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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森仔细看了看照片,嗯,眼大无神,鼻头有点大,嘴唇太厚,笑起来牙肉露得有点多,脖子太粗,肩太窄,胸太小,腿不够直……
“眼睛又大又亮,笑得这么甜,身材也好,绝对配得上你哥哥的。”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竭尽全力说服她相信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颜辞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回复了顾生一一句“很好,你们很配。”
一边的白子森看到了,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要笑得太过分。
这些年颜辞和顾生一的联系一直很频繁。他的母亲赵颖在八年前生下了跟第二任丈夫莫河的儿子莫梓栎,并且带着他们一起搬回了粤州。
但顾生一梦想中大家其乐融融生活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因为赵颖拒绝和顾家康有进一步的接触。这样一来问题便产生了——顾家康不愿让顾生一去莫家,他一心想着借后者这一血缘的纽带哄回赵颖;赵颖不愿妥协,坚决不肯踏进顾家一步。时间一长,可怜的就是顾生一了,他无端端落入了“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境地。
比起关心疼爱自己的儿子,顾家康更愿意花心思研究如何让赵颖回到他的身边。毕竟现在人都在眼前了,简直是上天送来的大好机会。至于赵颖,她是想多关爱顾生一,可禁不住顾家康杵在中间,再加上小儿子莫梓栎的出生,她渐渐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爱护已经长大的大儿子。
或许是因为生命太漫长,生育没有限制,两千年后的亲子关系比起以前淡薄了许多。相较于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大家更看重夫妻之间的关系。毕竟孩子养个十几年就脱离家庭了,而爱人则是需要携手上百年的。
从理智上讲,颜辞可以理解顾家康和赵颖的做法。但从个人角度而言,她是十分不齿这对夫妻的行为的。顾生一何其无辜,成了他们俩人感情的牺牲品。
她心疼顾生一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后者也把她当成了唯一能倾吐所有烦恼的对象。
现在顾生一有了心仪的女生,她总算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家庭的变故对爱情和婚姻绝望。虽然颜辞护短地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的小哥哥,不过如今这个社会,他能找到女朋友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此时的颜辞完全没有意识,那个女孩子只是顾生一的心上人而已,女朋友什么的连八字都没一撇呢!
小哥哥突然有了喜欢的对象,和所有被疼爱的妹妹一样,颜辞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失落,她借口去上洗手间顺便整理一下心情。
白子森乐呵呵地目送她离开,低头喝了口饮料,再抬头就看到老板桃子姐饶有意味地盯着他。
尼玛,吓死老子了,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喉咙里的草莓汁差点拐到气管里。
桃子姐捂着嘴笑了两声,递给他一张金属芯片。
“好好保存着,有事随时联系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暧昧地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白子森呆呆地没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突然醒悟了。卧槽,他这是被个成年女人搭讪了。
他一点也不骄傲或是自豪,离家出走许久的正义感蓦地又回来了。自己才十三岁那个女人都下得了手,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恋童癖”?
想到这里,白子森决定不仅要把这家店列入黑名单,更要回去好好和他老爸汇报一下。
作为首都的安京,怎么可以放任危害社会治安的可疑分子逍遥自在呢?
颜辞回来之后有关桃子姐的行为白子森一个字都没提,两个人说说笑笑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多年以后当他再度想起这一天,剩下的只有满腔的叹息。
☆、第49章
转眼到了周六,颜辞一大清早就收拾妥当在客厅里等柳靖之。
夏天天亮得早,依稀可以猜得到又是晴朗无云的一天。柳家建在郊外,空气质量自然没的说。她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一片,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抽出点时间运动晨跑什么的。
身后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颜辞转身不出意外地看到面带倦容的柳靖之。她说了声“七舅舅早上好”,后者略略点了头算是回应。
两个人一路基本零交谈,颜辞前几天已经做足了功课,只问了他几个不便公开的问题。
安京监狱的占地和规模或许算不得全国最大,关押的却绝对是全国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几百年前的当权者大概觉得首都安保设施最全,所以制定了重型犯必须在安京监狱服刑的法律。
不同于其他建筑,安京监狱修建在地下,是个长年“见不得光”的地方。地下监狱一共十九层,除了地下一层是办公室和展厅,其他的十八层根据刑罚的严重性囚禁着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
对于这个名副其实的十八层“地狱”,外界总体上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不管是从建筑学还是法学角度,它都是教科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此每三年监狱招聘新人的时候,兴致勃勃来投简历的人不在少数。这里的工作分为两类,和正常人打交道的与和囚犯打交道的。
前者和一般的公务员没两样,做些基本的文书工作。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还需要兼职卖卖门票当个导游什么的,因为安京监狱同时也是国内著名的文化旅游景点。
即使只能在地下一层的展厅过过眼瘾,每年慕名来这里观光旅游的人不要太多噢,还有不少人笑嘻嘻地在《安京地下监狱》招牌底下留影纪念。
颜辞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险些闪瞎眼,知道的是你来到此一游,不知道的还当你才从监狱里放出来喜不自禁呢!
至于那些需要和罪犯直接接触的“狱卒”,要求可就比普通公务员高了不止一倍。凡是能成功应聘上岗的人,要么是自己先天心理有缺陷,要么是后天练成的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管是哪一种,“狱卒”的流动性在各项职业排名里仍然高居前五位。就算是虐待狂,也不一定受得了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日复一日地折磨别人。有漫长的生命做底,随时可以发展一份新职业。截止到目前,真正坚持把十几万个日子的光阴花在当“狱卒”上的不过两个。
除开监狱的概况,颜辞也没忘了查阅相关的刑罚手段。她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够好了,但直到真正亲眼目睹的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的含义。
柳靖之带她去看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强/奸犯,男性,相貌平凡略丑,身材高大魁梧。
一边的工作人员把他领过来的时候,男人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的了。颜辞对他的具体犯罪历史一点兴趣也没有,暗示自己只要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病人就好。
大个子男人看到颜辞,浑浊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嘴里哼哼唧唧了两声,却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
工作人员陆仁甲轻蔑地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说:“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再敢发出半点声音剩下的半条舌头你也别指望能保住了。”
陆仁甲显然积威已久,大个子男人瞬间把嘴闭得紧紧的。不管后面的治疗有多痛苦,他还真是丝毫声响都没有。
见大个子不吱声了,陆仁甲随即换上了一副和和气气的笑脸对他们两个说:“不好意思,我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的,吵到你们了。”
柳靖之不开口,颜辞只好接过话头道:“没关系,麻烦你了。”
陆仁甲摆摆手,“客气什么……那我先到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按铃就好了。”
颜辞笑着点点头,心里开始佩服这里的工作人员,在不同的角色之间转换得娴熟无比。
她拿出带来的医药箱,正准备给大个子男人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查却被柳靖之不客气地拦住了。
“你没带脑子来么?都说了他是强/奸犯,你难道推断不出他哪里有问题?”
颜辞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给出否定的回答,柳靖之的脸色会难看到什么地步。可怜见的,她想成为的是一名医生,又不是见微知著的神探福尔摩斯。
两千年前,她就听说强/奸犯在监狱里的地位是最低的。两千年后,为了人/权,监狱实行的都是单人单间制。大个子男人会不会被其他狱友欺负从而受伤她猜不出来,只能根据他刚才的走路姿势猜测他至少遭受了对强/奸犯最基本的惩罚措施——“骑木马”。
这项刑罚在古代适用于不贞的女子,几千年后,名字虽然保留下来,内容却大不相同了。
现在的“骑木马”分成不同的阶段,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越发严酷。
……河蟹中……
颜辞估摸着以大个子男人的身段,熬过第一阶段肯定没问题。接着呢,第二阶段可以吗?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
“是肛/门那块的问题吗?”她不敢猜得太精确,增加出错的风险。
柳靖之稍微缓和了阴沉沉的脸,“某个工作人员用金字塔模型的时候用力了点,正好模型之前掉到垃圾桶里没消毒。”他停顿了一下,颜辞的呼吸顿时急促了不少。“所以,你把他的肠子也顺便拉出来检查看看有没感染吧……”
上一世颜辞曾听说有人在某视频网站上看到过碗口大的菊花,但百闻不如一见,等大个子男人脱下裤子之后,她还是震惊了。
伤口感染得很严重,周边的皮肤大部分已经长泡流脓,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如果只是这样,她原本做的心理准备还是充足的。
男犯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颜辞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到他的下/体上。尼玛,那一坨长满了菜花状脓包的是什么?哪怕她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被眼前一大片数不清的黄绿色霉点恶心到后退了两步。
许文拙今年年初才开始教授有关生/殖系统的知识,她对通过性/接触传染的疾病知道得不多,图片更是没见过几张。猛然见到如此真实的病例,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从知道这个世界实行“一妻多夫”制开始,颜辞就十分好奇人们是怎么保证生理健康的。她相信某些疾病能被治愈,但无论如何,超过一对一的性/生活总归是不卫生的。
颜辞猜想得没错,两千年后,大部分花/柳病已经找到了有效的治疗方法。正如某个时间天花曾经是绝症一样,现在这些病对人类早已构不成威胁——相关的疫苗所有人打小就必须注射。
但同样的,滥/交的人群里出现了新的无法治疗的病症。问题在于,如何定义“滥/交”这个群体?
按照以前的标准,社会上九成的非单身人士统统中枪。颜辞认识的人里,估计也只有顾家康和李娅可以幸免于难。
不过既然整片大陆都赞成“共妻”的合理性,自然有相关的解决方案。华夏国的法律规定,凡事合法夫妻皆可以到医院免费接受基因注册。
简单地说,注册过的男女对彼此的身体免疫。这一条例仅适用于依法持有结婚证的群体,其他人就算愿意支付再多的钱也想都不要想。
至于那些喜欢婚前和多人保持性/关系的人,以及某些从事特定产业的人,政府只能呼吁他们不要忘记采取安全措施,定期到医院检查。
话说颜辞原本对有情人做/爱做的事还抱有一定的幻想,如今基本被眼前的一幕轰成了渣。她的脑海里像有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怎么办?
大概她的表情太苦逼,柳靖之好心地解释道:“忘了跟你提一句,工作人员貌似不小心把h病毒当成抗感染的药物注射了。”
颜辞越听越有咆哮的冲动,两种药物颜色完全不同好不好,哪个二货会把它们搞混?当瓶子上的标