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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凶兽，顾杭突然觉得短短时间里，自己从一个连打架都不会的成长到抡倒几个行动不便的凶兽都轻而易举的人。真是时势造英雄，在和平的温室里再有天赋和能力也不如现实的磨砺。
不过对于被磨砺的人来说，这到底是好是坏，结果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踩着简易的铁皮楼梯，来到二楼门口。
出于礼貌，顾杭一边敲门一边朝着里面喊道。
“有人吗？有人在吗？”
有人就等着人来开门，没人就自己进去。
“有人！快救救我！”很快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顾杭忙踹门，里面似乎被什么挂上了，踹不开。
“里面的人能把门开开吗？我进不去。”
“是人类吗？妈妈说一定要是人类才开门。”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渴了许久之后的声音。
顾杭突然脑洞大开，如果渴地太厉害，会不会伤了嗓子，然后就一直沙哑下去？
不过他可不想亲自试试。
第四十章 男孩子君君
“当然是啊，我们说的可是同一种话呢。”
“那好，我来开门。”
不知道他口中的妈妈怎么样了？这样的叮嘱，怕是遭遇过不幸的事。
门被小心地打开一条缝，里面露出来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真的是人类？”
“难道长的不像吗？再说人类也有好有坏，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人类呢？”
小男孩也没听明白顾杭什么执着不执着的，但也清楚他的大概意思。
“妈妈说人类的话不会吃了我。”
男孩把门完全打开，他的样子也就完全显露出来。
看起来最多6岁的样子，脸上和身上有点状干涸的血迹，脸上的肉有点松，原本应该是白胖的男孩，现在只剩下虚弱的苍白了。
瘦的孩子，眼睛就会凸显的更大，圆圆的，黑白分明，有些吓人。
顾杭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他对孩子的认知还处于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位置上，突然间让他对小孩子说点什么都会难倒他，更别说现在的心情还很复杂。
“乖，哥哥不是坏人，不用担心，我这有巧克力，吃吗？”
小男孩把身子藏在门后，歪着脑袋看着他，也不说话。僵持了半天，顾杭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巧克力。
逗小孩的话不都是用糖果吗？巧克力也算糖果，应该有用吧。
“吃。”男孩慢半拍地说，同时伸手去拿顾杭手上的巧克力糖，就是那种独立包装的球状夹心巧克力。
“会剥开吗？哥哥帮你啊？”
“嗯。”
还好，沟通没障碍，也没哭闹，幸好遇上的是个乖孩子，顾杭庆幸着。
这路上不是没看见孩子，虽然很少，但是也见过一个被父母护着的孩子，哭闹着要吃蛋糕，那个情形，及时在原来正常的世界，也让人唯恐不及，更别说是这样的末世。
把剥好的巧克力喂给男孩，见他放下警惕，怪不得说甜味能让人心情变好。
把门打开得更大，走进来，这才知道男孩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房间的中央有一具躺在血泊里的女性尸体，脸朝下看不清，最瞩目的是她右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菜刀旁边是她被割开深可见骨的左手腕。
显然，她是自杀。男孩身上的血，是溅上去的吧。
再看吃的腮帮鼓鼓的男孩，只觉得他更可怜了，小小年纪没了亲人，也许只剩他一个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顾杭一边环视房间一边问男孩。
当然，他没忘记把门关上，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人甚至凶兽进来。
“君君，妈妈叫我君君。”男孩把巧克力咽下去才开口。
“那你妈妈在哪呢？”
“在睡觉，在地上睡觉，可是君君叫不醒妈妈，哥哥，妈妈怎么了？”
果然啊，地上的就是他妈妈。
听男孩懵懂无知的话语，顾杭想起来自己的妈妈，也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因为手机充电费劲，能不用就不用了，更别提打电话了。
“妈妈去了别的地方。”故事里不都这么说么，借来用用没问题吧。
“妈妈不就在那吗？没去哪啊？”男孩伸手指向地中央躺着的尸体，睁着大眼睛问。
一瞬间顾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果然小孩子一点都不好糊弄。
“那只是妈妈的一部分，是你能看见的那部分，还有一部分你看不见的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君君想她。”小男孩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怎么也不肯掉下来。
顾杭蹲下和他的视线平齐，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这表示一种尊重，尤其是对小孩子的尊重。
“不管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君君都要好好活下去，这样等妈妈回来的时候才能找到君君，对不对？”
小小年纪还不知道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对他来说不亚于世界末日，甚至比世界末日可怕的多。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末世活不了多久，尤其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得给他树立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目标才好。
“嗯，君君乖乖的妈妈就会回来，是吗？”
“会的，会回来的。”顾杭把小男孩抱在怀里拍些他后背哄他。
有种小时候哄弟弟的感觉呢！
顾杭没在二楼过多停留，直接去了一楼，作为一家宠物医院，必然会有几个受伤的小动物，可是这里干净的可怕，笼子都是空的，只留下冰冷的器械和一排排的药品。
“哥哥来一楼做什么？”
“哥哥的宠物病了，想找点能用的药给她吃。”
“宠物不能随便吃药的，它们抗体弱。”
“所以本来想找宠物医师给看看的，可是现在也找不到。”
“我会看病的，我一看就知道它生没生病。”
“是吗？好厉害哦。”顾杭没相信这个看起来只有5岁孩子的话。
他敷衍的态度让君君很不开心。
“哥哥，我在说真的。你让我看看。”
看君君认真的样子，顾杭没办法再拒绝，左右看一眼又不会怎样。
刚打开背包的拉链，毛毛就伸着脑袋出来，看了看顾杭，见他没有把自己按进去的打算，小爪子扒着背包边就跳了出来。
“喵呜～”毛毛看见君君，颠颠过去，亲昵得很，一点都没有初次见面陌生感。
顾杭突然想起来一句话：被小动物喜欢的人都是好人。因为它们很敏感，能知道你的过去和心理想法。
虽然好人这个概念实在是太大，但是对于刚失去亲人的小孩子来说，身上一点戾气都没有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主要是小君君长得很可爱，如果是自己弟弟就好了。顾杭回想起自己弟弟顾衍小时候黏人的样子，很可爱呢。
“哥哥？”等顾杭再回神的时候就看到君君抱着毛毛现在自己脚边拽着自己的裤子。
“嗯？”
“生病的宠物在哪里？它没生病哦。”
一直活泼的毛毛当然没生病。
“在这里，她在睡觉，已经睡了好久了。”顾杭蹲下，把妙妙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
软趴趴的妙妙任由顾杭摆姿势，一点都不像有点声音就会被惊醒的猫。
君君盯着妙妙看了一会，皱着眉毛说：“她没病，只是睡着了。”
第四十一章 君君的不同
“哪有睡成这样的？”虽然顾杭也能感觉到似乎是这样没错，但是哪有睡成这样的。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没病，不用吃药。”
君君认真的样子使得顾杭差点就相信君君有特殊诊断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怕是胡乱说的吧。
不过不知道妙妙怎么了，吃药也没用，最开始的时候还发烧呢，醒过一回后也不发烧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哥哥不给妙妙吃药了。”
“妙妙？她的名字吗？”
“恩，奇妙的秒，那个叫毛毛，毛线的毛。”
“好难听…”
真不是个可爱的孩子。
既然不知道该吃什么药，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顾杭想着离开之前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用的东西，还有就是君君的去留。
“君君，哥哥能把需要的东西带走吗？本来是需要用钱买的，可是现在末世了，钱也没有食物实在，我用食物换东西可以吗？”
顾杭跟君君商量着。
“哥哥想要什么随便拿吧，反正妈妈也走了，小可和六子它们也用不到了。时间一长过期了就浪费掉了。”
君君小大人似的看了一眼周围，老气横秋的说。
“可是末世是什么？”
顾杭解释了一下，君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妈妈离开和小可、六子都是因为末世吗？”
“嗯。”
“那怎么办？末世能打跑吗？我想让妈妈回来，让大家恢复原样。”君君瘪瘪嘴，眼泪要眼眶里打转，当眼睛里放不下的时候，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看的顾杭直心疼。
“打不跑，末世不是怪物，就像地震一样，只能想办法活下来，没办法阻止地震发生。”
“那怎么办？”
“君君想跟哥哥走吗？哥哥把你送到可靠的地方，然后好好活下去，哥哥相信君君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你妈妈也是这么希望的。”
“可是我走了妈妈怎么办？万一她回来呢？”
“妈妈暂时回不来，得等君君长大了妈妈才能回来呢。所以君君要长大才可以。”顾杭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蒙人的技能。
“要长大，君君跟哥哥走，君君要长大去找妈妈。”他就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用手背把眼泪擦干，一本正经的承诺。
“那好，哥哥回帮君君找到值得信赖的人抚养的。”
“君君不能跟着哥哥吗？”
“哥哥要走很远，很危险，还要挨饿，君君跟着我不好长大。”
“那我也想跟着哥哥。”
君君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哥哥身上有着一层柔和的红色，柔和代表着心地善良几乎没做过愧疚的事，而红色却又和血腥联系着。大哥哥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同时柔和和红色的人。
君君的眼睛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不是鬼神精怪一类，而是人类的气场，记录着这个人以前做的事和现在情绪的简单体现，因为没有过和他一样的人，他也不知道该把它成为什么，就自己命名为气场，就像动画片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甚至关系着命运，而气又是你过去的体现，看起来就像因果一样，只是没人看得见自己的气。
作为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谁也想不到他会有一个自己建立的体系，但君君天生能看见就昭示着他注定做不来平凡的人，这也是君君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个懂事到不可思议的原因——他早就趋近于成年人的思考能力，同时因为经历的不过是同龄人的相处，又单纯的可爱。
“那就等到了地方君君自己决定好不好。”
“嗯。”
顾杭把君君的妈妈埋在了院子里，也幸好小区院子还有土地而不全是水泥路，才让他有地方让君君的妈妈入土为安。
忙活了一气后，顾杭借君君家的厨房做了一顿热乎饭，晶莹饱满的米粒颗粒分明，火腿炒蛋和猪肉罐头，顾杭、君君、毛毛，两人一猫吃的一干二净。
至于妙妙，被强喂进去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