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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似一盘冷水泼了下来,晨曦皱了下眉,笑容也凝固了,那个令人惧怕的爹爹呀!
虽然很不情愿见爹爹,转而又想,席君宁这赖皮狗太可恶了,把他晾在这里凉快凉快,慕容晨曦又岂是三两句的甜言蜜语就可以哄得了的!
“晨曦过去见爹爹,殿下在这儿待会儿。”晨曦说着,迈着有些迟滞的步伐,出了偏厅。
谁知到了爹爹房里,下人却说爹爹一早就出去了。
竟给慕容澄骗了!?想到就在刚才,还赞赏着这个小破孩,晨曦那个气呀!恼怒地快步跑回偏厅。
“殿下,明天羽衣和你一起到别宛去好吗?”晨曦快进到偏厅的门口时,就听得里边传出了声音。
原来,幕后黑手竟是二姐羽衣,敢让慕容澄过来骗开自己!
过去,知羽衣心念着二夫人的娘家侄儿、也就是羽衣的表哥墨轩,晨曦就故意和墨轩接近,多次把羽衣气哭了。现在羽衣也学乖了,晨曦过去用来捉弄她的手段,今天她居然又用来对付晨曦!
晨曦一脸黑线的走进了偏厅。
这里边,慕容澄早就没影了,席君宁背着手立在窗子旁,眼睛望向窗外,羽衣在他身后小心地说着话,一旁的红荷绿柳则满脸的不屑。
见到晨曦进来,里面的人都望向她,红荷绿柳一边向晨曦使眼色,一边向着羽衣皱眉。
“席君宁,才多大的一会儿,又和别人胡扯上了!”晨曦冲口而出,她本就讨厌羽衣,见到羽衣竟然缠上席君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席君宁望着眼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晨曦,又一次直呼他的名讳,愣了下,再看看身旁的羽衣,难道这小女孩吃味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打起了小旯旮,哄不了晨曦高兴,就让这爱捉弄人的妮子,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席君宁坏笑,“晨曦,你二姐姐说明天要带我们到别宛,一起去吧!方才不是说好了,要出外散心,这就正好!”
“也许,三妹妹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过去呢!”羽衣笑着插话,能捉弄了晨曦,此刻她心里高兴呀。在过去,她可是让晨曦捉弄得太多了。
还我们哩,亏羽衣说得出口,谁跟谁嘛,不知怎的,晨曦听了此话就更不是滋味。
“晨曦又哪会一个人窝在府里!说好了,明天一起过去,不见不散!”席君宁对晨曦的脾性,已很是了解。
“差墨轩到府里吧,明天让他带路,这一路上就他最熟悉!”晨曦看也不看那两个人,也不想回答他们,想了想,对红荷说。
晨曦可不想让席君宁带着她和羽衣两个一起出游!她更不想羽衣缠着席君宁,如果有墨轩在旁边,就达到目的了。
廿四章 斗气冤家
一轮红日,已窜上树梢,树影间,闪烁着斑驳的光影。
怏怏地坐在铜镜前,心下忐忑,但又按捺不住,毕竟,独自一人闷在府里,非晨曦所愿。
“小姐,我们要快点儿了,已快已时了。”身后,绿柳一边说,一边却不时的瞧向一边的红荷。
“我们是寻思着要赶个早,不然,马车上没了座位,小姐你坐哪儿呀!”
红荷说着,朝绿柳眨了眨眼,绿柳嘴角一勾。
“没了座位?”凝思中的晨曦一个激棱,秀眉微蹙,满脸疑惑,这么大的马车,坐上七八人,应不成问题。
两个丫头怎么了?还挤眉弄眼的,神情也不正经。
“七殿下呀,去迟了,有人可就抢了个先了。”这边红荷已经咬牙切齿,不再旁敲侧击。
天下女子都一样,心里有了人,就变迟钝了,小姐平时聪明伶俐的,现时却懵懂起来。
“你两个小蹄子,越来越不正经了,玩笑竟开到本姑娘头上,看不撕了你们的嘴!”
晨曦作势要打她们,她们嘻嘻哈哈地躲闪着。
晨曦忽觉着脸有些微红,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的羞赧了?
还是两个丫环有先见之明,当她们赶到,却见府门口的马车上,二姐羽衣已经早早地到了,坐在席君宁的身边,亲热地说着话,眉飞色舞。
马车里,还坐着两个弟弟慕容澄和慕容湛,这两个小跟班,也懂得过来凑热闹了。
而羽衣的表哥墨轩,则一脸冷霜,坐在车外。
“哦,晨曦小姐,都在等你呢!”见到晨曦,墨轩招呼着,但晨曦感觉,他的声音一改平日的热情。可能,见到羽衣所为,他心里不高兴,他应是在乎羽衣吧。
墨轩赶车,两丫头坐在马车外,车内就晨曦姐弟和席君宁。
“见过七殿下。”晨曦淡淡地与席君宁打了个招呼,面无表情地走进马车。
“啊,三姐姐,你昨天已经拧过澄的耳朵了,好痛,今天不要了呀!殿下救救澄!”见得晨曦,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躲到席君宁身后,因帮着羽衣捉弄晨曦,澄昨天被晨曦狠狠地拧了耳朵,现心有余悸。
〃三姐姐,你要再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一向比较沉默的慕容湛,小大人般出语惊人。
“轰……”车上的人大笑。
羽衣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满车里,就听得她的声音。
“晨曦,还是别欺负小孩子吧。”席君宁大度地笑着,把慕容澄搂到自己怀里。
他与羽衣坐在一起,在晨曦的对面,那双漂亮的眼眸,不时的掠过晨曦的脸,似在注意着晨曦的一举一动。
斜瞥了他一眼,晨曦别开了目光。
此刻,晨曦望着自己的脚尖,半闭着眼睑,如扇的长睫半垂着,流苏般,覆在紫蓝的、闪着宝石般光泽的眼眸上,是无以言状的幽深与神秘,红唇微微掀起,唇边逸出一股冷傲之气。
虽少了往日的灵动,却多了几分的静美。
晨曦生气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风韵,席君宁窃笑。
“昨天的事,没澄的什么事,澄是受了二姐姐挑唆。”有了席君宁的庇护,慕容澄话也多了。
“澄,受小人挑唆,亏你说得出口,你还是不是将军的儿子?”
终于给晨曦逮到了一个讽刺羽衣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果然,听到她的这句尖锐的话,慕容澄、慕容羽衣都变了颜色。
羽衣正得意着,冷不丁被她讽刺,又不好当场作,干瞪着眼,哑子吃黄莲。
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小破孩,慕容澄听了却不知如何才好。
“我们的家姐,就大姐姐最好,不打人,也不骂人。”慕容澄喃喃地说。
“依湛说,三姐姐才好呢,上次府尹家的小公子,仗着比湛大三岁比湛高大,欺负了湛,就是三姐姐让湛教训了这小子,这才不丢脸嘛!”慕容湛作说教状。
“大姐姐好!”慕容澄许是还记恨着,不服气。
“三姐姐好!”慕容湛也不甘示弱。
“大姐姐好!”
“三姐姐好!”
“你们两个小破孩,还是别吵了!”羽衣刚刚被晨曦讽刺了一下,正郁闷呢,这边两个小孩却大赞起晨曦姐妹来,她听着就更不是滋味,满脸不高兴的打断了他们。
好好的,又让羽衣给破坏了,她实在是个不讨喜的人!
没多久,就到了别宛。走进院廊时,一众人,特别是慕容澄、慕容湛,都欢呼雀跃,他们不时地奔跑着,有时,还折下树枝,打闹着。
“就是这儿呀,晨曦,刚到川都那天本皇子和三皇兄在这儿问路呢,对了,晨曦,你还欠着本皇子一个打!”席君宁凑到低跟在众人之后的晨曦身边,笑吟吟地说。他还记着那天,被晨曦借树枝打了个嘴巴。
晨曦冷着脸,没理他,顺势在院廓边上的石凳坐了下来。
红荷和绿柳见状,朝席君宁吐了下舌头,也在旁边候着。
席君宁扬了扬眉。
“晨曦,别在这坐着,跟他们一起到那边去吧,刚才听墨轩说,那边的桃林都结桃子了,过去那边坐一坐!”席君宁说着,挨着晨曦,坐了下来。
“不去!”眯起那双美目,晨曦斜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移了下。
他抿了抿嘴,捉狭地又往她身边靠近了些。
红荷和绿柳捂住了嘴,对视了一下,忍住笑。
晨曦掀了下嘴,又往旁边移动了下。
“啊……”这次,没那么幸运了,晨曦差点坐了个空,身子歪了下。
“啊……”红荷和绿柳惊叫出声,赶紧奔上前,但晨曦的身子已经让席君宁扶住了。
晨曦颤了下,几乎是跳起来,挣脱了他的扶持,站起来,垂,眼睛盯着地面。
“那就别走远,到厢房里待着吧!”席君宁微微一掀嘴角,拍了下她的肩膀,赶上前边的一群人。
在诺大的别宛,很快就没了那一群人的踪影。
“小姐……”旁边的红荷和绿柳担心地,唤了一声。
“没事,你们跟他们一起到桃林吧,本姑娘想独自在此待着。”
“去吧!让晨曦一个人静一静。”晨曦见到红荷和绿柳仍候着,朝她们摆了摆手,又吩咐道。
红荷绿柳迟疑着走开,不时回头,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小姐,看来,小姐是有心事了。
廿五章 心如鹿撞
晨曦走上了西边的小山坡。
阳光,映照着一朵朵白云,大地染上了绚丽的金色。
极目远眺,整个别宛尽收眼底,近处,青草依依,远处,群山远黛。
掩映在绿荫中的别宛伙房,那一缕青白的炊烟,冉冉升起。
旁边一大丛紫苏开的惊心动魄,不远处的花园里繁花点点如星,微风送来阵阵馨香,隐隐的,也有远处人群的欢声笑语,但……晨曦深深地叹了口气,总有那么淡淡的不安。
因为席君宁。
他们都有婚约!前路?结局?会是怎样?
难以预测!不敢猜想!也许,都是空想,也许,会在失落中一天天的逝去,也许,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却难以名状地诱惑着、困扰着。
想逃离,却又期盼。
期盼着,却又迷惘。
晨曦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
“嘀……”一颗晶莹的露珠,落在鼻尖上,凉凉的。
“啪,啪,啪……”也有几颗露珠,落在了身上,只一会便渗进了衣服里,不见了。
直到一点点的水滴打在了脸上、身上,晨曦才猛地一个激凌。糟!下雨了!
雨幕中,一切,静止了,只有那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就如同这思绪,杂乱无章。
幸好,雨还不大,晨曦转身往回跑。
“啊……”高低不平的坡地,让晨曦身子一歪,差点摔倒,手晃动了几下,像是忙乱中碰到了些什么。
忽觉着右手食指上一阵的削痛,抬起手来一看,白嫩的手指上,有一条不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正从那儿渗出。
“晨曦……”
声音,似乎从远处飘来,若有若无。
就如这思绪一般,隐约,飘渺。
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
“晨曦……”
声音真切了些,他?
“晨曦,晨曦,哦,你真的在这儿!”席君宁的身影,隐约掩在前面一丛桂花树中。
他用自己身上的披风拢在头上,一脸的焦灼。
他把拢在自己头上的披风,拢在了晨曦的头上。
那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遮挡了头上的那一片风雨,身体,暖了,心底,也暖了。
“晨曦,怎么了?”他望着晨曦微蹙的眉头。
“呃,刚刚,在那边的那个小坡,差点摔一跤,没什么,只是手……”
晨曦话未说完,他抓住她的手看了看,想也没想,就将她那只渗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晨曦的心一阵鹿撞。
“下雨了,还过来?”晨曦咬着唇,低垂着眼睑,避开他的目光,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刚才在院门前见到那棵桅子树开花了,呃,就是我们初到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