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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靳定定的看着她。
“傻了?”
宿碧被他两个字惊醒,站起身慢慢走过去,原本微微仰着脸看他,可在他似笑非笑灼热注视下却又垂下眼,有些不自在的抬手碰了碰别在耳后的头发,又悄悄碰了碰耳朵。
他抬手捏着她下颌,轻轻一笑,指尖用了两分力气摩挲几下。琴声平心而论就像她人一样温柔娴静,听在他耳中却像靡靡之音,引诱他上楼打开门,里面的人却茫然看着他,消失几日,凭空出现在这里。
卧房他刚才经过时推门进去,随手搁下外套就要转身出去。忽然又移开目光,视线随意在卧房里逡巡一圈,与他早晨出门时的区别一目了然。
他鼻尖似触非触的缓缓滑到她耳边,她对这一切本来就懵懂而一知半解,本能以为他要吻自己,可男人嘴唇却若即若离触碰,这种手段她本能更加难以招架,眼睫抖个不停。
“哪里来的田螺姑娘?”他问。
说话时喷洒在她耳畔的热气更明显,他语调里还有压抑的沙哑,宿碧瑟缩一下,接着听见那四个字。
“这家…主人的。”她鼓起勇气,临到头又磕磕绊绊,红着脸将“男主人”三个字改口。
她看不见他眼底的神情,只感觉他似乎饶有兴趣,“我的?”
话音刚落,手已不动声色滑入她裙底。
宿碧低低惊呼一声,慌忙要去抓他的手,可惜她的推阻于宋怀靳而言只是猫抓似的力气。他低低笑了,“我看看这田螺姑娘是有多大胆,男主人回家了都不躲起来?”
最后她昏昏沉沉被宋怀靳抱回卧室,脑海里断断续续片段都是两人在书房里的荒唐,脸红得像要滴血。
……
翌日早餐之后,宿碧想了想,又提了一次去读女校的事。
宋怀靳闻言抬头,看着她,“这么想去?”
宿碧点头,神情比那晚第一次提起时更认真更执着。他倏尔笑了,“既然这么想去,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真的?”她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不答,似笑非笑的将话锋一转,“但愿宋太太别为学业冷落了我。”
“怎么会。”她抿了抿嘴,眼里还有雀跃笑意,“女校上课的时间不会比你工作的时间长,平日里下了课我就回家。”
宿碧不仅高兴,还很兴奋。她想了这么久的愿望终于要实现,想着以后便能接触到从前接触不到的东西,恨不得明天就能办好入学手续立即开始上课。
一周后入学手续办好,宿碧提前领到崭新校服,高高兴兴的打开,像袄裙样式的米白色上衣和黑色中裙,连鞋袜都是统一的白色纱袜和黑皮鞋。第二天宿碧再按照女校规定梳好整整齐齐两条麻花辫放在胸前。宋怀靳听见动静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时便看见了这样一幕,恍惚间甚至以为宿碧是哪个马上要飞奔去学校的少女,而非已经嫁人的宋太太。
虽然她本就才十七的年纪,就是个小姑娘。
☆、第 28 章
她使劲抵着他胸膛; “我快迟到了……”
宋怀靳终于意犹未尽将人放开,末了手指抹了抹她微微泛起潮红的眼角。女校制服宽大; 但他却知道制服掩盖下的纤腰只够盈盈一握。
“我送你去。”
宿碧下意识便摇头,“司机送我就好。”她不知道女校中其他人有没有像她一样的,可是宿碧自己并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嫁人这事; 如果宋怀靳送她去只会更显眼,到时候大家就都看见了……
他挑眉; “我见不得人?”
哪里是见不得人?明明是太引人注目。
他弯腰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走到门口才回头看她一眼,“不是说要迟到了?”
宿碧只好乖乖跟上。
没想到宋怀靳又冷不防停下; 低头扫一眼她手指; 抬眼看着她问道; “戒指呢?”
宿碧一愣; 恍然似的哦一声,赶紧从衣领里扯出一条项链,等拉到最长精致链条被绷直; 最后便从系好盘口的领子里露出一枚戒指。
“太贵重……我不好在学校里戴着,就挂在脖子上了。”
宋怀靳抬手将戒指托在手心把玩片刻; 指尖都还能感觉几分温热。他笑笑; 收回手点头; “也可以,平时记得戴在手上。”
“嗯。”她点点头。
好在她来报道的时候正是上课,布满爬山虎的红砖墙围就的校园里安安静静。下了车走到门口,她仰着脸看面前的男人; 脸颊因为兴奋与紧张泛起粉红,“那…我进去啦?”
他嗯一声,又问她,“下课是什么时候?”
宿碧乖乖说了时间,宋怀靳点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脸颊,“去吧。”
一身制服,露出纤细手臂与小腿的少女却又转过身,站在原地有些期待和忐忑的问他,“是…你来接我吗?”
宋先生难得心甘情愿当专职司机,挑眉微微一笑,“嗯。”
担忧和想隐瞒的心情还是敌不过想第一时间见到他的欢喜,宿碧忍不住笑了,也跟着小声嗯一声,然后才有些不舍的转过身快步朝着校门走去。
一阵微风掠过她裙摆,平白无故撩动人心。宋怀靳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慢条斯理转过身坐回车里。
黑色汽车很快掉头离开。
……
育英女校前身是教会学校,现在虽然改革过,但校园里仍然可见洋人教师踪迹。此时带着宿碧往校园里走的便是一位。穿着长裙高跟鞋,在脖子上系一条鲜艳丝巾的中年女人,即便金发碧眼梳着高髻也给人温柔印象。
宿碧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她说可以叫她艾琳。
“艾琳…”宿碧还是不习惯对一位师长直呼其名,顿了顿接着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艾琳笑了笑,“先带你去见校长。”
没一会艾琳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宿碧,“到了,就是这里。”
宿碧在她敲门之前问,“艾琳,我有机会听你的课吗?”
“当然。我教你们英文。”她说完冲着宿碧眨了眨眼,然后又重新转过身,在门上敲了三下。
“请进。”
女校长前几年呼吁女性读书,常为各种宣讲奔走。宿碧从邓书汀那里听过这位女先生的名字与故事,今日第一回见真人有些紧张,但好在也是一位温柔的女性,看上去纤弱充满文气,与宿碧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周芸早在宿碧办入学手续的时候便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对育英女校来说是好事,有一定地位的女性在这里学习,总能感染到更多的人。除此之外她倒也没有区别对待的想法,于是笑着说道,“待会你去领了书就能去上课了,下一节课正好是英文,艾琳会向别的同学介绍你。”
宿碧点点头,“谢谢校长。”
刚走出门口,学校里突然响起一阵长鸣的悠扬铃声,接着便陆陆续续有女学生踏出教室,走廊上多了三三两两的人。当看见艾琳带着一个生面孔沿着走廊往前走时,不免都开始低声议论。
有些目光是善意的,有些却不是。宿碧尽力忽视两边的人,只跟着艾琳往前走。
进了教室,宿碧看见所有女学生都停下动作,直直看向讲台。
艾琳只简单说了几句,便侧过头示意宿碧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名字。宿碧捏着粉笔转身,一笔一画写的极认真。
宿碧。整齐秀丽的楷书。
宿家向来低调做派,婚礼时邀请的人也有限,因此大家只当宿碧是个普通富家小姐,打量一番便算完。
“坐那里。”艾琳给她指了位置。宿碧便抱着书默默走过去坐下,同桌是个短头发少女,正笑着望着她,模样友善,宿碧便也回了一个微笑。
还未上课,同桌少女趁着空隙自我介绍道,“我是周欢。”
年纪相仿两个少女,找到共同话题并不是难事。只可惜刚说没几句走廊外铃声又响起,两个人只好意犹未尽停下。不止她们,整个教室里也安静了。
宿碧心里很开心,从抽屉里找出英文书摆在桌上。
新的生活好像一切顺利。
……
然而很快现实就给予她打击。
宿碧沮丧的看着摊开的英文课本,笔从上课起便拿在手里,可直到下课书本上也没有多少笔墨痕迹。
英文课她听的吃力,想记录讲义都无从下笔。
周欢仿佛看出她窘境,笑眯眯凑过来,“哪里不会,我帮你呀?”
宿碧叹一口气趴在桌上,“不会的太多了……我英文太差,从没学过。”
“别急啊,现在教的也不算太深奥,你没落后我们多少,我平时给你讲讲,你很快就能追上来。”
闻言总算有了些信心,宿碧直起身,“谢谢你。”
周欢笑了,“客气什么!”
英文课结束,接着是国文。这时宿碧从小被老爷子逼着所看所背都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先生更多是讲白话用法与文章,但她过去所学也能派上极大用场。
很快上午的课便结束,宿碧接受周欢善意邀请,跟她还有同班几个女生一起去餐厅用餐。她一路走,一路在人群里搜寻,想着或许凑巧能碰见邓书汀。
结果她运气不好没碰见,邓书汀却主动来找她了。她与周欢都不是内向的人,几句话便熟悉起来,于是一张餐桌正好坐满。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邓书汀凑近,装作眼神幽怨的模样,“这么久都没想起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重色轻友。”
宿碧吓一跳,下意识先去看身边的周欢几人,生怕他们听见。等看见几个人还在低头默默吃饭间或谈论几句时才放下心来。她小声道,“等一会再跟你聊这个,好不好?”
邓书汀捏了捏她的脸,轻哼一声。
用餐后两人单独找了个安静地方说话。
“起先是去了上海…后来爷爷生病就又赶紧回来了,我住回宿宅照顾爷爷几日,所以也没来得及联系你。”宿碧看着邓书汀解释道。
“你爷爷生病了?严不严重?”
宿碧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最后答道,“不好不坏吧……”
两人沉默片刻,有意避开沉重话题。
“不说伤心事啦。”邓书汀笑嘻嘻问宿碧,“怎么样,结了婚之后是什么感觉?他对你好不好?”
被好友这么一问,她心里的忧愁也消散了些,忍不住抿了抿嘴压住笑意,“挺好的。就是觉得还有些不自在,觉得紧张,一觉醒来就变了身份,太不习惯了……”
邓书汀被她说的牙酸,哎哟一声,“挺好的刚才怎么还不让我说?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我敢说,要是大家都知道你是宋太太,一定多少人来巴结你呢。”
宿碧摇摇头,“要她们巴结我做什么?”
说完犹豫片刻,又说,“我只是觉得让大家知道我已经结了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邓书汀笑道,“女校里多少人也是结了婚的。”
宿碧有些惊讶,“真的?”
“那是自然。不过更多的人结了婚便不会来读书了,家里公婆都希望相夫教子。周芸校长说破了嘴,社会到底还是对女人严苛的。”
“周校长很让人敬佩。不过与我想象中不大一样。”
“是啊,我从前也觉得。”邓书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神秘与兴奋,拉着宿碧的手低声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周芸校长和你那位同桌周欢的关系?”
宿碧一愣,“什么关系?”两人都姓周,但是姓氏相同的巧合太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