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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她的头发:“真乖。”
绿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猛地想起事来:“翠儿姐姐,我这病了,不知道相公娘会不会……”秀儿已经冷哼出声:“你管她做什么,真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好事。绿丫,你啊,就是太软了些。”
这么两年相处下来,绿丫也明白秀儿的脾性,对绿丫眼弯弯地笑了:“我知道你着急我,不过……”翠儿给绿丫掖掖被角:“没事的,你歇两天。相公娘那里,我去说过了。有时候,不如……”
翠儿想说的,不外就是有时活着还不如死了好,秀儿的眉已经竖起:“我才不要死,再苦我也要活着,我要看看他们两个不做好事的,遭了什么报应。”秀儿心中的苦比她们只怕更深,翠儿默然。
绿丫也在被窝里点头:“秀儿说的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要好好地活,不活着,怎么能知道以后会不会过上好日子。”翠儿又笑了,笑容还是有几分苦涩。
门外有说话声,声音里还有惊讶:“爷,您今儿怎么过来了。”听到屈三爷来,翠儿瞧一眼绿丫和秀儿,还是走出屋去。秀儿长叹一声,生为那样人的女儿,真不如没爹没妈的好。绿丫从被窝里伸出手把秀儿的手握住,秀儿感激地看一眼绿丫,伏在她耳边道:“我们就是要好好活着,我还想,攒银子给我娘赎身呢。”
好好活着,再苦都要熬过去,这辈子,总要知道甜日子是怎么过的。绿丫对秀儿点头,门帘掀起,调羹走进来,嘴已经撅的老高:“也不知道爷到底看中翠儿什么了,方才又把翠儿叫走了。我瞧着,翠儿成日摆出一副不愿意和爷多来往的嘴脸,其实啊,叫什么欲擒故纵。不然她早该寻主家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翠儿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秀儿的脾气哪容得下人说翠儿,当即就嚷出来。调羹不敢惹秀儿,只是哼了声:“也只有你们才把她当好人,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翠儿啊,我一眼就瞧出来了。”说着调羹拿了梳子摔了门帘就出去。
秀儿还要冲到门口和调羹嚷几句,绿丫已经叫住她:“罢了,别和她们嚷。都是苦人,何必呢。”秀儿气鼓鼓地坐回来:“就是这些自己苦还晓不得苦在哪的。”绿丫又笑笑,没有说话。
虽然屈三娘子开恩,让绿丫多歇几日,但绿丫哪敢多歇,退烧后又躺了两日,虽然还感到脚软,也要起床梳洗了去做活。看见绿丫进来,张婶子难得地露出个笑容:“病好了?那就还去做你做的。”绿丫应是,看着张婶子就想起那日柴房瞧见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绿丫怎么也想不到张婶子还会这样,一想到这,绿丫喉头又有些酸,但不敢吐出来,只是低头。
张婶子交代好了,见绿丫站在那,想了想又道:“相公娘既给你抓了药,你好了,也该去叩谢她才是,不然到时她又说,我教出的人,不懂礼。”绿丫急忙应是退出往前面来。
屈三娘子的屋子不远,从厨房出来往西边拐走过一条道就到了。屈家使唤的下人也不过那么两三个,屈三娘子身边更是只有一个老妈子贴身服侍。绿丫也来过几趟,见这里静悄悄的,在门外轻声道:“相公娘在吗?我来给相公娘磕头。”
说了一遍里面并没声音,绿丫还当里头没人,正准备走时就有人掀起帘子,屈三娘子披着衣衫站在那,头还糅着,衣服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见是绿丫懒懒地打个哈欠:“你病好了,也算你命大,没白费了我的银子,去吧去吧。”
绿丫已跪下磕头,听屈三娘子这样说就站起身,正打算走时,屈三娘子突然把手里的帘子放下,用手拢一下衣衫唤住绿丫:“你站住。”绿丫觉得奇怪,不过也乖乖站在那里,屈三娘子已走到绿丫跟前,细细地看了看她,接着就用涂满蔻丹的手把绿丫的下巴抬起来:“买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长高了些,原来还是个美人胚子,要是在我们园里,只怕能挂上头牌。”
屈三娘子的声音轻描淡写,绿丫却吓的魂都要飞掉,双手都在那打颤。屈三娘子见她这样,把手放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过说说罢了,你生的这样好,又肯下力气学,我会给你找个好的主家,到时,你可别忘了我的好处。”这一句才算让绿丫的魂回来,她急忙摇头:“不会的。”
屈三娘子又笑了:“你这摇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绿丫的头抬起,脸上又是惊诧神色。屈三娘子伸出食指往绿丫脸上划了下才道:“你只要好好听我的,不给那死胖子沾一沾,我定会待你好。”死胖子?没想到屈三娘子背地里是这样叫屈三爷的,绿丫急忙点头。
屈三娘子又笑了,挥手让绿丫出去,绿丫直到出了院子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回到原位,屈三爷和屈三娘子,他们真是没法说。绿丫还在想自己的,就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听着像是谁在求人。
绿丫抬头看去,不由惊讶地道:“兰花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兰花瞧见绿丫,还有些吃惊,和她说话那个婆子急忙道:“这是绿丫,刚进来的时候又瘦又小,这两年下来,也长高了。”兰花这才笑笑:“是绿丫啊,难为你还记得我。”
这样敷衍地说完之后兰花又转向婆子:“嫂子,我求你了,这么大个京城,我也认不得别家,只要爷肯收留,让我做什么都成。”兰花不是早就有了主家了吗?还听说她主家待她很好,怎的这会儿又这样说,绿丫不由好奇看去,那婆子咳嗽一声:“绿丫,你还不快些回厨房去?”
绿丫这才吐一下舌,转身往厨房去,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兰花姐,不用求他们了,我还识字,去给人家写信也好。”少年?这里哪里来的少年?绿丫回头,那少年原本是站在兰花身后,难怪绿丫方才没瞧见他。此时少年满面通红,原本俊秀的脸也有些狰狞,叔叔过世这三个月,真是看遍世态炎凉,办完丧事,手里的银钱就空了,写信回家乡毫无音讯,有几个仆人趁机也把那剩下的好衣衫盗走去投别的主人。
原本想着岳父家可以暂居,可上门去求,岳父竟然说重算了命,八字不合,还是退亲吧,原本送去的聘财也还回来,却只勾准了租房子的钱,刚刚剩的自己和兰花两个人。此时,竟要兰花回头来求这家收留,少年的心中百感交集,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敢抬起头来。
兰花苦笑一声:“谆哥儿,现在比不得原先了,再说那帮人写家书的,一天能找几个铜板,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什么都贵。”这两夜两人连赁房的钱都出不起,是在城隍庙蹲着的。少年的手握成拳又松开,若连这里都不收留,难道就要学伍子胥,唱莲花落讨吃的吗?
“这一大清早,你们在吵什么?”屈三娘子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虽把外面的衫子扣好,可还能瞧见里面的一抹红。这个女人有些不正经,少年看了一眼就急忙把眼垂下。
屈三娘子不等婆子接话就咦了一声:“这不是兰花吗?怎么,今儿想起过来?”兰花见屈三娘子出来,急忙跪下道:“相公娘,我在您身边也十来年,待您也十分恭敬,现在我走投无路,求相公娘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
“吵什么吵,这么一大老早的。”屈三娘子打了个哈欠,依旧不耐烦地说。兰花的话顿时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见她安静下来,屈三娘子才对婆子道:“老王,进来帮我梳洗。”老王急忙应是,见屈三娘子头也不回地进门,兰花颓然地坐在地上,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张谆看着颓然坐地的兰花,低声道:“兰花姐,我们还是回家乡吧。”回家乡?兰花唇边笑容十分苦涩:“先不说盘费怎么筹措,就算回到了家乡,他们也不会收留的。”当日叔叔带自己上京时候,几乎是和家乡亲族撕破脸面,都是为了自己。如果当日自己能忍让些,叔叔也不会决意带自己上京。少年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此时十分后悔叔叔过世后写信回乡,背地里还不晓得他们是怎么笑话自己叔侄。
兰花见张谆流泪,起身道:“罢了,谆哥儿,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实在不成,你就把我卖了,能得十来两银子,你先暂时安顿下来。”身边人已经一空,再把兰花给卖了?谆哥儿摇头不止:“兰花姐,我答应过叔叔,会好好待你。”
傻谆哥儿,兰花笑一笑,刚要伸手去拍拍他的肩,就听到老王的声音:“吆,兰花,我还说你怎么这么死心塌地,原来是看上这么个清俊的哥儿了,说起来,这么俊秀的哥儿,也真少见。”
张谆听出话语不好,双手握拳对老王道:“你别胡说八道,兰花姐是……”老王掩口娇笑:“好人,谁知道她是怎么疼你。”这说的越发露骨,更兼老王年已四十发已花白这样掩口笑,直让张谆心里发呕。兰花的眉皱起,也不知道进来这家是好还是坏,可再没有旁的法子,她只央求地对老王道:“王嫂子,还不晓得相公娘?”
老王已经把袖子放下:“你今儿运气好,相公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你先进去。”兰花登时喜悦起来,举步要进去又对张谆道:“谆哥儿,你先在这等着。好好的。”张谆听到兰花这谆谆告诫,鼻中又是一股酸涩,只是嗯了一声就继续站在树下。兰花随老王进去,张谆的拳不由握起,韩信还受j□j辱,自己也能度过这样日子,只要别忘了那根傲骨就好。
厨房内并不晓得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绿丫回到厨房,依旧忙碌着做自己的事,张婶子瞧了瞧四周,见每人都各司其职,心中十分满意,刚准备坐下吃口茶歇歇,就见老王带兰花过来。
张婶子也没放下手里的茶碗,只是看着老王问:“你今儿怎么过来厨房,不见你在相公娘面前献勤。”张婶子和屈三爷的那点事,屈三娘子都晓得,老王自然更是明白,为了讨好屈三娘子,老王和张婶子之间也不十分对付,此时听张婶子这么说,老王的嘴一撇:“我可没有你这么清闲,手下这么多人,只要瞧着她们做事就好,我每日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既忙的脚打后脑勺,你怎么来我这了?”张婶子把茶喝完放下茶杯,依旧不瞧老王。老王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才把兰花推到面前:“你前些日子不是说现在全灶越来越多,忙不过来吗?相公娘记在心上,给你找了个帮手,这是兰花,她主人前些日子得了病不在了,走投无路又来求相公娘,相公娘大发慈悲收留了给你做个帮手。”
帮手?张婶子脸色顿时沉下:“我不要。”猜都猜到张婶子会这样说,老王登时就得意起来:“你不要,我告诉你,你可别后悔,这可是相公娘说的。”左一个相公娘,右一个相公娘,张婶子的脸早已黑如锅底,顺手就把刚倒满的一杯茶泼到老王脸上:“这厨房可是我说了算,不是你的相公娘说了算,我就不要。”
老王在这家中,除了屈三爷和屈三娘子,别人差不多都不放在眼里,这么一碗茶泼上来,虽不那么热了,要紧的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些人面前乔主张?老王顿时怒火上升,袖子一卷:“你当你是谁,不就是跟爷睡了几晚?这厨房来的人,除那些小的,哪个没和爷睡过,你也好在我面前要强。”
说着老王就扑上去,要撕张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