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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天的事情,想要让如颜再像以前一样给许经商留面子,怎么可能。
许经商一听如颜这样问,脸一红,挣扎一会,才跪到地上,“小生昨天误会了福晋,害福晋差点小产,是小生的过错。”
昨天犯了那样的错,他回帐子时,正巧听到有士兵学奶娘被打之事,才知道这事情中的真伪,心下越发的惭愧不安,也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许公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公子哪里有错,公子昨日说的话句句说道重点处,今日我已和王爷请休了,所以现在还要麻烦许公子在王爷那里说几句话,好让我早日拿到休书。”如颜甜甜一笑。
被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注视着,许经商就像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忘记了反应,如颜话里藏针他听得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口口声声指责面前的福晋是个狠毒的女人,该下堂,此时看这气势,他相信她说出这种话并不是虾他,而是真的。
何况从昨天她胎动时的举动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怀孕并没有告诉明瑞,这一点可让人想成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明瑞的宠爱,不然早就用怀了身孕这一事,到明瑞那里邀宠去了。
许经商苦笑,他都做了什么?枉一直以君子自称,可是却大言不惭地因为别人家的家务事,弄得人家鸡犬不宁。
“其实我该感谢许公子。”如颜知道许经商的笨嘴,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自顾的手摸着小肚,“这个孩子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和王爷开口,毕竟就像许公子所得一样,作为王府的正福晋,该心胸宽广,温良贤淑,可惜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而起都是当场就报,至于温良贤淑我更是不具有了,昨日被许公子大骂之后,怕军中没有人不知道这些,若我还继续做王府的正福晋,岂不是让王爷颜面不存?”
许经商越听冷汗流的越多,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小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让福晋丢了颜面,这事小生定会给福晋一个交代,不惜一切挽回福晋的颜面。”
如颜敛声屏气地看着许经商,现在在军中,富察明瑞那个王爷还在,许经商就敢这般无礼,这一次若不拿出点厉害给他们看看,只怕以后她就真的随人踩在脚下了,这种深闺大院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好走。
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妾就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来,若今日不拔了她身上的锋芒,以后她就真的会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冷冷一哼,笑道:“许公子不必愧疚,还好许公子手下留情,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保住,不过只怕王府里的侍妾们就不会再感谢许公子了,毕竟许公子没有帮她们弄掉我这个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倒是让许公子得不偿失。”
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许经商岂能受得了,一时间,只觉得天晕到地暗,帐子里连落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自从知道自己闯下这样的大祸后,许经商心里就明白了,怕私下不知道被人怎么样编排呢,他不但折了明瑞的面子,在人家的军中,对着人家名正言顺的福晋大打出手,差点把孩子弄掉。
心思不多的,只会想他为红颜出头,而且还是王爷的侍妾,心思再往深一点想,就是他这个丞相之子仗势欺人,仗着父亲是丞相,连堂堂和硕亲王都不放在眼里。
哪里一个拿出来,都让他名声一落千里,从今之后哪里还能抬得起头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他这事做的,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在明瑞脸上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间接的也是打了皇家的脸。
看样子,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此时福晋语上的赤裸裸地直击,没有一点客气,更不容得他退缩,是再理所当然,甚至面对福晋这般刻薄的语言,会让他心里哼好受一点。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颜面了,只是想到外面跪了一天一宿的王夫人,那样娇弱的身子,再这样跪下去双腿怕是真要残了。
换成一个大男人也承受不了啊。
心一横,他不由得抬起头朝如颜望去。
“福晋,一切都是小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根本不怪王夫人,王夫人却在知道福晋差点流产后,又知道是因为小生为了奶娘求情造成的,从昨晚就跪在外面,已经一天一夜了,任谁让她起来她都不语,还请福晋传话让王夫人回帐内。”许经商开始还是对着如颜的视线说,最后却不由得低下头。
如颜嘴角一直笑着翘着不曾落下,只是眼底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原来这人的迂腐已渗透到骨子里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人卖了还在笑着感谢人家。
只见她笑盈盈地起身,围着许经商走了一圈,“许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许经商面露困惑之色。
如颜看着他一张不知道死活的脸,脸色不善,冷哼道,“许公子,就凭你刚刚命令的语气,我就马上可以让人将你压下去。当然,你是丞相之子,除了将你送回到丞相府,我倒不能做什么,可是我相信以许丞相的作风,这事会主动到黄色面前给王爷一个交代吧?”
苏经商脸色一白。
如颜又道,“许公子怕是整日里只注重礼数,连说话的规矩都忘记了。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胜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局,为官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只准。可是许公子看看自己,这其中哪一个做到了?终日里指责别人这礼数不对,那里不是君子所谓,可是自己又做到了什么?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好,好个君子之道,竟不知夫人口才这般犀利。”叫好声一出,随着帘子一动,楚文才和富察明瑞同时走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楚文才,只见他手拿一纸白扇,看到帐中跪着的许经商微微一愣,却马上笑着迎上如颜的脸。
“经商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富察明瑞一开口,后面的张龙忙上前把许经商搀扶起来。
若没有外人进来,许经商定是不会起来的,可是见这么多人进来,又看到自己这一幕,又觉得失了颜面,脸色白得若纸。
而富察明瑞让张龙去扶他,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这位是?”看着那张奸笑的脸,如颜淡笑地问道。
楚文才挑挑眉,双手抱拳,鞠躬道:“在下楚文才,和王爷是世友。”
“原来是楚公子,有礼了。”如颜也微微福了下身子。
倒是富察明瑞大步上前,扶着她,语气责备道:“你身子刚刚好,怎么下床了。”
这男人在做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出,在演好相公吗?
如颜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脸不由得一红,却不得不回道:“臣妾没事,让爷担心了。”
富察明瑞自然地将手拦在她腰上,半强半推地将如颜带到床边坐下,他也赶着坐下,才一边对站着的两人道,“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会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正好也庆祝一下我妻子有了身子,大家一起乐乎一下。”
楚文才挑眉,知道这是在赶人了,不过他也不爱招人白眼,才拉着许经商,“那我们先下去了,赶了几天的路,我也累了。”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如颜才挑眉看向富察明瑞,“你故意带楚文才进来的?”
当然是指看苏经商出丑一事,毕竟古代男子从不轻易跪人的,何况还是跪一个女人。
富察明瑞倒也不点破,只道:“经商的性子,我最了解,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要往里撞呢,不过他又是丞相之子,出了这种事情,丞相定不会不管,今日你若做得过分了,倒真的给人留下把柄了,不如卖丞相一个面子,让丞相心里越发得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
原本,如颜还以为富察明瑞是帮着许经商,心里存着怒气,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方也觉得有道理,对他倒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被人说不顾朋友之义,重色轻友吗?”如颜听到自己的语气带着挑逗,不由得一愣。
富察明瑞也感到了她对自己现在并没有警惕,不由得暗下将她又搂进了几分,“你我二人是夫妻,今日你被人欺负到这样,我的心怎么能好受。”
如颜此时才发觉富察明瑞将“本王”换成了“我”,听着他简接的表白,脸不由得一红,别扭的扭过头,“王爷的正事忙完了?臣妾没事,不要为此影响了爷的正事。”
看到她的别扭,也不点破,只觉两人心现在不争吵的气氛,让他心情大好,他向来冷清的人,难得低下头,到如颜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看着小妻子耳根也红了,爽声大笑起来,又交待了几句,才大步出了帐子。
如颜却被那个吻弄乱了心,根本不知道富察明瑞后来又说了什么,手摸着脸,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
楚文才这次来,正是送用筹款的银子买的粮食,一到军中,还没说上话,便被富察明瑞拉着往后面的帐子急奔,见向来冰冷的好友这么沉不住气,他知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帐外就听到司徒如颜犀利刻薄的教育经商,那样的话换成他这种商人到也不算什么,可是说的恰恰是向来注重礼数,以君子自居的经商。
这样的话,无疑像一把抹了毒药的刀,狠狠的刺在经商的心上,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果然,司徒如颜这个女人够狠,能看清一个人的弱点所在,狠决的出手。
看着眼前还呆愣的经商,楚文才放下手里的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竞然能惹上那个女人。”
许经商呆呆的看向楚文才,嘴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把头埋进双手里,低泣起来。
楚文才一惊,“你哭了?”
一定是他理解错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许经商这般过,听说在府里有一次因他顶撞丞相,指责丞相没有礼数,被丞相打了巴掌,也不见他哭过。
他更是常把男人有泪不轻弹挂在嘴边,今日竞然不管有人在,就哭了。
“行了,不就是被女人骂了一句,你不是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别委屁了”楚文才只好出声安慰。
许经商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向楚文才,“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这般说了。定也会骂我不是人。”
看他委屈的样子,楚文才强忍下笑意,宽慰道,“是是是,可是既然都发生了,现在哭也没有用,你也不要这般了,到底也会让明瑞在中间难做。”
几日不见,往日的谆谆公子,怎么变得你一个孩子了?
不过,看来司徒如颜果然有几分手段,到越发的让他期待,往后的日子了。
许经商见他不当回事,难得怒气的哼了一声,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听得楚文才也难得瞪大眼晴,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啪’的一声,楚文才听完他的陈述,大手猛拍到桌子上,“糊涂,太糊涂了,你若细想一下,就知道那王夫人话有不对的地方。明瑞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现在又是在军中,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让福晋做出这等恶事。王夫人又是跪在明瑞的帐外,明瑞却根本没有出来过,更没有吩咐人做什么,就该明白这事定也是明瑞下的决知。你这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我真想打开看看。”
许经商咬着唇,低头不语,楚文才却不肯放过他,“还好孩子没有出事,不然就是丞相也没法向皇上那里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