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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蓝彻紫的厉害,可是她萧玉雪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女人。
“这一次紫帅好像弄错了,箱子不是我的,是你的。”雪儿的语声听来柔若春水,“我记得紫帅刚才好像说过三千万两,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也没有听错。”蓝彻紫说,“可是你看我这个人像不像有三千万两金子的样子?”
“我看不出。”逍遥又接嘴。
“这就对了嘛,我没有,所以我出的那个价钱根本就不能算数。”蓝彻紫故意耍赖笑得更愉快,“所以箱子还是应该交给你。”
雪儿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好像开始欣赏这种男人,不但欣赏,而且有点害怕,只不过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压倒的。
“我相信雪儿姑娘─定随时都可以拿出十万两来。”蓝彻紫说,“我绝对相信。”
“我确实有,我也愿意拿出来。”雪儿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箱子已经没有了。”
蓝彻紫摆出一副很吃惊面孔。
“箱子没有了?箱子怎么会没有呢?”他看着那堆破木头又说,“这不是箱子是什么?难道是一块肥猪肉?”
“这当然是箱子。”雪儿忽然甜笑“箱子就是箱子,猪肉就是猪肉,就算已经被剁得烂烂的,做成了红烧狮子头,也没有人能说它不是猪肉。”
蓝彻紫大笑。觉得好玩。
“雪儿果然是明白人,说得话真是中肯极了。”
雪儿也在笑,笑得还是那么温柔,连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现在我才看出来,这的确是口箱子,而且正是我刚才要买的那一口。”她的样子也很愉快,“我能够买到这么好的一口箱子,真是我的运气。”
她居然真的立刻从腰带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链。扔向蓝彻紫,风姿温柔而优雅。
“这是一百零八颗东海珍珠窜成的项链,价值正好十万两黄金。”
然后她就伏在地上,把那堆破木头一片片捡起来,用一块上面绣着樱花的包袱包了起来,连一点碎木片都没有留下。
然后她又向大家恭敬的行礼,动作不但优雅,还带着唐时的古风。
“那么。”她说“现在我就要告退了,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照,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是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用十万黄金买自己一条命。
陆逍遥一直在喝酒,不停地喝,一直等到雪儿带着一大包用十万两金子买来的破木头走去,他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好,好极了,蓝彻紫,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卑鄙的混蛋,平时对那些商家抢钱骗钱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卑劣到骗女人的钱。”他红着眼,瞪着蓝彻紫,一副随时准备要打架的神气,甚至连袖子都卷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穷得连脸都不要了,为什么硬要拿人家钱?你知道你简直把我的人都丢光了。”
他是真的在生气。
我们这位陆大爷一生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为了这一类的事,也不知道跟别人打过多少次架了,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打个明白,就算是蓝彻紫也不例外。
蓝彻紫却不理他,却对冷莫言说:“现在我就要请你帮我那个忙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把这珍珠项链拿去。”
冷莫言怔住:“珍珠项链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项链不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他懊恼这个人怎么永远学不聪明,“我只不过要请你拿去替我分给常胜镖局那些死者的遗族。”
陆逍遥也怔住。
他心里那一股本来已经要像火山般爆发出来的脾气,忽然间就变得好像是一团刚从阴沟里捞出来的烂泥,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好打一架的,现在他唯一想打的人就是他自己。
“常胜镖局的事已经尽了力了,”逍遥说“雪儿手脚非常的快,镖局又那么多人,你给我的任务只是救那个女子,所以顾不了那么宽。”
“镖局的人已经尽了他们的本份,所以他们有权分到应该的一份,我只怕他们不肯收下来而已。”蓝彻紫叹息:“我很了解他们这种人,他们的脾气通常都要比别人硬一点的。”
冷莫言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冷冷地说“这种事你不该要我做的,何况我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他说:“我一生中,只懂得持刀杀人,从来也没有做过好事。”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骄傲而冷酷,他的眼睛还是像钉子一样盯着蓝彻紫。
“可是为了你,这一次我就破例一次。”冷莫言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彻紫笑笑,“兄弟,这里没外人,你演戏的技术很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破例一次,什么叫做没做过好事,不认识你得人信你还差不多。”
逍遥又开始在喝酒,越喝越开心,不但在笑,还在鼓掌“好,做得漂亮,这件事你真是做得漂亮极了,除了蓝彻紫之外,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来。让杀他们的仇人跟他们送钱去,佩服,佩服,我简直佩服的可以跟你磕头了。只可惜我还是有点不懂。”
“赞美的还挺舒服的,我这会儿心情好,问吧。”蓝彻紫也笑。
“我在想呀,这雪儿一向都很聪明的,你从她身上宰了这么一大笔钱,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就拿出来给你了。”逍遥说:“该不会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买那堆破木头吧?而且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她对你好脸色过,刚才为何她对你那么恭敬?为什么?”
“因为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我不想再多添一个。”
“你一问她就会死?”
“非死不可。”
“为什么?”
蓝彻紫笑了笑,反问他,“如果你被抓住,而我定要问你个什么出来,你说魔教教主会不会让你活着?”
陆逍遥笑不出了。
第九十章:秘密(六)
陆逍遥一脸惭愧,因为他错怪人了,他很自责,他不配做他蓝彻紫最好的朋友。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姓蓝的,蓝彻紫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揍我一顿?”他大声说:“你难到听不出我刚才骂的是你?而且把你骂得像龟孙子一样。”
“我是不是你骂的那种龟孙子?”
“你不是。”逍遥承认自己错了,“是我骂错了人。”
“你既然知道你自己骂错了人,心里一定会觉得难受得很,如果我真的揍你一顿,你反而觉得舒服些。”蓝彻紫微笑“你说对不对?”
“你你你……”逍遥气地咬牙切齿,“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收拾你这种人,不一定要用拳头。”
逍遥用一双已经喝得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大笑:“你这个烂鼻子,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从我认识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只不过有时候你倒真的是个好人。”说着说着他便无颜见人,想溜,不想也被蓝彻紫盯上,“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就知道那声烂鼻子不是白骂的。“你又想怎样耍我?”逍遥有点惊讶了。
蓝彻紫叹了口气,“你是陆逍遥,我能要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替我准备一辆车子而已。”
这个要求听起来的确一点都不过份,大多数人都能办得到的。
逍遥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笑容,“你要什么样的车子?”
“我要一辆头顶红冠,四周镶金,由宫廷特别监工制造的马车,要车厢比普通马车宽三尺,车轮比普通车轮宽三寸,行起路来特别平稳的那种。”
“请问蓝大侠,你要那种华贵的只有皇族人才能做得起的马车,”逍遥稀着牙缝对蓝彻紫说,“干什么?”
“我要你在车厢里替我淮备两坛真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两坛兑酒用的新绍,七样时鲜水果,七种上好蜜饯,七品下酒的小菜,而且─定要用苏州雪宜斋的七巧食盒装来。”他说:“因为我想好好的喝点酒,喝完了好好的睡一觉。”
逍遥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过他现在已经和哭差不多了,想不到蓝彻紫还有下文:“我还要用四匹每个时辰可以走一百五十里以上的好马来拉这辆马车,要用快马车堂训练出的马夫来赶车,每隔八百里就要换一次马,马夫当然也要先准备好替换的。”他悠哉地继续道“我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替我准备好这些事,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的。”蓝彻紫虽是面对陆逍遥,但眼神却是瞄着冷莫言的。
逍遥下巴都快听没了,“喂我说烂鼻子,你这不是存心找麻烦吗?你看我就这么大一点人,样子长得还算过得去是吧,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你随便敲诈的面相吧!”
“当然不是。你也没长出那个能耐。”蓝彻紫回答。
“那你还说那种话,耍我。”
“你没长着那个样,不代表别人没有。”
“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不是兄弟。”蓝彻紫终于将矛头对向冷莫言。
不用介绍,冷莫言自个儿回答。
“大哥,你可真会说笑,”冷莫言笑笑“如果我办不到呢?”
冷莫言知道蓝彻紫想干什么。
蓝彻紫又笑了笑:“那么我就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灭口了,而且一定非要问清楚不可。”
冷莫言不是回答不上,是不能说。
“我要你这么做,只是估计我们的关系不想为难你,因为我要在一觉睡醒时,就已经到了一个地方,而且立刻可以看到一个人。”蓝彻紫说“这个地方当然是你,冷莫言知道的,这个人当然也只有你,冷莫言认得。”
“什么地方?什么人?”冷莫言表情没有太多的惊讶。
“魔教。魔教教主伊贺先生。”
★★★
冈坡下的一片杜鹃已经开花了,远处的青山被春雨洗得青翠如玉,一双蝴蝶飞入花丛,又飞出来,庭园寂寂,仿佛已在红尘外。
蓝彻紫盘起了一条腿,坐在长廊外的石阶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经到了魔教圣地。反觉得自己身处仙界。
没有人能轻易到这里来,就算是那些身怀绝技自视绝高的高手们,也没有人敢妄越雷池一步,近年来魔教的威名之盛,几乎已超越了江南武林的三大门派四大世家。
可是现在他坐在这里,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明媚淡雅的春光,完全不带一点阴深冷冽,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更没有警卫森严的样子。
蓝彻紫不自觉地又用一根手指摸着鼻子,心里已经不能不承认魔教的这位主人确实有他了不起的地方。
魔教教主伊贺先生确实是这样子的。
他是非常神秘的人,就像是奇迹一样忽然崛起于江湖,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往事和来历,除了他的亲信外,也没有人能见到他。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在暗中统率着一般极可怕的势力,他的下属中有很多都是久已未在江湖中出现的绝顶高手,他们跟着他就好像一个痴情的少女跟着她痴恋的情郎一样,随时都可以为他去做任何事,随时都可以为他去死。─这位神秘助教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有什么神秘的魔力?
蓝彻紫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只有他─个人在等,没有陆逍遥。
因为伊贺先生只答应见他─个人。
长廊尽头,终于传来一阵阵轻缓的足音,一位穿着曳地长裙的妇人,用一种非凡优雅的风姿走了过来。
她的年华虽已逝去,却绝不愿意用脂粉来掩饰她眼角的皱纹。
她的清丽典雅就像是远山外那一朵悠悠的白云,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一种阳光般明朗的自信。
蓝彻紫仿佛忽然变得痴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未想到一个女人在青春消逝后还能保持这种非凡美丽。
“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