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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忽冷忽热莫名其妙的人!
她要成亲了,可她的夫君,便是这么个让她不知就里的人!晨曦怔在了原地。
“慕容晨曦,你又什么呆了?!”晨曦不经意的思绪游移,一下子便将席君睿激怒,这个懵懂的女人,该不是又在思忆……忆及今天早上见到的一幕,席君睿的怒气一下子升腾。
今天早上,席君睿什么都见到了,什么都知道了,原来,这个女人竟送了席君宁一块金香玉,他也知道,席君宁如获至宝,饰挂胸前!
还这个女人在席君宁面前展现的,那难得的欣喜和明媚如春光的笑容,似针一般,刺痛了他的心!
本来,他已经够烦恼了,为霓裳的事情,为了府中的已经让眼前这个女人搞得一团糟的诸事。
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这就是他堂堂三皇子的女人!一个心里牵挂着别的男子的女人!尽管,那个男子是他的皇弟!
怔住了的晨曦,让他明显恼怒的声音震得一个激凌,她见到了他疑着寒霜的俊脸,和那双似要喷火的星眸。
晨曦心里的那把火,也“腾”地升腾起来,本来,她也在为婚礼的一堆琐事烦恼着,在为霓裳离去的事情悲伤着。
可这个冷漠的男子,她的夫君,她本应最贴心最亲近的人,一句安慰的话没有,还不如……席君宁!
“夫君,你……”晨曦语塞了,她总不能将心中所想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吧!“既然夫君不想见到晨曦,那晨曦便回玉衡殿去吧!”晨曦强压着怒气,说着咬了咬唇,轻盈地转身。
“呀……”未待她抬步,她的身子已是让男子的一双铁臂捞了回来,她惊呼出声,“慕容晨曦你竟敢逃?!你在逃避着什么?!给本皇子回来!”他带着怒气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夫君你放手!痛!”他的一双铁臂刚好紧勒住她胸前的柔软,她疼得蹙眉。
痛?!她吃痛的惊呼却无意中触动了他,他也在痛,为霓裳的突然离去,为这个女人的不安分!他也感觉到了臂弯中她的柔软和她的心跳,他把她拢到另一个臂弯中,托着她的腰,“要知道痛,给本皇子安分点!”他想都未想便冲口而出。
“夫君你说的是什么话!姐姐不在……”晨曦深深地吸了口气,强抑住心中的酸涩又说下去,“晨曦没日没夜地跑出跑进,方才才从库房那边回来,试问又是如何的不安分了!”晨曦余怒未息,气呼呼地顶撞道。
转而到席君睿语塞了。倨傲的他,决不会表露他的介意,“一天之中,不是和这个作对,便是和那个过不去!要把府上所有的人都得罪完了你才肯甘善罢休?”他掩饰着自己,忙不迭地岔开了话。
他们离得那样近,他的手臂搂抱着她,他温热的气息全照拂至她的脸上,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她感受到了压抑。这个男子,她的夫君,无时无处不让她感受到压抑,她所做的一切,不,她的一切,都不称他的意,此刻她是无比的憋屈,“晨曦在夫君眼内,便是这么的不济这么的不堪,甚至不如夫君身边的丫环?一个不知好歹的丫环撺掇几句,便让夫君如此的恼怒,如此便不相信晨曦么?”
晨曦已是明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她与若馨和若春等争执的琐事,若馨借在身边服侍之机,一丝不漏地搬弄回了这男子的耳朵内。
是是非非,熟是熟非,本就各执一词。
“慕容晨曦,直至现今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些甚么!你的脑袋瓜子里,便净想些稀奇古怪的花样,婚礼婚俗自有一套规矩。你却偏要行改婚俗自寻烦恼。说!让本皇子听听!你又要作如何的行改婚俗了?”他沉声说道,收紧了手臂,让她紧紧地贴着他,一只手把她的脸扳转过来,正对着他。
“晨曦,晨曦还没想好!”晨曦倒让他说得一楞,她今天在不住的思忖着,应就如何行改这扔鸡卵子的粗鄙婚俗。
“没想好你便敢在公众面前咋咋乎乎,以后,又该如何的收场?你想好了没有?慕容晨曦!想必又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不把府上闹个翻天,你是不会甘善罢休了!”听得她的话,他脸上一冷。端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的性情还是改不了,没点稳重没点踏实!
又是一连串的质问,让晨曦一时间懵了。他的脸近在咫尺,那股逼人的气息胁逼着她,更是让她咽住了话。
“没辙了吧!你个不懂事的丫头!想必让你代皇妃接管府中的事务着实不妥。明天起,便把这一切交给若馨,你跟在为夫身边!”他盘算着,把她禁锢身边,也省却了她与皇弟一起,闹出些甚么不堪之事来。
“不!夫君!晨曦……”晨曦的脸此刻正对着寝殿门,他们高声吵闹,寝殿门边已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明日,恐又成众人谈资。
“小声点好不?晨曦……”晨曦将眸光收回,伸手要捂上他的唇。
她已敛去了一脸的桀骜不驯,紫蓝的眼眸半闭,小巧的红唇也掀了起来,呈柔媚的月牙状。
她双唇让男子攫住了。
他抗拒不了这个女人,她的天真,她的娇憨,她的勇气,均让他怦然心动。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拥紧了她,亲她那娇嫩的脸颊,亲着她瓷白的颈项,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
热气自他火热的唇,自他紧贴着的身体,自他不断游移的手指,向她袭来,她身体一阵的酥软,没了一丝气力,一双玉臂,不由自主地缠上了他,她在回吻着他。
“夫君,夫君……”晨曦双目迷离,好一会才恍过神来,她的纤手捧着他的脸,“你便依晨曦这一次。此次婚礼是夫君的大婚,一生也只一次。相信晨曦,晨曦虽是代姐出嫁,当不会辱没了夫君和姐姐!晨曦定要将此次婚礼,办个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好不?!”
“小丫头,你就省点心,当你的新娘去!别的事情,交给若馨……”这个懵懂的女人,确让席君睿放不下心来。
作为皇上唯一的嫡子,他身不由己。十岁从戍,身边的女人很多,人间的情爱却不可多得,这个让他心悦的女孩,他现今是放不了手。
从来都是女人们讨好他,他从不需要哄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如何哄一个女人,除了禁锢她,他着实无别的办法。
“夫君……”晨曦一只纤手摇着他的肩膀,另一只在他脸上摩娑着,“你便依晨曦这一次,一次便好!”
“不行!”他仍然摇头,脸却不由地凑近她,便要攫上她的双唇。
“嗯,夫君!那……”她却避开他的双唇,一下把头藏进他怀里,好一会,她才小声道,“夫君,夫君,那晨曦伺候你,给你添个儿子,嗯,添上两个三个也行!你便依了晨曦这一次,让晨曦好好地筹备婚礼!你一个大男人!不要管那些女人的八卦事好不好!晨曦比你身边的一帮子臭不拉叽的女人是聪明多了!你的那些女人,又呆板,只会说长道短……”晨曦说着,一咬牙动手便解他的袍带。
“慕容晨曦你够了吧!”他倒让她的反常举动逗得哭笑不得,他伸手握住了她要解开他的袍带的纤手,“你在**本皇子吗?你个*臭未干的丫头,你懂个什么!”
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之情事,却让这个懵懂女人这么糊糊涂涂地搅和着,让他的一腔热情霎时消失无踪。
他放开了她的手,伸手将她的脸勾起,女孩的脸蛋,红似盛开的牡丹。
“慕容晨曦,这可是你说的!要给为夫添上两三个儿子?!”他脸上似笑非笑,逗弄着她。
晨曦羞得用力掰开他的手,又把头藏进他怀里,“夫君要如何便如何,可夫君得依了晨曦这一次!”晨曦用力地搂着他的腰,把头往他怀里藏得紧紧的。
“小丫头,便依你的这一次!不过你可得听好了,今天的话,决不能食言!”
刻漏(1):古人用来计时的漏壶。
一九五 大红灯笼
“若夏姑娘,您在小的作坊订制的灯笼纸样都在这,请姑娘过目!”灯笼作坊小个子,小眼的掌柜,屁颠屁颠地跑进门来,用衣袖擦着额上的细碎汗珠。
“这是宫灯纸样,这是花灯的纸样,这是莲灯和水灯的纸样。”小眼掌柜将几张纸样逐一递到若夏手上。
“把花灯的纸样给我看看!”正在作坊的堂屋内观瞻样灯的晨曦,见到几张样图,走了过来。
“哎,哎,姑娘,这是小的专门为若夏姑娘订制的灯样,姑娘要不是来订制灯笼,就不要随便翻看。”小眼掌柜劈手将若夏递到晨曦跟前的样图夺了过来,又递回若夏手中。
若夏不动声色,低了,一张一张地看着样图。
小眼掌柜在一旁斜着眼,上下打量着身着布衣,头簮木钗,戴着面纱的晨曦,一脸的不悦。
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商贩!
晨曦忍住了要作的冲动,她知道若夏用眼角的余光瞧着她。席君睿的几个贴身丫环中,就若夏心机最深,最不可捉摸。
晨曦在此要有何风吹草动,今晚便会传到席君睿耳中,不知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又将如何。晨曦可不想重蹈覆辙,昨晚,她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男子,没有捋夺她慕容晨曦执掌府中诸事的大权。
无论如何,晨曦断也不想府中大权旁落到拔扈的若馨手中。
“掌柜,此作坊既号称川都第一灯笼作坊,于灯笼的来历,应是了如指掌。婚礼为何须打灯笼,燃鞭炮,掌柜,你可知其来历?”晨曦背负双手,眼眸望着一盏大红新娘灯,朝掌柜说道。
“这,姑娘,小人从爹爹手中接过作坊,着实不知……”掌柜却一下愣住。
又是个二世祖!晨曦正待挪揄他,“传说很早以前紫微星下凡,在路上遇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尾随在一伙迎亲队伍之后,他看出这是魔鬼在伺机作恶,于是就跟踪到新郎家,只见那女人已经先到了,并且躲进洞房。紫微星告诉了新郎,新郎求除魔法子,紫微星邀出三宝,大红灯笼,鞭炮,闹洞房,人多,热闹,魔鬼便逃走了。这便是婚礼悬挂大红灯笼,燃鞭炮,闹洞房的来历!”一个声音在身后道。
晨曦蓦地转身。
“康公子!”
“三姑娘!”
竟是久未谋面的,原蜀府巡督,现京都御察史康庭之子,康铭。曾于二月前三皇子大宴群臣时见过面。他的妹妹康婷,被皇上册封为意平郡主,于一个多月前远嫁北辽国。
站于身前的康铭,原本白皙的脸,已经呈古铜色,一脸的风尘,似也一脸的沧桑。
信步走至作坊后的小院子里,这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在闲谈,不比闹哄哄的作坊。
“康公子,这两月,在哪儿高就?”目光从竹篱笆院门上收回,晨曦的眸光转向康铭。
“何谈高就?二月前作为婚使送舍妹至北辽和亲,一直在北辽。才回川都不久。”康铭的目光也从天际收回。
亲兄长送妹远嫁,汉时沿下的习俗。
“塞外风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身侧的一丛芳草,惹起晨曦的遐思。
北辽国,是母亲的国度!晨曦却素未谋面。
“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这也是在下目中的塞外风光呵!”康铭的眼眸,又转向遥远的天际。
“闻听近年来北辽国政,已大有起色。几年来,秣兵马,重农耕,与当年的只会弯弓射大雕,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晨曦边沉思,边问道。
“北辽国主宇文随,在位十年,礼遇贤士,文武兼重,与历任国主,确有天壤之别。且崇尚汉学,近年来魏国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