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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大夫就是摇头,看向薛采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屋子里头的韩念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桂大夫的表情以及摇头的样子他是看清了的。当初他娘去世之前,大夫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薛采的情况狐三娘一早就清楚,是以此刻她对外面的情况并不好奇,反而对韩念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薛采送走了桂大夫父女俩,转身朝着房间的方向道:“好了,出来吧,接着吃饭。”
韩念推门出来,院子里薛采的神色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仿佛刚刚那大夫父女俩根本没来过似的。薛采在椅子上坐下,拿着筷子道:“快吃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念低头看着砂锅之中漂着一层油花的清亮鸡汤,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跑进屋子里将房门关紧。狐三娘咽下口中的鸡肉,茫然的道:“他怎么来?”
薛采明白了什么,对狐三娘道:“吃你的饭吧。”
狐三娘:“他不吃饭你都不管他吗?”
“你懂什么?”薛采低头吃饭,“男人都需要有一点自己的空间。”
狐三娘简直莫名其妙,一个还没有自己一半高的小屁孩,算的哪门子男人?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韩念也没出来,薛采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喊了两声韩念没出来就不喊了,自己坐下吃饭。狐三娘看不下去了,“他是你儿子耶,你都不管他呀。”
“他不想吃,我还能给他塞进去吗?”薛采一脸非常看得开的表情道:“他早晚会长大的,我又不能管他一辈子。”
“你……”狐三娘简直都要气死了,跑过去敲门,“少爷,吃饭啦,再不出来好吃的就要被你爹吃完了。”
薛采笑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吃完了饭。因为狐三娘现在是他们家的家仆,所以洗完洗衣打扫这些活儿都是她干。薛采端着之前一直温在灶上的饭菜出来的时候,狐三娘正在院子里蹲着洗碗。
见薛采这个样子出来,狐三娘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的表情。
薛采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敲门道:“开门。”
之前狐三娘说了那么多里头都没动静,现在薛采只说了两个字,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了,露出了韩念那双红肿的眼睛。
薛采没说话抬腿走了进去,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着韩念就一个字,“吃。”
韩念磨磨蹭蹭走过来,坐了下来委委屈屈的开始吃饭。他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薛采全当没看见,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直到他将饭菜吃得一粒不剩位置。
吃完了薛采就道:“把碗筷拿出去,让那个老太婆给洗了。”
正在外头偷听的狐三娘闻言脸上一阵抽搐,你才是老太婆,老娘早晚要让你好看!
等韩念回来以为薛采有话要对他说,结果薛采却对他道:“那个老太婆烧热水了没?你去看看,没烧水就让她烧水。”
于是韩念又出去了,之后又是洗澡折腾,等父子俩躺在床上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韩念躺在床上,等了这么久也不见薛采提一句,终于崩溃,缩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开始还小声的嘤嘤嘤,后来控制不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薛采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掏出来,小孩已经快要缺氧了。哭的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很是可怜。薛采无奈道:“哭什么呢?被子都潮了,明天还要拿出去晒,万一下雨怎么办?”
“你……是不是……要死了……”韩念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呜呜呜……娘死前也……也是这样。”
薛采看着他,严肃的道:“想知道吗?你叫我一声爹,我叫告诉你。”
于是韩念哭得更大声了,哭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薛采同情他。不仅如此,薛采还下床给他倒了杯水,温柔的道:“哭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来喝杯水再哭。”
韩念没法子,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说了声:“爹。”
薛采:“我耳朵不好,你大点声。”
韩念:“爹。”
“哎呀,都说了我耳朵不好。”薛采掏了掏耳朵道:“我听不清。”
韩念气的在床上站了起来,一把捧住了薛采的头,在他耳边道:“爹!!!!”
薛采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龇牙笑道:“乖,这才是爹的好儿子。”
好儿子都快气炸了,一骨碌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连个头发丝都不露出来。薛采就往边上一趟,没有被子盖,好在屋子里不算冷。他道:“爹不会死的。”
鼓得高高的被子抖了一下,薛采又道:“至少爹现在不会死,爹会好好把你养大。如果看着你长大成人,爹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被子里又传出了压抑的抽泣声,“唉,还不快把被子松开,你想让你爹受寒啊?”
韩念连忙将被子松开,小胳膊小腿的替薛采盖被子。薛采伸手把儿子搂在怀里,道:“爹以前错了,不该丢下你和你娘在家里,不过以后不会了,爹向你保证再也不离开你。”
韩念紧紧的抱着他爹的脖子,也不知道男孩子哪儿有那么多的眼泪,哭的薛采胸口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早上薛采出门买菜的时候碰到了同样出门卖菜的桂姑娘,桂姑娘一看见他就一脸欲言又止。薛采笑着打招呼道:“哟,你也来卖菜呀?”
已经在桂大夫哪儿了解了薛采病情的桂姑娘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道:“薛公子,你……”
薛采蹲在地上挑着白菜,随口道:“桂姑娘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学塾?我儿子也不小,是时候读书了。”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桂姑娘闻言立刻道:“有的,镇上的沈家二老爷是进士出身,还在京城当过官呢。前年回乡了,就在家里办了个学塾,镇上的孩子都能去读书,只是……”
薛采偏头看她,“只是什么?”
“沈老爷办学塾不为赚钱,只为造福乡里。”桂姑娘道:“只是他收学生格外严格,若是不能通过他的考验,不论家世如何他都是不收的。”
薛采点了点头,这年头教书先生是个秀才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进士了。想来这位沈二老爷是个闲不住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对韩念来说是个机会。他如今七岁了还没上学,启蒙已经算晚了,如若能拜到沈进士门下,再加上自己的教育,将来出人头地不在话下。
想了这么多,薛采便一脸感激的对桂姑娘道:“多谢桂姑娘告知,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那沈老爷收学生还有什么规矩?实不相瞒在下对这些不是很清楚,如果姑娘能指点在下一二就好了。”
“指点说不上……”薛采热情的目光桂姑娘招架不住,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临别时薛采往桂姑娘的菜篮子里塞了两根萝卜,道:“姑娘一席话在下受益良多,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两根萝卜就当做是谢礼吧,姑娘千万不要推辞。”
说完他冲着桂姑娘咧嘴一笑,拎着菜篮子就跑了。
桂姑娘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篮子里的两个老长老长的萝卜,“这什么人呀。”
复又叹息道:“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芳心纵火11
薛采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菜,还带了好几本书回来。
自从昨晚开口叫爹之后; 韩念虽然还有点别扭; 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如同一块小石头。薛采进院子就见他正在院子里看狐三娘晒衣服,薛采站在门口道:“还不过来帮爹拿东西?”
韩念立刻屁颠屁颠跑过来伸手去接薛采的菜篮子,薛采却将手一让; 递出那摞书给他。之后他看了狐三娘两眼; 道:“衣服洗成这个鬼样子;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
狐三娘呼吸一滞; 差点当场发作。辛亏及时想起她现在还是个老奶奶,于是强忍着努力道:“这不是挺干净的嘛?你虽然是老爷,但也不能睁着眼睛瞎说。”
薛采还没说话,韩念就瞪了狐三娘一眼道:“有你这么对老爷说话的吗?你忘了是我爹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收留你的吗?”
狐三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念,亏老娘那么疼你,果然和你爹一样是个小白眼狼。
薛采此时做出一副仁慈的样子道:“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要好好洗知道吗?你看你做饭又不会,吃得比谁都多; 就干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在外面讨饭。”
狐三娘伸手捂住了胸口,气的差点和薛采同归于尽。
薛采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对韩念道:“儿子; 知道你手上的是什么吗?”
韩念脆生生道:“书。”
“答对了。”薛采摸摸他的小脑瓜道:“答对了有奖,爹奖励你去学塾读书去。”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韩念瘪着嘴道:“这也能算是奖励?”
“那是当然,去学塾是要花钱的。”薛采在凳子上坐下,翻开一本百家姓道:“从前你娘教你识字了吗?”
韩念苦着一张小脸道:“教了……没多少字。”
“哦; 那没关系。”薛采笑眯眯道:“爹给你从头教起,一个月后就送你去学塾。爹给你找的先生可不一般,那可是进士老爷呢,你可要好好表现,若是不能让先生收下你,那以后家里顿顿都只吃炒芹菜。”
韩念:“……”
爹真的好邪恶呀,居然拿我最难以忍受的芹菜威胁我……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薛采一向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在他的摧残下韩念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给背了下来,并且上面的字都能认得了。眼看着差不多了,他就打算这两天就送孩子去沈进士家的学塾去。
这一个月改变的不仅是韩念,就连狐三娘也有很大的改变。之前薛采找她的茬她总是在心里怒骂薛采,一个月过去了,她已经学会了心平气和的面对薛采找茬。
薛采看着正在练字的韩念,叹气道:“真是笨啊,这都练了一个月了,字还是这么丑。”
韩念嘴角一阵抽搐,问道:“爹你当初练了多久,写字才算入门的?”
薛采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半个时辰吧。”
扫地路过的狐三娘眼角一抽,心说你就吹吧。韩念却是真信了,张着嘴巴道:“哇,爹你好厉害。”
“要不怎么我是爹呢?”薛采道:“去见先生不能空手去,买点什么礼物带着好呢?”
“送一把好剑吧。”狐三娘真诚的建议道:“真所谓宝剑配英雄,你送先生一把好剑,既是夸赞了他的人,也是送了他不菲的礼物,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薛采翻了个白眼,韩念道:“太婆,人家是先生是进士老爷,又不是将军,送上门宝剑?”
薛采沉吟片刻,道:“算了,我去问问别人去。”
说着他就踱步到了院子门口,出了门溜溜达达就到了桂枝堂。
桂枝堂里桂姑娘还是在算账,薛采缓步走了进去,行至桂姑娘面前。见她算账算得认真,便右手捏拳抵在唇前,“咳咳。”
“嗯?”桂姑娘一抬头,“薛公子?”
薛采笑了笑,桂姑娘道:“药是吃完了吗?”
“是啊。”薛采道:“麻烦再配几副药。”
“好,你稍等。”桂姑娘说着就转身去给薛采配药。
薛采半靠着柜台,状似无意道:“再过几天我就要送犬子去学堂了,也不知沈先生是个什么脾气,我是该带着礼物去,还是等他收下犬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