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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涯笑了笑:“还真被丞相大人料到了您的反应。”
云珂又愣了下:“顾丞相?他知道你今日来找我?”
吴涯点点头:“您随属下来吧,属下带您去见一个人。”
云珂未加犹豫,吹灭了灯就蹑手蹑脚地随他向外走去。
二人穿梭了几条僻静的小巷,最终停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前。吴涯轻轻叩了两下门,然后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会儿才推开门道:“人就在里头,属下在外头守着,一会儿送您回府,您且进去吧。”
“多谢。”云珂深吸一口气,不晓得在里面会看见什么人。
☆、21第四章 (2)
悬着心走进去,只见一人背对着她正站在院子里,背影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是谁。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对着她微笑,云珂才倒吸一口气,失声道:“顾丞相?”
顾孟启颔首示意她走近一些,目光里满是慈爱:“我等了你一会儿了。”
云珂想明白了,顾孟启早就知道吴涯会去找她,或者这本就是他们二人商量好的事,且料到了她不会轻易被说服,所以才会在这儿等着。她走到顾孟启近前,欠了欠身,索性开门见山:“您也是要劝我离开四哥哥的吗?”
“不。”顾孟启凝视她一会儿,缓缓道,“我是……想替斐然提亲。”
“提亲?”云珂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呛着了不断咳起来,许久才平歇。她敛眉望着顾孟启,心中几许清明几许困惑。“您……您要替斐然哥哥向我提亲?您不仅要我离开四哥哥,还要四哥哥彻底对我死心,好愿意娶回冷若薇姑娘,是不是?”
顾孟启叹口气:“你明白就好。”
“我不明白。”云珂仓皇后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顾丞相,我先前担心,是因为不知道四哥哥的胜算有多少。可既然您都站在他这一边,他和太子对峙不一定会输,您何必强人所难。”
“不一定会输?”顾孟启摇了摇头,“珂儿你错了,他不能有‘不一定’,他是一定要赢。你知道吗,这几年太子招兵买马,手中的兵力已经不可小觑。如今除非冷长天的势力可以站在四爷身后,再加上我们几个文官的支持,他才有获胜的把握。你心里清楚,如果失败了,也许四爷就活不成了,我们几个亦都会跟着陪葬。”
云珂咬牙道:“我不怕死,如果他失败了,我就陪他一起。只要能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顾孟启苦笑了下:“傻丫头,你可以不怕死,可是你忍心看到他失去他想得到的一切吗?”
云珂凛然一颤,瑟缩着说不出话来。之前的犹豫不全是因为看不得他输吗,不全是因为她知道他有多想赢吗。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自私,可听到一点点有可能不做这个最坏决定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动摇。但顾孟启眼下已经把话都说得明明白白了,总而言之,她非离开不可。
云珂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好,我可以答应您离开他。但是顾丞相,你不用为此而要斐然哥哥娶我,如果一定要让四哥哥死心,我可以嫁给别人。”
顾孟启拍拍她的肩:“斐然自小喜欢你,你嫁给他,我们才安心。”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嫁。”云珂牵了牵嘴角,“如果要我嫁给一个陌生人,我可以接受,因为我不在乎是不是会伤害那个人。可是斐然哥哥那么好,我若嫁了他心却不能给他,我会一辈子觉得歉疚的。顾丞相,您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是不是?”
顾孟启沉默了会儿,道:“但如果要你嫁给他人,我和你爹又怎么忍心?嫁给斐然,至少能保证他会真心待你一辈子,而四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日后也不会为难他,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爹也知道这件事……”云珂哑然,“他觉得对不起他的女儿,所以不好意思亲口对我说吗?其实不要紧,我知道爹爹是疼我的,做这个决定,他也是不得已。”
“你能明白自然最好。”
“明白,我当然明白。”云珂努力地想要微笑,仰起脸不让眼睛越来越潮湿,“看起来好像你们二老已经铁了心要我嫁给斐然哥哥,我懂,这里头的关系我真的都懂。但我不能立刻答应您,我想先见一见他,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他。”
顾斐然是无辜的,她自个儿为了慕容熵牺牲无可厚非,但她不能把他也拖下水。何况慕容熵与顾斐然的关系一向很好,她不能让他们二人将来为了她反目成仇。她这么自私地决定离开四哥哥,就让四哥哥恨她一个就好了。
也许将来知情的史官记这一笔时,还会写她是多么善解人意,为了黎民百姓多么的伟大。可是云珂知道,她一点也不伟大,她很自私,自私地只为了那一个人好而已。
后来昏昏沉沉地回到尚书府,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云珂清醒了会儿就略加梳洗出门去了,她要去找顾斐然,尽早把所有会磕绊慕容熵的障碍扫清。
初夏时分,暖风细细,鱼戏莲叶间,正是山水好风光。以免隔墙有耳,她约了顾斐然去泛舟湖上,而顾斐然显然还不知道云珂约自己的意图,正闭着眼享受和煦的阳光。
云珂看着他想了又想,终于道:“我决定嫁人了。”
顾斐然眼皮子抖了抖,却未睁开,只是笑道:“四爷和皇上说好了?那真要恭喜你啊。”
“不是四哥哥,我要离开他,嫁给别人。”
顾斐然陡然睁开眼,直盯向云珂,片刻又闭上眼道:“不好笑。”
云珂声音里有几分苦涩:“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这下顾斐然默然了,他过了会儿才又重新看向她,神情颇有些呆愣:“为何?你要嫁谁?”
云珂别开眼,轻声道:“为了得到冷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四哥哥一定要娶冷若薇姑娘。”
“他因为这样而不要你?”顾斐然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几分。
云珂忙掩住他的嘴,微微摇头:“不是,是我要逼他死心,逼他狠心娶回冷若薇。”
顾斐然不笨,冷静下来稍微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过来。他压下嗓子,脸色也沉了下来:“所以你不仅要离开他,还要立刻嫁人,好叫他不再惦记着你。”
云珂颓然地点了点头:“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顾斐然垂下眼,神色间有些许毅然与无奈:“你为了四爷是不是做什么都愿意?”
云珂又点了点头,顾斐然憋气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傻呀?既然什么都愿意,难道你就不能舍弃皇后的名分,甘愿做后宫一个妃嫔吗?”
云珂一怔:“你的意思是……”
顾斐然望着她淡淡笑了:“和四爷好好商量,让他现时就先娶了冷若薇姑娘,等将来大事定了,再接你入宫不就可以了吗?你们既然坚信彼此心里都只有对方,那么多等几年有何要紧,那些名分又有何要紧?”
这样的念头她真从未动过,顾斐然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是啊……就算将来她是皇后,慕容熵也免不了有那后宫三千佳丽。云珂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怔忪,她知道顾斐然的建议可以接受,但是却忽然有些怕了。
☆、22第四章 (3)
她爹爹亦有几房妻室,她自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未曾问过娘亲与他人共侍一夫是什么感觉。到如今,她真去做了别人的妾,即便那个人是四哥哥,她又能接受吗?
“怎么了?”许是见她一直不说话,顾斐然摇了摇她的胳膊,“你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云珂摇摇头,一句“不打紧”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地干呕起来。
顾斐然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先喝口热茶顺顺气,你今儿是怎么了,晕船?”
云珂按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接过茶杯喝了好几口:“许是出门前没吃东西,船一摇晃,就有些难受了。”
顾斐然嗔怪地皱皱眉,站起身撩开船帘大声问外头的船夫:“船家,您这船上可有什么点心?我向您买。”
“哎——”船夫停了桨回过身来,笑呵呵道,“银子就不必了,但只是些油酥饼,不晓得二位要不要吃。”
顾斐然道:“不打紧,油酥饼也有油酥饼的味道,就麻烦您给我们取一些来吧。”
“好嘞!”船夫讲桨搁在一旁,毛着腰钻进船舱,很快在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裹。他把包裹放到案桌上打开,里头大约是五六张油酥大饼。
指了指大饼,他边往外退边道:“二位请将就着用些吧。”
顾斐然笑了笑算是谢过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托起一张饼递到云珂面前:“先吃一些吧,一会儿上岸了再带你去吃好的。”
云珂对吃的并不是很挑剔,加上胃里确实有些难受,她点点头接过饼来。谁料刚把油酥饼放到嘴边,那饼的一股子油味儿就钻进了鼻子里,云珂立马又是一阵恶心。这回不仅是干呕,还吐出了一些苦水。
“怎会这样?”顾斐然忙探身上前替她擦拭唇边残留的污秽,“以前没见你晕船,今儿就算饿着了,也不该如此啊。”
云珂也不很明白,但那油酥饼却是吃不下的了,便搁到了桌上。
“不晓得,也可能这几日累着了。”
“只有今儿如此吧?”
顾斐然许是无心的一问,云珂却心头一颤,猛然怔了怔。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日她也曾偶尔觉得恶心,尤其是看到油腻的食物,只是反应没有今日这么大。而且……云珂赶紧掐指算了算信期,竟发现已经过去了十来日,只是这些日子天天担心慕容熵,让她无暇顾及这些。
“你怎么了?”顾斐然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直发愣?”
云珂缓缓看向顾斐然,脸色已经是一片煞白,其他书友正在看:。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她还能怎么了……
那次从灵山回来,晚上闭上眼睛,她偶尔还是会想起让她脸红心跳的那一晚,但却从未往深里想去,可如今仔细思量,她才发现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已非处子之身,甚至肚子里还有可能怀了慕容熵的骨肉,她还能嫁给谁?
若真是这样,以自己出嫁来逼慕容熵另娶他人的计谋不能用了,而等着慕容熵日后再娶她的计谋也竹篮打水了——她可以等,她的肚子却等不了。
“你倒是说句话呀!”船舱太低,顾斐然只能弓着身子站到她身边,“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难受极了?来,把手给我,我替你把脉。”
“不用!”云珂猛地缩回手藏到身后,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你怎么……”顾斐然愣了愣,但很快神色一滞,满脸震惊与心痛之色。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满嘴的干涩,许久才说出话来。“你……你难道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完。
顾斐然憋屈地捶了下案桌,压低嗓子道:“你可以信任我,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你和四爷是不是已经……嗯?”
云珂不敢抬头看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桌面,仿佛能把它看穿。她心里清楚她不能说,何况这种羞于启齿的话眼下对着顾斐然她也说不出口。可现在她确实太需要人帮忙了,现在除了顾斐然,云珂真的怎么都想不到第二个更值得自己相信与依靠的对象了。左右为难间,她略微迟疑地默默点了下头。
顾斐然脸色瞬间煞白,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直贴着船舱壁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