔,说他在京里为非作歹,为人张目。这件事,绝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这样严重?绿丫起身道:“那兰花姐你跟我一起去找榛子说,让她也好安排。”兰花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上了轿就往榛子那个宅子来。
  下了轿管家娘子迎住就笑道:“小张嫂子和刘嫂子来的正好,王姑姑也来了呢,还带了些脂粉,说特地新寻的,怀孕的人也能用。”说着话,管家娘子就把她们迎到上房,果然听到秀儿的笑声:“你瞧,擦上这粉是不是就好了许多?这粉到我手里也有七八个月,原本一直没人用,还是有个常来我们这里走的媳妇,说这样好的粉,擦了定会好正好她那时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把那粉拿回去擦了,前儿来人报信,说平安产下孩子,我才敢拿来给你用。”
  铅粉有人用了会流产,故此坊间不少人怀孕后就不用脂粉。绿丫和兰花听的这话,倒有些奇了。兰花已经笑了:“这是什么粉,连怀孕女子都能用?”
  秀儿忙起身相迎,榛子把手里的镜子放下就道:“其实早有那怀孕妇人能用的粉,不过太贵,一盒差不多要五两银子,一般人家也买不起。”五两银子足够兰花家过一个月了,兰花听的就咂舌:“难怪呢,这样贵。”
  秀儿也笑了:“就是因那粉太贵,我才寻了这个来,这个粉要便宜些,一盒三两罢了。只是总没用过,有些担心罢了。”兰花拿起那盒粉闻闻,三两银子的粉,果然有一阵清香,就是不晓得那五两银子的,孕妇也能用的粉,是个什么样子?
  榛子和绿丫说了几句才道:“这没打招呼就跑来,总不会是特地和我来说脂粉的吧?”绿丫和兰花对视一眼,兰花这才把老刘说的话说出。
  果然不出舅舅所料,榛子用手撑住下巴就笑了:“这状纸递的好啊。”递的好?兰花不明白这事,但打官司的规矩她是晓得的,急急道:“什么递的好,你是个女人,又有丈夫,总不能亲身上公堂去打官司,至于秦三公子,他是个官身,难道也要上去大呼小叫?总要……”
  榛子已经转头对绿丫笑了:“这件说,我瞧还要劳烦你夫君呢。”绿丫虽然明白所为何来,可还是忍不住忧心:“这件事,总难以善了。”
  “这么多银子呢,不是我看不起廖家族人,这些银子,他们全族的人都够吃喝一辈子了。会放过才怪。只是我总觉得,他背后有人指使。”
  “没人指使的话,就廖家那群村人,司礼监太监都来过,他们哪敢动个分毫?”秀儿这两年在京里下来,走的也多是官家,早和原来不一样的见识了。顺口就道。
  能让御史上表弹劾,这背后的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榛子不由冷笑一声:“理他呢,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天下打官司,也不是光听这一造的话。”
  榛子想到的人家就是秀儿想到的人家,想到柳家,秀儿的眉皱的很紧:“亏他家这么大脸,真以为廖老爷没了,那些生意就是他家的?”榛子又笑了:“这也不光是生意的事,朝堂之上,这些事是难免的,没了这桩也有那桩。兰花姐你光知道市井妇人为了一个铜板两根葱就能吵一架,可到了朝堂上,这争吵背后就是利益。不然谁闲的没事干,风闻奏事,倒也有御史是真正有风骨的,可大多还不是要捞好处?他们在那瞧不起我们商户人家为了赚钱四处钻营。可是他们这为了做官为了青史留名,也是在那竭尽心力,真正想为国为民做事的,有,少!”
  榛子这番话让绿丫笑起来:“瞧瞧这张嘴,果然是做了官太太就和平常不一样了。连这样的话都讲的出来。”兰花愣住了:“还有这样的事,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兰花姐,这些事呢,我们也只在里头说说,这出了外头就不能说了。总归是要和孩子们说,要忠君爱国这些,至于这样的道理,总要等到他们大了,才能告诉。”
  和秀儿她们在一起,榛子是无所顾忌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兰花又啧啧感叹了两声,既然榛子不在意,那她也不在意,在榛子这里用了晚饭,也就告辞回家。
  绿丫和秀儿的路近,又在这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出门上轿时候秀儿不由叹气:“原来这天下,竟是这样的……”绿丫怕秀儿想这些想魔障了,急忙道:“不管这天下人都是什么样的?横竖我只记得一句,要凭良心做事。难道别人坏,我就跟着坏不成?别人要去抢银子,我也扑上去?”
  秀儿眼里的迷雾这才散去:“是,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说起来,榛子这官司,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的,我这些日子,还是认得了几个有力量的人。”绿丫拍拍秀儿的手:“我瞧着榛子只怕早有安排,我们也就别在旁边搀和。不然越帮越忙,那才叫糟糕。”绿丫这话虽说的有理,可秀儿并没把心里的念头去掉,那位客人,定不是普通的客人。只怕还能从她这里入手。
  “我听说你东家被人告了,过几日按察衙门就要打这官司了,你倒还照样做这生意,倒还是个稳妥人。”秀儿自从那日和绿丫说过这话,就一直等这位神秘客人,等了三四日,总算等到她来,像往常一样把她请到那间雅室里,秀儿拿出梳头工具帮她梳着头,冷不丁听到这人这样说了句,秀儿的心不由狂跳起来,但不能让这人瞧出来,依旧缓缓地给她梳着头:“就算被告,官司没个输赢之前,总是要开门做生意,不然我这店虽小,也是五六个人的生计呢,难道要等他们饿死?”
  “你这孩子,倒还有几分意思。”这客人说着就沉默不语,秀儿也要探探她的虚实,哪肯直接就问,只是淡淡地道:“我前面那二十来年过的太苦,要因为这点就想东想西,不去做生意,实在不成。”
  客人的头差不多已经梳好,秀儿拿过首饰给她戴上,这些首饰都很普通,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但某次秀儿给这客人戴首饰的时候,在一支凤钗上瞧见一个很小的内字,这是内造首饰,不管这首饰是怎么得来。这客人瞧来和宫内有些关系,或者是某家达官贵人的妻子,不愿意去那些大铺子,想来自己这样小铺子走走也说不定。
  等首饰戴好,又给那客人重新上了脂粉,秀儿这才道:“这已经好了,您照照镜子。”说着把镜子捧过来,这客人拿过镜子照了照:“果然不错。说起来,我们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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