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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儿,似乎是孤独一个,有个哥哥,因着晨曦的缘故,还是情敌。
“不知道!”晨曦茫然,爱情,亲情,要作个取舍,她也在痛着。
“本皇子去求三皇兄,放了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晨曦?!”他急促地说道。
“这……如果我们真的一起离开这里,你家里的人会怎样,你在京师的原配又会怎样……”想到他与她之间的羁绊,晨曦默然。
“这……”闻言,一丝犹疑,又出现在席君宁眼底。
“我们,就到此……”他的犹豫,晨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晨曦,晨曦,难道你忘记了,那天,我们放的天灯,我们的约定吗?”
“还有,你不是说过,本皇子和川吃二十四味没有缘分吗?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天天都可以见到川吃二十四味呀!你知道,美食是我的最爱,不,我的最爱,是你呀,晨曦!”
到此为止!席君宁也听得她话中的意思,但他心有不甘,此刻连珠炮般,喃喃地说道。
缘分,真的很玄乎,来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来,去的时候,又悄悄地溜走。
“不……晨曦,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哦……”晨曦惘然地应着,不知是期待,还是失望。
等待,无尽的等待!等待,很痛苦!等待,很无奈!
“曦侧妃,曦侧妃……”声音由远而近,夹杂着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似是跑得很急促。
晨曦转,却是霓裳房里的侍女,此刻,那侍女兀自扶在一株小树上喘着气,那株小树,给她扶着,瑟瑟抖动。
“不,不好,不好了,不好了……”那侍女喘着气,眼瞪得大大的,透着慌乱。
“什么事……”不仅是晨曦,席君宁和红荷绿柳,都有些呆住了。
不知,又生何事?
八十五 爹爹中箭
“曦,曦侧妃,慕容将军,慕容将军,中,中箭了!”那侍女终于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什么?!爹爹中箭了?!”晨曦顿时一阵的天旋地转,差一点跌倒在地。
“慕容将军中箭?!”席君宁闻言也呆住。
“老爷,老爷……”那边,红荷和绿柳惊叫出声。
“快,过去备马车!”席君宁说着,领着几个女子,小跑着。
盛夏的烈日,如火,如奈,碧青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慕容府门前高大的梧桐树,耷拉着的叶子,慵懒地反射着太阳的光,有些刺目。
“哞,哞……”马车上的四匹高头大马,兀自喘着粗气,身上汗涔涔的。
“哎呀,该死的毛贼呀!这不是反了天了么,没了天理呀!呜呜呜,还叫我们怎么活呀,天呀,这可怎么办呀!”还未到得爹爹的寝房,就听到偏厅里传来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二夫人,虽然已经成为大夫人了,可还是这副德性,遇事便没了主张,口出怨言,和羽衣一般。晨曦蹙了眉。
“二娘,还是别顾着哭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想想如何治好爹爹的箭伤才好!”晨曦迈步进了偏厅,劝慰道。
偏厅里,二夫人和几个军中郎中模样的人,正说着什么,管家和几个管事也在,每人脸上都是焦灼的神色。
“晨曦,你……你大娘能不着急吗?将军这身子,也不硬朗了,现今又中了箭,又在心窝处附近,流了很多血,呜呜呜……现今你大娘正在这儿和郎中商量着呢。”二夫人听得晨曦还称她二娘,心中恼着,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那晨曦去瞧着爹爹了,大娘和诸位再计议计议罢!”
得知爹爹伤势严重,晨曦省得再和她计较,和席君宁等人急步赶到慕容临的寝房。
“笃,笃,笃……”刚到得门口,一个仆人端着一大盘血水,从房里出来。
见状,晨曦更是心急如焚,快步朝房里冲去。
爹爹的床前,已经围了一大圈子的人。
四夫人坐在椅子上,正悄悄地抹着眼泪,她所生的两个双胞胎弟弟慕容澄、慕容湛围坐一旁,正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毕竟是只有十岁的孩子,见到这么多的血水,还有一向硬朗的爹爹倒下了,惊慌失措着。
三夫人则坐在床沿上,不住的抽咽。她唯一的儿子也在战争中捐躯,此刻心中的悲苦,是无法言喻,或许,此情此景,也令她想起她的儿子当年情景吧。
“三娘!”晨曦走到了三夫人身旁。
“晨曦!”三夫人抱住了晨曦,晨曦感觉,她的身子已经颓然倒在她身上,很沉,很沉。
“三娘,镇静点,爹爹不会有事的!他是晨曦的爹爹,晨曦的爹爹是大将军,一定能挺得住,不会有事的!”晨曦伸手,拍了拍三夫人的肩膀。
抬眼望着躺在床上的慕容临,平日他红棕的脸膛,现许是由于失血,已经失去了红色,有些晦暗,双目紧闭着,胸前的衣服,已经撕成了碎片,袒露出胸前白色的布条517Ζ,还有白色布条中央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片红色,湿濡湿濡的!隐隐的,那片红色的周遭有些耸动,那是心脏在扑腾。
爹爹!现在的慕容府,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顶梁柱已经倒下了,晨曦心里,有点酸,差点流下泪来,她咬了咬牙,忍住了。
周遭都是一片哭声和抽泣声,晨曦再哭,于事无补。
床沿的另一头,坐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给慕容临扎针,此刻,慕容临的手腕和脚腕上,已经布满了银针。
“将军中的是毒箭,直到到方才,毒血才全部排尽。”席君宁到了晨曦身边,忧心忡忡地道。
“中毒箭?!在什么地方中的毒箭?”
“回府路上,在山边遇袭,杀手在远方放的冷箭。”
“那杀手呢?”
“跑了!”
“爹爹不要紧吧?”
“将军直到现在还未醒来。”
听得席君宁的话,晨曦不住的颤了下,心悬起来了。
爹爹!晨曦心痛地望着慕容临,紧握住了他露在被外的手掌。
爹爹粗糙的手掌,很凉,晨曦不禁又更紧地握住了爹爹的手。
感觉到,慕容临的手,动了动。
“爹爹!爹爹!”晨曦咬了咬牙,忍住心中的酸涩,轻唤着。
“爹爹!爹爹!”感觉到,慕容临的眼皮微微抖动。
“爹爹!爹爹!”晨曦的眼眸,闪着惊喜。
慕容临微微睁开眼,目光,有点空洞无神。
“将军……”一旁的众人,惊喜地喊着。
“曦儿……”慕容临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爹爹!你醒了!”晨曦仍紧紧地握着慕容临的手。
“哇……”慕容临头一侧,吐出一口鲜血,把晨曦的袖笼染红了。
“爹爹!你不要说话!晨曦在在这里!”
“将军……”一旁的众人,失声喊着。
一旁的郎中,赶紧上来,又是一阵忙乱。
霎时,晨曦的袖笼,鲜红的血,映着淡粉色的衣裳,妖娆,刺目,皓腕上,几缕鲜红,蜿蜒而下,一滴,两滴,滴到了地上,飞溅开来。
席君宁从怀里掏出手帕,按在了那段皓腕上,刹那间,洁白的帕子,仿似湮上了一朵血莲,
“笃,笃,笃……”此刻,屋外,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似有一群人过来了。
却又是谁?
八十六 多余之人
席君宁握住了晨曦的那段皓腕,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桅子花香,飘渺,紊绕。
只是两天的时间,天空的艳阳,似乎失去了颜色,月色,似也变得冰冷,他度日如年,一念之差,他错过了她,他失去了她。
在这一瞬间,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又回来了。
“爹爹!爹爹!”晨曦又是一阵惊呼。
一口鲜血,又从慕容临口中逸出,霎那间,晨曦的一段皓腕,又再沾染鲜血。
席君宁手中洁白的方帕,又湮上了一朵血莲。
当席君睿和慕容霓裳带着几个侍卫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番景象。
慕容霓裳眼眸红红的,想必是在回府路上,已经抹了不少眼泪。此刻,慕容霓裳斜倚在席君睿身上,他几乎是半抱半拽的,和她一起来到了慕容临床前。
“晨曦,你的手怎么了?!”见到晨曦沾满鲜血的袖笼,慕容霓裳的眼眸里,满是惊诧。
“晨曦没什么,刚刚爹爹醒了,吐血了!”晨曦摇了摇头,眼眸又转向床榻。
“爹爹!”慕容霓裳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将军怎样了?”席君睿问身旁的郎中。
“刚刚醒了一会,说了句话,吐了两次血……”郎中微叹口气,摇了摇头。
周围又静默了,众人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
“哧,哧,哧……”仅只一会儿,又是一阵抽泣声。
慕容霓裳无声地抹起了眼泪。晨曦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可她忍住了。
晨曦转向席君睿,“皇爷,你与他们都到正堂那边用些点心罢,众人都累着。嫔妾和郎中留在此处便可以了。”晨曦转而又吩咐管家,“吩咐伙房多做些膳食,待会儿,送一些点心过来寝房这儿。”
“老爷,老爷……”二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慕容临床边,“他们不是说老爷醒了吗?怎么还是这样?天呀,怎么办呀……”她说着嘴又一扁,“呜……”刹那间哭出声来。
“二,咳!大娘,你,就不要在此处哭了!”晨曦给她的哭声弄的心烦意乱,再朝周遭看,众人的悲戚之意也逾浓烈。
“大娘怎么能不哭呀,难道不伤心吗!呜呜……大家都伤心,就晨曦你不伤心,你,呜呜……”二夫人边哭边啐。
想当初,她就是这样耍赖撒泼、捶胸顿足的,求让羽衣代嫁琅雅世子吧!她一贯如此。
“晨曦怎么会不伤心呢,只是,哭有用吗?这人心,都给大娘哭得惶惶的!大娘还是别哭了!”晨曦蹙眉,转而对管家道,“把众人都带下去,用些膳食罢!”
“老爷,老爷……”二夫人又向床上扑去,“妾身不走,妾身要陪着老爷呀!”
“别那么多的废话,都带下去!”晨曦斜瞥着管家,厉声道。
“这……”管家迟疑着,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
“这里,是听你晨曦的,还是听我的呀!反了反了!老爷,都反了呀!”二夫人哭喊的声音,越的高了。
“都下去罢!”见得二人争执不下,霓裳抹了抹眼泪,轻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6续走了下去,席君睿也拥着暗泣的霓裳,离开了。
寝房中,又寂静了。
几个郎中,低垂着头。
慕容临的双眼,仍紧闭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似在微微颤动,那么的扎眼。
窗外,不觉已是月朗星稀,万籁俱静,难道这夏夜的星空,也在呜咽?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眸,晨曦坐到了爹爹寝房外的长廊上。
“吓……”晨曦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
“啪,啪……”
晨曦的一双粉拳,落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样?将军醒了吗?”席君宁轻柔的声音。
心倏地一沉,晨曦目光呆滞的抬头望了望天空,摇了摇头。
“晨曦,这当儿确是不便,等着我,待将军醒了,本皇子会向三皇兄,求了你去!”席君宁悠悠地道。
“你就因为这才来呀,你好没良心哩!不理你。”晨曦嘟起了小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哎哎,当然是了!不为你,还能为了谁?”
“坏蛋!还真的是呀!坏蛋!”晨曦恨恨地道。
“本皇子为的是当你慕容府的女婿呀,现在将军府里,老的老,小的小!”席君宁对着晨曦眨着眼。
一句话,说到了晨曦心里,爹爹中箭了,家里的景况,她也揪心着。
“谁要你这个灰不溜秋的女婿!”晨曦余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